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事先发过员工们糖和馒头,每个人分量一样,他们想要更多就自己去抢。
    时间一到,天空开始下起糖果雨和馒头雨。
    抛糖的人都有小盆,不用他们伸手抓糖扔下去,用小盆装好再洒下去。
    糖果选了包装不尖锐的种类,她还是担心会伤到手,小盆的效率比手高很多,还不容易伤到手。
    “东哥,你力气大,个子高,抛远点,照顾外圈的人。”沈立秋和杨东负责一个角,见杨东抛糖不管方向,吩咐他一句。
    楼下的人挤作一团,外圈的人没多少东西抢,净往里头挤,不抛得分散点,要发生踩踏事故了。
    沈立秋声音说得大,就希望在场的高个子都能听进去。
    杨东之后专往远处抛了。
    “我们这里快抛完了,你们也要抓紧时间。”严松梅催着大家。
    她家里老公做不出抛糖的事情,又要应付她,只小幅度抛,抛出去的糖不多,儿子女儿抛糖也没办法放开,全是她一个人来劲,抛得贼快。
    立秋让大家注意安全的话她听进去了,她抛得又快又安全。
    沈立秋和杨东也说快抛完了,最慢的是公婆。
    岑彩见大家都快抛完,加快速度,也催老公快点,女儿茜茜很卖力,就她老公磨洋工。
    整个抛糖过程持续了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结束,部分人已经提着满满的糖果馒头回家,还有部分没抢到多少的路人留下来捡漏。
    今天多数人收获颇丰。
    九点开始抛糖,十点了楼下人还没散光,在糖和馒头抛光之后,几人就把箩筐全叠在一起放在中间,等下午专人收走。
    九点半的时候糖和馒头都抛光了,沈立秋带着一大家子十几号人逛新食堂,四栋楼都逛了一圈,逛完十点钟领去食堂,食堂昨天放假放到今天十点,十一点正常营业。
    说是放假,只是一部分想放假的人放假,对于愿意留下来做馒头的人来说,还是工作。
    今天沈立秋带大家到食堂吃饭。
    他们一行人都是骑车来的,即使三舅家里有小汽车了,还是全家骑自行车过来。
    自行车没几分钟骑到了食堂,食堂开着电风扇,地面洒过水,走进来有凉爽的感觉。
    沈立秋拿了两个盆,一个盆放十根冰棍雪糕,拿好放在桌子上,让大家来吃冰棍。
    很多人吃,少数不吃的人都会随大流拿一根吃,极个别不愿意随大流的,都被妻子逼着拿了一根吃,说的是三舅。
    吃冰棍的时候,沈立秋简单和大家说之后的安排,今天抛糖结束,打扫完卫生,明天就开始忙装修的事情。
    装修后通风,差不多十一月初开门营业,十月食堂会关门半个月用来搬家整理。
    公婆每天都来食堂吃饭,舅妈休息日雷打不动过来,大舅妈时间不固定,算是食堂的常客,关门的事情必须通知她们。
    严松梅不介意食堂关门半个月:“立秋,我闲下来的时候能去看看装修吗?”
    她真的很想看食堂装修。
    沈立秋不拒绝想要来参观的三舅妈:“舅妈,你想过来就过来,接下来的时间我没事情都会去那边看看,我们食堂也会派一两个员工待着,她们都认识你,不会拦着你的。”
    岑彩很久没体会过今天这样的热闹了。
    她在家大多时候是画画,没太多事情,在食堂吃饭就不经常买菜,接触不到太多人,也问立秋她能不能去看看。
    能去,都能去,沈立秋事先说明:“妈,舅妈,你们想过去就过去,有一点要说好,天气热,新食堂不是随处都有风扇,你们要小心,千万别中暑了。”
    严松梅:“没事,我们自己带扇子过去,实在热得受不了,骑会儿车就到这里来解暑,立秋,舅妈有个不情之请,你们食堂的植物能交给我?”
