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为人挺好相处的啊,何况谭兄能在众多秀才公子里脱颖而出,已经是十分难得的青年才俊,怎能如此妄自菲薄?
    连衣这话倒把谭公子说的有点发懵:怎的?阮兄竟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连衣更懵,她看了眼舒清晚,再回头问,谭兄你说说看。
    谭公子有点神神秘秘:刚才同你说话的可是城区梁家的小姐?
    是啊。连衣点了点头,等待谭公子接下来的话。
    谭公子如约接话:裴青松不是去年与梁家小姐成婚了吗?梁家是个有门道的,据说啊,去年梁家就靠着已故梁老爷的关系,托人为裴青松写了举荐信。
    举荐信?连衣有点没明白,然后呢?
    谭公子的眸底漾出点羡慕:原本垣镇裴家就有城区裴家做靠山,裴青松的才学也是数一数二,有了梁家的关系,加上大内的举荐,裴青松根本不需要同我等竞争,就可直奔仕途。
    据说当时大内看了他的文章,很是欣赏,就要将他往上举荐,谋个官事,但后来裴青松自己婉拒了,他说他想靠自己的才学入仕。
    他这般泼天的背景,与我等怎会相同?等他考中入了大殿,往后也会平步青云,是我等这种寒门可望不可攀的。
    谭公子这番话让连衣一阵心惊。
    没想到原网剧没有交代的裴青松竟然是个这么有才学的人,简直像个BUG的存在,这能力瞧着都快盖过原男主裴言枫。
    而且他竟然还这么有骨气,有关系不用,非要靠自己的能力自己考。
    想到这里,连衣心里既是震惊又是欣慰。
    原本她心里还対梁三三很是愧疚,但现在知道梁三三嫁的人这么有实力,以后定然过的不会差,她心里的羞愧总算可以卸掉大半。
    只是开心之余,她心里竟然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古怪感。
    至于是什么,她也有点捉摸不透,只知道这件事情似乎隐隐关联到了某个事情,可她一时又想不出来。
    她们与谭公子也不算太熟,闲聊归闲聊,她也不好打听什么,以免暴露些她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信息,被有心人利用。
    于是说了些吉祥的话,便让谭公子早点进去准备。
    日月轮换,紧张气氛中,会试终于落了幕。
    关于裴言枫的证据,连衣已经收集的差不多,可等了一天又一天,裴言枫那头还是没有动作。
    算着安涟宣布怀孕的时间,临盆之日就在眼前。
    连衣与舒清晚还有阮老爷商定后,决定不日就让安涟产子,且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逼裴言枫拿出底牌谈判。
    阮家如今有了后,皇商之位稳固,又圣眷正浓,他们不信裴言枫还能稳如泰山。
    他们选了个还不错的日子,从阮家旁支抱来已经出生一个月多的男婴,让安涟假装将孩子生出来。
    第二日,阮府便煮起了红鸡蛋。
    连衣依旧在阮府门口支个摊子开始发红鸡蛋,就怕安涟已经把孩子生出来的这个消息,传不到裴言枫的耳朵里。
    红鸡蛋连发三日,礼品收了不少。
    后来那礼品收的舒清晚都发了醋味,连着几日压着连衣折腾好几回,恨不得那孩子能从她自己肚子里出来,裴言枫那头却还是没有动静。
    日复一日,等的裴青松的红榜都放了出来。
    就在她们熬不住,决定卸下头上悬着的那把刀,找个时间同裴言枫摊牌,然后签个和平协议的时候,裴言枫那头却发了个帖子上门。
    那帖子就如原网剧里,裴言枫病好以后发给众世家的一样,只是个举办诗会的邀请函。
    既决定要找裴言枫了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诗会的日子已在眼前。
