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雪一脸欣慰,有你管着账我就放心了,我看到一堆数字头都大。
    吟霜却瘪了一张小脸,小姐,我这一盘算才知道我们的开销有多大,你这一桶泡澡水都够人一家子喝一冬天了,更别说每日烧得炭火有多金贵,北疆大部分百姓根本都用不起这木炭。
    她翻着已经写了几页的账本,咱们虽然卖玉赚了不少银子,但小姐你还要供粮食给穷苦的百姓过冬,再多的钱两也经不起这样造啊!
    苏茗雪撩拨着浴桶里的水,突然觉得自己泡个澡都奢侈的有些罪过,她又问吟霜,北疆百姓都是怎么取暖过冬的?
    吟霜认真地想了想,大概是靠抖吧!
    吟霜的话让苏茗雪陷入了沉思,她之前觉得自己来自科技发达的现代,便大包大揽得想解决丹砂郡百姓的温饱,如今看来都不是易事。
    办法都是人想的,走一步看一步吧,苏茗雪想开了些,关键是让北疆的百姓有自给自足的能力,光凭我一人之力哪能养活得了这么多人。
    泡完澡一身舒爽的苏茗雪在屋内明亮的烛火下写信,雇定远军士兵挖采贝壳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怕传令兵传达不清,还是直接给她那未婚夫写封信来得方便些。
    正写着,在一旁给她研墨的吟霜突然叹起气来。
    苏茗雪侧头看她,又怎么了这是?
    小姐,你可知这蜡烛在北疆也是金贵的很,寻常人家夜间烧不起炭更烧不起蜡,只能靠星月之光照明。小姐你这一点可就是五支蜡烛啊!
    吟霜伸出五只手指在苏茗雪面前使劲晃了晃。
    苏茗雪无奈扶额,把蜡烛吹熄了两根。
    这小丫头片子,自从开始管账就变成个守财奴了,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花钱了!
    作者有话说:
    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的吟霜一脸冷酷:恐怕是不能了。
    架空世界,文中均为伪科普,一切私设为剧情服务,小可爱们请勿考据,感谢感谢!
    第十七章
    次日一早,苏茗雪刚拉开房门就被一身黑衣站在院中的祁源吓得一激灵,她拍着胸口看看从内拴着的前房大门,惊疑不定。
    祁镖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祁源仰头拿下巴点了点一人半高的院墙,依然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
    苏茗雪瞬间了然,飞檐走壁翻墙头,是一个优秀保镖的最基本技能。
    今日要去定远军的军营里雇些个佣兵,一路上吟霜还是有些忐忑,雇佣大虞的戍边将士来挖岩石,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小姐,传闻定远军少主治军严苛,他能把兵借给咱们吗?吟霜对苏茗雪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祁镖头说能,那就多数是能的。苏茗雪觉着祁源能说出口的话定是值得深信的。
    我在信中把挖云贝的缘由和利处都写清楚了,他若是个爱军之将,定会同意的,再说了,苏茗雪眼神一凛,我不是借,是雇,给他银子的!
    定远军常年遭昏君和贪官克扣军饷,缺钱又缺粮,书中这位祁少主可是个为了养军不惜屠城的狠角色,没理由拒绝这么个也许能解决将士温饱的机会。
    依然是熟悉的营门,依然是熟悉的传令兵。
    这守营门的卫兵对苏茗雪今日的到访倒是一点不惊讶,毕竟昨儿个她才说过以后不会再来了。
    苏茗雪觉得今日这小兵略有些不同之处,军姿站得格外的笔挺,目不斜视,不苟言笑,那姿态有几分像正站在她身侧的某个人。
    苏茗雪道明了来意,传令兵也不多问,利索地拿了信就小跑着进了军营。
    没一会儿人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队牵着马的便服士兵,目测有十数人,马上甚至还备了麻袋和镐铲。
    传令兵一脸严肃地对苏茗雪道,少将军看了苏小姐的信,说苏小姐仁心仁义,定远军也当为北疆百姓的温饱出一份力,这二十名兵士就交由苏小姐使唤,希望北疆的土地能早日种出丰厚的粮食。
    苏茗雪没想到事情能进展的如此顺利,她看着那一队已经整肃待发的士兵,喜出望外,那就替我多谢祁少将军了!
