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去劫掠牛羊的时候,苗兰也没闲着,她带领火头营的人继续在军营做猫耳面和剪刀面,以及风干的肉干。
    与此同时,她跟燕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燕昭听后抱着她狠狠地亲了口,亲得她脸上都是口水。
    苗兰气得锤了他两拳,又用他的袖子擦去脸上的口水。
    燕昭把应闲叫来,说出苗兰的想法,并让他写食谱单子。
    三鲜剪刀面、羊杂剪刀面、牛/羊肉剪刀面、牛/羊肉泡馍、葫芦头、羊血粉丝汤、鸡捞面、大盘鸡、手抓羊肉、红焖羊肉等。
    每种食物后面备注的不是价格,而是杀敌的数量。
    比如吃一份素的猫耳面、或者素的剪刀面,需要杀敌三十个。吃一份带肉的剪刀面、或者带肉的猫耳面,需要杀敌五十个。
    杀敌一百,可以吃一份带肉的猫耳面或者剪刀面,再搭配一个皮蛋,或者羊血粉丝汤加两张饼。
    杀敌一百五,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额外加几块肉,或者一份牛/羊肉泡馍、葫芦头。
    杀敌两百,可以吃一份大盘鸡、或者鸡捞面。
    以此类推,每场战役,杀敌越多,吃得越好。
    应闲把特殊食谱写出来后,激动得连连赞叹,并找人抄写,挨个发下去,从将军到百夫长,到伍长。
    每五个人便有一份,五人共用一份食谱单子。
    领到食谱单子后,众人都很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攻打蓟州。
    也有脑子灵活的将士提出自己的建议,希望可以五人一组,杀敌的数量汇总,只要五个人杀敌的总数量达到五十,便领取一份食物,他们愿意五个人分着吃。
    燕昭回道:“可以,但是为了避免发生内斗,五人中,某个人杀敌数量低于五个的本场战役不计算在总数内,累积到下一次。”
    紧跟着苗兰又提出自己的看法:“假如本场战役某组或某人杀的敌人是五十三个,用五十个人换取了一份食物,那余下的三个可以计算在下一次。”
    规则定下后,所有人都热情高涨,包括卫临旧部的那些人,他们原本与燕昭的人还有些隔阂,然而在新的制度下,所有人迅速都打成了一片。
    五人一组,百人一队,大家自行组队。
    ……
    大军开拔攻打蓟州这天,艳阳高照,春风和煦,将士们高声唱着战歌,个个士气高昂。
    先锋军在前方开路,一路过去,拖出长长的尘烟。
    步兵们整齐一致地走在先锋军后面,并排的两人趁着伍长不注意,时不时说两句悄悄话。
    左边人问右边的将士:“哎兄弟,你是想吃大盘鸡还是葫芦头?”
    右边那人是卫临旧部的,目视前方,小声回道:“我以前在长安吃过葫芦头,味儿腥膻,不好吃。”
    左边那人道:“你是没吃过我们夫人做的葫芦头,啧,味道那叫一个香,肉汤鲜美,大肠绵软滑韧,掰碎的馍块泡软后漂浮在香浓的肉汤里,又解馋又管饱,吃上满满一大碗葫芦头,一整天都有力气。”
    说完,他砸吧几下嘴,似在回味一般。
    右边人听得直吞口水,接着问道:“大盘鸡和鸡捞面又是啥?”
    左边人嘿嘿笑了两声:“到时候你吃过就知道了,保证吃了一回还想吃第二回 。”
    右边那人边走边碎碎念:“杀敌两百大盘鸡,杀敌三百焖羊肉。”
    本来只是他一个人小声念叨,结果旁边的人听见了,也跟着一起念,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整个队伍都念了起来,整得跟相声贯口报菜名似的。
    大家念归念,却半点没耽误脚程,相反还越走越快。
    ……
    战鼓雷鸣,号角嘹亮。
    狼烟烽火下,冲锋的将士们手握长矛,戳死一个念一句鸡捞面,砍一刀念一句焖羊肉。
    蓟州是被鲜卑族人占去了,守城的将士自然都是鲜卑族人,他们没有匈奴族人善战,也没有匈奴族人狠戾,就连匈奴族人都打不赢燕昭手中的兵,更何况这些弱于匈奴族的鲜卑族人,他们更打不赢燕昭手中的将士。
    半日不到,蓟州便被攻下了。
    入城后,张恽带领的虎狼军如秋风扫劲草一般虐杀鲜卑族将士。
    结束后,普通士卒欢喜地在伍长那里上报自己斩杀的敌人数量,伍长向什长上报,什长向百夫长上报,百夫长报给校尉,校尉报给将军。
    统计下来,平均每个人都杀了十个以上的敌人。
    那些大将就更不用说了,每人至少杀了百人。
    有不少将士都直呼过瘾,甚至还有人觉得没杀够,想要再多杀一些。
    在将士们冲锋作战的时候,苗兰带领火头营的人正在后营做大锅饭。
    先做最基本的饭食,稀粥小菜配大饼,每张饼子上都带着几粒芝麻,增添了酥香味。
    打完仗,大家就该吃饭了,所有人的伙食都一样,包括燕昭,奖赏饭便留到下一顿再吃。
    做完基础饭食,苗兰便着手准备奖赏饭。
    她打算加两道菜,黄豆焖牛肉和酸辣羊杂汤,牛肉用的是带筋的牛肉,黄豆是干黄豆,早上就拿出来泡发着了,酸辣羊杂汤用的自己腌制的酸芥菜。
    午饭燕昭是在中军大帐内和张恽、聂羽以及应闲他们一起吃的,边吃边商谈战事。
    苗兰也在,她就坐在燕昭旁边,他们商谈战事,她便在一旁听着,偶尔燕昭也会询问她两句,多数时候,她只是听着,因为她确实不懂打仗之事。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只不过在燕昭身边久了,随着燕昭东征西战,再不懂也懂了不少。
    张恽大口咬上一口饼,吃完又大口喝了口稀饭。
    粟米和白米混合熬煮的稀饭,熬得米汤不稀不稠,飘着一层清香的米油,大口喝上一口,满口留香,温热的稀饭从食道流入胃里,令人通身舒畅。
    吃完大饼,喝了大半碗稀饭,张恽舒适地抹了抹嘴:“主公,我军将士的战力现在是越来越强悍了,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呀。”
    应闲放下碗筷,捋了捋胡须,点头道:“确然如此,但是……”他看向燕昭,“但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啊。”
    张恽问道:“应先生是不是多虑了,我军将士越来越强,岂不是更好,能有什么隐患?”
