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人,这人一定能救她的,只要他想!
    女子便紧紧抓住刘肆灵的衣袍不放手,再感到身后似乎越来越近的追捕之人时,女子更是惊惶的往刘肆灵身旁瑟缩着身子。
    刘肆灵看眼前方,再将视线转回面前攀扯住他袖口的女人,他面上是平常常见的温柔神色,并未退却,而是温言缓问道:不知你为何会觉得,我能救你?
    女子抬头看着他,见他温柔的神色,她面上希冀更甚,一时说不出所以然,却只能一个劲道:殿下定是能的,定能的
    前方林边已跑出了两人,刘肆灵再看眼身旁女子,他缓缓抽手,将袖袍从女子手中拿出,后退一步,面上明明还是笑着,但眼神却不知怎的,似乎突然反常的十分冰冷,仿佛与人隔着天堑般的距离,几乎毫无怜悯之心,他又缓缓轻声道:那你为何会觉得,我会救你?
    女子瞳孔猛然放大,她似乎还想近前去,却被那样的目光直接冻住了脚步,她身后很快近前来了两人,那两人一身赭衣,是宫里侍卫的打扮,两人见到刘肆灵,对视一眼,双双朝刘肆灵行了个礼,然后其中一人道:见过四殿下,这奴婢冲撞了二殿下,所以属下奉命将这以下犯上的贱婢拿到二殿下跟前去,若有冒犯四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刘肆灵并未看那几乎已不再反抗的女子一眼,他道:无事,我也是散步到此处。
    那女子绝望的看向刘肆灵,似乎已能预想到自己会是个什么结果,在被带走前,她突然狰狞的笑了笑,偏头向刘肆灵道:四殿下,奴婢此次定无生路,只能祝您未来喜欢的哪位女子也会遭此横祸,经受与我一样的痛苦,不,她定会比我还惨,还疼,哈哈哈哈哈
    两个拿着女子的侍卫,其中一人扇了那女子一耳光,让她闭嘴,再向刘肆灵赔了个不是,才押着女人离开。
    刘肆灵侧身看向几人离去的方向,微眯了眯眼。
    身后,李原缓缓出现,他看向那女人被带离的方向,虽微有怜悯,但到底也不能做什么,他道:想不到那位二殿下,竟还不知收敛。
    刘肆灵笑了笑,他道:毕竟也已两个多月了。
    所以收敛了两月就憋不住了是吗,李原想。
    那殿下,今日您撞见了,那位二殿下会不会李原想说会不会那人因担忧被他们殿下看出而对殿下不利。
    刘肆灵倒是不在乎,他道:不必担心,我这二哥,应该对我没什么兴趣。
    毕竟我对他的事,也没有兴趣。
    李原思量一瞬,想也是,毕竟他们殿下早就发现了这位二殿下的秘密,只是在调查沈家惨案时,顺带提醒了一下门局往与之相好的黎阳王身上查而已,其他,殿下对那位二殿下做的事确实没什么兴趣。
    回到池洌苑书房后,刘肆灵在书桌前,身前铺着一张几近垂落到地面的宣纸,正提笔行字,葛长在书桌对面,刘肆灵问他道:听说最近雪月局有点麻烦?
    葛长想到传来的消息,面色阴冷道:是,最近肃靖司盯上了鸣阳阁,拂衣夫人死后,鸣阳阁刚于我们接手,肃靖司就这般甩不掉的恶犬时刻盯着,很多事,目前都有点难办了。
    刘肆灵道:那我恐怕需再去看看。
    葛长有些意外,他拿不准这人是如何想的,便道:大公子若是频繁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刘肆灵微笑道:有什么不合适,不受宠的皇子,流连烟花之地不是该很正常的吗?
    我若是不去,恐怕肃靖司的人才会没日没夜的跟着我,葛老信不信?刘肆灵打趣道。
    葛长这才道:既然这样,那全凭大公子拿主意。
    葛长说完后便退下,刘肆灵缓缓抬头往葛长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手上又落下一笔。
    距离方才废园中发生的事已过去了一个时辰,戌时,在二皇子刘继文的殿中,他方才净了手,换下了无论如何小心也沾染了血的衣物,在正殿东暖阁的一个小佛室内,拿手绢轻轻擦拭着佛像。
    想到今夜在废园发生的插曲,刘继文问身后一直恭敬侍立的人道:杨志,你说我这位四弟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杨志不敢妄加揣测,他道:这属下不敢妄言。
    刘继文笑了笑,他似乎并不太担心他的这秘密被他这位四弟知道,而是看了眼杨志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担心?
