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你去认识一下,省的你一个人不好意思。
    孙莹没法拒绝,跟郑葳手挽着手出了门。
    第一站是宋娘子家。
    郑葳跟邻居一直都相处的听话,只有宋娘子家,只有特意敲门那次见过一面。
    郑葳承认她自己就是贱,越不搭理她的人,她越想上赶着凑上去。
    这次身后没有祁元潜跟着,宋娘子见到是俩女人,郑葳在之前还跟她见过面,是新邻居,她的防备没有上次那么重。
    宋娘子,这是咱们胡同的新邻居,之前跟我一个村子。郑葳把孙莹介绍给宋娘子。
    孙莹笑盈盈地打招呼,有些害羞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嫂子你好,我姓孙,我丈夫姓卢,现在在县衙放文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找我。
    宋娘子并没因为孙莹柔弱,就对她温柔两分,依旧是冷淡地点头。
    还有事吗,我们家锅里正炒着菜。
    孙莹讪笑,没事,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嫂子您先去忙。
    这次是大门当着俩人的面直接关上,还不如上次呢。
    孙莹走远尴尬笑了两声:这嫂子可真有性情。
    郑葳嗅了嗅空气中的饭菜香气:好香啊,赶紧跟你把这些邻居走完,我也要回家做饭了。
    孙莹咬唇,小声说:好。
    郑葳在陪着孙莹走完这几家邻居,回到家时,桌上已经摆好饭菜,这必然是祁元潜去外面的饭馆里买回来。
    吃完饭,郑葳喊着热,祁元潜了解她的意思。
    刚吃完饭,不能立马吃凉的,不然你的肚子会不舒服,等午睡起来再切西瓜吃。
    行叭,这样也行。
    郑葳午睡起来,桌子上的盘子里摆着切好的西瓜,一块块被整齐的码在盘子里。
    郑葳干掉一整盘西瓜,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老公,她脚上趿拉着鞋子,到处找祁元潜。
    看到祁元潜坐在外面的石桌前,一同坐在石桌前的还有一个女人。
    她是孙晴天。
    郑葳挠头,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奇怪。
    你怎么回来了?刚睡醒,她的声音懒洋洋,带着一点沙哑,撩人的很。
    孙晴天的眼睛落在郑葳微微皱起的领口,那里有一个红印子,很像是蚊虫叮咬的痕迹。
    察觉到一旁的男人在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孙晴天赶紧错过目光。
    祁元潜轻轻地用手指给郑葳顺着头发,要睡觉她把头上的朱钗都卸下,吃完西瓜只顾着找祁元潜,没有梳头就出来了。
    她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睡前跟祁元潜胡闹了半天,头发有些乱。
    郑葳委屈的跟祁元潜撒娇,起床没有看见你。
    怪我,以后不会了。祁元潜眼里一片温柔。
    孙晴天无比嫌弃自己多余,她悄悄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你们两口子要不先回去整理一番,我可以等。
    祁元潜特别喜欢郑葳刚睡醒时逗她,她就像一个小孩子,特别乖,喜欢跟人撒娇。
    好好地气氛,被孙晴天给破坏,郑葳害羞的跑回内院。
    孙晴天无所谓的顶着祁元潜投射过来的死亡射线,安稳的坐在石桌前,咔嚓咔嚓的啃桃子。
    她现在是能给祁元潜带来利益的好员工,孙晴天对于祁元潜没有丝毫的恐惧。
    既是老板的好员工,又是老板娘的好闺蜜。
    祁元潜帮助郑葳把头发扎好,朱钗插上,她才稍微冷静。
    郑葳在祁元潜身上狠狠地扭了一把,都怪你,刚才丢人了。
    祁元潜笑得一脸包容:都怪我,别气了。
    这简直是大杀器,郑葳顿时消气,甚至还想亲亲他。
    郑葳手拄着脸,望向铜镜里的祁元潜,我真的好喜欢你。
    祁元潜眼眶发热,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小声说:我也是。
    郑葳转回头,抱着祁元潜的头啵了一口。
    晴天还在院子里等着我们,我们得赶紧过去。
    郑葳出去的时候,孙晴天正手拿着桃核,到处找扔垃圾的地方。
    郑葳让孙晴天把桃核扔进鸡窝里,让她去井边的水缸里自己打水洗手。
    郑葳抱着手臂,看她洗手:你这个大忙人怎么回来了,师安县这边不忙吗?
