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溯紧抿着唇,看着沈奕,此路定然荆棘遍生,跟在我身边,安平受不得这个折腾,我亦不愿她担惊受怕。
    借口,都是借口,你怎么知道人家沈小姐愿不愿意?
    有本事你就等人家醒过来,亲口问问,在这里说这些,你不就是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吗?
    花溪的话一阵见血,面对秦溯她也是丝毫不含糊,句句刺中秦溯的心。
    缓缓握紧沈奕的手,秦溯好似妥协一般,疲惫地垂下头,花溪,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你是我,当真就会不顾一切,跟对方在一起?
    把人卷进这种危险之中,太自私了,我只希望安平好好的,岁岁平安喜乐就够了。
    你偷人心的时候想不到这里来了,要我来说,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死鸭子嘴硬,相互折磨,才是真的自私,你心中应该也明白了吧?
    沈小姐从始至终的心结,就是你,这个心结害她害得还不够惨?你还想让她这个心结一直打不开?
    花溪撑着摇晃的身体,走到秦溯身边,她今天就好像是要跟秦溯杠上了一样。
    我明白,但是
    秦溯心中还是顾虑重重,前世今生,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婚嫁一事,她现在步步如履薄冰,就像这次,她没有把握能护佑沈奕周全。
    但是个屁,花溪一巴掌拍在秦溯肩膀上,在秦溯身边靠着坐下,我让你说,又不是一定要让你们在一起,那俗话说的好,若是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们又不是等不起,让沈小姐先高兴高兴怎么了?又没现在摁着你的头跟沈小姐成亲。
    看着身边的花溪,秦溯头靠在沈奕的手心里,这岂不是始乱终弃,不负责任?
    你就说,若是没这些破事,让你娶沈小姐,你愿不愿意?花溪闭上了眼。
    秦溯敛着眸子,没说话。
    秦溯,旁边花溪的声音又传过来,你就是个懦夫,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是为了解安平的心结,所以才一直关心我和安平二人之事?
    秦溯抬眼,看向花溪,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花溪对于她和沈奕的事情,未免太过关心了些。
    按照秦溯前世对于花溪的了解,花溪从不是个多有医德的人,更没有一颗医者仁心,她眼中除了钱就是她自己的小命,开了方子扔给病患,接着收钱,至于病患,拿了药爱吃不吃,不吃死了拉倒都是花溪一贯的作风。
    可是现在,花溪对沈奕过于上心了。
    倒也不是,只是我一心倾慕沈小姐,要是你这般没用,我也好让沈小姐早些死了心,从了我这个良人,莫要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花溪还是头一个敢在秦溯面前这样说的人。
    滚。
    秦溯从后槽牙里挤出一个字,看在今天花溪尽心尽力的份上,她不想跟花溪计较。
    好嘞!
    花溪也是个见风使舵,有眼力劲的,眼瞅着形势不对,立马无缝衔接,脚底抹油就溜了。
    把外边那人治好,留着还有用。
    秦溯看着快要出门的花溪,开□□代。
    你是真想榨干我最后一滴血,累死算了,比那周扒皮还要狠心。
    花溪没回头,只是扶着门走了出去,没好气地将门甩上。
    秦溯守在沈奕的床前,心神都在沈奕的身上,自然也没听见出门后的花溪,一头栽倒的动静,要不是赤水手疾眼快,怕花溪真得结结实实栽个大跟头。
    赤水将人扶住,有些担心地看着花溪,花神医,可是累着了?
    何止啊,花溪指挥着让赤水带她去看看金烈,救回沈小姐这条命,倒是要了我大半条命,光血都给我放了一小半,结果你家殿下那个白眼狼,还翻脸不认人,转头就让我再来治这个,我命怎么这么苦,摊上这么个狠心东家。
    一边走着,花溪一边委屈巴巴地卷起袖子,给赤水看她手腕上的白纱布,还在往外渗着血。
    啊?赤水也被花溪这吓了一跳,此事殿下不知?
    倒也不用跟她说,她现在就感激地想把命给我了,我要她那条命也没用不是?就是赤水好姐姐,这下个月的银钱,能给我翻倍吗?
    你不知道,花香楼的开销有点大,那点钱够干什么的,对不对?
    花溪放下袖子,扯起嘴角,期待地看着掌管正阳宫财政大权的赤水。
    赤水:这花神医嘴里能有几句实话?
    也是拿花溪没什么办法,赤水只能点头应下来,毕竟就冲今天花溪的功绩,此事就算是上报给秦溯,秦溯也定然会答应,这点钱对于正阳宫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花溪走后,秦溯守在沈奕床前,疲累和困乏席卷了精神松懈下来的秦溯,打了个哈欠,看着沈奕,秦溯想起花溪的话。
    其实也不能怎么样。
    看着沈奕的脸,秦溯鬼使神差地想着,若是能得安平这般女子相伴一生,不也是幸事?
