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东西?陈玉鱼道:你是说印象吗?无所不能?超级靠谱?
    陈小洛叹了口气:我是个人,不全能。
    可是......
    我开车,你乖乖坐着。
    陈玉鱼相当沮丧,一言不发。
    陈靓眼珠子一转,突然福至心灵,道:你跟着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开把车吧。
    陈玉鱼肩膀一僵,而后耷拉下来,看起来更难过了。
    陈橙大呼:还真是啊!
    陈小洛开车,副驾驶得坐苏深。
    她在车上听歌听惯了,一上车就自己扒拉着放歌。
    陈小洛看在眼里,知道阻止没用,只希望这辆本家开出来的商务车里音乐库存正常点,不要有那些噼噼啪啪的摇滚,毕竟这辆车平时乘坐的,都是上了年纪的长辈。
    然后苏深找到了首《酒醉的蝴蝶》,广场舞经久传唱的王者之一,还是DJ版,确实是很符合上一辈年代的歌。
    陈小洛:......
    你小点声。她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当旋律响起的时候,陈橙兴奋道:奥奥,是这首,我知道,我还会跳。
    陈小洛:......
    苏深来了兴致,扭头看他:这歌有舞蹈?
    陈橙神秘兮兮:有的,你想学吗,我教你。
    苏深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陈橙道:车里不方便,我先教你上半身动作。
    说完,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差点打到旁边坐着的陈靓,陈靓道:就非得在车里学吗?
    陈橙冲嘿嘿地笑:抱歉抱歉,没注意,苏深呆的时间又不长,珍惜每一分钟。
    陈橙气得直翻白眼。
    伴随着动次打次的节奏,车内一时很是欢乐。
    第三次被打到的时候,陈橙受不了了:小洛姐,停一下车,我去后面坐!
    戴着耳机在第三排躺着睡觉的陈玉鱼:啊?
    陈橙要是坐过来,他就得起来,除非枕着她的腿。
    陈小洛也被苏深烦得不行。
    她俩痛觉共享,苏深活动的时候有意避开陈小洛,但是她要活动胳膊,就免不了手臂一直在陈小洛面前晃悠。
    严重遮挡视线,干扰开车。
    陈小洛把车停到路边,道:苏深,你和陈靓换位置。
    哎?
    陈靓喜出望外:好啊。
    说话间,迫不及待推开车门,下了车。
    苏深道:你不怕我跑了?
    陈小洛直视她的眼睛:我在开车。意思是不要搞幺蛾子,安分点,毕竟俩人一条命。
    行吧。苏深抿唇。
    这下一人一鬼就和解放了似的,张牙舞爪,恨不得当场蹦迪。
    到了现场,他们照着老板所说的,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他们家。
    这家常年没忍住,围墙坍塌了一部分,大门落的锁长满铁锈,院子里杂草丛生。
    倒是那株枣树,没人管,野蛮生长,大枣沉甸甸压在枝头,从院墙内探出来。
    陈靓打开车门,看着满处的杂草小飞虫,有点无从下脚,后悔穿了短裤。
    陈玉鱼下车,敲了下门锁,锈片簌簌落下,警察一会儿过来。
    陈小洛也穿着短裤,两条精白的腿露在外面,但她有罡风护体,蚊虫落在她身上之前,就被难以察觉的风挡住了。
    警察过来我们再进去吧,私闯民宅不太好。
    陈玉鱼没有意见,点点头回了车上。
    陈橙,陈靓道:你带花露水了吗?
    陈橙满脸黑线:我一男的带花露水干什么。
    男生怎么不能带花露水了,蚊子咬你还分性别吗?我怀疑你搞男女歧视。
    陈橙:冤死他算了。
    警察来得很快,听完他们的话,也不啰嗦,直接用千斤顶挪开石墨,果然在井里找到了一具尸骨。
    尸体存在太久,已经腐烂的只剩骨头,异味并不明显,但是上面残存着许多空洞的虫蛹。
    警局当即立案,开始彻查此事。
    接下来就没陈小洛他们什么事了。
    她开着车回步行街,路过那家按摩会所时,老远看到一个焦黑的人形生物站在石板路中央,此时正值傍晚时分,路边的街灯照射下来,落在众多来往者身上,在地面留下相同形状的黑色影子,无数影子随着走动交织融合,又彼此分开,行人穿过那个直立的黑影,也穿过他脚下空荡的地面。
    身在万家灯火中,格格不入。
    这就是所有游离人间的亡魂的模样。
    陈小洛将车停在停车场,走到黑影面前,平静地开门见山:窗帘品牌和型号。
    鬼嘴巴位置的形状变了一下,似乎在咧嘴笑,他先说了声谢谢,而后按照约定,将型号和厂家如实相告,最后道:作为感谢,我把我藏了多年的酒送给你,我这人好酒,花大价钱买的,本来想留那个畜生结婚时候开封庆祝,现在也没人喝了,还请不要嫌弃。
    说完,不等陈小洛拒绝,黑影消失不见。
    陈小洛抬头看去,几个身着警服的人进了会馆,托会馆水晶吊灯的福,他们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一直拉到陈小洛面前,方才老板站过的地方。
    小洛姐!陈靓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喊她,陈小洛应声回头,眼底瞬间染上一层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温柔。
    怎么样,跑进道时候,陈靓一个跃起,死死扒住陈小洛道肩膀,半挂在她身上,心情看起来颇为愉快:搞定了吗?
