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并不生气,反而温柔又耐心地问:“可以试着喜欢我吗?”
    苗兰眉心紧蹙:“大将军,我……”
    燕昭弯唇浅笑:“别怕,我不会逼你,喜欢与否,由你做主。”他极尽温柔地看着苗兰,“我可以等,无论多久。”
    苗兰松口气的同时,心却跟着提了起来。
    她点点头:“好,我试试,还望大将军给我点时间。”
    燕昭唇边笑弧加深,深邃的眼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
    “我等你。”他含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宠溺,“别有压迫感,这件事你才是主宰。”
    苗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虽然燕昭口口声声说由她做主,但男女感情这种事,她怎么做主,无非是喜欢就和他在一起,不喜欢就这样尴尬地晾着。
    他看似像猎物般被动地由她来选择,实则步步皆是陷阱,分明他才是狩猎之人。
    “哼。”苗兰哼了声,“大将军真是好计谋。”
    这男人像是一张温柔的网,将她牢牢网住。
    “嗯?”燕昭语调上扬,“我怎么就好计谋了?”
    苗兰冷哼:“大将军自己心里清楚。”
    燕昭哑笑,掌心在她腰间轻抚了下:“对你,我不用计。”他压低声,“用心。”
    苗兰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心跳得快炸了,暗自吐气。
    她推了推燕昭的胸膛:“大将军,我该回去洗碗了。”
    “嗯好。”燕昭嘴上说着好,按在苗兰腰上的手却没松,甚至用了些力道往怀里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的火已烧了起来。
    看着燕昭脸越来越低,越凑越近,呼吸声越来越重,感受到腰上的那双手滚烫如火。
    苗兰微微偏开头,紧张地咬了咬唇。
    她不是察觉不出这一刻燕昭动了情,看她的眼神如野狼一般,只是她脑子已经成了浆糊,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恰在这时,何遇掀帘进来。
    “主公……”刚出口两个字,何遇当场愣住。
    燕昭抱着苗兰猛地旋身转过去,背对着何遇,把苗兰紧紧护在怀里。
    “滚。”他冷着声音从齿间挤出一个字。
    “遵命。”何遇跟领任务似的,正儿八经地回了句,急忙退了出去。
    苗兰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次她用力挣脱开燕昭,赶忙跑去捡起碗碟放入食盒里。
    她提着食盒退到营帐门边:“大将军,你说过由我决定的。”
    燕昭喉结滚了下,声音从胸腔里挤出:“嗯。”
    眼中潮.欲未退,他声音哑得发沉。
    苗兰道:“可你刚才……”她及时收住,没再说下去。
    能怎么说呢。总不能说“你刚才明明想亲我”,毕竟还没发生。
    燕昭呼口气,按了下眉心:“是我的错。”他又补充一句,“情难自禁。”
    面对燕昭的坦诚,苗兰反倒没话了。
    她叹口气:“大将军下次克制点吧。”
    燕昭一本正经地应道:“好,我一定克制。”
    他摸了下嘴,欲笑不笑。
    苗兰:“……”
    她怎么觉得这狗男人一肚子坏水呢。
    不再跟燕昭打太极,苗兰提起食盒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尴尬的是,她一出去便遇上在外面等候着的何遇。
    “何统领。”她微微欠身,跟何遇打了个招呼。
    何遇擦了擦额上的汗,笑着道:“哎苗姑娘好。”
    苗兰双手提住食盒,快步跑走了。
    何遇呼出口气,重新进入中军大帐。
    燕昭已经金刀大马地坐在了案前,正握着笔在写东西。
    “主公。”何遇抱拳行礼。
    燕昭头都没抬一下:“有事?”
    何遇道:“吕将军传来话,西线那边汉阳王增兵两万。”
    燕昭放下笔,抬眼看向何遇:“告诉吕胜,再抵挡三日。”
    “遵命。”何遇抱拳应下,然而却没急着走。
    燕昭眉头一皱:“还有事?”
    何遇吞吐道:“主公和苗姑娘……”
    “怎么?”燕昭眯起眼,声音骤冷,“你有意见,还是说需要你同意?”