    雇到了人,苏茗雪和吟霜便兵分两路,吟霜照例回去置弄家中事宜,苏茗雪和祁源带着兵士去昨日找到云贝的地方。
    苏茗雪上了马,转身对后方的兵士们道,我骑术不佳,拖慢了行进速度还请各位多多见谅。
    二十名兵士气势如虹整齐划一地一声吼,是!
    震得她差点儿没从马上摔下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昆良雪山的方向骑去,一路上只听蹄声阵阵,不闻人语。
    到了目的地,苏茗雪向兵士们指明了需要挖采的云贝,这群壮汉就迅速地忙活开了。
    这让她不禁感叹定远军果如传闻中一般军纪严明。
    等待的时间里,苏茗雪取了个小旗插在地上,把那副地图摊在一旁,蹲在那儿在膝头铺了个小本涂涂写写,还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
    祁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看到她墨黑柔软的发顶,一头长发只随意用一根缎带高高地扎着。
    这苏三小姐好像不似一般侯门贵女那样喜欢繁复的发髻,总是这样简单的扎个马尾,看着倒是爽利。
    暗自思衬的祁源又看向她膝上的小本,画着一些奇怪的图形,写得字虽是每个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不知其意。
    苏茗雪起身伸了个懒腰,正看见祁源皱着眉盯着她的小本,那一脸不明所以又十分想探个究竟的表情让她乐了。
    祁镖头,是不是很好奇我在做什么?
    祁源松了揪紧的眉一脸淡然的回望她,闷不作声。
    苏茗雪撇撇嘴,不再逗他,昨日不过玩笑了他一句,今天就连话都不说了,无趣的很。
    我是在测风向,她伸了一只手指指了指地图一处,这地图上标注了一处荒漠,我想这丹砂郡外的土地上层沙石多数是从荒漠吹来的,所以测定一下,改日去那儿看看。
    祁源的视线随着她不施丹蔻的粉色指尖在地图上移动,从丹砂郡到仙灵河中间有着连片的荒原,苏茗雪就是想把这片荒原变成沃土。
    他心中莫名觉得这位侯府三小姐真的能有这变废为宝的本事。
    待兵士们带的麻袋都装满云贝,便也到了回程的时候,苏茗雪连骑了两天的马,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行进速度比来时慢了不少。
    她略一思量,扭头对乖乖跟在她身后的定远军众人说,要不你们先把云贝带回去,不用跟着我耽误时间了。
    兵士中的一人打马上前,开口道,慢点不打紧,苏小姐出了钱,我们这一天时间都是你的。
    提到钱,苏茗雪突然想起什么,她问这领头的,雇你们一天的工钱是多少啊?
    领头的兵士答,我们少将军定的价,一天一人五十钱。
    苏茗雪点点头,庆幸自己那便宜未婚夫不似这祁恒那般会漫天要价,她忍不住斜眼瞄了瞄在她身侧的祁镖头。
    听到没,这价格可比你的佣金便宜靠谱多了。
    祁源稳坐马上,对她的眼神控诉无动于衷。
    苏茗雪又对领头人道,你们还是先行一步,这样磨下去恐怕天黑都回不去,工钱明天我会差人送去军营的。
    领头的兵士沉吟了片刻,眼神似乎飘忽了一下,便同意道,那全凭苏小姐做主,我们先把这云贝带回营地,苏小姐方便的时候来取就是。
    说完便领着其余兵士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苏茗雪和祁源在荒原上慢悠悠地行进,眼见着日头从侧悬天际到沉沉西下,暮色愈发浓重。
    苏茗雪在马背上颠得浑身难受,恨不得下来牵着马走。
    祁镖头,我觉得天黑前我们是赶不回丹砂郡了,夜间在旷野之上赶路是不是很危险?
