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邵涵皱着眉头,赐给红颜祸水一个鄙夷的微笑。
    田小筠突然发现一个机会:我赢啦,看,这儿3个,这儿也3个了。
    好,真厉害。趴桌上睡会儿吧,这是你高三最后一次午睡了。说完古邵涵便放下笔,趴下睡了。
    头晕,胸闷,气短,手脚冰凉。
    浑水摸鱼的午休时光,正式结束。
    第13章 牵手
    他们两人坐同桌之后,每天中午古邵涵都会给田小筠讲几道数学和物理题,偶尔田小筠也会给古邵涵讲一些英语语法。虽然成效不是特别大,但是两个人的成绩慢慢都有一点进步。
    古邵涵还是每天坚持给田小筠买早饭,偶尔田小筠到学校早一些,也会去食堂买两份早餐。田小筠依然会买一些特别卡通的笔,塞满古邵涵的笔袋。物理课上,田小筠依然会瞌睡,古邵涵就不停的撞她的胳膊,甚至用笔戳她的背,让她稍微清醒一点。他还要负责把每天的数学和物理作业提前写好,留给田小筠答疑和抄写的时间。
    期末考试结束了,田小筠年级19名,古邵涵第8名。
    没有白费那么多个温暖的午后,和那一根根用完的签字笔。
    那时候,最好的我们。
    田小筠知道今天要收拾教室的所有东西拿回家,特意把手套放在鞋柜上,走的时候却忘了拿。屋漏偏逢连夜雨,放学时外面下起了初雪。
    田小筠右手提着袋子,左手紧紧地缩在棉袄的口袋里:冻死我了,我把手套都放在鞋柜上,结果忘拿了。
    谁让你在教室放那么多东西,就差油盐酱醋没带来了。古邵涵右手接过田小筠右手提的袋子,左手帮她带上棉袄的帽子,然后牵起她的右手。
    心跳在左边,它想要离你更近一些。
    一股电流从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田小筠的脑门上,让她一瞬间从手指尖热到了头发丝。虽然她经常和李静姝一起牵着手散步,不过从未有过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他的手很大,很瘦,却很暖。
    冬日的冷风呼啸,田小筠却觉得胸口有点儿闷,脑袋有点儿晕。
    缺氧。
    田小筠把涨红的小脸躲在棉袄的大帽子里,不敢往外看,更不敢转头看他。
    走了很久,田小筠滚烫的脑袋终于被寒风吹得冷静了一些,才想起这是放学回家的路上,离学校没多远的地方:被...被同学看到了不太好吧。
    发觉田小筠正准备松开手,古邵涵便握得更紧了一些,将她拽到自己身边,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起放进他的棉袄口袋里。
    好了,这下看不到了。古邵涵继续向前走,眼神坚定而温柔。
    田小筠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上,他温柔的侧脸,微湿的发梢,宽厚的肩膀,以及那不遗余力一往无前的表情,是这世界上最动人心弦的轮廓。
    从这一刻起,田小筠突然喜欢上了下雪。
    衣服湿了没关系,靴子脏了没关系,脸冻红了没关系。
    任何事都没关系,有他就好。
    开学没多久,就迎来了高考百天誓师大会。学校的樱花刚开始绽放,给气氛紧张的校园里添上了一丝丝春天的活泼气息。
    吃完午饭,他们一起边散步边朝教室走。
    思齐,你想上哪个大学?大家最好奇的就是作为年级第一的超级学霸会看上哪个大学。
    南大和武大都挺想去的,看成绩吧。对于报志愿这件事林思齐一直是很佛系的态度,毕竟选择的余地太多了。
    大家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吴书豪:学霸就是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邵涵,你呢?
    这个问题古邵涵已经想了很久。他喜欢航天,也想去大城市体验一下:我想去北航,学航天。
    北航?北京?
    田小筠听到,愣了一下。临近高考,她一直没有勇气开口问出这个问题,就怕他的答案和自己不是同一个城市。
    原来他想去北京,可是她已经答应爸妈,留在永宁上大学。
    努力了这么久,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林思齐:静静,你想考哪个大学?
    林静姝对于志愿的事也是很随意,毕竟成绩有限,选择的余地也很小:我这成绩,还是在咱这儿选个大学吧,去外地上学没啥优势。咱这儿好大学不也挺多的么,是不,筠筠。
    嗯是,我爸妈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不让我去外地上学,觉得我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田小筠说完悄悄看了古邵涵一眼,一脸落寞的表情。
    古邵涵其实有猜到,田小筠可能会留在永宁上大学,毕竟她爸妈对她一直是非常的关怀和保护,田小筠也一直非常重视家庭,可是他还是抱有一丝丝的希望,以她的成绩,或许也会选择去北上广这种大城市看一看。
    没想到期待已久的高考,竟然会变成一场盛大的告别。
    既然他们都去外地了,那我留在永宁陪你俩呗~吴书豪朝着田小筠和李静姝的方向抛了个媚眼,却没有注意到旁边古邵涵杀手般的眼神正注视着他。
    他们回到各自座位上。古邵涵翻开田小筠的数学练习册,正在选几道题准备让她做。
    田小筠左手撑着脑袋,右手不停地转着笔:你真的要去北航吗?
