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下了毒,把连衣引了来,又跟贾家配合地还算默契,他便将心放回肚子里,只等连衣把事情摆平,他也算逃过一劫。
    谁知贾家突然就反悔,贾何如还带着管事上门来道歉。
    如此场景,他便知道这事已经不成。
    再加上后来去了贾家,贾家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他更是坚定要带着女儿跑路。
    他当然也知道连衣带人监视他,于是故意装作若无其事了几天,然后收拾完金银细软,趁着看守人换班,顶着夜色跑路。
    没想到他特地选的山路,都已经跑进隐蔽的村庄,最后还是被连衣的人抓了回来。
    罗管事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球体:事情就是这样,我确实是被逼无奈,若不是那该杀的欺辱我的女儿,我断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连衣思量了下没想通的地方:那你后来有没有问过贾家那边,他们为什么突然收手?
    罗管事无力地摇了摇头:我试着问过,但他们都假装没有那回事,一直装无辜,我便知道这事无望了。
    舒清晚难得开了口,也问道:那李家有没有通知你收手?
    没有。罗管事又摇了下脑袋,那边什么消息都没说,我也没问。
    连衣和舒清晚沉默片刻,便挥手示意书城将罗管事带下去。
    这条线索看似断了,但连衣和舒清晚却能间接觉察出来,李少横与裴言枫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否则两方不会在事情即将成功时,突然就分道扬镳。
    但至于是什么事情,两人依旧没有理出头绪。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答案早晚都会自己浮出水面的。
    收拾了现场,连衣亲自任命小邓为新一任的福寿行管事,然后又命书城带着罗管事返回城区,自己则扶着舒清晚进了别院的房间休息。
    原西镇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知镇大人很是清廉,花了几天时间审出一份招认李少横的口供,快马传给城区知州大人的同时,也捎信一份告诉了连衣。
    后来连衣将手上与安涟合作过的几个黑衣人也一并送到城区知州府,并送上诉状,控诉李少横多次刺杀朝廷命官。
    如今加上罗管事的招供,李少横这次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舒清晚的伤口还有点疼,不宜车马劳顿,而且明天还要带连衣去见蒙面客们带走的刺客首领,她们便没有跟着书城返回城区。
    两人宿在阮家别院,只留下书碟与屋顶的四五个护卫作伴。
    第二日清早,舒清晚的伤口又好一些,两人别了书碟,同骑一匹马,带着两个隐在暗处的护卫往余洋庄的舒府庄院而去,想去见见那已经抓住数日的刺客首领。
    一别数年,算来两人已经有六年时间没有同乘一骑,如今坐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以前的日子。
    连衣也很是感慨,一手抱着怀里的舒清晚,一手拉着缰绳道:好神奇啊晚晚,没想到时间一晃,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都长大了。
    嗯。舒清晚道,时间过的很快。
    连衣想起那时她去找玄清时,玄清说的话,于是问:晚晚,师父跟我说过,你以前找过他,跟他说你生了旁心,你怎么喜欢我不跟我说啊,反而跑去告诉师父。
    舒清晚犹豫一会,还是如实说了:那时我觉得,我喜欢上你是十分罪恶的事情,也怕你......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我那时明明也很喜欢你啊,还日日与你形影不离。连衣好奇道,那你后来怎么又想说了呀?
    舒清晚红了耳尖:你说,在遇到喜欢的人之前,要我陪你去闯荡江湖,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便想在及笄之后,把这个事情告诉你,想成为你......第一个喜欢的人。
    连衣简直被舒清晚的话软了心肠,但心里又有点疼:晚晚,你怎么这么傻啊,明明是双向奔赴,非要藏在心里,自己一个人苦恋。
    哎呀,老公这会也亲不到你,快靠过来老公蹭蹭。连衣说着,用脑袋抚慰似的蹭了蹭舒清晚脑袋,你本来就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啊,而且也会是最后一个。
    这样,我再告诉你个事情,让你也高兴高兴。
    舒清晚被连衣亲昵的动作蹭的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偏着脑袋问:什么事情?
    连衣想起她失忆的事情,一直都没有跟舒清晚完整提过,于是道:我八岁的时候掉下过冰泉,失去了八岁前的记忆,之后在裴家后院落水,又把中间的记忆忘的差不多,所以品花大会后,我完全想不起以前对你的感情。
    就是这么个情况下,我又喜欢上你了,所以我两次都被你吸引,可以算是爱上了你两次,开不开心?