    那她们就等诗会那一天,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讲,将过去所有画上一个永远的句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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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诗会那天, 裴言枫一改往日的低调风格,将活动依旧办在了裴家后院。
    大概是那里有花有假山,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塘, 风景还算秀丽, 很是契合诗会这个主题, 所以裴言枫又将宴会办在办过品花大会的后院里。
    连衣和舒清晚来的时候,裴家门口一片热闹, 简直门庭若市。
    裴言枫已经可以正常行走,精神还算不错,远远一望风采依旧,只是认真细看, 眉眼间有些没有恢复过来的病态, 但并不影响他明朗疏阔的气质。
    与他对比明显的是旁边同样站着迎客的裴言义, 同样也是笑着, 但他的眼底却没有透进笑意,仔细分辨, 冷淡地有点像是皮笑肉不笑。
    裴言枫却好似没看到般,自顾自地见人就上来客套,仿佛他一直都是裴家的掌家之人一般。
    这诡异的画面与去年的品花大会一样, 认真琢磨, 处处都透着诡异。
    两人落座,舒清晚因为舒清彦杀人之事,周围冷冷清清, 一路进来也没几个人和她打招呼。
    连衣的情况就截然相反。
    因为年底阮家又上贡一批冬季云锦, 在皇城内反响极好, 阮家的生意也跟着火热起来,众世家见了连衣, 不管看的顺眼不顺眼,表面都想套套近乎。
    所以连衣旁边自始至终都围着几个人,就算走了,也会有新的挤过来跟她寒暄。
    当然,还有比连衣更受欢迎的人,那就是刚刚会试考的不错的裴青松。
    他和梁三三以及梁三三的二哥是最晚到的,但一进来就被屋内的来客团团围住,严密地连衣连梁三三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都看不到。
    不过裴青松倒是对得起这个排面。
    开榜那天,连衣只差人往梁府送了贺喜的礼品,自己并没有亲自去看过。
    但是据说裴青松考了甲等第二名,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殿试之后,他就是新科榜眼,排名仅次于状元。
    当然,如果他殿试超长发挥,变成状元也说不定。
    围堵的人实在太多,连衣和舒清晚不想跟着挤,便隔着人群朝裴青松以及梁三三点了点头,然后返回座位。
    她们又不上赶着巴结裴青松,何况贺礼已经送过,祝贺的话留着待会再说也来得及,就不必和一堆人凑在一起,只为能第一时间跟裴青松搭上话。
    回座位的路上,世家里的冯公子感叹一声:这垣镇裴公子可真真是厉害啊,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青松兄本就是一等一的人才,高中也是情理之中。连衣附和着,又随口确认道,我听着青松兄中的是甲等第二名是吗?还是我记错了,是甲等第一名。
    阮兄,他中的是甲等第二。冯公子眼底透出羡慕,伸指朝神秘地连衣比了个二字,但这第二,可不比第一差啊!
    明天殿试他若只得榜眼,他的风光也不会低于新科状元的。
    见到连衣面上露出疑惑,冯公子解释:阮兄,你有所不知,其实今年会试与去年会试,对于这位裴公子而言,并没有差别。
    噢?连衣看了舒清晚一眼,继续问冯公子,这怎么说?
    冯公子继续解释,那表情仿佛他自己就是裴青松本人:裴公子是前年考的举人,本应去年去考会试,但是去年不是因为赈灾,把会试取消了嘛。
    连衣应道:我知道啊,去年河水泛滥,所以取消了会试,然后呢?
    冯公子接话:然后?然后裴公子后来就与梁家结亲,成亲不过一月,梁家就将裴公子举荐到大内去了。
    连衣还没回答,冯公子就等不及往下说:还不明白吗?我这么说吧,就算裴公子没有去年的会试,人家照样可以在去年入朝为官的。
    举荐信这个事情,连衣已经听谭公子提过,只是又从冯公子的嘴里说出来,她感觉之前漏掉的某个信息更加明显了。
    连衣思量片刻,突然揪住某个一闪而过的线索:哎冯兄,你刚才说,婚礼不过一月,梁家就把他举荐到大内去了?
