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也愿意找个美娇娘来爱啊!奈何天生我材就没此功能,再有撷美之心,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郁离以为,自己应该很难找到一个对象来爱了。无论男女,郁离都很难放下心中的芥蒂去爱,所以曾经的郁离一直都保持着恋爱绝缘体的态度来过生活。
    直到郁弘山死后的某一天,郁离像今天这样端着茶坐在茶室里,对着画像喝茶的时候,她感觉到了TA。
    郁离因此又重新点燃希望的火烛。
    曾经想摆脱记忆,回归正常人的郁离就这样一直被记忆裹挟,就像她试图通过Olan23对自己使用脱敏疗法那样,郁离会当然地认为
    如果自己遵循那股神秘力量的驱使找到了那个人,那么或许她的病也就可以好了。
    第40章 图穷匕见
    郁离想要循着自己飘渺的第六感找到自己的恋人, 很重要的一点,便是要抓住那个所谓的第六感,这是一种过于抽象的东西, 难以具象化地表现出来。
    不像对施兰,郁离可以通过语言描绘出她的样子, 告诉给画家听,再由画家给画出来, 郁离买下这些画, 给裱到了墙上。这样郁离脑子里想到的东西就得以固定,当郁离看着墙上的画时,她的情绪就能实实在在地获得安慰。
    可是郁离的第六感就没那么具象了,通常郁离的这些感觉都表现为她面对不同的人和事时, 高兴、舒适,或难过、抗拒等情绪化的感受。
    为了能将这些转瞬即逝的感受都给固定下来, 郁离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与常人写的日记不同, 为了让自己写的这些东西,能够更加直观地量化一些东西,方便按不同的归类方式排列组合,郁离采用了更加灵活的,写信的方式来记录自己在遇到不同的人和事时,她内心深处第一时刻的感受。
    这种方式有一个很明显的好处,那就是在某些感觉稍纵即逝的时候,郁离可以很方便地拿起一张纸, 就把它们给记录下来。最大限度地保证了那些记录的时效性,和真实性。
    这样在日后郁离自己做归纳总结的时候, 她就可以相对容易地从自己写的这些东西里, 过滤出那条原本飘忽不定、虚无缥缈的第六感。
    所以郁离不光是在找人, 也是在研究自己。为了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谁,郁离不惜把自己当成了研究对象。
    这一天傍晚,郁离从律师事务所走出来。
    律师姜致珺把郁离一直送到了大门外,她告诉郁离,对周言恺的证据收集她将继续进行,以便在今后跟周言恺打官司的时候,可以最大限度地保障郁离的利益。
    姜致珺还不忘提醒郁离,Olan23和宏山医院实验室是不合规矩的,需要尽快地与郁离剥离。在这个问题上,她劝郁离千万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
    郁离问姜致珺,现在用过Olan23的病人情况很好,没有死也没有伤,不曾有任何损害结果发生,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姜致珺告诉郁离,认定非法行医,并不需要等损害结果发生。只要郁离给病人开了Olan23,就已经构成非法行医了。
    至于该病人最后是因为吃药死了伤了,还是因此而病好了,这些结果都不会改变郁离非法行医罪名的成立。
    当然,姜致珺也告诉郁离,如果病人死了,法院的判罚就会更重,如果病人因为用了郁离开的药后痊愈了,法院也会酌情减轻处罚。
    郁离有些无语,觉得这样的规定过于不讲道理。
    姜律师,我觉得我们有时候也不用这么死板吧郁离说:
    眼下看来我们Olan23的实验开展得很顺利,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可以让整个人类都获益的事情,怎么可以一刀切呢?
    姜致珺有些无奈地告诉郁离:获益不获益的我不清楚,但是你不听这些规矩的话,你就会被抓进去。因为你现在做的就不符合那些死板的规定,就算你骂它们死板都没有用。
    郁离无话可说,她对这样的法律逻辑表示服气。
    好,行!牛还是你们牛!郁离竖起大拇指对姜致珺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郁院长可以让这样的实验行为归口到有资质的实验室底下,你现在的这些风险,自然统统都没有了。姜致珺说:
    我知道你很需要这样的实验,其实你花钱与别人合作或把这项业务委托给其他实验室处理,这样不是一点问题就都没有了吗?
