【高处不胜寒】:别废话,来不来。
    【江边月】:你小子找到对象了,就不让我过会儿二人世界。
    【高处不胜寒】:我专业剪红线。
    【江边月】:行吧,上哪儿喝。
    【高处不胜寒】:海边,若瑜去海底了,我喝完顺便接他回酒店。
    【江边月】:
    【江边月】:做个人吧兄弟。
    时寒没再回复,活像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什么人啊这是,江乘舟放下通讯器,忍了忍,实在忍不住吐槽:自己老婆不在就光顾着折腾大哥,可恶!
    不知道他现在正憋着火嘛!
    小老乡可能真的不知道。
    江乘舟一回头,身后两米宽的大床上,沈念刚睡下不久。
    他情绪受到刺激,注射了镇定剂后才睡着的,梦里都紧簇的眉头。
    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恐怕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整晚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江乘舟完全有机会下手。
    小寡夫欲拒还迎的本事练得不错,江乘舟不止一次被他气得牙痒痒,又勾得心痒痒,想起来就血气上涌,进浴室里撸过好几发。
    他可不觉得订婚这么长时间,侯爵和未婚妻俩人还能清清白白,除非侯爵阁下不咋行。
    时寒不知不觉中就被这哥们儿扣了一口大锅。
    到底腹诽死人不是江乘舟所为,他虽不自诩正人君子,也不置于把错都归在死人身上。只能说明沈念跟在侯爵身边,练就一身高段位,能把其他人的情绪玩弄于股掌之中。
    江乘舟这人脾|气|狗|得很,越挫只会越勇,非要把人驯服了不可。
    他唯一优点就是不强迫人,江侍卫长从不玩强制爱那一套,上|床必须得是你情我愿。
    江乘舟身边从来不缺男男女女,合不来就好聚好散,没必要搞得太惨烈。
    之所以磨叽这么久,还是因为沈念总钓着他。
    昨晚沈念死死抓住江乘舟的衣服,神志不清地叫他别走。
    若非沈念亲自发话,江乘舟也不可能避开亲卫,留在他房间。
    江乘舟像一头经验丰富的头狼,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住对方的咽喉,让沈念彻底臣服于自己。
    而不是臣服于头痛。
    沈念头痛了一整晚,苦逼的男主啥也没干成。
    他是蠢蠢欲动,但也还没禽兽到非要在这种情况下生米煮成熟饭。
    好不容易觉得今天对方醒来后,或许能深入探讨一下更进一步的关系,结果好死不死,小老乡在这时候找他喝酒。
    他就是专门来克我的吧?:)
    兄弟如手足,炮友如衣服。江乘舟还是决定去。
    不是,这就是你说的喝酒?江侍卫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龙族喝的都是烈酒,时寒给他捎带了一瓶酒,自己则捧着一杯热牛奶。
    少年迎风坐在礁石上,喝了一口牛奶,听着海涛声,岁月静好道:体谅一下,早上刚断两根肋骨,我再喝酒你信不信梁琼半夜爬你床底下去?
    江乘舟想了想,梁校医不是他的菜,爬床底大可不必,于是嘀咕道:可以等伤好再喝嘛。
    我官方登记年龄十七,时寒放低杯子斜睨他:一晚上不够你发挥的?
    不提还好,一提江乘舟就耷拉着脑袋,苦着脸说:实不相瞒,还没得手。
    时寒:
    男人这奇怪的攀比心啊,简直是跨越阶级和种族的一种存在。
    时寒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对江乘舟和沈念的私事提不起兴趣,转而问:怎么跑到第三星系来了,穆尔列斯的事都调查完了吗?
    江乘舟心想不是你把我引来的吗,还在这儿装傻,但他也不挑明,仰头喝了一口酒。
    冰凉的酒液顺着咽喉流入体内,像是一根点燃的引子一直烧到胃里,血液跟着沸腾起来。
    江乘舟喜欢这种感觉。
    不得不说小老乡对酒还真有点品位。
    这酒看标签是第三星系的产物,江乘舟来好几次,朋友也没带他喝过,尽找些又贵又难喝的,整得跟一帮暴发户聚会似的。
    虽然他真的是暴发户。
    江乘舟决定买几箱带回斯里兰,回头跟侯爵那样,搞个大酒窖藏酒。
    看在酒挺对胃口的份上,江侍卫长大度地不和小老乡计较喝牛奶的事了。
    俩人各怀心思,听着海涛声喝着酒(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从军校生活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斯里兰的政务。
    江乘舟状似不经意道:昨天和小殿下汇报马尔博罗案的进度,不知道纪凛那老头是不是又上谏了,你说好端端的帝制星系设什么谏臣啊,一天到晚坐在学士塔没别的事干,就知道谏谏谏
    时寒笑了。
    当初纪凛参他参得死去活来,一老头子对着一岁半的小皇帝,边比划边参摄政王,时寒就在旁边听着,跟罚站似的。
    楚明远听半天也还是没懂,只知道张着手臂在空中挥舞:小、叔叔..叔抱
    时寒负手而立,一副你耐劳资何的架势,气得纪老两眼一黑。
    如今换江乘舟遭罪了。
    他装作好奇地问:纪学士谏了什么言?