    嗯,陈小洛任由她去,目光瞥见双手插兜,慢悠悠走过来的陈玉鱼,没看到其他人,便问道:陈橙和苏深呢?
    哦,他们在那边跳舞。
    跳舞?陈小洛挑眉。
    那边有广场舞大军,还发扇子。陈靓道:陈橙让我们先逛着。
    陈小洛:她转身就朝陈靓指的方向走去。
    小洛姐,陈靓犯嘀咕:干嘛非得找那只鬼,我们自己玩不好吗。
    陈小洛叹了口气,瞬间变得生无可恋,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比如苏深没人看着会搞事,比如苏深智商低,又比如苏深容易闯祸,没有常识,像个智力残疾,千万句抱怨的话一齐涌上心头,然而临近出口,她却只淡淡地道:得找到她,你和小鱼先去找陈景尧。
    说罢,将陈靓扒拉下来,自顾自离开。
    陈靓气得跺脚:哎呀,真是
    陈玉鱼在两步之外看着她发脾气,想了想,为了怒气不转移到自己身上,往边上横移了一步。
    陈玉鱼!被陈靓发现:你几个意思!不愿意挨着我呗。
    来了。陈玉鱼默默想着,眼神死的望了望天。
    陈小洛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音乐声,正是那首《酒醉的蝴蝶》,她顺着声音找过去,满眼拿着扇子的退休老人,他们动作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哪里有半个陈橙和苏深的影子。
    陈小洛心里咯噔一声,四下张望,眼见地看到了坐在右边花坛长椅上的陈橙。
    她靠近一看,意料之中地发现陈橙状态不对。
    他呼吸均匀,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胳膊搭在叉开的双腿上,喊名字没反应,像睡着了似的。
    不用想,指定时苏深的杰作。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两天没管她,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了。
    这才几分钟没看住啊!
    陈小洛用力闭了闭眼,静静地感受束缚传来的引导。
    嗯,离着不远。
    突然,陈小洛舌尖感受到了一丝甜味,熟悉且久远,她咋咋舌尖,分辨出这是云朵棉花糖的味道。
    ?
    她抬眼望去,旁边的绿化带对面,竖着几个卡通造型的棉花糖,是个棉花糖摊子。
    破案了,鬼在那。
    她蹲下身,右手食指指尖轻轻触碰到陈橙道眉心,一点微不可查的金色光芒转瞬即逝,陈橙睫毛动了动,悠悠转醒。
    卧槽。陈橙眼都没睁开,张嘴就是这么一句。
    陈小洛:好好说话。
    陈橙愣了一下,抬起头定睛一看,有些呆滞:小洛姐。
    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陈小洛说这,舌尖微微探出,舔了下唇。甜味越来越浓了,还带了些许草莓味。
    我没事,陈橙,脸上有几分愧疚,欲言又止:就是,就是苏深她我不小心
    我知道,陈小洛看他吞吞吐吐,干脆接过话头直接挑明:我现在要去找她,你自己呆着这里可以吗?
    陈橙不敢有意见,而且他脑子昏昏沉沉,确实需要休息,好。
    苏深正在吃棉花糖。
    从小孩手里抢来的。
    她做不出不付钱的事儿,但是她可以抢别人付了钱的,在这方面,苏深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奇怪的逻辑。
    小孩大概是走丢了,拿着一根棉花糖孤零零站在路边,肉嘟嘟的小脸全是茫然和害怕。
    身为一只对情绪感异常灵敏的鬼,苏深隔着老远就发现了这个小孩,和她手中不断散发香甜气味的棉花糖,他看了眼身边的陈橙,自动将他带入陈小洛,觉得这人肯定不会给她买。
    毕竟她又没给陈橙打工。
    行动派苏深想到就做,趁陈橙不注意,用瘴气将他熏晕,而后跑到小孩面前,一把夺过了人家一口没吃的棉花糖,抢完也不走,站在原地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小孩人都傻了,不明白这个穿得像电视剧里的人是的大姐姐为什么抢自己东西,又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上一口,眼里登时冒出泪来。
    他先是小声抽噎,发现并没有引起这个大姐姐注意,然后哭声渐渐变大,就在马上转为嚎哭的时候,苏深用力瞪他一眼。
    小孩被吓得一个哆嗦,也不敢哭了,可是眼泪止不住,只好边抹眼泪边一个劲儿打哭嗝,抽抽嗒嗒好不可怜。
    陈小洛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陈小洛:真是不做人啊,小孩都欺负。
    苏深!陈小洛隔着一条街呼喊。
    苏深丝毫不慌,还友好打招呼:哟,你来啦。
    陈小洛一眼就把事情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没看到小孩家长,便问:他家大人呢?