    杨志想到今夜,他斟酌了一下,道:主子,毕竟才过两月
    刘继文一直缓缓擦着佛像,他温雅笑道:你怕什么,不过是个宫女罢了,我可没像咱们王叔那样动那些小姐夫人。
    说着,刘继文眼眸幽深,似氤氲着一团雾气,他停住手接道: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出得起这么大的价,来买皇叔的命。
    杨志无法回答,刘继文又继续擦拭佛像,似乎比较满意,他道:但皇叔既这么去了,于名誉已有损,日后说不得还能帮侄儿一二。
    擦拭完佛像,刘继文在像前上了一炷香,他突然转了个话头,道:今日我这位四弟,若是他真想拦恐怕还有点难办,但
    想到最后的结果,他道:这般才是对的,我这位四弟可不是个善心的主。
    刘继文还能记得自己幼时在土淮楼那事发生后,父皇身边的高公公到他娘亲面前暗中叮嘱的话以及他偷听后不服气跑去他那位才从土淮楼尸山血海中回到宫来,还在昏睡的四弟面前时,那人睁眼后朝他安静一笑的模样,刘继文现在回想似乎还能记起那时他那位四弟带笑的瞳孔中似乎倒映出的惨烈景象。
    刘继文兴奋的笑了笑。
    他其实挺欣赏他这位四弟的。
    ***
    宝莘最近觉得刘四哥哥好像事情越来越多,常常都见不到人,之前夏日宴那天,她也没见着他。
    问偃奴,偃奴又是个什么都不说的。
    差不多将近一个月,宝莘只见过刘四哥哥三面,而且都没怎么跟人待太久,不过第三次见面时,有点跟平日不太一样。
    在她那日追着白丰差点走近他宫苑旁的废园后,在她准备回姨母那处时,他倒是突然喊住了她,看了她一会儿,走到她面前来,又摸着她头,微笑着跟她提了下那处地方可能不太适合她去,让她以后小心些别跑进去了。
    宝莘觉着哥哥恐怕是怕她被那些传闻吓着,也或是怕她迷路吧?
    她便也笑着随口应了,说自己不会无聊跑到那地方去。
    她本以为哥哥定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没想某天,她却会在扬安街有名的鸣阳阁中几次三番见到他,而他面前还常有个姿色妖娆的女子,一看就在打哥哥的主意。
    宝莘可真是气坏了。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猜到一些之后的剧情呀
    花楼才是暧昧的好地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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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花楼
    夏日宴后, 叶氏将宝莘留在宫里的时间多了些,宝莘本以为她见刘四哥哥的时间也会多了些,但没料, 近一月,她却连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每次她去找他, 他都不在宫中。
    偃奴声气不吭,问什么答不出什么, 最后还是在宫里遇见刘堂轩, 见她望眼欲穿,才奇怪的看她一眼,又奇怪的笑着对她道:我那四哥啊
    最近可能是得了个新乐子,估摸着正乐不思蜀呢
    可惜本殿不能跟着去, 不然也不会少这么多乐趣。
    刘堂轩说着瞧了眼梁氏安排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宫人,一脸郁闷。
    宝莘这才知哥哥近日都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简直是震惊又新奇, 哥哥怎会怎会流连那种地方啊?
    她惊奇只余,只觉有点郁闷,哥哥如此光风霁月般的人物,怎能时常到那种花丛中去呢。
    虽说鸣阳阁并不是寻常下作的烟柳之地,但到底也不太适合哥哥这么几次三番的去吧。
    宝莘便赶紧回府,找着时机,女扮男装就去了杨安街有名的花楼鸣阳阁中去。
    去了几次,却都只摸着了点门道, 适应了下环境,鸣阳阁沿扬安江排开, 占地极大, 整个楼阁挑檐画栋, 灯笼红绡,是风雅也是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阁中姑娘卖艺卖身者皆有。
    宝莘第一次领着同样一身男装打扮的春桃进阁时,委实昏了头,不知被人给带到了何处,还是之后花了不少银子才脱身而出,但也累得够呛,更别说找人了。
    之后她又去了几次,才总算能游刃有余了。
    近日朱骁忙着准备接下来的秋闱,因是纪老门下弟子,所以朱骁与沈洺可以直接参试,若再过了殿试,便算入仕顺当了。
    他最近时常不在府中,宝莘也没关注他都去了何处,只知自己偷偷出门应是方便了一些就是。
    **
    鸣阳阁偏西北方的解语楼内,戌时一刻,外间夜暮笼罩,街面华灯初上。
    第六层天字号顺数的第二间房内,刘肆灵坐于西南角的一张梨木矮榻上,他手肘搁在临近的窗台,侧头看向外间。
    从这里可以看到中庭的景致,环视整个楼层,若是走廊或中庭出现什么趣事,此处能第一时间看到。
    庭中此时并未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不过刘肆灵已经这般看了一会儿了。
    有人敲门走入,刘肆灵未动作,待来人将手中白瓷清酒放于矮榻前的桌案上,刘肆灵才转头看向恭敬站在榻尾的人。
    一张普通不起眼的面容,胜在清秀,着青绿色袄裙,衣饰简洁,是鸣阳阁伺候丫鬟的常用装束。
    来人敛衽向刘肆灵行了一礼,压低声音道:红绡来迟,还请大公子责罚。
    刘肆灵未有任何怒容,他微笑了笑,语声温润道:有何可责罚的,堂堂风月局少门主为了门局到此处委屈做个丫鬟,若再责罚恐怕就不妥了。
    转头看向外间,刘肆灵接道:况且,在门局,我也只是个大公子而已。
    红绡垂着的眼动了动,她拱手,比往常平静的表情略显急切,她道:大公子在红绡心里不仅仅是大公子,少局主
    话未说完,刘肆灵已轻声打断了她,红绡,少局主,是二公子。
    红绡顿了一下,接道:是,红绡明白,但大公子
    毫不迟疑,她接道:红绡但听大公子的。
    刘肆灵安静一笑,不在此事上多言,而是道:近日,此处似乎有些麻烦?