    江乘舟低头把玩着圆润的白瓷酒瓶,瓷质细腻冰凉,略高的手指温度在瓷瓶上洇出一层薄雾。
    他说:小殿下年少,要是下令杀掉自己的亲堂叔,未免落下一个少年暴君的名号,毕竟没几个血缘亲属了不过照我说啊,远得连姓氏都不是一个起源宗,一个姓楚,一个姓马尔博罗,你就想想这中间隔了几个诺亚帝国吧!
    时寒笑问:那是打算替马尔博罗求情?
    江乘舟摆摆手:无罪释放也不至于,马尔博罗野心勃勃地觊觎着皇位,小殿下离结婚生子起码还有十年,楚明远的性格你可能不清楚,贵族的孩子普遍早熟,叛逆期来得太早了,真要命
    时寒面无表情:小孩子不听话,打两百顿就好了。
    江乘舟又喝了一口,道:你这话深得我心。
    说完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江乘舟纳闷:
    怎么突然这么冷。
    总不能是摄政王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他麻烦吧。
    怎么可能!:)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最近泡人家未婚妻,再揍人家小侄子的话,好像确实不怎么厚道。
    好在凉意很快消失,就跟从没出现过似的。
    少年嗓音干净得像山泉一样,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试探,问:你打算怎么做?
    江乘舟却偏过头来,反问道:别光问我,那晚你也在,换你你怎么做。
    他目光深邃,似乎想从对方的回答中求证什么。
    对于江乘舟的混血身份,酒窖后俩人心照不宣,只是没挑明罢了。
    江侍卫长对龙族的习性一清二楚,随手还能找到市面不流通的抑制剂。这可不是一个普通有能力的人就能办到的。
    但江乘舟地位不稳,他正处在跨越阶层的节骨眼上,要是暴露身份,恐怕熟饭能转生、煮熟鸭子都能飞出去小皇帝可扛不住整个贵族阶层施压。
    对此,江乘舟格外谨慎。
    从卡普洛星球起,他观察小老乡已经有好一阵子了。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很多事,少年防备心很强,也擅长藏锋露拙,对任何人都一样。
    连姓名都是假的。
    穆、寒两个字,无一不显示小老乡和诺兰侯爵家族存在关联,可当真查起来,江侍卫长又没发现什么确切关联。
    也是,真有蛛丝马迹,帝国早就翻出来了。
    小老乡为人低调,却处处与沈念针锋相对,这本身也很矛盾。
    他身上的秘密,可不比帝国心心念念的南若瑜少。
    但江乘舟就想听两句真话。
    人心总是肉长的,江侍卫长希望,自己主动帮助对方这么多次之后,起码能听到一两句真心话,而不是滴水不漏地打太极,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他今晚扔下沈念前来赴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场面话江乘舟听得多也说得多,不稀罕。
    他们年龄相仿,又是同族,根本利益完全可以达成一致。这才是江乘舟不断伸出援手的理由而不是喜欢做慈善,没事就当个背锅的冤大头。
    果然,少年又陷入沉默中。
    江乘舟以为等不到,心中失望,正打算轻飘飘把话题揭过时,听见少年开口了:
    山长水远的,流放半路上有个什么水土不服,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绕过王法,无视小皇帝的命令和朝臣的意思,把人做掉还假装是贵族娇生惯养水土不服。
    江乘舟怔了怔,忽然笑起来:看不出来啊小寒,你一副根正苗红好学生的样子,心却这么黑。
    他原本就容貌俊美,笑声变得越来越放肆,海浪似乎配合着他的愉悦,翻出雪白的泡沫。
    笑过之后,江乘舟眼中充满灼然的野心之火,他低声道: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77章 鲛珠
    俩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远处路灯萤火虫一样时隐时现。
    在他们身后,军校唯一高耸入云的建筑物菲林娜的主机大楼以一种极缓速度的旋转着,今晚人造月亮看起来格外硕大, 月辉照耀在大楼的外层结构上,呈现出一种洗练过后的冷清。
    潮汐是菲林娜的主要能源来源,海湾越是涨潮汹涌,就越能感受到菲林娜积蓄的磅礴能量。
    江乘舟背对着光, 眼睛由深黑色逐渐变成鸽子血般的红色。
    红瞳是龙族血统的标志, 越鲜红代表着龙族的血统越强悍与纯正。
    龙族部落以强为尊, 连世袭制那一套都不搞,每一任首领都是竞争上岗,年轻力壮的新首领战胜年老色衰(?)的旧首领, 因此历任新首领刚上任时往往非常膨胀和好斗。
    男主虽是混血, 但血脉之力的强度绝不输于纯种龙族。
    能让江乘舟主动表明血统,只能说明男主完全把他当作自己人。
    时寒注视着对方灼然生辉的红眸,忽然想起躺在血泊中的索里。
    索里杀过人吗?
