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总算是明白前因后果了,顿时叫苦不迭,我刚才在殿中只顾着想午膳吃些什么了,哪里听得见父皇说了什么,只是点头而已,我竟没想到会是这回事,你便等着,我现在就同父皇说明白,我连明日出宫过元宵一事都是昨天才知道,把这功劳安在我身上,也太过离谱了。
    跟秦邈说完,秦溯一跺脚,提起裙摆,就往永安宫而去。
    秦邈转过身,看着秦溯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走出凉亭,迎上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晋皇贵妃。
    母妃,您看儿臣说得没错吧?皇妹不是那种人。
    秦邈扶着晋皇贵妃,这次秦溯一如既往,没让他失望。
    原是母妃误会良久,一切皆是你父皇偏心而已。
    晋皇贵妃面色也有些复杂,拍着秦邈的胳膊,难为我儿了。
    这是儿臣应做的,父皇一向溺宠皇妹,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父皇只顾处处偏向皇妹,却不知晓,这样又给秦溯在暗中不知立多少的仇敌,招了多少的嫉恨。
    秦邈之前对这一切都是冷眼旁观,只是现在毕竟他的立场也是不同了,自然该做些什么才是。
    第一件事,就是先摆平自己的母妃。
    现在大雍,对于女子甚是严苛,不光要女红女德,还要勤俭持家,有理家安室之能,安排各种宴会也是考验女子能力的一种。
    永乐帝为了美化秦溯在外的名声,常常便将晋皇贵妃举办操持的功劳,安在秦溯的身上。
    当然,这些对于基本上连宴会都不参加,只和晋少云等人一起胡闹的秦溯来说,是不可能了解的,故而晋皇贵妃以往对秦溯颇有微词。
    如今经过此事,怕是能释怀不少。
    秦溯不知道秦邈的打算,她一路回到永安宫,到了御书房,找到了永乐帝,直接推门进去。
    父皇,你怎可如此行事?
    正在看折子的永乐帝看着秦溯这气势汹汹,如同问罪的架势,忙站起身来,将宫人赶出去,安抚秦溯,寻儿此话怎讲?父皇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看着永乐帝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秦溯又有些不忍了,语气也好了些,父皇,刚才在殿中的时候,儿臣未曾听清,所以才糊涂答应,现在儿臣得跟父皇说明白,这元宵灯会一事,皆是晋皇贵妃一手安排,万万不可说成儿臣的,儿臣看不得这些虚的!
    原是此事?
    永乐帝让秦溯先坐,又从旁边倒了茶来,我儿消消气,可是有人在寻儿耳边说了什么?
    无人说什么,只是儿臣刚才想起此事,才觉不妥,特来与父皇说清。
    秦溯也给永乐帝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父皇,儿臣不要这种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功劳,父皇你应不应?
    应应应!我儿开口,父皇哪有不应的,既是我儿自己的意思,那此事便是父皇做错了,父皇立即去改正,我儿可高兴了?
    高兴地端着女儿倒的茶,永乐帝也不去追究是不是有人跟秦溯说了什么,连忙笑着答应来,当即开口叫来李公公,说清此事。
    本就是父皇做错了,如此儿臣便放心了,日后父皇万万莫要再如此。
    秦溯喝了口茶,看事情解决了,心里也就舒坦了,那儿臣便不打扰父皇处理国务了,儿臣告退。
    我儿懂事,寻儿若是想吃什么,便告诉小李子,让御膳房快些安排,免得赶不及等会的午膳。
    秦溯都出了门,永乐帝还站在门口叮嘱。
    儿臣省的!
    秦溯头也没回地摆摆手,往回走去。
    有永乐帝在,众人皆安安分分地一起用了顿午膳,接着便是准备出宫去永安街了。
    灯会申时便要开始,距离现在不过一个时辰的空,光是路上花费的时间便差不多了。
    秦溯的车辇跟在永乐帝和晋皇贵妃的后面,沿路两旁皆有御林军护卫,百姓夹道相迎,比起昨天更要热闹上许多。
    一直到了永安街,朝臣已经到齐,天色也渐渐晚了来,灯会便要正式开始了。
    一开始总是不能随便乱动的,秦溯坐在偏上的位置,视线不断往沈丞相那边看去,怎么看,也没看见沈奕的身影。
    总算是等到冗长的祈福仪式结束,众人活泛起来,秦溯才迫不及待地从位子上起来,跟虞府的虞大将军和虞老夫人请过安后,忙去找沈奕。
    秦溯一路溜到丞相夫人的旁边,也没看见沈奕的身影。
    沈夫人,沈小姐今日没来?
    秦溯突然出声,还把沈夫人吓了一跳。
    见过长公主殿,小女安平来是来了,只是未曾到此,臣妇担心她吹风太久身子受不住,便让她现在楼里休息,有劳公主挂念。
    沈夫人见是秦溯,转过身回禀,毕竟之前多得秦溯照顾,说得也详细了些。
    原是如此,想必沈小姐一人也有些无聊,我便去寻她来看会灯会。
    秦溯知道了沈奕的所在,干脆自己去找,沈夫人知晓二人关系亲近,也未阻拦,如实相告了沈奕的房间。
    从观景台一路到了楼里,秦溯根据沈夫人的话,找到了沈奕的房间,赤水上前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沈奕的声音,秦溯让赤水等人在门口等着,她一个人进去。
    沈奕正在房中作画,看秦溯进来,心中一喜,也让侍女出门候着。
    子寻你怎么来了?
