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放置在军营实验室里的那具虫族尸体都被研究多久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斐吉满脸失望的摇摇头,“硬从脊髓上将这些附着的虫卵揪出来,目前还没有一例存活的,致死率高达百分百。”
    卡修斯嗓音寒凉的说:“伤亡数超过五十万。”
    克莱尔倒吸一口冷气,“这还只是虫族的底层虫干的。”
    战舰已经在尽头等候,奉皇帝的命令,包括布德和他的军队在内,他们要一起前往人族进行联盟谈判。
    至于为什么要面对面,自然是怕线上会议内容会被虫族的情报部门截取。
    卡修斯刚刚才和人族因为外交部长的事,在沃克利行星爆发过冲突,结果人族损失惨重。
    这一次的谈判,不知道对方又会如何提出要求。
    “我还以为你打算投降了呢。”布德不高兴的说,脸上却明显有放松。
    他在战略方面是短板,真的失去卡修斯的智慧,帝国等同于失去了谈判桌上的话语权。
    看见克莱尔也在,布德的表情一变,眼神变得恼火,含恨道:“你还带着个人类?”
    迎上他眼里深深的痛恨,克莱尔自知是因为多丽斯的原因,她害的他爱慕的对象死后还要被绑在木头上晒成干尸示众,真的挺惨。
    不过这点情绪完全不会让她退缩或者抱歉。
    “我有姓名,布德指挥官。”她淡淡说道,刻意绷起来的面庞这会看着和卡修斯有几分像。
    卡修斯淡淡瞥他一眼,“走了。”
    泰坦星的虫族已经消灭,虫疫也清理的差不过了,唐指挥带着卫兵留下来做善后,数架战舰和战机升空飞出大气层,前往属于人族的欧文星系。
    罗拉夫人来电时正逢卡修斯被加密频道的私人会议叫走,只能由克莱尔来接电话。
    “所有贵族成员加的公子受到皇帝命令,一个月后参加战争。”她坐在华丽的沙发上,和她的两位儿子坐在一起,红着眼眶说:“你去告诉卡修斯打不过就投降,这场战争我们不会有一点胜算!我们不能白白浪费了生命。”
    克莱尔眯了眯眼,看向她身后两个面色阴沉的儿子,“您隔了这么久才打来第一个电话,是来叫他投降的?”
    她都不想听见罗拉的辩解,直接挂断了电话,又转头对斐吉说:“麻烦最近一个月都拒绝卡修斯家人的连线,他需要好好备战。”
    “听你的,克莱尔太太。”斐吉微笑说。
    战舰全速前进在一周后到达欧文星系,他们带着军队而来,人族的边防防御和武器也处于安全装置解除的蓄势待发状态。
    卡修斯命令所有战舰卸下备战状态,双方在半空中僵持了片刻,人族终于同意他们下落一架主舰进行谈判。
    这次他们要占据绝对的主导权,卡修斯默许了。
    在欧文星系内出现的事情也和兽族一样,他们同样有两颗居民众多的星球沦陷,虫疫肆虐、死伤无数。
    他们同样被下达了被殖民投降书,时限一个月。
    “一旦签字,我们都将沦为虫子的奴隶。”人族指挥吉布森严肃说:“长达数十条的殖民条款,我们星球上的所有资源都将由他们享有。”
    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想不到当初自己被坑的时候了,满心都是对战事的焦灼。
    “一样。”卡修斯传给了他自己手里拿到的投降书,冷声说:“我代表兽族不会就此屈服。”
    不等吉布森说话,一名年过半百,神色精明的人类贵族插嘴道:“事实上,我们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投降。”
    站在卡修斯身后的克莱尔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紧接着一股森寒的杀气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他对说话的人带有仇恨。
    克莱尔注视着带头进来的那名人族贵族,又看了看卡修斯面无表情的脸,心中隐约有了数。
    对方走到会议桌前占据主导位置,看向卡修斯说:“它们的科技过于先进,我们毫无胜算,不如投降尽可能保护更多的人民。”
    人族指挥吉布森和布德双双变了脸色,不打就投降实在折辱他们这些为保护国家鞠躬尽瘁的战场指挥官。
    只有卡修斯抑制住脾气,漠然回答:“投降书签署以后,所有人都将毫无尊严的成为一名奴隶,一切资源支配权被剥夺,包括繁衍。”
    这事放在军官们的身上谁也无法接受,就连克莱尔也无法接受被一只虫子奴役的画面。
    一沓有关高级虫族的详细解刨资料紧随其后被斐吉丢上会议桌。
    卡修斯点了点桌子,背部挺的笔直,嘲讽道:“你们认为这样一群高级生物的食物来源是什么?”
