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洌刚就是被宋梨因拽着袖角进去的,被人挤到最前面才发现身边女孩不见了。他人高,站在人群里倒也不难找。
    宋梨因转过头瞧见他,赶紧喊了声:“许洌,我在这!”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买了十个圈。但宋梨因准头不好,也没耐心瞄,在一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九个圈都落空了。
    许洌站左侧方指了一下手边上的水母玩偶:“套这个”
    话刚说完,宋梨因已经把圈子丢过来。没丢到玩偶上,却恰好套在他手指上,他顺手勾住没让圈掉地上。
    摊主小姐姐看着笑了,很宽容地说:“这个没落地不算。同学,你可以再丢一次。”
    许洌手指就这么转着那个圈,塑料做的,里面不知道是放了小灯泡还是材质的问题,发着荧绿色的光。
    等到宋梨因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这最后一个圈,他顺势一扯:“套娃娃你不行,套人倒是一扔一个准啊。”
    宋梨因拿的手劲小,他扯的手劲却大。
    她就一个没站稳,直直撞进他怀里,边上一群人见状吹着口哨起哄。
    许洌听见她轻哼了声,才抬起她脑袋揉揉:“撞疼了?”
    “好硬。”宋梨因白他一眼,开始胡搅蛮缠,“你去丢最后一个,没中就是你不行。”
    许洌屈指弹了下她脑门:“宋梨因。”
    宋梨因抬眼,很乖又不解地嘤了声:“嗯?”
    “赖皮鬼。”
    “……”
    为了证明自己很行,许洌非常认真地把最后一个圈丢出去,把那个水母给她赢到了。
    抱着水母玩偶的第一秒,宋梨因本来想说几句表示感谢,结果肚子响亮地咕了声,在咕声之后是后面一声悠长的车笛声。
    许洌没忍住笑:“饿了?”
    宋梨因突然就觉得羞耻了,抱紧了手上的水母点头,低着脑袋:“饿一天了。”
    -
    两人找了家附近巷子口的老粥铺。
    许洌吃过了,主要是为了喂饱宋梨因,给她点了份甜小笼和黄鱼面,边上还搁着一碗冰凉的糖水。老板看见许洌没吃,又端了个小碗装了花生米给他解闷。
    吃到一半,不知道后边那桌在笑什么,嘴里还在阴阳怪气地模仿。三个花臂大哥,一个胖矮,一个瘦长,一个光头。
    其中胖矮那个扮演女声,声音捏得很细很尖锐:“你说,昨晚的那个翠花到底是谁?”
    另一个光头扮演男声:“没有谁,媳妇你要信我啊!”
    互相扮演边说着,几个人肆无忌惮地大笑。
    宋梨因转过头张望了会儿,终于知道那几个人在笑什么。
    街边上的路灯下,一对情侣在吵架。比较特殊的是,他们可能是哑巴,两个人都用的是手语,即使没说话,看氛围也能看出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而注意到这边几个地痞在模仿他们后,两个人都放下了手。也许是受不了这羞辱,男人看上去很生气,但女人拦着没让他过来。
    他们走后,那几个人模仿得更不像话了,污言秽语越来越下流,边上几桌人都有点敢怒不敢言。
    宋梨因筷子插碗里,窝着火抬头:“你听见了吗?”
    许洌把消息回完,手机揣兜里。知道她意思,但他指骨只敲敲桌面:“嗯,你吃完再说。”
    宋梨因胸口气得起伏,有点反胃。
    许洌低眸看了她眼,一只手把钱压在碗下。另一只手抓了一把花生米朝那桌丢过去,拽着张冷淡的脸问:“喂,小光头,能不能闭嘴?”
    “……”
    没等那边摔凳子,宋梨因愣了下,反应过来拉着他就跑。
    后边那几个人大概是这一块的地头蛇,骂着脏话就往他们那追过来,边追边喊人。
    居民区因为这乱糟糟的声音又响起几声狗吠,宋梨因拉着人绕了几条巷子还没出去,最后在那群人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两人一块挤进一条窄而黑漆漆的过道里。
    耳边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过去,宋梨因那口气还没松下来。
    因为太过逼仄的空间,她还在踮着脚喘气,很小声:“你行动之前怎么连个暗号也不给啊?”
    “……”
    许洌其实没明白为什么要跑,他都做好打架的准备了。
    回过神来发现,这是条特别窄的废弃巷子,亏自己刚才能被她塞进来。他俩中间还夹着个玩偶,更是往这夏季夜晚的体温攀升中加了把火。
    身前人呼吸一点点缠上来,轻微地落在他胸口,又有点烫。雪白锁骨那的窝深深陷下去,染上了汗,在月色下亮晶晶地有点反光。
    宋梨因暑假没跑过操,现下累得不行,长长卷卷的睫毛在她眨眼时扫过他喉结。一下、又一下,跟羽毛撩拨过那一样。
    “宋梨因。”许洌环在少女细腰上的手臂猝不及防收紧,微微仰起修长的脖颈,声音压着点难耐的低哑,“弄痒我了。”
    -
    作者有话说:
    单纯男高中生,哪痒啊?