    我在上面始终未曾找见你,便问了沈夫人,这才找到,秦溯边说边走近沈奕,你这是在画什么?
    倒也没想好,只是见这灯会漂亮,想画一画这永安街。
    沈奕让开,让秦溯看清楚,纸上已经画完了大半,灯火通亮的永安街,形色各异的花灯,还有两旁的屋舍,极为漂亮。
    只是还少些什么。
    秦溯看着,托着巴嘀咕,她也不懂画,只是凭感觉说而已,毕竟永乐帝对此颇有造诣,她耳濡目染,也有些直觉。
    沈奕看着秦溯,又看看画纸,掩唇轻笑,若是将子寻画上,那便是不少了。
    应是如此。
    秦溯也笑起来,倒也不客气,端正坐在旁边。
    沈奕也不是说着玩玩,当即便拿起画笔,对照着秦溯画起来。
    秦溯的五官不同于寻常女子温婉的长相,她一双瑞凤眼,眼型漂亮,大而偏长,眼尾上挑,瞳仁极黑,不怒自威,琼鼻直挺,唇又殷红饱满,整个人美得锐利,夺人眼球,如她自己一般,明媚耀眼。
    沈奕一边画着,一边用视线细细描摹秦溯的五官。
    常人只道长公主战神之名,一身金甲几乎令人闻风丧胆,名声响彻大雍浮梁,却不知晓,这长公主换上红妆,同样也有倾国之貌。
    沈奕心中这样想着,停留在秦溯身上的眼神也越来越久,倒是忘了继续笔。
    安平可是画好了?给我看看。
    秦溯干坐着,也有些无聊,看沈奕停笔,只看着自己,便以为她画好了,起身要去看看。
    沈奕看着自己画的,连忙挡住,未曾画好,这作画所需时间太长,不如我们先出去逛逛灯会,以免错过,这画我等回府之后,画好了再给你送去如何?
    看沈奕这么紧张的样子,秦溯还以为是沈奕像她一样,画砸了,所以不好意思,便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不再要求看画。
    行,那安平快些穿上外披,我们一起出去看看灯会,晋皇贵妃还安排了好多表演,定是有趣的紧。
    秦溯说完,又想起来件事,坐在桌边,冲沈奕招招手,安平你先过来。
    沈奕拿上斗篷,走到秦溯身边,何事?
    秦溯抬手握住沈奕的手腕,从自己袖中拿出那个银镯,给沈奕带了上去。
    我上次说要给你带个我的信物,结果忘了,回去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这镯子合适,这是我母后生前给我准备的,定能保佑你长命百岁。
    秦溯满意地看着沈奕雪白的手腕上带着银色的镯子,两者相得益彰,格外好看。
    这是德仁皇后给子寻的?那这可如何使得?
    沈奕猜到这应该是秦溯的哪个长辈给秦溯的,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德仁皇后生前为秦溯所备,顿觉不妥。
    哪有什么使得不使得,既是我送你的,你戴着便是,若是母后看见我有你这般温婉好看的好友,定然也是高兴的。
    秦溯握住沈奕的手,笑着劝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母后应该也会喜欢沈奕。
    秦溯既然都这样说了,沈奕也只好收,坐在秦溯旁边,那我日后凭此镯,便能入宫去寻你?
    这倒是不行,只能让人通报,然后再有正阳宫的人来领你进去,秦溯想了想,这样,等我回去,便去找父皇要块牌子来,这样你便能出入皇宫,不受阻拦了。
    我只是与子寻玩笑,这可万万不行,那令牌都是给朝廷重臣面见圣上用的,怎可随意拿来玩闹?
    沈奕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秦溯还真当真,到时候要是真把牌子要来,恐怕第一个不愿意的就是古板守规矩的沈丞相。
    秦溯看沈奕受惊的样子,笑着安抚,只是一说,不要便不要,那今日你便随我回宫,同我一起在宫中住几日,这样总是合规矩的。
    还要问过爹爹娘亲才是。
    沈奕笑着点点头,她算是答应来。
    那我便去问问沈大人和沈夫人,现在我们先去看灯会吧,我跟你说,那边桥上的小吃,才是真的一绝,等会你定要尝尝。
    秦溯拿过沈奕的斗篷,给她披上系好,拉着沈奕的手,便出了门。
    上了楼梯,到了观景台上,表演已经开始了,是永乐帝喜欢的戏曲,台上的人甩着水袖唱着秦溯听不惯的戏,引不起秦溯的半点兴致。
    跟永乐帝和沈丞相说了一声,秦溯便要同沈奕一起去逛灯会了。
    正走到楼梯处,秦溯一抬头,就撞见了一瘸一拐的晋少云,脸上还带着纱布,纱布外面是红色的布,看上去又喜庆,又惹人发笑。
    秦溯当然也没顾及晋少云那脆弱的心灵,当即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晋少云,你这才当是挂了彩,晋国公夫人就应该给你脸上贴个七彩的纱布才是。
    晋少云无奈地看着秦溯,殿净会笑话我,谁知那贼子竟然玩阴的,害我至此。
    也算给你长长记性,免得次大意疏忽,秦溯拍拍晋少云的肩膀,好了,你在此好好养伤吧,我与安平先去逛逛灯会,许能给你捎些吃食回来。
    殿今年不带我了?
