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赤水更是看不明白了,殿下这高高兴兴,好像过年一样,当真是奇怪。
    回宫之后,秦溯翘着脚躺在院中躺椅上,就听见赤水通报,竟然是晋皇贵妃过来了。
    这倒是稀客, 虽然晋皇贵妃和秦溯现在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 但是二人还是极少见面, 主动上门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难不成是秦邈有什么事?
    这般想着,秦溯坐起身来,快请进。
    晋皇贵妃进门, 秦溯起身见礼, 赤水上了茶水点心,二人坐下, 娘娘可是有事?
    殿下整日公务繁忙,但是把自己的事情都忘了,再有五日,便是殿下的生辰,宫中应当准备准备了,这不,正好看殿下在宫中,特意过来问问殿下的意思。
    晋皇贵妃一抬手,旁边的宫女递上一个册子,然后晋皇贵妃转交给秦溯,殿下看看,这是根据往年殿下的生辰拟定的章程,做了些许的改动,殿下看看可还满意?
    秦溯一向都是心大得很,就连自己的生辰也压根不放在心上,历年都是晋皇贵妃和永乐帝一手包办,但是还是得征求秦溯的意见。
    秦溯的生辰宴一向都是按照永乐帝的生辰宴规格来的,不光是宴请百官及家属,包括外邦,人可以不来,但是都要送上贺礼。
    不过好在秦溯和永乐帝的生辰距离不远,外邦大部分都会选择将两份贺礼一同送来,现在早已经统筹入库,等秦溯生辰之时送进秦溯自己的小宝库。
    秦溯接过小册子看了看,前世自从永乐帝驾崩之后,她再也没过过生辰,更没有人给她准备什么生辰宴了,现在看着,连以往嫌繁琐的宫宴,都觉得分外亲切
    一切由娘娘和父皇商定便可,我定当满意。
    事务之繁琐,让秦溯有些头大,也难为晋皇贵妃能将这么多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那秦溯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晋皇贵妃感觉现在的秦溯确实是不一样了,以前秦溯虽说不会在这件事上特意为难,但是总能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来,到了宴会上更是有这不满意那不高兴,像现在这么好说话,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晋皇贵妃笑着收起册子,既然殿下没有什么意见,那便这样定下,对了,还未问过殿下,殿下可有什么特别相邀的朋友?
    其实怒刚才看了一眼小册子,可能是因为特别考虑,也可能是以往秦溯嫌弃宫宴太闷太多次,这次其中一个改动,就是在宫宴开始一会后,走完流程,晋皇贵妃还准备在广安殿设一场小一些的宴会。
    这场小宴会的宾客名单由秦溯指定,也好让秦溯多邀请些朋友,生辰过得自在舒服些,如果秦溯愿意,邀请永乐帝也可,一切都按照秦溯的意愿来,只是可能如果永乐帝和秦溯都提前离开,那大臣也许会颇有微词,当然,敢不敢说和心里想不想是两回事。
    秦溯想了想,她想邀请的也只有沈奕一人,但是若是只有自己两人,未免辜负晋皇贵妃的一番准备。
    想了想,秦溯将花溪的名字记上,又想了想,把晋少云记上,然后再加一个秦邈,敲着桌面,秦溯又仔细想想,说人选吧,也有,比如易弦,但是想想秦邈和易弦的关系,又觉得不妥。
    殿下不必着急,这本来就是殿下做主,这邀请名单也是殿下说了算的,回头让人将帖子送来给殿下,只要殿下自己送帖子即可。
    晋皇贵妃看秦溯想得纠结,也不催她,一切都交给秦溯自己决定。
    秦溯也没意见,又跟晋皇贵妃说了两句话后,晋皇贵妃也没久留,她还得回去忙着秦溯生辰宴的事。
    送走晋皇贵妃,秦溯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中愣神,陡然却觉得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自己竟然已经从前世重生了小半年,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在向好的方向而去,而自己也即将迎来第二个十七岁的生辰宴。
    一下午的时间在秦溯的愣神中过去,用过晚膳,难得清闲,秦溯开着窗子,躺在床上看各处送来的情报公文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放到一边。
    殿下不如明日再看?
    赤水也发现了秦溯的困意,上前将东西收起来,扶着秦溯躺下,掖好被子,然后熄了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房内一熄灯,从窗外落入房内的月光便显现出来,银白色一层,如同轻纱一般,落了满屋,也落在秦溯的床上。
    伸出手,看着落在自己手上的月光,秦溯又想起沈奕笼罩在月下的睡颜,一时觉得心中发热
    自从花满楼秦溯和沈奕一别,俩人两三天的时候没再见面,连秦溯的生辰宴帖子都是赤水去送的。
    秦邈歪在秦溯宫中的软榻上,看着一边看着公文一边打哈欠的秦溯,你这几天夜里都出去偷鸡摸狗去了?困成这个样子?
