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又回头去看楚赆,跟楚赆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眸子里都是一些疑惑。
    明明不久之前看到沈渔年他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变成这幅样子了呢。
    他绝对是有一些不对劲。
    两个人下意识的觉得沈渔年可能是跟容仓吵架了,但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外人也不好插手,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再管。
    楚赆拉过秦末的手带着他回琉璃殿去。
    在成衣殿啰嗦了太久,现在已经是临近中午了,秦末习惯了中午吃完饭要睡觉,睡一会下午醒了之后今天可以去看看小楚慕了。
    不知道飞鸾殿里的事情,骆时秋知不知道,那天温齐林还在场,两个人不好提起这件事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骆时秋也是从小就疼温阮,之前的事情他也一直是在心里芥蒂着,知道之后也要跟温齐林统一战线了。
    回到琉璃殿之后,难得是秦末做饭,楚赆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厨房,所以直直在旁边守着给他打着下手。
    没多久三菜一汤就上了桌。
    秦末要比楚赆的厨艺好了不少,他做的东西也好吃,只是楚赆不舍得他经常下厨而已。
    厨房里的油烟味道太重,楚赆怕会薰到他,而且做菜还会溅油万一不小心烫到心疼的还是他。
    两个人把三菜一汤消灭干净,楚赆把碗也洗了,两个人相拥着在院子里面的躺椅上睡了一觉。
    因为躺椅不大,秦末就趴在楚赆的怀里睡,两个人叠在一起才能躺下。
    秦末被阳光晒的舒服,不知不觉又露出了自己尖尖的耳朵跟一大簇尾巴,然后顺利成章的被楚赆握在手里。
    尾巴是狐狸格外敏感的地方,被摸了几下秦末就忍不住轻哼出声了,他一把夺回自己的尾巴。
    “不行,你不许再摸尾巴了。”
    再摸一会,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楚赆的自制力向来差到一塌糊涂。
    楚赆停了一会又把尾巴拿回去,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不摸了,我就拿着,不动。”
    秦末仰头看了他好一会,这才安静下来,勉强让他碰自己的尾巴。
    只是楚赆的手没过多久就又开始不老实。
    秦末被他摸的难受,忍不住有一些愤愤的在颈侧咬了一口。
    “宝宝,是不是要一个月了,我们可不可做点什么了?”
    秦末的身子一颤,立刻摇头。
    “不行,不可以,还没有到。”
    楚赆憋了那么久,非得折腾他不可,所以秦末还是要能躲就躲的。
    楚赆没再说话,他心里早就在算计着日子了,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就再去问问沈渔年就好了。
    第一百五十一、二合章 骗子,说好的就只有一次的
    容仓这几天总是感觉沈渔年不太对劲,每天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有时候看着他的目光之中还带着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情绪。
    容仓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他问过,但沈渔年什么也不说,打了个哈哈就转到别的话题了,所以他也问不出什么来。
    一直到天色都暗下来,沈渔年还没有到他那里吃饭,容仓提前做好的饭菜都要凉了,他估计沈渔年又睡着了,要么就是忘了来吃饭。
    最近沈渔年除了来他这里吃饭之外,根本就不去厨房吃,所以没有过来,定然就是饿着的。
    容仓叹了一口气又把菜端到厨房里去,重新热了一遍,然后放到盘子里又装到食盒里才提着去找沈渔年。
    沈渔年最近吃的多,睡的也多,所以有时候在房间里待着待着就不小心睡着了,然后一觉就把饭点给睡过去。
    所以沈渔年没有到他那里吃饭的话,容仓就会把饭菜给他装到食盒里送过去。
    到了沈渔年的院子外,容仓抬手敲了敲门没多久房门被打开,穿着整齐,脸上也没有睡意的沈渔年站在门内,看到他愣了愣似乎还有些意外,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容仓拉开他的手走进房间里,把饭菜放到桌子上摆开,下意识的往书案后面看了一眼,桌上放了一张药方还没有写完,上面的字迹只写了一半。
    看来是沈渔年在写方子,估计也是忘记过去吃饭了。
    “你又是研制了什么方子,忘记了要过去吃饭了,我给你把饭菜拿过来了。”
    容仓摆好东西之后往书案旁边走了两步,刚想拿起方子就被小跑过来的沈渔年,一把夺过去塞进怀里,捂紧了不给他看。
    容仓有些意外沈渔年的反应竟会这般的大。
    “怎么了?是很重要的方子吗?我只是想给你收拾一下桌子,没想动那张方子。”
    沈渔年微微摇了摇头,刚刚一时着急所以才跑过来的,他倒是忘了,容仓根本就看不懂,就算是拿起来也无所谓。
    “没什么东西啊,就是我刚从书上查到的一张药方还没有试用呢。”他快速把桌上收拾了一下,然后又走向桌子,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快吃饭吧,我好饿呀,刚刚竟然都忘了要过去吃饭。”
    容仓回头的时候沈渔年已经坐在桌边,拿着碗往嘴里扒拉着米饭了,模样像是真的饿坏了一样。
    容仓也没有再说什么,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另一碗米饭陪着他一起吃饭。
    沈渔年最近的饭量确实大了不少,容仓炒了四个菜又拿了不少的米饭过来,大部分都进了沈渔年的肚子里,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荡一空,沈渔年才打了个饱嗝停下来。
    容仓看着他低头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调侃的道:“看来我做的东西当真是好吃啊,年年最近的饭量都大了不少,身上也多了些肉。”
    沈渔年抬头看了容仓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顺着容仓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他一惊,一把把肚子捂住。
    “你别乱说,我哪有胖,我以前就这样的。”
    沈渔年拼命的在心中安慰自己,现在月份还小,不可能会显怀的,容仓什么都不知道也看不出来。
    容仓又把东西收进食盒里,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沈渔年才忽然又试探性的开口,目光带着几分紧张的盯在容仓的脸上。
    “容仓,你有想过你以后如果有了一个孩子会怎么样吗?”沈渔年尽量让自己就像是随口问了一样,但其实他放在桌下的时手已经攥得紧紧的了,心中也有些紧张。