    毫无疑问是杀过的。黑市为标榜她的凶恶, 将索里的战绩一一罗列出来, 并以此作为卖点, 吸引各个阶层的人士前来兽斗场观赛参与赌|博。
    索里是龙族的战士, 未曾有过败绩,她甚至能在失控时一对四杀死剑齿虎。
    假如不是她,时寒会毫不犹豫地舍弃龙族的那一半身份, 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正视自己作为人的所有优点和缺陷。
    人类与兽人之间的这笔账很难算清, 真要追溯起来的话, 在神圣诺亚帝国建立前, 人类势力割据,如一盘散沙,那时弱小的人类是兽人的狩猎对象。
    兽人拥有高等智慧,却不像人类文明社会那样讲伦理律法,他们掠夺、烧抢,时常发动战争。
    肉食性兽人将人圈养作为储备粮,虫族跑到人类宜居星大肆繁衍,将一颗颗蓝色星球化作寸草不生的荒漠。
    他们把天文望远镜当成杯子喝酒,攀爬摩天大厦导致承重柱损毁,使得整栋大楼都倒塌,兽人所到之处皆是灾难。
    所以人类团结了。
    经历过虫潮、兽人时期,人类达到了空前的团结。
    诺亚帝国的版图如同宇宙中悬浮着的一个球状物,二十三个星系将技术与权力的核心牢牢包围在中间,第一星系有权调配所有的资源,以此来保证人类的终极利益存活。
    又经历了千年的沉淀,才有如今的繁荣盛景,人口基数再一次回到虫潮之前。
    人类中固然有很多懦弱自私只顾眼前利益的卑鄙之人,但更多的却是默默无闻一辈子没离开过自己家乡星系的普通人,话语权永远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而沉默的才是绝大多数。
    兽人族是同样的道理。
    山间时不时飘来不知名的虫鸣声,混合在海浪中,反而越显得广阔寂静。
    时寒放下空牛奶盒,说: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江乘舟两条长腿自然伸出去,手肘随意搭在膝盖上,手里晃荡着一瓶酒。这个坐姿让他手臂、背腰的肌肉线条都格外明显,浑身散发着充满荷尔蒙的魅力,属于很多人看了会脸红的程度。
    他指尖不规则地敲打着酒瓶,斜眼睥睨着时寒:你会老实回答?
    时寒:我看心情回答。
    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还不错。
    江乘舟毫不犹豫地单刀直入:你和侯爵家族究竟是什么关系,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这一回,时寒却破天荒地没有沉默,直接回答道:穆夫人于我有再造之恩。
    要不说文化人说话处处是坑,江乘舟毫不怀疑,只是略微吃惊:穆博士曾经到过喀特拉斯星?
    时寒点点头。
    江乘舟嘀咕难怪。
    喀特拉斯是一颗兽人部落星,距离寒武星只有六千多公里,差不多是古地球和月亮的两倍远。
    这在帝国境内属于出租车就能抵达的距离,可一旦出了边境,没有人工航道避开危险的虫洞和宇宙碎石,又有星盗神出鬼没,太空航行就会变得无比艰难。
    这也是为什么帝国放任边境星盗势力不断壮大,始终无法将这颗毒瘤彻底拔除。
    穆燕茴博士经常独自进行太空考察,去往各种不知名的小行星,跋山涉水进入原始森林研究罕见的动植物。
    兽人居住星也在她的研究范围内。
    就好比古人说野外毒草的附近,大概率生长着能解毒的药草。兽人居住星在长年累月中,也生出了一些人类没见过的草药。比如发情期的抑制剂,就是从一种叫做萤丹草的果实中提取的。
    穆夫人曾帮助兽人部落研发消炎药和感冒药,因此受到部分种族的礼遇,能保护她在兽人居住星不被欺负这些内容都是时寒从母亲的游历手札中看到的。
    兽人对人类科技产品十分排斥,穆夫人大部分时间都不能拿出光脑,只能用最原始的纸笔做记录。
    人类社会早已普及的日常用品,很多兽人族却没掌握技术。
    兽人部落的科技全用于军事储备,普通兽人还在用捣碎的草药消炎,生化工业十分落后。
    之所以具备搞军备的条件,也是因为兽人居住星球有着大量的能源矿无论星系政府还是星盗组织,总有人为了能源矿私下做交易,以技术换取矿资源。兽人中也不乏虫族这样智力优秀的种族,很快就发展起来。
    当年时寒把这种交易摆到明面上,斯里兰也因为大量能源矿贸易,拉动了整个星系的经济。因此恨他的人不少,各种阶层的都有。
    因为学术成就很高,穆博士以平民阶层嫁给当时的诺兰侯爵时,获得很多民众的支持,圣教的教皇甚至亲自为二人证婚。
    只可惜,圣教的祝福依然没能解除斯里兰的诅咒,穆夫人生下儿子后,只休息半年时间,就再一次去到一颗兽人居住星采集植物样本,结果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几个月后便去世了。
    小侯爷出生在冬季,而穆夫人死于第二年冬季,父亲便给刚满周岁的儿子起了一个寒字。
    江乘舟不胜唏嘘道:要是侯爵没死那么早就好了,
    时寒额角一跳,果然听见下半句是: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
    他悄悄往旁边坐了坐,冷静道:他可能对你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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