    苏茗雪满面愁容的问祁源。
    祁源终于吐出了今天说的第一个字,是。
    苏茗雪更愁了,她又问,是遇到野兽的几率大还是冻死的几率大?
    祁源倒是面色不改,答得漫不经心,不相上下。
    第十八章
    苏茗雪对他这副淡然的模样恨得直咬牙,祁镖头,想必你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吧,要不怎会如此不慌不忙。
    祁源勒住了马,眯起眼举目四眺了一阵,寻了个方向骑马过去。
    苏茗雪扯住缰绳紧紧跟在他身后。
    骑到了一处半人高的土坡,祁源便下了马,围着土坡查看了一圈,转头对苏茗雪道,今夜就宿在此地。
    苏茗雪瞪大了眼看着这无遮无拦光溜溜的一个坡,一挡不了风,二防不了野兽,还不如那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来得让人心安。
    就这?
    祁源没有理会她的疑虑,自顾自地拔出佩剑,刷刷几下在土坡的背风面凿了个凹档,好似一个浅浅的山洞。
    苏茗雪被他剑光闪的眼花,不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祁镖头这剑真是用处颇多!
    砍得了大树,劈得了山石,挖得了土坑。
    也能取得了人命。
    此刻天还没全黑,祁源今日倒是带了个火把,但也撑不了一晚上。
    二人捡了些干草枯枝,堆作一堆供夜间取火。
    祁源坐在刚凿出的山洞一侧,擦着火石点火。
    虽然山洞不大,但苏茗雪还是尽量把自己缩在另一边,礼貌地和祁源保持了一人宽的社交距离。
    火石点火不是那么容易,总要多擦个几次。
    苏茗雪托腮看着祁源第八次点火失败,替他急了,假意在自己放水和干粮的包袱里翻找,实际唤出了实验室,取了上次放火烧强盗窝的小焊枪。
    祁镖头,让我来点火吧。
    她拿着小焊枪走到柴草堆旁,手指轻轻一压,蓝黄火焰喷涌而出,瞬间点起了火堆。
    点着了火,她正转身要把小焊枪收进包袱,却见祁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手。
    他这眼神让苏茗雪恶趣味顿生,她举着小焊枪在祁源眼前晃晃,祁镖头对这个感兴趣?想拿去看看不?
    祁源的目光从苏茗雪的手中移到了她的脸上,一瞬不瞬地定住,虽未开口,但满眼写着想要二字。
    苏茗雪肥着胆子,咧嘴冲他一笑,叫声苏小姐来听听。
    这祁恒祁镖头还从未直呼过自己,都是直接有事说事。
    祁源抿紧了薄唇,怒瞪了她一眼,随后闭目靠坐在了坡壁上,不再理会她。
    长夜漫漫,总要寻点乐子。
    苏茗雪不依不饶,拿手肘轻推了他一下,诶,你别总这么不禁逗嘛,我是你的主顾,叫声'苏小姐'怎么了?
    祁源浓密的羽睫微颤了一颤,并未睁眼。
    苏茗雪又伸了根手指头去戳他的臂膀,祁镖头,吱个声儿啊,这么早就休息了?
    正戳着,祁源猛地睁开了眼,眸中映着焰火,他握着苏茗雪的肩稍稍一拧。
    苏茗雪一声惊呼还未及出口,就被他牢牢按在了土坡上。
    祁源凑近了她的脸,苏茗雪圆瞪着眼朝后一缩,不受控地屏住了呼吸。
    在离她三寸处祁源停了下来,低低地开口,苏、小、姐。
    祁源的眼神在苏茗雪脸上游移了一圈,我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的,我劝苏小姐还是安分一点。
    苏茗雪猛地点头,巴巴地摊开手,把小焊枪递到祁源面前。
    识时务者为俊杰,谁力气大就听谁。
    祁源微一颔首,对她的乖巧知趣表示满意,松了对她的桎梏,拿着小焊枪坐在一旁来回摆弄。
    苏茗雪吐了口气,只觉胸腔内心跳如鼓。
    她差点忘了,这位祁镖头可是一出手就让四个壮汉血溅当场的悍勇冷酷之辈。
    她不再作死,乖乖地双手抱膝坐着烤火。
    过了好一会儿,正热衷于玩儿火的祁源突然开口,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
    苏茗雪眨巴眨巴眼,一脸的单纯柔弱,这是我父亲从一外邦商贩处得来的。
    祁源点点头,可知是何邦国的商贩?