    吃了半根冰棍的岑珺听到她妈说的不情之请:“表嫂,你有放植物盆栽的想法吗?我妈挺喜欢搞园艺,你们食堂那么大一片地,她手痒痒了。”
    沈立秋去过三舅妈家里,他们家院子有不少植物,到了春天特别好看。
    设计师有给整片地方留下种小树的土地,她想的就是随便找几棵不花钱好养活的小树栽上去,让舅妈搞园艺,不是在浪费舅妈的精力和钱嘛。
    三舅在场,沈立秋斟酌片刻:“舅妈,我们自己本来打算随便种几棵树,如果你想打理的话,随你打理好,不用多着急,你乐意管就管,不乐意可以不管。”
    当着三舅的面,还真不能把三舅妈当成可供随意差使的普通园丁。
    杨成业脑子转了几个弯,跟在沈立秋后头说:“阿彩也喜欢在家里养点花花草草,可以帮忙。”
    岑彩还真有想法:“嫂子,如果你要去新食堂,我们一起过去,两个人不会多难为情,立秋,如果你不嫌弃妈的画,妈可以送你几幅挂在食堂里。”
    沈立秋肯定不嫌弃,有婆婆的画点缀,食堂看起来有文化了。
    他们说话说到食堂员工开始搬饭菜过来,也不用等到十一点开门吃午饭了,提早几分钟吃饭。
    吃饭的时候大家就不全坐在一起,一家人一家人坐,大舅妈和自己的孩子坐一桌,三舅一家坐一桌,沈立秋杨东跟着公婆妹妹坐一桌。
    到了十一点,来吃饭的客人陆续过来,食堂逐渐热闹起来,杨成业和妻子岑彩交代了几句有关三嫂的事情。
    没其他客人的时候太安静,不好说话,有别的客人,食堂热闹起来,他们说话也不怕被听见了。
    岑彩:“我心里有数,三嫂不拘小节,我会注意的,你也不用太谨慎了,三哥没你想得小心眼。”
    这事和婆婆没太大关系,还是沈立秋的锅,沈立秋主动替婆婆说话:“爸,我之后会注意,也叫员工们注意,如果舅妈迟迟不回家,我们会把她劝回去,时间控制好,三舅不会说什么,有空我会去找舅妈说预算的事情,舅妈不要我也会去找她讲。”
    刚才人太多,她没直接说出预算的事情,涉及到钱,听在不缺钱的三舅耳朵里,她就是把舅妈当雇佣工人了。
    钱的事情私下再说,不要当着三舅的面说。
    三舅自己是大忙人,整天有生意要做,三舅妈工作之余经常出去玩,两人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影响干扰。
    即使互不干扰,有一点沈立秋很确定,不能让三舅妈沉迷当园丁,否则三舅会将“仇恨”转移到她们食堂。
    三舅妈早在知道新食堂要请她抛糖的时候,就说要带三舅一起来抛糖。
    沈立秋当时心里想的是,三舅太忙可以不用来的,不用,真的不用!
    见三舅妈神情雀跃,很期待的样子,她没狠心说出不想三舅过来的话。
    三舅一来,大夏天能瞬间冷好几度。
    最后三舅还是被三舅妈拉过来了,能从三舅万年不变的冷脸表情瞧出一丝丝不情愿。
    明眼人都能看出三舅妈把三舅吃得死死的,只要三舅妈乐意,三舅拿她没办法。
    杨成业听了,没别的话要交代,人情世故方面,立秋比阿彩要懂得多。
    他们这边谈着三舅家的事情,三舅家也有事情要谈。
    食堂热闹起来,岑珺宣布自己谈对象的事情。
    今天难得全家聚齐,她也已经毕业,工作稳定,这个时候不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的话让家人沉默,只是提早两天知道女儿谈对象的严松梅说话缓解尴尬气氛:“珺珺,哪天有空把你对象带家里吃个饭。”
    知道女儿过年前就开始谈对象的严松梅非常震惊,想生气又不知道从哪开始气。
    她不反对女儿大学谈对象,单纯生气女儿瞒着妈妈,把妈妈当成外人。
    知道女儿没告诉爸爸和哥哥妹妹,先向妈妈坦白,她又好起来了。
    珺珺果然还是和妈妈最亲。
    之后该如何应付爸爸是她们要头疼的事情了。
    “他选择读研究生,没在工作,现在放暑假,空时间比较多,妈,看你吧。”
    妹妹对于姐姐谈对象的事情并不意外,姐姐向家人坦诚,她也没多嘴问姐姐是不是过年前就开始谈对象了。