    第43章
    狭窄的过道甚至不能称之为巷子,更像是老城区建房时没有规划好两栋楼之间的间距,连两个人面对面都觉得挤得不行。
    明明错开站着就能站好了,但也许是跑太累了,谁也没挪一步。
    宋梨因本来就为了缩小自己占的面积踮着脚,还刻意吸了下肚子。被他突然一揽紧,一只脚直接搭在后边那堵墙上,整个人像压在他身上。
    她下意识怕站不稳,手拽着他肩膀,下巴磕在他颈窝了。
    “哪弄痒你了?”宋梨因一只手拽紧了掉到两人腰腹之间的水母玩偶,气都没敢大喘,“我刚刚都没动……”
    其实她这么说话,睫毛也一直在扑扇扑扇地划过他脖颈,弄得许洌更痒。大掌握紧她腰,闷哼了声:“你眼睛别眨。”
    宋梨因:“……”
    太过分了吧!玩一二三木头人都不带这么严格的,这是对人提的要求吗?
    许洌发现跟她好好说话根本说不通,让她别眨眼,她眨得更起劲了,还一直在喘气。他背靠着墙,这姿势像被她摁住了似的。
    他突起的喉结一直在吞咽般滑动,俩人气息铺天盖地地纠缠在一起。
    小巷子口还能听见那伙地痞跑上跑下地找人。
    小混混们也许是第一次被两个看上去加起来还没他们鞋码大的高中生挑衅,这会儿集合了更多人,找他俩的声音越来越大。
    许洌仰长了脖颈,下颔抵着她发顶。
    突然就觉得出去和那千军万马打一架,好像也比在这抱着她死得痛快。
    香汗淋漓这个词是这么来的吗?为什么宋梨因跑步出完汗身上还是这么香?为什么她看上去这么瘦,身材曲线居然还挺明显?为什么她腰这么细这么软?
    还有,为什么她手要碰在不该碰的地方……
    许洌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的有色废料,鄙弃自己的同时终于忍不住喊她:“宋梨因,你手挪开。”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一只拽紧了玩偶,另一只攀着他肩膀,很无辜地问:“我挪去哪?”
    他舌尖抵了抵后牙槽,眼神克制冷淡,声线已经哑得不像话:“别放我腿那。”
    宋梨因沉默两秒,为了撇清自己关系,谨慎措辞跟他分析道:“就是说,你有没有想过是水母的触须碰到的呢?”
    “……”
    宋梨因觉得不公平,蹬了下踹在墙面上的脚:“而且就算是我碰的又怎么样?那我还没让你手挪开呢。”
    他劲瘦有力的手臂正好卡在她后腰线那。显然,能卡在那就表示往下并非一马平川,而是能清楚感知到凹凸起伏的柔和挺翘。
    许洌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疯。
    少女身上好闻的橙花香气一点点缠着人心尖绕上来。
    他低垂下眼,喉结一下下控制不住地滚动着,蓦地揽着她腰把人交错放到一边,逼仄空间一下就变大不少。
    这一块地方都暗淡昏沉,而在看不清楚脸的情况下,声音和动作成了反馈情绪的最大参照物。
    边上人高大清瘦的身影半露在夜色里,安静无声时显得格外清冷寂静,也格外的正经。
    宋梨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拎到了旁边,不可置信地抬起脑袋看他。
    表情从“你刚刚是不是把我丢开了?”的震惊,到“你他妈居然把我丢开了!”的愤怒。
    像是被他这急不可耐剥离自己的动作气着了,她冷笑声很响亮:“呵?”
    “……”
    许洌想解释几句,虽然这话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就是长得像个性冷淡,但不代表真是个性冷淡。
    总不能说再抱会儿,他可能就真要不做人了。
    他清了清嗓子,勾下颈还没来得及开口。
    突然被她推了一把,宋梨因吸着气又从他这挤出去,那只可怜的水母就被她直接丢在地上。
    -
    宋梨因的特性:对他十分没耐心。
    她生起气来走得格外快,许洌靠在墙边缓了会儿出去时,就瞧见她已经绕出巷子口了。
    那伙地痞也许是风风火火却一无所获,早就各回各家。耽搁这么小段时间,巷子里居民楼的灯光都灭了一半。
    许洌追上人之后也没说话,看清她去地铁站的方向,就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
    一直到进了学校,宋梨因也没回头跟他说一句话。
    许洌终于拉住她:“宋梨因,你的水母。”
    宋梨因使了力气挣脱他,气势汹汹地转头说:“奥特曼都是假的蜘蛛侠以后会死的这没心脏的破水母你留着继续摸你腿吧!”
    许洌:“……”
    他有病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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