    “孩子?”容仓有些不懂,他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个话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我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孩子,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样。”
    虽然有时候看到秦末生的两个小崽子也是可爱的紧,他们还是小狐狸的时候,容仓还帮着沈渔年带过几天。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个孩子会怎么样,甚至除了他跟沈渔年那次的事之后,他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婚,所以更不会想有一个孩子会怎么样。
    “那……如果呢?”沈渔年又一次追问。
    “如果?”容仓想了想还当真是想不出来,犹豫了一会,只是道,“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最近小楚慕养在骆时秋那里,容仓也时常过去走动,偶尔会帮着看一会。
    那么小的一只,一个看不好就容易变成一场大哭,容仓确实觉得会有一些麻烦。
    沈渔年的脸色因为他的答案突然又变得苍白了几分,努力扯了好几次的唇角,也没能扯出一个笑来。
    “好,我知道了。”沈渔年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怎么会忽然这么问?”容仓总觉得最近沈渔年,有一些不对劲。
    自从在山下呆了一天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每天都好似没有精神的样子,好像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开心了。
    容仓往沈渔年旁边挪了挪,坐到他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声音,尽量放的揉一些。
    “年年,你怎么了?最近已经好几天了,你每天都魂不守舍的在房间里也不怎么出去,吃饭都时常会忘记,而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是看着我愣神,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告诉我。”
    沈渔年抬起头来,目光跟容仓对视,这看了他许久,手攥紧了又松开,最后“噗嗤”一声笑出。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现在每天就吃跟睡,偶尔看一看医书悠闲的很,怎么会有事呢?而且你知道我憋不住话的,如果有事我肯定早就告诉你了。”
    容仓已经问过不止一次了,但沈渔年每次都说没事,就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叹了口气,容仓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沈渔年不想说他也就没有再逼他。
    “那你以后如果要在房间里看医书就不用到我那里去了,我每天做好的饭菜给你送过来也是一样的。”
    现在沈渔年也总是忘了吃饭,他做好直接送过来,还省得再多等一会。
    沈渔年忽然张开双臂,一脑袋的撞到他的怀里,抱紧了他的腰。
    “容仓,你快让我抱抱,你真的太好了。”沈渔年在容仓的怀里蹭了蹭呼吸间,都是容仓身上的味道,让他分外的满足。
    容仓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微微放松了一些,也抱了抱他,过了一会两个人才松开。
    沈渔年又假装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揉揉揉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容仓。
    “天也不早了,吃完饭我就有些困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也要收拾收拾睡觉了。”
    容仓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确实是有些晚了,沈渔年现在睡觉早,也差不多要睡了,他站起身来拿上桌上的食盒。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上起得晚,我明天做好了早饭晚一点给你送过来。”
    “好。”沈渔年立刻点头,容仓才拿着食盒出了门。
    沈渔年站在门口对着容仓摆了摆手,容仓自己慢慢的往外走去,渐行渐远。
    按照之前沈渔年的模样,他就算是困了也会让自己守着他,等他睡着才能走的,但现在沈渔年竟然已经开始主动让他走了。
    不知道为何,容仓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甚至是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不知道为何。
    沈渔年就站在门口,看着容仓的身影渐行渐远,迟到融入黑暗中,彻底看不见。
    他才像忽然有些失力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门框上,有些无力的慢慢滑下去,直到坐在地上,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当大夫确定的告诉他确实是怀孕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怀孕,也并不想要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人跟妖的孩子。
    沈渔年的父亲就是个人类,他的母亲是一只锦鲤,他生下来没有多久,因为一群妖不得人妖相恋就杀了他的父亲。
    他的母亲也因此郁结成病,带着他在外面奔逃了没有几年就香消玉殒了,以此沈渔年一个人在这世间漂泊。
    后来他学了医,被称为神医,但再也治不好他的母亲了,沈渔年现在灵力也属上乘,并不会被人欺负,但每每想起小时候总是有一些无助。
    喜欢上容仓,承认自己喜欢上容仓已经是他让自己做的最大的努力了,因为他向来知道珍惜眼前,所以他不会压抑自己的喜欢。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孩子,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
    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容仓刚刚说孩子有些麻烦,所以应当也不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沈渔年拿出之前自己塞到胸口的那一张药方,看着上面自己的字迹一个一个的读着那些药名。
    他本来是想要写一副打胎的方子,不要这个孩子的,但不知道怎么让他最后写出来的是一张安胎的药方。
    所以还没有写完,他就停了下来,然后看着药方愣神了许久,不知不觉天色都已经黑了。
    沈渔年在门口坐了许久,他还是狠不下心不要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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