    古邵涵手中的笔在书上停顿了一下:不一定啊,又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如果考上了,你会去吗?田小筠满怀期待地看着他,说完又觉得自己问的问题特别的傻瓜。
    为什么要变成那个让他在感情和学习上做选择的人呢?
    他转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田小筠:你希望我去吗?
    田小筠很久没有说话。她当然是不希望他去的,但是面对高考这种改变命运的人生大事,她怎么敢轻易地提出意见:你如果想去的话,我我会支持你的。
    我睡会儿,这几道题,你写完了叫我,给你对答案。古邵涵把练习册放在田小筠桌上,背对着她趴下睡了。
    古邵涵睁着眼睛,许久没有睡着。这种两难的问题,她一个小姑娘,又怎么能给出完美的答案。
    田小筠拿着笔,看着他沉默的背影,一个字儿也写不出来。
    她爸妈从小对她管教很少,要求也很低,如果不是大事,基本不会对田小筠有任何的约束。这么多年,她是在十分温馨的家庭氛围中度过了上学的时光。如今爸妈就这一个要求,她肯定会答应,而且永宁本地有几所很好的名校,她也很喜欢。
    可是这刚刚开始的幸福时光,难道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春天了吗
    高三的最后两个月,就在铺天盖地的卷子和接连不断的模拟考中度过了。每天不是在考试,就是在改卷子上的错题。田小筠爸妈在家说话也少了一些,尽量不去打扰她的学习和情绪,只是每天变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给她补充营养和体力。
    其实经历过无数遍的模拟考,大家对考试已经渐渐麻木,对高考的恐惧自然也减少了很多。田小筠在古邵涵每天中午的题海战术和高压政策之下,数学成绩终于能达到优秀线上,不再拖总成绩的后腿。
    高考前一周,天气渐渐炎热,学校为了安抚大家的紧张情绪,保证大家的身体健康,决定放假。
    田小筠在家开启空调,WiFi和西瓜的假日模式,临近高考,她也开始有点儿紧张,放假在家也不知道要干嘛。
    电脑上弹出一条消息。古邵涵:在吗?
    田小筠:在呢。
    古邵涵:干嘛呢?
    田小筠:追剧呢。
    古邵涵: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学习。给你推荐一个小游戏,放松一下。
    田小筠从小就不喜欢玩网络游戏,对于那种刀光剑影急速竞技,她玩的技术很差,也没有任何兴趣。
    田小筠:我不喜欢玩游戏,你找吴书豪玩吧。
    古邵涵:单机版的,你自己玩就行。很简单,特别适合你。说完聊天窗口旁边发来一个程序。
    他知道,她整天一个人在家待着,肯定是有一点点紧张的,放松一下或许会发挥得更好。
    田小筠下载安装好打开,屏幕上出现好多奇奇怪怪的卡通图案,各种灰色的小僵尸和向日葵。
    太不符合田小筠温柔优雅的审美观了。
    田小筠点开第一关,开始慢悠悠的玩起来。一群小向日葵,跟着背景音乐蹦蹦跳跳,果然还挺好玩的。玩儿了两天,到第20关的时候,田小筠无论如何也没法过关了。
    田小筠打开聊天窗口,发过去一个结束战斗的表情。
    古邵涵:游戏玩儿完啦,这么快。
    田小筠:到第20关,打不过去了。
    古邵涵可真是佩服田小筠的水平,这么简单的游戏都不能通关:真的假的,第20关就过不去了,我已经把50关玩儿完了。
    50关?那得难成什么样儿了!
    人跟人果然是有差距的,不仅物理学不过,游戏也打不过。
    没关系,肤白貌美大长腿就好。
    田小筠:50关呢!那么多,算了算了,我还是写数学卷子吧。
    第14章 拍照
    考前一天,大家各自去看了自己的考场和座位。根据市里政策,高考考生会根据户口所在地就近安排考场。田小筠的考场在离家15分钟路程的一所高中,爸妈都提前请了假,准备专心在家陪考,爸爸负责接送,妈妈负责做饭。
    晚上洗漱完毕,田小筠躺在床上,虽然脑子里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但是心跳还是比平时快了一些,怎么也睡不着。
    即将到来的两天,是她迄今为止人生中最重要的两天,未来的路何去何从,当初坚持的这份感情能否有一个顺利的结果,都取决于这两天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田小筠拿起手机,在吗?