    它们进化的再快,本质也离不开掠夺和杀戮的本性,吃人最符合它们的食物链关系。
    第174章 失败不可怕,卡修斯
    最终那位贵族说:“我们最近的能源消耗很大,卡修斯,你把沃克利行星还给我们,我们就同意联盟。”
    临时追加条件让布德差点又控制不住脾气,被卡修斯一个冷眼制止下来,他冷声道:“联盟期间,我同意人族战机在沃克利加补能源。”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吉布森不想惹恼了他,毕竟这次联盟也关乎到了他们的未来。
    他直接道:“我同意,曾经我们可以赢它们这次也一样。”
    在战争方面,指挥官在皇帝面前的话语权要永远高于贵族。
    不顾那位贵族瞬间黑下去的脸色,吉布森又对卡修斯说:“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今晚我们商量具体战略部署。”
    现在可不再是商讨哪方利益更加吃亏的时候,也幸亏这位人族指挥关键时刻的靠谱,会议进程得以继续。
    在这次谈判会议圆满结束之后,帝国和人族开始了紧张的军事备战。
    布德与卡修斯的军营里每天都有大量的战机起起落落,一批又一批的战略储备被送往各个星球。
    虫族毁灭两个星球的事已经让整个社会动荡不安,所有娱乐活动纷纷按下暂停键,教化所也很久没有引进过新的一批雌性,现有的已被集中秘密保护。
    关于繁衍计划从虫族降临的那天开始,彻底停滞。
    备战的这段时间克莱尔也没有闲着,自从她跟随卡修斯回到主流星,每天都泡在军营的模拟舱内和唐纳修那群前锋们一起演习,也时常和布德那边的人进行联机对战。
    卡修斯忙得每天深夜才归,她自然也无法松懈自己。
    大家都不知道月末以后的战争会何等激烈,但也都抱好了必死的决心。
    又是一个深夜,距离签署投降书的时间只剩下一周不到,卡修斯站在露台上在嘴边点燃一支烟。
    “如果失败,我会投降。”
    红色的星火刚燃起不久,他忽然朝她看了一眼,想起什么,又把烟拿了下来想按进烟灰缸里。
    克莱尔一把拉住他的手,“抽吧。”
    他太需要缓解一下紧绷的情绪和巨大的压力了。
    卡修斯还是把香烟按进了烟灰缸里,将她拉过来圈到胸前。
    夜晚的帝国风景一如既往的好,群星璀璨,星河夺目。
    克莱尔枕在他的胸口,目光放的极远,轻声说:“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更何况...”
    她顿了顿:“失败不可怕,卡修斯。”
    “你会成为奴隶。”他低下头在她的后颈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痒得她缩了缩脖子,淡笑着打趣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是一名奴隶。”
    她在他怀中转过身,笑盈盈的说:“只身份变回去了,爱不会。”
    卡修斯看了她片刻,唇角微微上扬,黢黑的眼眸热情明亮,“我确实很爱你。”
    他直白说情话的样子令她着迷。
    克莱尔仰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又将下颌抵在他的胸膛,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霍普在哪了?在你说要送我走的时候。”
    这件事她到现在才想起来问。
    卡修斯眺望远方,眼里闪过一丝锋芒,“西瑞尔向我坦白的。”
    “你逼问他了?”克莱尔自动将他的话翻译了一遍。
    “嗯。”他垂下眸:“我在去找你的路上得知你从霍普逃跑。”
    他将脸贴近她,漂亮的面孔在夜色下面呈现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你主动回来了。”
    然后泰坦星就爆发了虫疫,他们再那重逢。
    克莱尔看着他,柔声说:“我愿意永远在你身边。”
    ——
    在月末的最后一天,克莱尔没有和卡修斯在一起,他的全部兵力都已经被派到了大气层外,而她被他安排到了可生育雌性的集中营里等待战争结束。
    在这期间她不止一次提起过想和他一起上战场,但大男子主义的他根本不愿意她冒险。
    只要她旁敲侧击的提起这事,他就会一脸绝无商量可能的拒绝,甚至有时候还会给她冷脸色,这让她不得不妥协随着他的安排走。
    在教化所的地下避难所内,几十名雌性围坐成一个圈,克莱尔带着玛蒂娜和琼斯与她们呆在一起。
    伊娃女士手里捧着一本圣经站在围起来的大圈中间,大声念着拯救世人的神,祈求他的降临拯救世人等等...
    到了危及种族的地步,除克莱尔外所有雌性都在跟着祈祷,用来给自己的心灵施加精神慰藉。
    她望向一面墙上的电子动态风景,以及右下角的时间,眼神晦涩。
    已经过去一上午,收到人族和兽族同时发出的拒绝投降通知,泰伦斯的薄唇抿起一抹无情弧度。
    它的堡垒外部响起了滴滴滴的警报声。
    数艘战舰出现在雷达图上面。
    卡修斯在发送完拒绝投降通知后,与人族分别向在自己地盘上的虫族堡垒发起进攻。
    两个巨大环状物在堡垒周围高速运转形成一层保护罩。
    指挥舱内的泰伦斯盯着虚拟地图上正在逐步逼近的战舰,脸上的笑容残酷,毫无怜悯的下达命令:“进行强制殖民活动,个体投降者给与生还机会,反抗者当成口粮食用。”
    来自高级文明的殖民战争彻底爆发。
    指挥舰内,卡修斯身姿笔挺站立,所有指挥和战机成员各就各位。
    第一场战役,他以出其不备强硬摧毁了两艘虫族堡垒,但对方的防御和攻击力再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相应付出的代价是,他们被直接毁掉了3艘当前最为先进的战舰和上百架战机。
    以过量的伤亡人数和军事损失才换来了这个结果。
    指挥舱内的气氛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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