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驾齐驱,秦溯提议。
    此处不方便,倒不如再离官道远些,我记得远郊那边有条河,河尽头有座木屋,我们小时常去那边玩,就以木屋为止,沿河比一场如何?
    虞琛想了想,指了指远处,秦溯想想有理,两人微微提速,往远处而去。
    到了河岸边,沿河柳刚刚冒绿,秦溯勒住缰绳,青戟,你来这里挥旗,旗一落,即为开始,木屋为止。
    殿下,赤水看着二人现在就要开始,有些担心,不如等我等先去木屋查探一番,再行比较?
    不必, 你等跟着便是。
    秦溯却并不把这放在心上,他们都是临时起意,倒没可能这么巧被人埋伏。
    看秦溯坚持,赤水也不再多劝,只是让一部分人先出发,毕竟秦溯和虞琛所骑的都是千里挑一的骏马,两人又是同样的骑术高超,一旦跑起来,他们定然是追不上的。
    安排得差不多了,秦溯和虞琛的比试正式开始。
    两匹骏马在同一时间冲出,马蹄扬起尘土,赤水等人紧跟而上,却很快被甩在身后,只能尽力追逐。
    秦溯和虞琛旗鼓相当,秦溯的红云稍胜一筹,略微领先。
    河岸两边,先行一步的护卫队已经提前清场,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掠过,甚至看不清四周的景色。
    木屋已经出现在视线中,秦溯一扬马鞭,又加快了速度,真正把虞琛甩在身后。
    吁!
    到了木屋前,秦溯勒马,我赢了!
    虞琛稍稍落后,笑看着秦溯,表妹骑术大有长进,甘拜下风。
    看来琛表兄是有些懈怠了,秦溯慢悠悠地溜着马,周围抵达的护卫队已经在远处站岗。
    只是表妹进步太快,我是拍马不及。
    虞琛苦笑着摇摇头,天赋这东西,果然是比不得。
    琛表兄客气,其实今日相邀,不光是想跟琛表兄较量较量,还是有一事相商。
    前言说得差不多了,秦溯开始切入正题,说起今日此行的主要目的。
    表妹有何事尽管开口。
    虞琛就知道秦溯无缘无故邀自己踏青,定另有所图,心里也早有预备。
    琛表兄大气,我就是听说外祖母给琛表兄提了桩亲事?是丞相府的嫡小姐,琛表兄可知此事?
    秦溯在木屋前停下马,翻身下马,撒开缰绳,让红云自己去跑一跑。
    虞琛跟着秦溯下马,同样马放走,确有此事,表妹消息灵通。
    琛表兄对此桩婚事如何看待,可有不满?
    秦溯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往木屋走去,好似随意提起。
    沈小姐贤名我早有耳闻,且之前也曾见过的,属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双方亦是门当户对,甚是合适,我没什么不满的,表妹怎有此问?
    虞琛对长辈一向是恭谨孝顺,温和守礼,对于祖母安排的这桩婚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极为妥善相衬的,自然无不满之意。
    秦溯就看不惯虞琛这副温和模样,你且不说门当户对那些,你且说你对沈小姐,可否有爱慕之意?
    表妹虞琛扶额,谁家女子如此说话?你这话万万不可乱说,我与沈小姐不过见过一面,谈何情爱?何来如此轻浮孟浪之言?
    此处不过你我二人,琛表兄何必担心?
    秦溯上前站在木屋檐下,琛表兄,听我一句劝,你们二人,这郎君无情,姑娘无意的,如何成得了姻缘?
    倒不如各自散去,另觅良缘,也好到时遇见良缘,却因身有婚约错失不是?
    虞琛跟着停下,听得满头雾水,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妹说得是何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假,但两人也应当各自有意才可,若是强求,婚后不和,岂不是作孽?琛表兄慎重啊。
    秦溯语重心长地劝告虞琛,那架势,堪比劝虞琛早日弃恶从善一般,不过好歹也让虞琛听出来些东西。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表妹今日如此劝告,还一口一个姑娘无意,婚后不和,莫不是受了沈小姐所托,特意前来相告?
    虞琛虽也是个驰骋沙场的军,但是心思却比秦溯还要细腻些,猜出些原委来。
    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秦溯也只得点点头,实不相瞒,沈丞相夫妇对此桩婚事也是甚为看好,只是沈小姐多有顾虑,我同样也觉得琛表兄许非沈小姐良缘,特来劝阻,琛表兄还是慎重思量思量为好,毕竟这是终身大事。
    听秦溯这样说,虞琛多少有些失落,但也未多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表妹说得极是,沈小姐既然心有顾虑,想必是我做得哪里不好,未合沈小姐心意,既如此,婚事何来强求一说,今日回府,我便去寻祖母,此桩婚事,就此作罢,此后定不再令沈小姐烦扰。
    看虞琛这么配合,秦溯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了,就虞琛这个脾气,和沈奕想必也是合得来的,只可惜有缘无份,沈奕既然不愿,那便不是什么好姻缘。
    二人又客套了两句,秦溯推开木屋的门,说起旁的。
    这小木屋也是有些年头不曾来过了,若不是琛表兄提起,我倒是忘了此事。
    二人边说着,边进了木屋,日光从开着的窗子照进来,连空中飞舞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
    虞琛刚要开口说话,声音戛然而止,秦溯和虞琛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凝重起来。
    对视一眼,二人皆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房中有人!