    她能看出姐姐一些反常的行为,姐姐从小爱打扮,见她打扮她不会奇怪,打扮得非常仔细,打扮完照镜子的时间变长,这些都是姐姐谈对象的反常表现。
    姐姐很自信,知道自己漂亮,从不会在出门前长时间照镜子,化妆就是对着镜子化的,化完没多少问题不会在镜子前久留了。
    妹妹看出来没说,已经不住家里的哥哥听到妹妹谈对象,很震惊,在爸爸还没开口说话前,他也没说话,等爸爸先说。
    岑仁晖平静:“几个月前时秘书告诉我,看见你和一个小男孩走得很近,我在等你什么时候说出小男孩的身份。”
    爸爸平静的话语,对严松梅和岑珺来说,无异于炸ll弹,严松梅生气:“你知道你不告诉我?把我当外人了是不是?”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只是想瞒着我,我配合你假装不知道。”因为早有数了,岑仁晖完全不意外。
    “我只是早知道两天,没见过比你还会玩心眼的人。”
    眼见妈妈比爸爸更生气,岑珺及时坦白:“我没有早告诉妈妈是怕妈妈露出马脚被爸爸发现,正赶上毕业年,打算等毕业再告诉你们,毕业稳定下来,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妈,你别生气,不是爸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别朝爸发火了。”
    妈妈语气像是不会让爸爸好过,没想到爸爸这关过得轻松,妈妈反而不好过了。
    真的和爸爸没关系,爸爸说以为妈妈早知道,他配合假装不知道,仿佛在责怪母女两人把他当外人。
    妈妈的话,有种妈妈倒打一耙的感觉。
    严松梅火气旺,连喝两口莲子银耳汤降火。
    岑珺平时是个有话直说的人,只在孔永义的事情上有所隐瞒,事情都说了:“暂时不把他带回家,以后带结婚对象回家,普通对象不带了。”
    她没想和孔永义分开,一般人看见爸爸就害怕,不一定能承受住来自爸爸的压力,所以不要让他早早承受,先给他缓缓的时间。
    妈很想见她的对象,她已经说过到时候在表嫂食堂见。
    孔永义还是表哥同事的弟弟,到时候麻烦表哥表嫂陪着妈妈一起见,和孔永义谈几句话。
    表哥不在没事,表嫂在就好了。
    要不是有食堂抛糖的事情,严松梅早憋不住露馅了。
    在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她就和丈夫念叨过孩子们将来的对象,都聊到孙辈了,如今大儿子还没谈对象,被妹妹赶超,没有抛糖的事情,叫她如何能忍住不告诉丈夫。
    “按珺珺说的,确定是结婚对象再带来家里看,你爸没那么多时间见你的普通对象,爸爸妈妈不是老古董,不会给你安排相亲对象,全看你自己的心意。”严松梅对丈夫早知道的事情耿耿于怀,女儿能原谅,丈夫不行。
    晚上绝对要好好骂他一顿,不骂一顿难解心头之恨。
    岑仁晖没意见,哥哥妹妹也没意见了。
    ...
    晚上回到家里,杨东没说白天抛糖的事情,说起期末考试成绩:“幸好老师给我们及格分了,感觉是送分,看我们离及格分不远,干脆打了及格分。”
    学生挂得太多要补考,对老师们来说也是件麻烦事。
    沈立秋:“我是老师送分,东哥你不是,我六十分,送分痕迹明显,你六十七分,显然是及格了,不需要送。”
    期末考试四门,别的三门成绩还行,和上个学期差不多,七八十分,考八十分不是难事,比较头疼的一门,擦边及格了。
    她在看到成绩的时候也是松了一口气。
    好险。
    “我看了大家的成绩,最高的八十分,大多数是六十几分,考七十多分都算高分了。”因为这门实在太难,杨东特意看了全班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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