    苏茗雪摇摇头,这我就不知了。
    祁源玩火玩够了,长臂一抬把小焊枪甩还给了苏茗雪。
    风声啸啸,寒夜寂寂,星垂平野。
    苏茗雪紧紧裹着她的披风,还是觉得冷风直吹到了骨头缝里,恨不能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烤。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瞄祁源,只见他抱臂盘腿靠着土坡,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苏茗雪十分佩服他,在这北疆极寒之地还穿得和在荆都初遇时没什么两样,习武之人大概都不怕冷吧。
    夜色渐深,苏茗雪冻得牙齿都开始打颤,她被祁源那么一吓,再和他说话时都有些结结巴巴。
    祁、祁镖头,你有没有可能听、听说过这么一个常识,人和人凑近一点能互相取暖。
    祁源仿佛老僧入定,对她的话恍若未闻。
    苏茗雪又捱了一会儿,实在冻得不行。
    她在可能被冻死和可能惹祁镖头生气之间权衡了一下,决定选择后者,毕竟后者不至伤及性命
    她一寸一寸地缓慢挪向祁源,谨慎而又克制地微微贴着他的外臂,温热的气息穿过二人的衣物一丝丝渗透过来。
    她见祁源没什么反应,便放松下来,暖意阵阵,烘得她昏昏欲睡。
    祁源微睁了眼,瞥了下缩成一团靠着自己手臂打盹的苏茗雪,又阖眼继续缓缓地调动着体内的真气。
    苏茗雪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没有床榻,幕天席地,耳畔还寒风呼啸。
    但她身子一侧却好像挨着个火炉,暖意融融,她在睡梦中努力地朝那个火炉挤了又挤,直到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才安然睡去。
    翌日,苏茗雪被刺眼的阳光晃醒。
    她睁开眼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发现自己从原本微微挨着祁源变做了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胸膛。
    苏茗雪触电一般慌忙跳开,祁镖头早啊,我这是太冷了不小心挨你近了些,可不是故意轻薄于你!
    轻薄?轻薄谁?
    祁源忍着不让自己做出翻白眼这种粗鄙之事,他起身掸平胸前被苏茗雪压出的褶皱,拍了拍衣上尘土,
    出发了。语气冰冷不近人情。
    作者有话说:
    嘴硬心软祁少主:别玩火,会自焚。
    第十九章
    苏茗雪随意拾掇了一下自己,利索地爬上马背,强忍着浑身上下的不适,颠儿颠儿地跟在祁源的马后。
    能看得出祁源已经很是迁就她的速度,只随意地抖着缰绳控制方向,马鞭都没甩一下。
    苏茗雪蹙眉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原,心中烦躁却又毫无办法。
    走着走着祁源突然停了下来,苏茗雪行至他身侧,不解地看着他。
    照这速度今晚我们还得露宿野外。祁源朝她侧目道。
    苏茗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丝的嫌弃,但她此刻无暇顾及这许多,露宿野外这四个字让她迅速垮了一张脸。
    这可怎么办?可我实在骑不快呀。
    祁源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不知在盘算什么,随后朝她招招手。
    苏茗雪不明所以地打马靠近他。
    祁源冷不丁一伸手提溜着她的后颈,把她揪到了自己马上,侧坐在自己身前,揽着她策马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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