    秦溯有气无力地斜睨了秦邈一眼,低头趴在桌子上,不想说话。
    都怨花溪那个不正经的,非要让自己和沈奕早做准备,本来自己和沈奕清清白白,两情相悦得好好的,结果现在秦溯总觉得自己对沈奕心存不良。
    只要想想花溪画本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和谜之详细的介绍,再带入沈奕,秦溯就想抄两本清心咒,送给沈奕,以此赎罪。
    看秦溯不说话,秦邈轻轻挑眉,拿着手边的瓜子扔了秦溯一下,别装死,起来,父皇下令,要求在你生辰之前将江南案清算个水落石出,到现在查都没查明白最上头那个是谁,你还想休息?
    如果我没记错,这事父皇是交给你了没错吧?
    秦溯支起脑袋,耷拉着眼皮看着秦邈,现在秦溯生辰将至,永乐帝自然不可能给她派任务,所以彻查江南案一事就落在了秦邈的身上。
    至于现在为什么又成了秦溯的,还不是因为秦邈懒到家了。
    江南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你长公主殿下的功劳,就算是我彻查,到最后也是你得益,那我凭什么卖力不讨好?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赶紧的,我等会还得去跟父皇回复。
    秦邈向来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绝不可能做无用功,这么累的事,他当然不可能自己认下,所以这几日他就长在了正阳宫中,敦促秦溯。
    秦溯拿着簪子,戳了戳自己的头皮,她得便宜也不敢卖乖,只得转移话题,背后这人倒是够小心的,到现在还没露出马脚来,非得浪费我的药粉。
    经过再三审问,一切基本上都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一个皇室的人,能直接接触到那人的只有御史台的那个二品大员,不能破规矩严刑逼供,又实在没什么好办法,最后秦溯还是不得已用了花溪的药粉。
    不过幸好现在负责这个案件审讯的寺正就是卫子康,完全属于秦溯的人,从中做点手脚问题也不大。
    今天一大早,赤水就已经拿着药粉去了天牢,想来现在应该差不多该回来了。
    趁着现在赤水还没回来,不如我们赌一赌如何?看谁猜得中。
    秦邈手中剥着瓜子,旁边的小碟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瓜子仁。
    我可没头绪。
    秦溯不想跟秦邈赌,毕竟她就没赢过,而且虽然皇室就这么几个人,但是幺蛾子可不少,谁都有可能,谁知道是谁?
    我也没什么头绪,就纯靠直觉。
    秦邈拍了拍手,把小碟推到一边,明显他就是无聊扒着瓜子皮玩,没有要吃的意思。
    行,你先说。秦溯不信秦邈,就秦邈这个性子,他不知道对方的祖宗十八辈子,他绝不可能开这个口。
    秦邈无所谓地看了一眼秦溯,我猜老五,秦景,到你了。
    秦溯瞪着眼看着秦邈,五皇兄?不可能吧?
    随便猜一猜,你管呢?我爱说谁说谁,说你都行。秦邈催促秦溯,快点。
    秦邈这个回答,打了秦溯一个措手不及,挠了挠头,真是五皇兄?
    三,二秦邈开始倒计时。
    我猜燕王皇叔。
    秦溯脱口而出,实在是现在称得上正统皇室的,在京中的,除了自己那些皇兄,就只剩下两位亲王,另一个现在顶多算得上是个普通富贵人家,无权无势,翻不起来什么风浪,也就燕王在京中混得还算风生水起,也有能力勾结官员,看上去还算不上是个安分的主。
    好,我选秦景,你选燕王,我赌这盘瓜子仁,你赌什么?秦邈拍板。
    秦溯看了一眼小气鬼秦邈,那我跟你赌这盘研好的墨,你赢了,我找个碟子给你倒走。
    俩人最抠门赌约成立,静静等着赤水回来揭晓谜底。
    赤水并没有让两人久等,稍过一会,便匆匆回来了。
    花溪的药粉目前来说除了解药,还是所向披靡的,秦溯和秦邈两个人看向赤水,是谁?
    回二位殿下的话,是五皇子殿下,秦景,和燕王府,根据套出来的话从他宅邸中翻出来了同这二人来往的书信,证据确凿。
    赤水将卫子康那边誊抄的证据记录递给了秦邈。
    秦溯和秦邈对视一眼,平手。
    两人猜得都对,谁能想到这牵扯进去的皇室竟然还不止一人。
    秦溯心情复杂地吃着秦邈的瓜子仁,秦邈用着秦溯研好的墨,开始给永乐帝写最后的汇报。
    此事非同小可,不光是因为贪污勾结一事,还有私通敌国,牵扯进去的,就算是皇室子弟,也算是完了。
    五皇兄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会突然卷进这么大的事里?
    秦溯到现在也还没想明白。
    五皇子秦景,其母许昭仪,又有舅舅大理寺卿为三品大员,虽然距离皇位有些距离,但是若是当真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个皇子,等新皇登基,他也能获封亲王,荣华富贵一生,何苦趟这一趟浑水?
    秦邈边写着,头也没抬,除了皇位还能是什么?不光老五,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能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人,这有什么稀奇的?