    郁离觉得姜致珺说的很对,当初还是自己莽撞了,非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头上做。
    可事实已经这样发生了,再后悔以前的事也没有用。郁离认为现在的情况一切良好,自己操控这些东西,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方便。
    毕竟郁离进行的这些实验,并不适合被放进大众的视野里广而告之。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到现在都很顺利,在周言恺对郁离正式发难以前,她认为自己应该都还是安全的。
    至于把实验室与自己剥离的事,郁离准备听取律师的意见做,但她不能野蛮切割。毕竟实验室里的许多数据和器材都还很有用,郁离得找妥善的方式给处理好才行。
    回到自己梨香湖畔的家后,郁离开始给自己做晚餐。
    做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响了,郁离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是周言恺的脸,郁离想也不想就把门砰一声又关上了。
    周言恺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给郁离拨了一通电话:
    喂,开门!你那个小男友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说完,周言恺接着给郁离放了一段录音
    郁离打开了门。
    进来吧。她冷冷地说。
    郁离知道赵眉生跟周言恺见过面,但是她没想到赵眉生会这样经不起吓。
    周言恺只是诈他一诈说知道赵眉生与郁离的实验有关,老实的赵眉生居然就立马承认了。
    赵眉生没有肯定地说是,而是说了一句,你别瞎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这家医院的员工,老板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郁离听到这句话真的很想揍人。
    当然,赵眉生已经退出了,她不能再评价对方什么问题。这些都是郁离自己一个人的事,她本来也没打算过要拉赵眉生下水。
    周言恺,你什么意思?郁离狠狠地盯着周言恺,你是觉得能拉越多垫背的,你越爽是吗?
    周言恺叹一口气,郁离,你真让我失望。
    我做这些,无非只是想唤回你的心。周言恺说,我们本就是天生的一对,好好跟我过日子,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可能的,周言恺。郁离摇摇头,你跟我现在是仇人,所以我没办法跟你结婚了。
    周言恺冷笑,指着桌上那支录音笔:
    是因为他吗?是因为这个脑子都不清楚的笨蛋医生吗?因为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抛弃了你,所以你就把气撒到我身上?是这样的吗?
    周言恺突然就发作起来,指着录音笔的手因为激动开始发抖:你跟他睡过了吗?
    郁离很无奈,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义务一定要回答你这些。
    我问你是不是跟那笨蛋睡过了?周言恺气急败坏地朝郁离大吼,脸红脖子粗。
    他伸出手来试图抓郁离的脖颈,被郁离给一把推开。
    你他妈真够贱啊!周言恺嘴里骂骂咧咧朝郁离走来,手底下开始挽袖子。
    郁离看在眼里,知道他又开始了。
    郁离嘴巴上与周言恺周旋,脚底下则不动声色地朝门边移动。
    周言恺这个人暴力倾向明显,当他生起气起来的时候,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对他自己手底下的员工,也常常拳脚相加。
    对待疯子就应该用疯子能听懂的语言!
    郁离抓起门背后的一根棒球棍,狠狠朝周言恺的颈间挥去
    周言恺不止一次与郁离过招,他们二人是通过运动认识的,两个人都酷爱极限冒险,身体素质也很好。
    周言恺练过跆拳道,练到了黑带五段。
    可郁离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力量不够与周言恺对抗,但是郁离有高超的格斗技巧,与更加灵活的身体。
    再加上郁离舍得拼命。
    从前与周言恺一起玩搏击的时候,郁离那有如战场杀敌般视死如归的进攻精神,就常常令周言恺禁不住胆寒。
    毕竟已经这个年代了,周言恺没必要锻炼自己到适应战场的程度。
    郁离把手中的棒球棍挥舞得像一条银龙。
    她杀红了眼,今天不是周言恺死,就是郁离亡!
    以暴制暴这一招,在对付家暴重度患者身上同样有效。
    同以往很多次一样,周言恺怕了。
    郁离是周言恺这辈子遇见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敢拿出杀敌精神来对付男人的女人。
    周言恺被郁离手里的棍子逼得节节败退,脑袋挨了一闷棍,肩、背、肚子、腿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棍。
    在最后一道杀手锏使出以后,周言恺被郁离打翻在地,棒球棍一棍锁喉,半分不能动弹。
    周言恺又气又急,拼尽了吃奶的力气却奈何不得郁离,竟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
    郁离无言。
    她起身放开周言恺,提着棍子一个人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你总是肆无忌惮地欺负我我这辈子真是造了什么孽周言恺一个人趴在地上,面朝下,独自啜泣。
    他的脖子疼,肚子疼,腿痛,胳膊也痛浑身就没一处是好的。鼻子被郁离打出了血,眼睛也痛,还不知道出血没有
    郁离一手抱紧自己的大棍子,以防周言恺偷袭,一边大口喝水。不想,也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什么。
    郁离的嘴角被打肿了,喝水的时候闭不拢嘴,水沿着嘴角一直流进了脖子里。
    她也不管,抬起袖子擦一把脸上的汗,又胡乱擦自己的嘴,也擦脖子里的水。
    郁离,我们和好好吗?那家伙把你蹬了,你正好可以回到我的身边。
    郁离满头黑线,她想了想,转过头来放缓了语气对周言恺说:
    言恺,我们曾经一直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如果你不这样偏执,今后我们也其实可以是
    不要!周言恺从地上爬起来坐着,气得直哼哼,我不要当你的合作伙伴!