    拍了拍自己神志不清的脸,秦溯脑袋放在床沿上,将沈奕的手放在自己脸侧,她实在忍不住剧烈的头疼和困意,只在心里想着,只睡一小会,便脑袋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秦溯就这样坐在床边脚踏上,靠着床沿睡着了,倒是谁也不敢来打扰,连知晓女儿活过来,在门口喜极而泣的沈丞相夫妇都忍下见女心切的心,没有进来。
    这一觉,秦溯睡得天昏地暗,连沈奕何时醒来的也不知道。
    沈奕迷茫地睁开眼,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有些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乍然发现自己床边睡了个人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看着那人的头顶,沈奕动了动自己放在那人脸上的手,只见秦溯的侧脸出现在沈奕眼中,令沈奕微微睁大了眼。
    往四处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整个房间只有自己和秦溯二人。
    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刺痛让沈奕清醒了许多,这不是在做梦。
    但是为什么秦溯会出现在自己的房中?
    放在秦溯脸上的手似乎还能感觉到刚才的温度,沈奕手指动了动,悬在半空中,也不知道该收回还是放回去。
    子寻?
    沈奕低声开口,想要叫醒秦溯,但是奈何秦溯睡得太死,竟丝毫未动。
    头一次发现秦溯睡得这么沉,沈奕也不舍得再叫醒她,只是如此静静地看着秦溯,便觉心满意足。
    看了一会,沈奕将手轻轻搭在秦溯的手上,却看见秦溯本来白玉般的手上多了些伤痕,像是勒出划破的痕迹,有的还渗着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沈奕眉头微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溯不光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中,还受了伤,昨晚难不成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动作轻缓地撑起身子,沈奕将被子的一角扯过去,给秦溯盖上,接着准备轻手轻脚地下床,去问清楚缘由。
    穿着白色中衣,沈奕的脚刚放到脚踏上,衣角便被睡梦中的秦溯拉住。
    安平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心意明了,两欢
    沈奕听见秦溯的呓语, 稍稍愣了一下,轻轻握住了秦溯的手。
    就在这一片岁月静好中,房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沈奕抬头看过去, 花溪的一个脑袋露了出来。
    如同被烫到一样, 沈奕连忙收回自己的手, 交握在腹前, 但疑惑更重,轻声询问, 花神医?
    沈小姐, 你醒了?
    花溪也看见了沈奕,她声音倒是一点也没压低,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走了进来。
    沈奕看了一眼皱起眉头要醒过来的秦溯,对花溪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不过花溪非但不收敛,反而脚在地板上踩得愈重。
    没等两步,秦溯便彻底醒了过来,抬起头, 面色不善地看向面前的花溪。
    哟, 殿下醒了?那真是巧, 我刚好有事找殿下。
    花溪丝毫不惧, 迎上秦溯的视线,因为秦溯一句话,让她忙了一整宿, 眼都没工夫闭一下, 结果现在秦溯自己在这里睡得正香,她心里还不平衡呢。
    秦溯扶着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坐起来, 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后知后觉地往自己身边看去,只见沈奕正穿着中衣,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殿下醒了?
    安平,秦溯大喜,高兴地拉住沈奕的手,上下瞧瞧,安平可还有什么不适?
    并无不适。
    沈奕被秦溯这突如其来的话问得一愣。
    我的医术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说了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沈小姐,怎么可能食言?
    花溪站在旁边,看着二人,颇为得意地挑挑眉,顺带把昨天晚上的前因后果跟沈奕说了个明白。
    听完昨晚那般惊心动魄的惊险,沈奕不敢置信地看了看现在的自己,怎会如此?
    是我连累了你。
    秦溯带着歉疚,那金烈对我怀恨在心,但是又不能奈我何,所以便找上了你,实是我的过错。
    这不是你的错,沈奕反过来安慰秦溯,此事竟真是金太子所为?
    我昨晚已查证过了,绝无错差。
    秦溯这才想起来半死不活的金烈,看向花溪,那个人怎么样了?
    花溪正看着秦溯这难得讲理服软的模样,就听秦溯问起昨晚那人,一看就是你下的手,都不致命,就是得受些罪了,那人是浮梁的?
    毕竟刚才秦溯和沈奕还在讨论浮梁太子的事,那昨晚那个应该也和浮梁脱不了关系。
    花溪心里啧啧,前一次救那人的时候,花溪还以为那是秦溯的小情人,结果这么快,又见了第二次,从那伤口来看,花溪闭着眼都能知道,除了秦溯不会有第二个人,那下手,也忒狠了些,也就秦溯这种冷心冷血的,能对那种大美人下去那样的狠手。
    活着就行,交代赤水,把人扔回去吧。
    秦溯没有丝毫顾忌,直接开口将金烈还回去。
    哦。
    刚在这里站了一会的花溪又被秦溯指派了出去,连她为什么过来的事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花溪走后,房内又只剩下秦溯和沈奕两个人,一时安静下来。
    昨夜的事,还要多谢子寻,若不是子寻,我怕不是已经死过几次了。
    沈奕先开口打破沉默。
    仰头看着沈奕,秦溯脑海中却想起来花溪的话。
    沈奕看着秦溯看了自己半天,却一句话不说,稍有些紧张,子寻?