    淡淡的血腥味传入二人的鼻尖,秦溯凭借过人的耳里听着近乎于无的喘息声,对虞琛打了个手势,虽是多年未见,但配合依然默契。
    秦溯快速抽出长剑,一剑劈在了木屋的空柜子上,空柜子顿时四分五裂。
    柜子裂开的同时,一个黑色的影子直接窜了出来,
    似乎被捕之人还想要妄图挣扎,直接向门口冲去,但是却正好被堵在门口的虞琛截住。
    本就不占优势,又被二打一,黑影几乎没什么招架之力,直接被擒。
    虞琛用剑压着黑影,秦溯看着此人黑衣黑裤,黑面罩,就差把要去做坏事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用剑尖直接挑开此人的面罩,秦溯微微一挑眉,金烈?巧啊。
    只见除去覆面的黑布,下面漏出来的脸,除了金烈还能是谁?
    不过秦溯也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巧,随随便便出来玩一圈,竟然还能生擒个金烈,而且这金烈还受伤了。
    金烈被剑指着,不敢动弹,只得瞪着秦溯,秦溯,今天落到你手里,算我倒霉,你要杀要剐随便,但是你得想清楚,你现在杀不杀得了我,我好歹也是来你们大雍的使臣。
    金烈也没想到自己躲在这偏僻地方,竟然也能让秦溯抓个正着,刚才听见外面马蹄声杂乱,就知事情不妙,但是周围早已经被围住,她又不敢贸然而动,结果正巧被秦溯和虞琛在木屋中堵个正着。
    秦溯低头看着金烈,虽然她身着黑衣,但是依旧能看见腰侧渗出血迹。
    我纵是把你杀了,又有谁知道?这里又有谁能给你作证?真正的浮梁太子现在应该留在浮梁使臣团中,谁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你!金烈也没想到秦溯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我的侍卫随从都知我在此处,定然也知道是你们干的,到时候两国交战,必不可免,这难道就是你们大雍想要看到的吗?
    实不相瞒,这是我想看到的,我早就想找个借口开战了,若是你们能主动开战,倒是给我机会了,如此一看,你倒必死不可。
    秦溯蹲在金烈面前,故意如此说着吓唬她。
    你既然这样说了,那要杀要剐随意。
    只瞪着秦溯,金烈也不甘示弱。
    打晕,带走。
    秦溯捏了捏金烈的脸,笑得格外欠揍。
    虞琛闻言点头,一记手刀,放倒了金烈。
    今日倒是巧了,没想到随便出来逛逛,还有意外收获。
    秦溯拍拍手站起来,想着该怎么好好招待招待金烈。
    虞琛站在旁边,对于这是浮梁太子一事并不是很惊讶。
    表妹,其实此事我应早些跟你说的。
    秦溯抬眼看过去,何事?
    你忘了?虞琛指了指地上的金烈,当时不是你派人来告诉我,让我暗中散出浮梁太子两件绝世神兵被盗的事吗?
    随后我又设计一地下江湖势力散播出拍卖神兵的消息,引其前去,设下机关,本想着此计未必可行,却不想竟有意外收获。
    秦溯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当时她只是想让虞琛去散播消息,看看金烈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动静,却不想从十五元宵后,金烈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看见半点她的动静。
    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得等到浮梁使团进京之后方能再有机会,没想到虞琛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
    虞琛看着秦溯一直看着他,心里有些打鼓,表妹,你如此看着我作甚?
    秦溯倏尔笑起来,琛表兄此举帮了我大忙,此次赛马来木屋,是否也是琛表兄故意所为?
    实不相瞒,今日一早,我接到消息,说是有了动静,本想自己来查看,却正好接到表妹的消息,所以干脆一同前来,之所以事前没说,一是因为并不确定此地有没有人,以免表妹空欢喜一场,二是据消息称,逃来此地的只有一人,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便想着让表妹亲自动手看一看。
    虞琛同秦溯也是许久未见过,之前接到秦溯派人来递的消息,本就想着给秦溯个惊喜,如此筹谋多日,现在正好也算是收网之时,也算是巧合。
    秦溯听完此话,心中有了计较,琛表兄心思缜密,实是佩服,且前段时间,我曾听说琛表兄随大舅父在边关镇守,屡立军功,想必此次回京,定能大受嘉奖。
    表妹此话折煞我也。
    两人边说着,秦溯边把面罩给金烈带上,来人,此人意图行刺,带回去。
    事情都办妥了,秦溯倒也没耽搁,准备带着金烈离开,虞琛同样打道回府。
    琛表兄,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琛表兄替我保密,我且有另外打算。
    秦溯上马,低头叮嘱虞琛。
    绝无泄露半分。
    二人就此分道扬镳,虞琛也不多问秦溯去向何处,只径自回府。
    秦溯并未回城,而是去了之前关着金栖梧和花溪的地方去,顺带让人回宫,花溪接来。
    到了庄子里,青戟金烈先安置在之前花溪住的院子中,道道锁链囚禁,以免逃脱。
    殿下,五小姐要见您。
    刚安顿好这边,隔壁院中住的金栖梧边让人来通传。
    秦溯一想,金栖梧在此确实有些时日了,想必是终日听不见动静,心下不安。
    青戟,你在此处看好此人,花溪来了,让她为其医治。
    交代完青戟,秦溯抬脚向金栖梧的院中而去。
    金栖梧这些时日养在庄子上,比之在军营中脸色红润俊俏不少,与金烈越发相似起来。
    见过长公主殿下。
    金栖梧低头行礼,秦溯抬手,让随侍的人都出去。
    五公主殿下,要见本宫,可是有事?