    晋少云忙两步跟上要走的秦溯和沈奕,一脸委屈,若是不带上我,谁来保护殿和沈小姐?
    你这一瘸一拐的,还是算了吧,自有我来保护沈小姐,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秦溯压根没想带晋少云玩,摆摆手,无情地丢了他,只有沈奕还跟晋少云道了个别。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游街逛会,受惊
    秦溯和沈奕二人下了观景台, 沿着长乐街走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许拥挤,秦溯紧紧牵住沈奕的手, 以防走散。
    身后跟着侍卫,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能保护又不会打扰到她们。
    今年倒是又出了不少新花样。
    秦溯随手指给沈奕看街边的花灯, 常年翻新的样式和层出不穷的新鲜花样, 让人逛多少次亦无厌倦之意。
    这个模样乖巧,子寻可喜欢?
    沈奕拉着秦溯停住, 看向摊子上一个兔子的花灯, 小小一个,但活灵活现,格外漂亮。
    我
    秦溯刚要说自己绝不会要这个兔子,就见沈奕已经拿起来了。
    沈奕穿着长兔毛的斗篷,白白软软的手中拿着同样看上去软乎乎的兔子,正有些期待地看着自己。
    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秦溯接过花灯看了看,嗯, 是挺乖巧。
    那便送给子寻, 以此灯祝子寻身体康健, 平安喜乐, 万事顺意。
    沈奕捧起秦溯的手,将兔子灯放进秦溯的手里。
    稍有些别扭地拿着兔子灯,秦溯对上沈奕的眼睛, 觉得这小兔子也顺眼起来。
    秦溯又帮沈奕挑了个寿星老的花灯, 买了两串糖葫芦,边吃边逛。
    各式各样的摊子令人目不暇接, 帮人写吉祥话的,替人算命卜卦的,还有杂耍,各种各样的手艺人。
    沈奕很少有这样出来闲逛的机会,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走得也慢了些,秦溯便耐心跟在她身边,时不时给沈奕解释些她没见过的新鲜物什。
    可尝得出来这丸子是什么做的?
    秦溯手中端着一碗小吃,夹给沈奕一个,味道清甜,口感极佳,沈奕的眼睛微微亮起来。
    是什么?
    豆腐,想不到吧?再吃一个,别吃太多了,免得后面遇到更好吃的你倒是吃不下了。
    秦溯又给沈奕喂了一个,她自己吃完剩下两个。
    看来子寻倒是很有经验?
    沈奕看了一下那个小摊子,确实有些贪嘴,不过还是听了秦溯的。
    有经验也是无用,每年都如此跟自己说,每年还是吃多,要怪便怪这小吃花样太多。
    秦溯牵着沈奕的手,身后的赤水等人手中已经有了六七个纸袋,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吃食。
    那边有人在放河灯,安平可想去放两个?
    已经走到了桥边,秦溯踮脚往河上看了一眼,平静的水面上已经飘满了各式河灯,如同天上银河落入凡间一般,美得如梦似幻。
    好。
    沈奕也有兴致,跟着秦溯往那边走去。
    河边有人摆摊,有现成的各式河灯,也有准备好的材料,若有心灵手巧之人,也可以自己动手制作独一无二的河灯去放。
    以秦溯的个性,自然是选择独一无二,一如往年一般,拿了一大堆的材料,准备自己动手制作。
    安平,你想要何种样式的?
    秦溯大言不惭地询问沈奕,实际上每次她连最简单的莲花河灯也做不出来。
    沈奕倒是不知道秦溯的本事,还在认真想着,不等沈奕想出来,旁边的赤水小声提醒沈奕。
    沈小姐,不如我们还是去买些漂亮的河灯吧,我家殿下每年自己做的河灯都沉了。
    沈奕惊讶地看着赤水,旁边的秦溯眼神危险,赤水,本宫总会有成功的一次。
    赤水低忍住笑意,还要附和秦溯,是,殿下天资聪慧,小小河灯自是不在话下。
    被人揭了老底,秦溯倒也不好意思再展现自己的沉灯之作了,左右看看,果然瞥见个熟悉的身影。
    安平你且在此等着,我去给你拿盏最漂亮的河灯来,赤水保护好沈小姐。
    留下赤水等人守在沈奕身边,秦溯跑去不远处。
    沈奕跟着看去,只见秦溯走到了几人身边,在说些什么,只是隔得太远,沈奕看不清那几人是谁。
    赤水,那几人是谁?
    回沈小姐,那是二皇子与虞府大公子几人,想来殿下是去帮沈小姐抢河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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