    连衣说着,兀自回忆起舒清晚那时中春.药的场景:哎呦我的天,晚晚啊,我跟你说,那个时候你中了药,我开门进去时你看我的第一眼,我的心脏都要停了。
    还有那个水里啊,我那个时候差点流鼻血呢,我跟你......
    连衣的话没说完,就看到舒清晚轻按马背,整个人转了个角度,位置变成了侧坐。
    她正想说让舒清晚小心着点伤口,舒清晚却扭头靠近她,在她嘴上不轻不重地吻了一下:现在亲的到了。
    连衣懵了一下,才刚反应过来前面好像说过亲不到的话,舒清晚就抱住她的脑袋,深情地吻了下去。
    远处两个躲在树上的护卫脚滑了一下,赶紧稳住身形,识趣地敛下了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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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阮家别院与舒家别院不算太远, 两人走走停停,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到了余洋庄。
    舒清晚带着连衣去往蒙面客们说的那家点心铺子,连衣走近一瞧, 果然还是小时候, 舒清晚和她一起经常买糕点的小铺子, 里面的陈设都没有改变。
    那老板看见舒清晚,不露声色地朝舒清晚点了下脑袋, 目光转向连衣时,却蓦地愣了下,随即拂开笑容朝连衣打招呼:公子,你们想买点什么呢?
    舒清晚跟着连衣往里, 不做客套道:廖老板, 给我每个糕点都装一点, 再准备点茶水。
    廖老板看舒清晚没有避讳, 也不再假装不认识,敛了虚假笑容道:好的东家, 里面先请。
    舒清晚看连衣新奇地左右打量,兀自走到旁边拿了一包枣泥糕,打开后递到连衣面前:是不是饿了?先吃一点吧。
    你什么时候盘下这个店的?连衣拿出尝了一口, 发现味道一点都没变, 果然还是这个味道啊,真好吃。
    连衣又拿一个,塞进舒清晚的嘴里, 有些疑惑道:这个店好像生意不怎么好啊, 你盘这个店亏了吧?
    还是说, 你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据点?
    舒清晚引着连衣往后堂走:三年前,我来这里买糕点, 廖老板说,铺子生意不好,不打算开了。
    我想着,你从前最爱这家铺子的糕点,便出钱让廖老板继续开着。
    你是因为我,所以盘下这个铺子的啊?连衣有些惊讶,她说完后突然想到,舒清晚那时已经去了城区,廖老板不想开了,她怎么会刚好知道,晚晚,你那时候,多久来这里一次啊?
    舒清晚猜到了连衣想问题的方向,拉着她在里屋坐下,有些羞意道:大约十来日就会来买点糕点。
    我那时,总还抱着点希望,觉得你那么喜爱这家的糕点,若是还活着,定还会来买,便打点廖老板,让他帮我多注意着。
    难怪。连衣恍然大悟,我说呢,刚才那廖老板看见我,怎么好像愣了一下,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呢。
    廖老板这时刚好端着茶水和糕点进来,听见连衣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是,许久未见公子,所以有些失礼了。
    东家嘱咐我在此处日日等你,这么多年都未等到公子,我以为......故而突然看见公子,老朽有些没反应过来,让公子见笑了。
    原来是这样。连衣也笑了出来,我们确实也有六年没见了,时间过的太快了。
    是啊,那公子请慢用。廖掌柜说完,就微弯了下身子退下了。
    等到廖掌柜出了门,连衣扭回头来,开玩笑道:然后你不会是经常来着来着,后来大家看你经常在这,就把这里当做据点了吧?
    连衣只是打趣,没想到舒清晚却嗯了一声。
    连衣顿时有些心疼,靠过去伸手一刮舒清晚的鼻子:傻蛋!你怎么做这么多傻事啊。
    既然那么想我,又有点怀疑我就是阮连衣,你怎么不大胆点试试呢?
    你看啊,你那个时候经常去我家里,然后我们还有很多次机会都是单独待在一起的,你应该扑过来,一把掀开我的帷帽,把我的脸捧起来看,这样我不就露馅了吗?