    是啊。冯公子不明所以。
    那......连衣斟酌着字眼,那个举荐信,举荐了会多久有回复啊?
    冯公子更懵了,但还是老实回答:一般不到半月吧。
    连衣突然就想通某个关节,但她及时控制住了表情,假装不解地往下问:那青松兄后来为何没有去?
    见连衣将问题绕回来,冯公子也不疑有他:据说,裴公子婉拒了,他说他想靠自己的才学入仕,没想到竟真的考的如此的好。
    连衣假装羡慕:青松兄可真厉害,有了梁家,他往后更是平步青云了。
    可不是,所以说他如今的风头不比那状元低啊。冯公子接话,声线依然感慨,等明天过了殿试,城区的裴家也会富贵与共,往后裴家恐怕就不是我等能攀的上的喽。
    这句早已是事实的话,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让连衣心里一震。
    是啊,她怎么没有想过,如果裴青松进朝为官,那么裴言枫或多或少也会得利?
    她怎么会一直觉得裴青松是裴青松,裴言枫是裴言枫,裴言枫那些龌龊的事情,裴青松丝毫占不到边?
    裴青松可是也姓裴啊,他为了裴氏的荣誉,难道就不会和裴言枫产生瓜葛?
    想到这里,连衣当即心慌了起来。
    她赶紧搪塞了几句话冯公子,就拉着舒清晚往一边的角落里去,旋即附耳几声,要舒清晚去裴言义那里打听打听,裴言枫最近的举动。
    自己则回到座位,和其他人继续闲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漫长,连衣心不在焉地和舒清晚参加了第一轮诗会。
    席面吃了小半场,便有人起哄,让明日状元之星的裴青松表演个才艺,以供大家瞻仰。
    和梁三三讨论后,小夫妻决定合作给大家表演个节目,两人去后台准备的时候,舒清晚那头派出去的人总算回来了。
    那人俯身靠近,悄悄同舒清晚说了几句什么。
    舒清晚面色微变,就想悄无声息地起身往连衣的方向去,但她刚站起来,梁三三和裴青松就携手出来。
    节目已准备开始,当着众人的面,舒清晚为了不引起注意,只好矮身再次坐下,但瞧清楚裴青松和梁三三两人的装扮时,舒清晚的脸色变得更是凝重。
    舒清晚与连衣相互递了个眼神,随后不动声色地开始收敛表情,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热闹。
    梁三三换了舞服在前面摆好姿势,裴青松在后面调整坐姿,当裴青松抬手,第一声琴声刺破空气,传到观众席的时候,连衣就心里一沉,知道她和舒清晚中了计。
    是的,裴青松在抚琴,他竟然也会抚琴。
    这事情连衣不是没想到,但有过刺客首领的提醒,此时骤然知道,却让她惊乱不安。
    连衣哪里还有心情欣赏琴声和舞蹈,她顺着裴青松抚琴的动作,将一直以来,她和舒清晚都没有想通的许多事情,都模模糊糊想明白了。
    尽管连衣已经如坐针毡,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拖到了诗会的最后一刻,才跟着众人离开。
    期间,她们还强制淡定地单独跟裴青松祝贺过金榜题名之事,也假装关心过裴言枫的身体,但这两人都八风不动,与平时的和煦温善没有两样。
    之前连衣还不明白这表面风平浪静的原因,善能跟她们谈笑风生,但现在她已经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生寒。
    临走时,裴言枫将她们两人送到门口,脸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仿似和她们是多年的老友。
    但连衣却早已从那谦逊温善的笑容之后,看出了让人胆寒的算计。
    是的,她和舒清晚被裴言枫算计了。
    更切确地说,是裴言枫和裴青松摆了好大一盘棋,合作把她们算计了。
    让她串起一切的引子,就是去年去原西镇时,路上遇到裴青松的那个小插曲。
    而这件事情,出于对垣镇裴家兄弟的愧疚,她松懈地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它算在她们和裴言枫的博弈里,从而忽略掉太多东西。
    直到谭公子和冯公子都相继提起举荐之事,朦胧在她心里种下某个种子,随着裴青松的琴声,那种子倏忽之间破土而出,将所有不解的偶然全部串联在了一起。
    冯公子说,裴青松和梁三三成婚不到一月,梁家就打通关系为裴青松举荐。
    举荐结果不用半个月。
    也就是说,连衣在去原西镇的路上遇到裴青松和梁三三的时候,可能举荐成功的信息已经下来。
    那么试着往前推算。
    刺客首领说过,那次大刺杀是裴言枫和李少横一起策划的,可裴言枫却半途喊停,算着时间应该是那时他们突然调查到连衣的真实身份,然后又突然知道梁家要为裴青松举荐。
    如此便能直接猜到他们停止的原因。
    因为捏着连衣女子身份这样大的把柄,他们又哪里要再冒险刺杀,给自己惹的一身腥?