    秦溯也想起了前世在永乐帝的灵堂上那出闹剧,摇摇头,只能说人为了自己的欲念贪念,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外域之人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秦邈又问秦溯。
    查到一些头绪了,等我生辰一过,可能我得亲自去一趟,你在上面不用写,直接写私通浮梁便可,反正还有在江南官府抓到的人,足够交差了。
    秦溯手指敲了敲桌面,此事她既然决定隐瞒下来,那自然不能出现在永乐帝面前,而且皇亲国戚,私通敌国这么大的事,就算是最后处罚,也不可能公告天下,细节一略,情有可原。
    嗯。秦邈应下来,摁了摁后脖颈,你当真是天降福星,前脚惦记着大理寺,后脚大理寺卿就下台了,拱手送你一整个大理寺,啧,气运这事羡慕不来。
    我自个也是如此觉得。
    秦溯笑着应下来,虽说老天前世对她不厚道,但是这重活一世,也算是老天爷对她不薄,更何况这一世还让自己重新有了改命的机会,重新遇见了沈奕,秦邈,花溪,晋少云等人,还有易弦,仇栾,卫子康等等,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当真是厚待自己。
    秦邈在秦溯这里写完了给永乐帝的汇总折子,看着洋洋洒洒的一大厚本,秦邈揉着胳膊歪在椅子上,累死我。
    二皇兄辛苦。
    趁着晾墨的空,秦溯看了一遍,基本上差不多了,秦邈这个折子递上去,查抄了燕王府和五皇子,江南案就算是结案了,该判判,该贬职贬职,该斩首斩首,该抄家抄家,一通忙到五月初,大概也就尘埃落定了。
    此案一结,连年亏空的国库顿时便充盈了,蛀虫啊,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竟然比国库还富,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看完秦邈条理清晰的总结,秦溯只顾着惊叹那一串天文数字,这倒是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预期,令人膛目结舌。
    嗯,户部尚书能笑掉大牙。
    秦邈又拿起刚才赤水送来的证据细细看了看。
    这倒不一定,估计清算完这些资产,户部尚书那本就没剩几根的黑发都得白个彻底了,从现在开始忙,这一个月户部别想安生。
    秦溯颇为幸灾乐祸,让户部尚书这老头整天跟自己作对不说,一出事就一口一个国库没钱,国库没钱,自己只要说征战拨款,他第一个就得冲到永乐帝面前嚎,这回他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管怎么说,暂时秦溯和秦邈算是能功成身退了。
    秦邈喝着茶,放松下来,这几日让你憋着没能去见沈小姐,我还以为现在事情一结束,你就得往丞相府跑呢,怎么,这回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正事说完了,秦邈又开始关心起他皇妹的私人生活,调侃得秦溯耳朵微红,这后天我生辰宴就能见着安平了,我这也不能天天往丞相府跑啊,这多麻烦人家沈府。
    秦溯话说得磕磕巴巴,秦邈一脸不信,就你?乞丐存不住过宿饭,撑不过明天上午你就得往丞相府跑。
    你被秦邈这么明目张胆地嘲讽,秦溯指着秦邈,半晌也无话可说,我去见安平又能怎样?
    没出息。
    秦邈看秦溯破罐子破摔,嫌弃地一摆手。
    这算什么没出息?你连个想见的人都没有,岂不是更没出息?
    秦溯反将秦邈一军,不得不说,永乐帝这么一个整天只想安逸享乐的情种,结果生下的一群儿子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没一个随永乐帝,整天只顾着勾心斗角,全心全意忙着争皇位,大大小小,一个婚约都没有,全心全意忙着阴谋阳谋。
    对于秦溯的攻击,秦邈翻了翻眼皮,压根没放在心上,站起身点了点秦溯的脑袋,准备离开。
    我只是不耽于世俗之情爱,俗人,你懂什么?
    是是是,不耽误您老成仙,成仙去吧。
    秦溯不想做什么清高仙人,她就想做个食人间烟火气的俗人,和她的安平一起。
    秦溯和秦邈对视一眼,二人各自嫌弃地一笑,秦邈出门而去。
    不被秦邈这么提醒还好,这么一提醒,秦溯整个人心里就像是猫儿挠的一样。
    送走了秦邈,秦溯也无事可干,院中本来闲适的躺椅也让秦溯坐立不安,在房顶上站着,秦溯却总是看向丞相府的方向。
    殿下,该用晚膳了。
    赤水站在院子中,看着自家殿下又蹲在房顶上,如同个神兽一般,开口提醒。
    一个翻身落在院中,秦溯坐在桌子旁净手,用过膳后,去丞相府。
    赤水忍俊不禁,殿下这个时辰过去,是走丞相府正门还是翻墙?
    翻墙吧。
    这个时辰造访,未免太过失礼了些,秦溯无视赤水的揶揄,定了主意。
    心中有了主意,秦溯匆匆吃了几口,便觉得有些饱了。
    眼看着暮色四合,等着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正阳宫中一群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皇宫的宫墙上,往丞相府而去。
    秦溯也算是有了经验,并不张扬,悄无声息地离开,定然没有任何人发觉。
    再次落到沈奕的窗子外,秦溯看了一眼已经漆黑一片的房间,轻手轻脚地抬起窗子。
    子寻
    秦溯确保自己的动作已经够轻了,但是却没想到沈奕压根就没睡着,还认出了自己,轻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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