    聂羽道:“应先生的担忧不无道理,如今这些人被训练得像是一群杀人兵器。在战乱时,用利益吊着,于我们确实有用,指哪儿打哪儿所向披靡,可一旦战乱结束,要如何安顿他们?”
    应闲接话道:“是呀,天下一统后,要如何安顿他们,这是件大事呀。”
    张恽道:“能怎么安顿,百夫长以下的解甲归田,按照军功给予田地和赏赐。”
    应闲语气平缓道:“张将军可计算过跟随主公的兵马有多少,将军级别的有多少,校尉级别的又有多少?上到将军下到士卒,凡是上阵杀过敌的,个个都得封赏,大到封王拜将金银万两,小到良田百亩布帛数匹。天下初定,能有多少钱去封赏呢?”
    聂羽跟着道:“即便是封赏了,也会有人嫌赏赐不公平。那些嫌弃不公的,结合起来便是隐患。战时他们是对外的刀,太平时便是向内的箭。”
    张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虽是大老粗,但不是傻子,经过聂羽和应闲的提点,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那……这……”他看向燕昭,一时无言。
    燕昭却没发话,淡笑着看他们商谈。
    见张恽呆呆地看着自己,他笑道:“看我做什么。”
    张恽道:“主公,我不要赏赐,打完仗,要是还活着,我回老家,有两亩田能吃饱饭就行。”
    应闲笑着道:“就算张将军不要,别人还能不要?”
    聂羽道:“我也不要。”
    燕昭哈哈一笑:“吃饭吃饭,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天下定了再说。”
    他笑声爽朗,可眼底却毫无笑意,甚至透着蚀骨的寒意。
    苗兰看得心里一紧,她低下头,瞬间觉得毫无食欲。
    “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她站起身,端着碗往外走去。
    外面风轻云淡,碧空万里,阳光暖暖地照着。
    营区内,将士们三五成堆,大家围在一块,蹲在地上,端着饭碗吃得喷香。
    有人吃口饼子喝口稀饭,又转头跟身旁的人说上几句话。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熟面孔,有不少校尉、百夫长,苗兰都认识他们,而他们也认识苗兰。
    看到苗兰出来,大家都站起身打招呼,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看向苗兰大声喊着夫人。
    苗兰笑着回道:“大家继续吃饭,晚点给你们做好吃的。”
    众人高呼:“多谢夫人。”
    苗兰点下头,在营区内走了走,便又回了后营。
    她刚到后营,燕昭便找了过来。
    “午饭吃饱了么?”燕昭问她。
    “吃饱了。”苗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因而语气也有些冷淡。
    燕昭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她:“生我气了?”
    苗兰扯了下唇角,笑得僵硬:“没有,我哪敢生你的气。”
    燕昭在她耳后亲了亲,咬耳低语道:“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苗兰用胳膊肘推他:“你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燕昭松开她,摸摸她的脸:“没吃饱再去吃点,别因为跟我置气就饿着自己。”
    在燕昭转身离开时,苗兰叫住他:“燕昭。”
    “夫人有何吩咐?”燕昭转过身笑着逗他。
    苗兰问道:“你能守住最后的底线吗?”
    燕昭握拳捶了捶胸口:“这里永不变。”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大结局了,晚安~
    第98章 结局
    两军对垒, 匈奴族骑兵开道,万马奔过尘烟漫起。
    燕昭命□□手在前方扫射,前排冲锋的匈奴骑兵还未近身便倒了下去, 后排骑兵继续冲杀,快冲至跟前时, 燕昭立即命长矛手正面击杀, 战马和人齐齐倒下。
    残酷的战争帷幕正式拉开,眼前的战场瞬间沦为一台大型绞肉机,鲜血飞溅,尸横遍野, 兵卒们一波接一波地倒下, 如麦田里熟了的麦子一茬又一茬地倒在农户的镰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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