    只要裴青松有了官权,便可用欺君之罪,轻而易举将阮家一举歼灭。
    故而他们搁浅了计划,裴言枫又假装拉拢舒清晚,安抚她做个虚假协议,企图将事件拖到裴青松入仕的时候。
    接下来的事情便很好猜测。
    以李少横后来的表现看,裴言枫大概是怕李少横坏事,不仅没把连衣的事情告诉李少横,也应该没把另外一个裴姓人员是裴青松的事情告诉李少横,所以自然也没说出,他们在等裴青松的举荐结果。
    但李少横那时已经被连衣和舒清晚逼的不行,眼看阮府风头愈盛,连衣手上还有他的把柄,他怎么可能还能坐以待毙?
    所以他便与裴言枫产生冲突,擅作主张自行通知刺杀连环计划继续。
    于是接下来罗管事才会如期实行下毒,贾府闷在鼓里接招,但又因为裴青松遇见连衣,猜到李少横一意孤行,赶忙通知贾府撤招。
    只是刺杀三人组因为挂在李少横的名下,裴言枫来不及通知,刺杀才会如期进行。
    所以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切。
    只是不知道李少横进了大牢后,裴言枫为何迟迟没有想办法救李少横,最后还舍了他的信任,直接动手将他弄死。
    不过话说回来,按照以上猜想,那么当时的裴青松陪梁三三去城区,应当是回城区确认举荐的成功,以及把这个消息告诉裴言枫,好计划接下来的事情。
    有了裴青松的官威做靠山,裴言枫第二日才敢将生病之事公布。
    所以并非仅仅是因为重新有了舒家的支持,他就敢将生病的事说出,还因为他知道裴青松可入官场,裴言义就算分权,也不能真正夺走他所有的权利。
    而他坦诚地公布生病,另一方面又能敷衍舒清晚,误导舒清晚以为他真的答应了合作,会放过阮家,从而暂时放下警惕。
    只是这场局被李少横搅了个稀巴烂,激的舒清晚意识不清的时候,直接提着剑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但最后裴青松为何突然放弃举荐,裴言枫又为什么没把阮府的欺君之罪抖露出来,一直拖到现在,这原因连衣和舒清晚就暂时还猜测不明白。
    两人在客栈里就着连衣遇到裴青松的事情,将事情拆解了个大概。
    她们从裴府出来之后,来不及回各自的府上,连衣就寻了一处偏僻的客栈,然后让护卫和书城将房间守地密不透风,随后急切地将自己漏掉的事情同舒清晚说了。
    舒清晚消解了会分析的结果,沉思片刻又想起另外一个事情,蹙眉道:连儿,如此看来,贾家应当是裴青松的人。
    是啊,她们之前怎么会没想到,贾家与裴言枫有关,可裴青松也姓裴,贾家应当与裴青松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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