    孙晴天把洗干净的手甩了两下,又在裙子上随手一擦。
    孙晴天油嘴滑舌,这不是想你了吗,干脆在咱们县再开两个店,还能经常跟你见面。
    这话郑葳一句也不信,但她想在太明县开分店,让郑葳十分奇怪。
    上辈子太明县发生过什么事情,让孙晴天一直在避开太明县。
    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主动地靠近太明县,郑葳有些想不明白。
    郑葳如何也想不到,这事跟她亲亲老公有关系。
    想不明白就不想,那以后岂不是能经常吃到你做的糕点。
    孙晴天无情的告诉她:不能。
    我又不是吃白食,花钱还不行吗?
    你不付钱也没关系,可我这次开的铺子不卖点心,卖酱菜。
    卖酱菜?
    好端端的点心铺不开,为什么要卖酱菜,郑葳不理解。
    孙晴天带着郑葳去她的新铺子走了一圈,店铺已经进入试营业状态,孙晴天让伙计装了一小罐的酱菜,给郑葳带回去吃。
    店铺收拾得很干净,里面有一个小伙计,是个生面孔,郑葳之前没有见过。
    孙晴天的这家酱菜铺子,离郑葳住的胡同很近,拐了个弯的距离。
    郑葳在跟孙晴天一起走出铺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她注意到酱菜铺子边上是一家挂着歇业牌子的铁匠铺。
    这铁匠铺十分破旧的样子,有一种快要倒闭的感觉。从这家店铺经过,郑葳觉得这块的空气格外燥热,甚至好像听到砰砰砰在敲击铁器的声音。
    郑葳一直非常相信孙晴天的手艺,晚饭把孙晴天送的酱菜拿上餐桌,尝了一筷子后,立马往嘴里塞了两口馒头。
    这么难吃的酱菜真的有人会回购吗?
    这酱菜乍一吃,难吃。
    仔细一吃更难吃,不存在越品,味道越好的情况出现。
    郑葳想过去跟孙晴天直说,你这酱菜味道太差,你赶紧好好钻研口味,把口味好吃的酱菜换上。
    或者赶紧换一块幌子,别卖酱菜,还是干回你的老本行。
    卖酱菜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想了想,这样有些直接,还是算了。
    郑葳在第二天把孙晴天叫来她家一起吃饭,早餐种类简单,桌上只有一小盆白粥,和一罐子酱菜。
    就是一个目的,让孙晴天尝尝她买的这酱菜到底有多难吃。
    郑葳觉得要么是她失去了味蕾,要么是她被人蒙蔽,从未尝过这做出的酱菜成品。
    作为好姐妹,一定要在她识人不明的时候,替她指出问题所在。
    孙晴天收到邀请,以为是郑葳要给她接风洗尘,只是这时间有点奇怪,从没见过在早上请人吃饭的。
    因为早上的早餐比较简单,为了彰显隆重,大家一般都会在中午或者晚上请客吃饭。
    孙晴天来到餐桌前,一看菜色更是傻眼。
    是有人强迫你请我吃饭是吗,不是你自愿的是吗?