    秦溯在椅子上坐下,且看着金栖梧,再想想隔壁的金烈,只是不知此计可否行得通。
    实不相瞒,我来大雍京中,已有数日,承蒙长公主照拂,心内感激,亦有不安,长公主当日能出手相救,乃是大恩,我日思夜想,以求报长公主大恩,却并无头绪,愿请长公主明示,我金栖梧能做到之事,定绝不推辞。
    金栖梧在秦溯面前跪下,她不敢赌秦溯的心思,与其这如同等死一般日日等着,倒不如来个干脆些的,她总不想这辈子便被囚禁于此。
    看来是个识趣的,秦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金栖梧,俯身抬起金栖梧的这张脸,手指缓缓划过金栖梧的眼角,你和金烈长得极其相似,但是却能让人一眼看出你们之间的区别,你知道为什么吗?
    金栖梧仰头看着秦溯,眼含恨意,我同金烈,虽是同脸,却不同命,只因金烈是男子,便是金尊玉贵,父皇母后皆极尽偏爱,而我是女子,就要因金烈一句不愿看见有女子同其一模一样的脸,母后便险些我毁容,后我苦苦哀求,结果落得个自幼囚禁,若非我听闻消息,得高人相助,遁逃出宫,想必我及笄之日,便成了金烈的刀下亡魂。
    秦溯放开手,其实她倒觉得金烈不大可能会真的杀了金栖梧,毕竟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有利有弊,金烈既然愿意留金栖梧这么多年,想来就是还有其他用处。
    更何况,根据金栖梧所说,她自从浮梁皇宫遁逃,至今大概有两三年的时间,但是浮梁皇宫一直都未曾宣告五公主失踪或者身亡的消息,想必也是金烈的安排。
    但是金烈自己已是太子,要金栖梧这个公主身份干什么?难不成是想一人分饰二角,偶尔换回女装玩玩?她也不怕玩脱了,功亏一篑?
    你可恨他们,恨浮梁皇宫里的人和金烈?
    金栖梧扶起来,秦溯让她先坐下。
    我自然是恨的,父皇,母后,金烈,明明我也是公主,但是却不得不在宫中苟且偷生,出宫后也只能同落水狗一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处处躲藏,是他们害我至此,我怎能不恨?
    金栖梧表面隐忍顺从,但也非逆来顺受之辈,想来也是,金烈那性子,金栖梧同她也是同胞姐妹,自然是弱不到哪去,若是再弱些,恐也没法子活到现在。
    听金栖梧如此一说,秦溯心里便有底了,若是让你去学金烈的样子,你能学成几分?
    这金栖梧心里震惊,看着秦溯,长公主莫不是要让我去冒充金烈?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我二人男女有别,只说其身边那十三近卫,皆是自幼看着金烈长大的,一有风吹草动,稍有差池,便能引起他们的警觉,而且金烈同我并未有多少交集,我亦不了解金烈,定然会漏出马脚,此计不通。
    秦溯这才知道金烈身边十三近卫的事,想必应该是同青戟等人差不多,那此计便是行不通了。
    看秦溯正在思考,金栖梧又说起一事,且金烈此人,惯爱美人,喜流连青楼花坊,风流韵事极多,我实是
    咳!什么?
    秦溯险些呛到,不可思议地看着金栖梧,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此事大都人尽皆知。金栖梧言之凿凿。
    秦溯坐下,眼珠一转,笑起来,真是好事。
    心中有数,秦溯看向金栖梧,五公主,若你愿意为本宫所用,本宫必帮你报仇,无论你父皇还是你母后,包括金烈,皆交由你处置,另外本宫还当答应你一件事,必保你后半生无忧,你可愿意?
    长公主想让我做什么?金栖梧缓缓握紧自己的手。
    你只需听本宫的命令行事,稍后会有人过来跟你说明,本宫且在此跟你明说,浮梁本宫是要定了,但浮梁百姓无辜,本宫不想大行杀孽,若是五公主愿意相助,事后本宫保证,浮梁同大雍百姓一样,无任何分别,皆可安居乐业,五公主亦能得偿所愿,不再四处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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