    “不是不是。”何遇吓得直摆手,“主公息怒,属下是想说,张将军对苗姑娘……”
    燕昭冷声道:“我已告诉过他别乱想。”他又道,“你可以再提点他一下,别越界了。”
    “是。”何遇退了下去。
    从帐中出去后,何遇不由得擦了把汗。
    果真上位者的心难猜。
    他分明记得两个多月前,燕昭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别乱传他和苗姑娘的关系”,还说谁要乱传便以军法处置。
    结果今天,都抱着亲上了。
    从何遇的角度,他掀开帘子进去时,看到的便是燕昭抱着苗兰狠狠地在亲。
    苗兰回到火头营,把摔碎了的碗碟拿出来扔掉。
    她检查了下,还好摔碎的不多,就摔碎了两个碟子一个碗。
    王三娘问道:“怎么碗还摔碎了?”
    在她的印象里,苗兰不是个毛毛躁躁的人,做事这么久,一直很细心。
    苗兰想到在中军大帐内发生的一幕,脸上不由得发热,心又跟着狂跳。
    最后燕昭低头看她时,分明就是想亲她,后来他那句“情难自禁”也算是委婉的承认了。
    想到此,她眼神闪了闪,没回答。
    吕俏见苗兰低着头不说话,问了句:“是大将军自己摔烂的吗?”
    苗兰环顾一眼,见大家都在看着她。
    她红着脸轻咳一声:“咳,是我摔碎的。”
    杜清丽道:“以前你每次给大将军送饭时,从来也没摔碎过碗,今天难道是……”
    吕俏急忙接上:“难道是大将军跟你发火吓到你了?吓得你没拿稳,所以才摔碎了碗。”
    苗兰:“……”
    她忙笑着道:“没有的事,你们别乱猜,大将军他没跟我发火。是我自己不小心,收拾碗碟时没端稳,掉在了地上。”
    夜里睡下时。
    杜清丽坐在苗兰身边解衣裳,关心地问:“小兰,大将军今天真的没有跟你发脾气吗?”
    吕俏也凑过来,紧盯着苗兰。
    苗兰按着太阳穴,满是无奈。
    “没有,真的没有。就只是正常的吃饭,吃完后我收拾碗碟,不小心摔碎了,他没说什么,让我下次小心点。”
    见杜清丽还想再问,苗兰及时制止了她的话。
    毕竟这间营帐又不只是住她们三个,还有另外十二个姑娘。
    营帐内一共四张床,说是床,其实就是木板子搭成的通铺。
    苗兰和吕俏、杜清丽,她们三个睡一张,另外十二个人,四人睡一张。
    三个姑娘睡在被窝里,各盖一床被子,苗兰睡中间。
    杜清丽头抵在苗兰肩窝处,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两只黑黝黝带笑的眼睛。
    吕俏也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侧身看着苗兰。
    苗兰被她们两个看得毛骨悚然,左右瞥了眼。
    “你们俩不睡觉,看着我做什么?”
    杜清丽用头拱了拱苗兰的肩:“小兰,你每天在大将军的营帐和他对坐吃饭,真就没吃出点什么?”
    苗兰脸不红心不跳道:“能吃出什么?”
    吕俏嘿嘿笑了声:“我哥说了,嫁人就要嫁大将军那样的男人。”她压低声,隐忍着笑意道,“我有次看到了大将军没穿衣裳的样子。”
    杜清丽:“嗯???”
    苗兰:“……”
    吕俏意识到说错话了,急忙解释:“不是的,就是……”她捋了下头绪,重新组织语言,“去年腊月,我刚入火头营时,那会儿大将军为了锻炼军中将士的耐寒力,天上正下着雨,他脱了上衣,在演练场赤膊和手下的将领对打。大将军那个胳膊,看着就硬。”
    说到这,吕俏伸出手,捏了捏苗兰的胳膊。
    她嘻嘻笑道:“兰姐你这胳膊上的肉也太软了,要好好练一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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