    白粥配酱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日里早餐都吃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宝贝们从地56章重新看,我修文的时候不知道搞错了什么,55章多了五千多字的无用内容多的字数不能删,我只能往里面添新的内容,就当我请大家免费看五千字的文喽,感谢大家按时追更,真的很抱歉,当时买了55章,却出现问题的宝贝。我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白天不敢看评论,只有晚上码完字才敢看前一天的评论,所以我昨晚睡前看评论才发现自己竟然干了那样意见蠢事,发现的有些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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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怎么我一来,就吃得这么寒酸。
    郑葳用还没用过的筷子,给孙晴天和祁元潜各夹了一筷子酱菜,温柔的说:快吃,别客气。
    这一小罐子酱菜,吃掉的话她自己伤心。扔掉又怕被孙晴天知道会伤心。
    怎么做都为难,趁着人多力量大,赶紧吃掉。
    或者孙晴天吃完发觉这味道实在太难吃,自己把剩下的给带走。
    孙晴天把第一口送到嘴里的时候,不负众望,差点吐出来,也就是顾忌这是在别人家,没有给吐出来。
    连着喝掉半碗白粥,才把嘴里的那股子怪味道给冲掉。
    看看眼前的郑葳只埋头默默喝白粥。
    祁元潜他绕过碗里郑葳给夹的那一筷子酱菜,也在默默喝白粥。
    郑葳叫她过来有什么目的,她大概知道了。
    孙晴天也很委屈啊,她酱菜铺子表面受她管理,实际领导权根本就不在她这里。
    归根结底,这事都怪祁元潜。
    祁元潜在一起吃过烤全羊,看到羊身上的钢签子,就让下属过去跟她接洽。
    烤全羊不是一定要使用钢签子,但她还是用了,这证明她想要吸引在场某个人的注意。
    当时在场有谁,他和宇文允,郑葳和她的外甥。
    郑葳和她外甥可以算一个人,他和宇文允也可以算一个人。
    一切都有迹可循,回忆过往,祁元潜发现孙晴天对他和宇文允的态度很不同寻常。
    加上当夜被她阻止回家,而当天夜里家里燃起了一场大火,祁元潜猜测孙晴天可能是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能力。
    甚至孙晴天知道他和宇文允的真实身份。
    然后他就派下属过去测了一测,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孙晴天知道他跟宇文允的身份,她展现出的这一手精钢锻造工艺,即便是冶铁业发达的南汉都没有。
    一座小型的兵器制造坊,在栾英骐和祁春紧锣密鼓的筹备下,慢慢成型。
    只是在选址的时候犯了难
    还是祁元潜最终拍板,干脆就在出了他家胡同最近的那条街上,开了一家铁匠铺。
    这家铁匠铺常年都不开张,外头没有接应的人也不行。
    干脆在隔壁开了一家铺子,这家铺子不能人气太高,客流量多的话,铁匠铺的秘密早晚会被发现。
    孙晴天刚听到这个要求,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是扎纸人的铺子。
    客流量不大,路过的行人会觉得晦气,纷纷绕路走。
    但因为延寿司没有会扎纸人的,加上祁元潜的这些下属们都更支持另一个建议,开一家卖熟食的铺子,这个计划被搁浅。
    最终在铁匠铺旁边出现的是酱菜铺子,听说做出来的酱菜口味很一般,孙晴天只以为不美味,没想到实际情况是很难吃。
    不过这也能放心,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买酱菜了。
    铁匠铺的秘密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
    一个热知识,众所周知,加入延寿司的唯一条件:做饭难吃,越难吃级别越高。
    其中级别最高的祁元潜,也是做饭最难吃的那一个。
    他属下们的技术,那是梅兰竹菊,各有风骚。
    孙晴天一直空口吃白粥,直到粥碗见底,她自己去盛了一碗。
    回来的时候还跟郑葳说:怎么样,这酱菜味道不错吧。
    郑葳:要不是刚刚偷偷观察你的表情,看到你在吃酱菜的时候,默默地把冒出来的眼泪给挤回去,我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而去怀疑你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
    喜欢的话,你就多吃点,不要客气。郑葳把桌上的酱菜罐子推到她面前。
    什么叫自讨苦吃,什么叫自寻死路,孙晴天觉得自己生动形象的诠释了这两个成语。
    但即便是被拉到菜市口的即将午后处斩的死刑犯,也会期待一下有没有劫刑场的出现。
    孙晴天觉得她应该先自救一下,毕竟再多吃两口酱菜,她真的会死,对于一个厨师来说。
    孙晴天疯狂推脱:这哪里好意思呢,你们家只有一罐子,我那店里还有很多,我要是想吃完全可以回店里吃,你们家里的都被我吃光了,你们怎么办啊?