    刘肆灵虽已来过几次,但并未安排见红绡,今日,才算是第一次在此处见她。
    红绡略略思量,面上表情平淡,只眉间有细微褶皱,不易让人察觉,她道:最近肃靖司盯上了鸣阳阁。
    肃靖司此次倒是敏锐,自拂衣夫人死后,按约定将鸣阳阁转于我们六门局,这才刚接手,没想就被人给盯上了。
    刘肆灵面容舒展,他道:肃靖司那位新上任的年轻人物,那位少靖司
    似是已知晓了什么重要信息,刘肆灵道:这人属实不错,是个棘手的人物,不过我倒是已知晓这人的一些底细了。
    红绡没料,她微微惊讶,道:大公子竟已知晓了那人底细?也就是说公子您已知晓那人到底是谁了?
    不得不惊喜,肃靖司由皇帝直接掌管,司中人身份皆密,而且行事也十分隐秘,多少朝中大臣都不知肃靖司到底是何构架,有何人物。
    重要人物的底细也极难查到,这些年,即便是网局,也有点无从下手,没想大公子却这么快就探查到那位仅次于总靖司的少靖司的身份了。
    红绡不得不再次对大公子感到钦佩。
    她也不得不再次对自己父亲的愚忠感到无奈,不过雪月局迟早是她的,届时她做主便是了。
    六门局各局的少门主在正式出任以前都会有各自的磨砺方式,她当初便是被扔出门局,去各地的花楼中打探消息,期间受了不少的罪,也是在游历中偶然遇上了大公子,在不知身份时,公子提点过她几次,她从未见过比大公子还要面面俱到,这个年纪便这般厉害的人物。
    六门局的重振需要大公子这样的人。
    刘肆灵虽未回应,但红绡也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又斗胆问道:不知大公子是如何查到那人身份的?
    刘肆灵看她一眼,转头看向外间,似是在回想,不知想到什么,他嘴角微扬了,半晌道:只是碰巧,从一个小姑娘那里得知的。
    小姑娘?
    红绡有点意外,但见人似乎不准备再说下去,她也不敢再多问什么。
    眼睫垂下,红绡请辞离开。
    屋内人离去后,刘肆灵脑中还回想着一个穿浅绿衣服的姑娘在他跟前,不时朝他念叨她唯一的朋友身边那位冷酷无比又有些奇怪的郎君的事。
    刘肆灵笑了笑。
    红绡出门后,廊下另一间房门处,斜倚了一位女子,女子眉心一点朱砂,眉眼魅气,红唇饱满,是天然的笑唇。
    女子瞧见从门内走出的红绡,视线不住往即将阖上的门缝往里看去,眼里藏着掩不尽的期盼,她毫不打算掩饰,她对隔壁屋内这位才来过几次的公子的关注。
    她从未见过比这位公子还妥帖精致的人物,那通身气质,一举手一投足似乎都能将她的魂儿给勾走了去。
    若说还有哪位能堪堪比得上这位,恐怕只有在扬安江上最近十分出名的那位风流倜傥又多情的雪芝公子了。
    但这位,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都可是十分招人。
    她也算是解语楼能排得上前几号的小花,从来只有人排着队求她一笑,但这次,她毫不介意自己降低身价倒贴上去。
    她总觉着,自己得趁其他能与她一比高下的姐妹没发现这位公子的时候,将人给拿下才成。
    红绡出门后便见到柳安倚在门处,这情形她已不是第一次见了,神色不咸不淡,只看了一眼人,便沿着走廊离开。
    柳安有点看不惯这个面容普通的丫头,她总觉着好像有些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不过现下她的心思都在屋内那位公子身上。
    舔着嘴唇笑了笑,柳安思衬她得找找机会。
    作者有话说:
    先更点,周末愉快,目前不保证日更,但至少不会一周一更了,小姐妹们
    上章结尾那里鸣阳阁的设定改一点,不是合作,是拂衣夫人死前跟六门局达成交易,她死后,手里势力归六门局
    第56章 拉近
    深夜, 宫门早已下钥,整个禁宫矗立在一片夜色之中。
    禁宫偏西北处,皇帝陛下的寝宫内, 明黄帷幔遮挡的髹金大床上,床头隐隐靠着个人影。
    床帐外隔一丈距离, 两手交掖,站着位一身青衣, 面容细白, 但眼角却不和谐有些许皱纹的男人。
    男人几步开外不知何时立了道人影,这人影或是已在此处站了许久。
    床帐间的男人咳嗽一声,青衣公公立即会意,朝站在烛光阴影处的人亲切示意道:陛下得空了, 阿晋你上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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