    没看到啊。苏深瞪大眼睛,满脸无辜,还舔了口棉花糖。
    陈小洛揉揉额头,看了眼小孩。
    小孩怯生生后退半步。
    你把人怎么了。陈小洛问苏深。
    没有啊。苏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陈小洛一秒切换阴阳眼,绛紫色眸子仔仔细细将小孩打量个遍,确认没有半点阴间的东西,这才相信了苏深没干多余的坏事。
    小朋友,你跟家人走散了吗?陈小洛蹲下身子,视线和对方齐平,柔声问道。
    小孩目睹了陈小洛眼睛变色的整个过程,又被苏深吓了一跳,再加上看着她俩说话,下意识以为俩人是一伙儿的,都是坏蛋,眼下这坏蛋还来抓他,他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
    小孩扯开嗓子,声音很大,穿透力极强,即使在人声鼎沸的商业街,也格外惹人注目。
    陈小洛僵在原地。
    苏深对自己是罪魁祸首的事实毫无所觉,放声嘲笑陈小洛:哈哈哈哈哈你看他哭的,咱俩谁更吓人不用我说了吧。
    汝听,人言否?
    陈小洛额头蹦出十字花,忍无可忍,一把揪上苏深的后脖领子,把人拉近了,咬牙切齿道:这都是谁害的!心里没点数是不是。
    苏深日常汉服,领口小,陈小洛一扯,不可避免地掐到了脖子,她干咳两声,差点把棉花糖吐出去:咳,咳咳,糖,糖要掉了,快松手松手咳咳。
    陈小洛气不打一处来,这鬼除了吃就是吃,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两个巡逻的警察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哎哎,怎么回事?
    明白是小孩哭声太大吸引过来的,倒省得她费力去找。
    陈小洛放开苏深,对警察道:这个小孩可能和大人走散了。
    走散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他们不久前刚接到一对夫妻报案,说孩子丢了,他们从南头找到北头,刚到就听见小孩哭。
    小朋友,一个警察道:没事儿了,我是警察叔叔,帮你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孩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警察掉眼泪。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小孩一个也没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对夫妻丢的,最后决定先带回去。
    走的时候,他们发现人类幼崽眼睛直勾勾盯着苏深吃了一半的棉花糖。
    警察突然福至心灵:想吃棉花糖?那叔叔给你买一个。
    陈小洛羞愧地不行,连忙道:我买吧,你们值夜班到现在已经很辛苦了,别再破费了。
    说罢,快步走到棉花糖摊旁边,特地挑了个和苏深吃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光速扫码付款,递给小孩。
    警察这哪能要,说什么也要给她转账。
    陈小洛死活不要。
    于是当街拉扯起来,又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
    最后卖棉花糖的小哥开口了:警察叔叔,你们不用给她钱,她朋友吃的那串棉花糖,是从那小孩手里抢的,我一直在这,都看到了。
    警察:
    陈小洛:当场社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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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不行吗?看气氛不对, 苏深抿着糖丝,懵懂且天真的提问。
    陈小洛恨不得她是个哑巴,道:当然不行。
    苏深:为什么?
    她问得态度真诚, 语气真挚, 好像真的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问题。
    两个警察眉头一皱, 敏锐地发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这位女士,抢别人东西是不对的, 你的社会认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小洛表情怪异,一言难尽。
    不是苏深的社会认知有问题,是警察叔叔对苏深的认知有问题。
    但也不能这么放着不管,陈小洛一点也不怀疑, 他们再说上两句, 苏深就得被带到局子里教育。
    她连忙道:警察大哥, 她开玩笑呢, 你看这么大一个人也不像傻子对吧,她就是有些没数, 淘气起来不分场合,她对苏深道:快道歉。
    苏深皱眉:为什么我......我开玩笑呢,真的。说到最后,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侧腰, 扁着嘴,秀丽的眉毛直抽抽,似乎在忍受痛苦。
    你怎么了, 没事吧?她这点小动作依旧没逃过警察的眼睛,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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