    郑葳:哎呀,你太客气了,吃完了就去铺子里再买点新的回来。也不能一直都白吃白喝不掏钱。
    孙晴天:我才不信这么难吃,你会掏钱去购买。
    两个人就这样推脱了一番,孙晴天一口酱菜都没有再吃。
    郑葳觉得很奇怪,开门做生意那都是为了赚钱,孙晴天是个爱钱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不是不知道这酱菜难吃,但她为什么会开这样一家明显赔钱的酱菜铺子。
    后世也不是没有那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那都是可以赚到吆喝,就是俗称的口碑,郑葳不相信这么难吃的酱菜,会有人喜欢吃。
    就连臭豆腐螺蛳粉都会有人爱吃,这酱菜绝对没有人会喜欢。
    不是为了口碑,那孙晴天忙活这一通是想做什么呢?
    孙晴天看郑葳似乎在想些什么,主动挑起话题问:对了,怎么没看见俩孩子啊,他们早晨也不在家里吃吗?
    孙晴天是从延寿司的人那里知道,俩崽子拜了一个很有名的先生为师,没在吃早餐的时候看见他俩,还以为这个先生开课时间早,他们这时候已经去上课了。
    不是这俩孩子不在家里吃早餐,而是这俩崽子跟着先生出门了。
    天还没亮就从家中出发,他们乘坐的马车应该还在官道上行驶。
    先生贾岱是大儒陶汉毅的亲传大弟子,背靠有名的老师,贾岱的名气也不小。
    这次是要去蒲郡,参加陶汉毅的生日宴。
    虽然郑章和宇文允刚跟他一起学习没多久,但是俩崽子聪明乖巧,最重要的是脸好。
    作为重度颜控的贾岱,在一屋子的弟子中,选了三个看着最顺眼的,带到老师寿宴上炫耀。
    除了郑章和宇文允,另一个弟子叫管信衡,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虽然比俩崽子年纪大不少,也只在贾岱这里上了不到半年学。
    若是孙晴天看到俩崽子的师兄,一定会非常惊讶,感慨全都乱套了。
    这不是未来割据豫州、冀州的管信衡,有他作为北魏向中原进军的屏障,给予了南方地区一段喘息的时间。
    只不过其他南方诸侯过于无用,没有趁这段时间提升自我实力,作为屏障的管信衡兵败后,其他南部地区的诸侯,便成为北魏的盘中之餐。
    这时候的管信衡没有横向发展,一副白净斯文的小书生长相,长了一张会被小姑娘喜欢的脸。
    也是因为这张脸,管信衡跟郑章和宇文允一起被贾岱带过去拜寿。
    大小四个男人坐在一辆马车上,这多少有点挤,宇文允和郑章想跟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外,由于管信衡激烈地反对,只能放弃。
    管信衡:开玩笑,马车里只有我跟老师两个人,如果老师考校,我没回答上来怎么办。
    不管是哪个时代,无论是学渣还是学霸,对于老师的随机提问都是一个态度:这个福气您还是给师兄/弟吧!
    四个人挤在一辆马车上,贾岱正在看手里拿着的书,姿态端的很稳,剩下郑章宇文允和管信衡在大眼瞪小眼,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响。
    一怕影响老师看书,二怕提醒到先生自己的存在,他再表演一个当场提问。
    马车行至蒲郡,已经快到中午。
    马车缓缓行驶在闹市里,坐在马车里,能感觉到蒲郡街头的热闹。
    马车时走时停,行驶的很慢,坐在马车里能听到一声声的叫骂声仿佛就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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