    古邵涵:在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田小筠:睡不着。
    古邵涵:这么紧张啊。别怕,答得再差也能上一本,不用担心。
    古邵涵知道,她虽然表面上整天随心所欲的,遇到大事还是非常放在心上。
    谁家的乌鸦嘴男友,赶快打包带走。
    田小筠:没有心情开玩笑。
    古邵涵:好啦,就当是平时的模拟考,我陪你一起。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晚安。田小筠拿着手机,望着窗外洁白的月光,想起过去的这一年,恋爱的主战场除了教室就是图书馆,感情的主旋律除了上课就是自习。虽然说没有偶像剧中那么轰轰烈烈,甜甜蜜蜜的浪漫情节,但成绩确实是提高了不少,每一天过得开心充实。
    如果月亮能懂,就让她顺利度过这两天吧,为他们彼此的努力划上完美的句点。
    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田小筠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她的数学成绩是最后一年慢慢提上来的,考试发挥不是特别稳定。还好,会做的都做了,不会做的也都写满了。
    第一天考完,田小筠的心情就轻松了许多。她的理综成绩相对比较稳定,会的永远都会,不会的永远都不会,英语成绩常年年级前三名,更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另一边的古邵涵正好相反,英语成绩最差,开始的考试都很轻松随意,没什么好担心的,越到最后越担心。
    英语考试结束,从考场出来,是妈妈来接她,手里拿着手机一直在拍照。旁边还有好多家长,捧着鲜花的,穿着奇装异服的,甚至还有一个爷爷举着好大一张毛笔字,上面写着马到成功。
    田小筠跑到妈妈跟前,用手挡住摄像头:妈,妈,你别拍了。这么多人,多尴尬。
    妈妈此时的心情可是比田小筠还要激动:这是你爸专门交代的,要记录下这历史性的时刻。
    田小筠表示十万分的感谢。作为这两天在家吃香喝辣的不作为父亲,还能记得要拍照留念。
    亲爸无疑了。
    田小筠:我爸呢?
    妈妈:在家。咱俩先去吃饭,然后去逛街。你想买什么,今天都给你买。
    高考结束,全员集体开启了空调,wifi和西瓜的日子。
    下午,田小筠正在睡觉,电话响了:喂......
    古邵涵听到田小筠朦胧的轻声细语,心都快融化了:3点了还睡呢,你估分了么?
    田小筠揉了揉眼睛,稍微坐起来一点,靠在枕头上:你先说。
    古邵涵:我大概650左右吧。
    田小筠顿时就清醒了,这么高的分数,应该可以去北京了:我差不多610。
    古邵涵:挺好的,正常发挥。明早到学校拍毕业照,记得定闹钟,别睡过了。
    放下电话,古邵涵翻开了志愿填报手册,看了一下北航往年的录取分数和各个专业介绍,又翻到后面永宁的各个大学,录取分数从高到低开始看。
    他很喜欢航天,也很想去大城市看一看,可是他不想和田小筠分开。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艰难的高三生活都相互扶持一起走过,上大学之后,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如果未来的4年每天只能通过手机得到她的消息,那过去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好,大家看镜头,准备拍了啊。三,二,一。好,下面拍一组活泼可爱一点的,同学们可以摆自己喜欢的造型。
    田小筠和李静姝一人一只手在胸前摆了一个心形,古邵涵站在田小筠的后面,在她头顶比了两个V。
    好啦,大家可以自己去拍照了。两边的同学先下,大家慢一点,小心拥挤。
    同学们纷纷开始各自拍照,找自己喜欢的老师合影。田小筠和所有老师合影之后,最后走到班主任这里,所有的老师里面,田小筠最怕和班主任说话了。
    主要是没脸和班主任说话。
    田小筠:沈老师,可以一起拍张照吗?
    沈老师依然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那里等待大家轮流合影留念:嗯。估了多少分?
    田小筠临近这强大的气场,突然就变得很小心翼翼:610。
    沈老师露出一点点官方的不失礼貌的微笑:还行。物理考的怎么样?
    这是一道送命题,此处应该有地缝。
    田小筠越说越小声,头都快低到地面上了:不怎么样最后一道题没做出来
    其他几科成绩都挺好的,就物理不行。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班主任皱皱眉头,微微有点儿严肃地坏笑着。
    对于一个办公桌上常备一副拳击手套的优秀教师,哪敢有意见?
    田小筠立马开启小甜甜装可怜模式: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智商有限。我已经尽力了,电磁感应真的太难了。
    沈老师:这下解脱了,上大学挑一个没有物理的专业。
    田小筠傻笑着:嘿嘿~那是一定的~
    她可是专门调查过了,哪些专业不学大学物理。
    沈老师:古邵涵考的怎么样,估了多少分?
    田小筠一下愣住,惊讶地看着老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话风突然就转了?这是要坦白从宽的节奏?
    看田小筠没敢吭声,沈老师淡淡地笑了笑:你俩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高三了,能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很不容易,以后也要加油。
    姜还是老的辣。这点儿事都看不明白,还怎么解释电磁感应那种变态的物理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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