    郁离长叹一口气,那好,既然你依旧这样死缠烂打,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转过身来远远看着周言恺,无奈地一摊手:
    言恺,我这就可以明白告诉你,我要起诉你。我的律师已经帮你一笔一笔的算清楚了,仅过去一年,你控制的五家公司,包括通过我们宏山医院就曾洗钱超过五个亿,偷逃税款逾千万。而且我相信,这些,都只是你周言恺商业帝国里冰山的一小角
    郁离沉着脸,看进周言恺略显惊恐的眼:言恺,这都是你逼我的。我们不过分个手,你却要我自损一千只为杀你八百。
    周言恺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被郁离果断打断,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言恺。
    你不是也要举报我吗?那么我们就一起来看看,到底是你在一年时间里洗掉的那五个亿影响更坏,还是我手里的Olan23罪孽更深重。
    第41章 赵医生的新计划
    赵眉生提一只硕大的冷冻箱, 站在球场的外面朝荆浩挥手。
    荆浩看见了他,便丢下手里的球,朝球场外赵眉生的方向跑去。
    好家伙, 你这是要干什么?荆浩望着赵眉生身后那只巨大的箱子:你是在帮你的导师搬实验室吗?
    不是。赵眉生摇了摇头,我这有点Olan23, 想送到师父的研究中心去。
    荆浩错愕,管制药啊!你就这样一个人拖着走?
    赵眉生不耐烦, 我不这样拖着走, 难道要举头上顶着走?
    荆浩哑然。他笑了,或许这就是嫡亲弟子的待遇吧?实验室规定什么的,都是给他们这种外人定的。
    荆浩拍拍赵眉生的肩,问他今天回来是想干什么?
    我知道肯定不是想起我这个穷哥们了, 眉生你最势利了,听他们说你回来过几次, 可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荆浩说。
    赵眉生不好意思起来, 跟荆浩道歉,解释说之前是回来过几次,但都是应导师的要求回来做实验或开会的,所以没办法找浩子玩。
    荆浩不接受道歉,要赵眉生请客。
    赵眉生爽快地应下,说今天回来就是专门找浩子你的。他指了指手里的冷冻箱,说:
    我这次回来,还有事情想请浩子帮忙呢!
    赵眉生与荆浩终于再一次坐进了江城大学校门外的小饭馆里。
    两个人很简明扼要地互相嘘寒问暖几句后, 便直奔主题。
    赵眉生说他想拜托荆浩帮他安排一场药品实验,有关这次试验的报批材料他已经做好, 并交卫健委去了, 如果没有意外, 春节前就能审核下来。
    荆浩问赵眉生想做一场什么试验?
    赵眉生解释道,他需要在几十名轻度至重度抑郁症患者里做这个实验。药品便是他今天带过来的Olan23,搭配另一种抗抑郁的药。赵眉生想看看患者们服下Olan23和抗抑郁药物后,脑电波的改变的情况与Olan23的效用能力。
    你这是想研究抑郁症还是Olan23?荆浩问。
    赵眉生笑,想了想回答道:我不骗你浩子,我一直在研究Olan23。
    因为我偶然发现Olan23与这一款抗抑郁药合用之后,会发生一些很奇妙的变化。我是在对一名重度妄想症患者做治疗的时候,偶然发现这个方法的。但是因为我在医院里实验样本不足,所以就想回到学校来,找你帮帮忙。
    荆浩了然,忍不住感慨赵眉生的科研精神。哪怕都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赵眉生依然对他热爱的科学研究保持着超高的热情。反观他们这批在读的研究生?却一个一个花天酒地,尸位素餐
    赵眉生被逗乐了,低着头嘿嘿笑着,掩饰眼底扑朔的光
    赵眉生对荆浩说的话是真的,但没有说全。
    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研究Olan23,目的并不只是为了完成郁离安排给他的药品检测报告。
    赵眉生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种更加有效的方法来治疗卡普拉格妄想综合症,如果可能,赵眉生想在对Olan23效用的稳定性再做进一步确定后,就对郁离正式开展治疗。
    晚上,赵眉生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学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赵眉生透过床尾狭窄的玻璃窗看窗外枯黄的老榕树,犹如欣赏一幅特别有意境的现代抽象画。
    昨天晚上赵眉生睡得特别舒服,自毕业后,昨晚应该是他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这里是他曾经待过七年的宿舍,今天再一次回来,真的带给赵眉生一种回到家的舒适感。
    荆浩把自己的床留给了赵眉生,而荆浩自己则去了隔壁宿舍睡其他同学的空床。
    今天是周末,不需要上班,赵眉生在洗手间里很闲适地用荆浩的洗面奶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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