    秦溯回神,收回视线,看着自己还拉着沈奕衣角的手,第一次有些踟蹰。
    安平,秦溯不敢去看沈奕,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心跳声已经盖过了世界上任何一种声音,并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你与我同路,此路定然是坎坷不平,荆棘丛生,我甚至有时候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且不仅如此,我现在也没办法跟你保证,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我不知道是好是坏,是
    子寻,握住秦溯的手,沈奕看着有些不对劲的秦溯,眼中是担忧和绝对的信任,这亦是我自愿选择的路,你不必给我保证什么,也不必跟我说什么抱歉,未来如何,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只知晓,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秦溯对上沈奕的眼,刚才突然发热的头脑卡了壳,嘴边的话也打了结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沈奕,直到沈奕又忍不住叫了一声秦溯的名字。
    安平,我我秦溯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就结巴了一样,你我知道你的心结究竟是何物了。
    结结巴巴半天,秦溯面红耳赤,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顿时让沈奕也红了脸,放开秦溯的手,转过身去。
    之前在茶馆的时候,两个人最后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但是二人心中都是如同明镜一般,尤其是沈奕,看着落荒而逃的秦溯,险些要以为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回来郁郁寡欢了好几日。
    本来这次看见秦溯,沈奕只顾心喜,还没想起这茬,这被秦溯一提醒,顿时又回想起来。
    只是这种事情,莫说是本就脸皮薄的沈奕,就连秦溯都是有些难为情。
    殿下想说什么?
    背对着秦溯,沈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期待,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彻底的痛快,先开口问了秦溯,手指捏着衣角,用力到发白。
    看着沈奕纤细柔弱的背影微微颤抖,秦溯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的沈奕心中有多煎熬,可是谁不是呢?
    酝酿了半天的话,在秦溯的嘴边打转,让秦溯暗恼自己的嘴笨。
    我心悦安平,我想同安平说的,便就是这个。
    面红耳赤,秦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在冒烟一般,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秦溯有了心上人表白,却因这笨嘴拙舌,简直让秦溯恨不得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背对着秦溯的沈奕也愣住了,她纵是有些微的妄想,但也不敢过多奢望,只紧咬着下唇等着最后的判决,可是现在,耳边的话犹如实质,让沈奕亦有些发懵。
    转过身来,沈奕看着满脸懊恼的秦溯,心跳快得像是擂鼓,子寻所言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秦溯在此对天发誓,此言乃我肺腑之言,绝无假话!
    看沈奕搭理她,秦溯立马回话,甚至举手发誓,以证心诚。
    看着秦溯这郑重其事,严肃认真的样子,沈奕只觉得整颗心都踏实下来,轻轻颔首,微垂下眼,嘴角酿起浅笑,含着少女的娇羞,却似香醇的美酒,令人只看上一眼,便醉得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年。
    同沈奕面对面的秦溯首当其冲,只觉得天下美景,亦不过如此。
    许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秦溯看向沈奕的眼神也同以往不同,以往只觉得沈奕貌若仙人,似天上皎皎明月,现在看着眼前的沈奕,秦溯却有了想揽月入怀的心。
    若安平信我,待我登基称帝之日,便是迎娶安平之时。
    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中,这个念头在横冲直撞,令秦溯脱口而出,一双极亮的眸子熠熠生辉,满满都是沈奕。
    我信子寻。
    沈奕声音极小,但是却是坚定,秦溯听在耳中,刻在心间,只觉满心的甜。
    秦溯在丞相府中待了一夜,现在沈奕无事,她自不能久留,陪沈奕用过早膳,便得告辞回宫。
    回去路上,秦溯悠闲地坐在红云背上,心里的快意愉悦都摆在脸上,就差哼着个小曲儿了。
    秦溯同沈奕二人互通心意一事,二人决定保密到底,毕竟不说别的,若是此事被沈丞相那老古董知晓了,怕不是丞相府得再翻了天。
    赤水等人同样也不知道原委,只当是因为沈奕起死回生一事,此事也属实值得高兴,只有花溪心中同明镜一般,捂嘴偷笑,驾马到秦溯旁边,殿下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道能否散些喜气,也分我等些喜糖常常?
    笑看了花溪一眼,秦溯当然知道花溪定能猜出此事,不过倒也并无大碍。
    赏!今日正阳宫人人有赏!
    秦溯从来不是个小气吝啬的人,大手一挥,想着自己的喜事,赏了个大的,登时所有人皆亢奋起来。
    这边秦溯等一群人喜滋滋地回了宫,秦溯刚换过身衣裳,准备出门溜达溜达便遇见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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