    那时候你就知道看我看我,要不然就是去看东院的墙,都不知道亲自动手验证一下。
    想到霸道总裁款式的舒清晚,连衣就觉得那画面很好笑:算了算了,你才做不出这种事情,但若我早知道你这么傻,当初我就应该早点......
    连衣说到这,只觉得天意弄人。
    其实当初各有无奈,那时她还背着血海深仇,又怎么负的起舒清晚这满腔的深情。
    纵然知道,她也许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连衣收起笑意,心里有点闷疼:晚晚,对不起,我真的欠你太多了。
    舒清晚把倒好的茶递到连衣面前,浅浅笑道:无事的,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让我白等,终于回到我的身边。
    连衣心口温热起来,感动道:呜呜......晚晚,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请多多笑纳呀。
    好。舒清晚喝着茶水,笑着应了一声。
    不准嫌弃我啊,虽然我啥也不会。连衣道,但是你退不了货了,已经生米煮成爆米花了。
    舒清晚将糕点夹到连衣面前的盘子里:好,不退。
    连衣吃了糕点,小嘴巴里鼓鼓的:呜呜......你怎么这么好,真是仙女。
    那我要是从家里出来了,身无分文,你可要养我啊。
    舒清晚把茶杯递到连衣嘴边,温柔地笑着接道:好,我养。
    连衣就着舒清晚的手喝了茶水,看向屋顶,双手做祈祷状:哦妈妈!你再也不用担心我啥也不干,以后吃不上饭了,我榜上了女主,我榜上大款啦!
    舒清晚被连衣的模样逗的,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两人叽叽喳喳玩笑了一阵,吃了糕点喝了茶水,舒清晚留下见面的口信,便带着连衣往舒家庄院而去。
    那里舒清晚已经许久没有回去,最近她都忙着调查李少横和裴言枫,又分心担忧连衣的安危,已经很久没有独自去那放松。
    院子里此时到处都沾满灰尘,地上还错落着无数枯叶,乍然一看很是萧条。
    舒清晚原本想自己着手打扫,奈何一弯腰就会扯疼身上的伤口,看到连衣主动叠起袖子,拿了扫把,她便没有阻拦。
    连衣在她的指导下,扫了地打了水,把院子和里屋都稍微收拾了一遍,欢声笑语中,太阳渐渐西斜,光色也变成暖人的橘黄。
    舒清晚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橘色透过树叶铺在地上,撸起袖子的连衣将木盆里的水倒在院子的一角,抬眸时对她一笑的画面,只觉得整个心底都暖和成了一整片。
    这样的场景是她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奢望,那样的温馨又踏实,她真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刻,让她和连衣就这么一瞬到老,嬉笑间白了头。
    眼见光色已经逐渐被太阳收回,连衣收尾了手上的打扫,到附近农家饭馆里打包了晚饭回来,与舒清晚简单地吃了一餐。
    夜幕逐渐深邃,两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聊着过往的事情,大门笃笃被扣响了几下。
    连衣起身打开院门,门口站着几个平民服装打扮的人,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为首的那个就是在原西镇的河里,曾经和她说过地址的那个蒙面客。
    蒙面首领见到门内的连衣,稍愣后低头叫了声公子。
    来啦。连衣和善地笑笑,让开面前的路,进来吧。
    蒙面首领闻言,抬脚踏进门来,身后跟着三四个青年男子,一起在院子里齐身站好,朝舒清晚躬身道:主子。
    舒清晚喝了口茶水:这么多天,他吐出点东西没有。
    蒙面首领停顿片刻,带着点失落地摇了摇头:没有,不管我们出什么招,如何拷打,他也只说他是听了李少横的吩咐,才去刺杀公子的。
    这结果是连衣和舒清晚早就料到的,倒不算意外。
    嗯。舒清晚应了一声,神色淡淡道,那把他带进来吧。
    蒙面首领应了声是,然后屈指含进嘴里,吹了一句尖利的哨声,不一会儿,连衣刚关好的房门就又响了两下。
    这次连衣还没站起来,站在最末尾的男子就手脚麻利地跑向大门,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
    就着院子里石桌上唯一一盏灯笼,连衣看到门外来了四个素衣打扮的男子,末尾还押着一个男人,着夜行衣,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
    那四个素衣男子与开门的男子微一颔首,然后便架着夜行衣男人进来,旋即把那男人直接往地上一推,摔在了连衣和舒清晚面前。
    此时连衣才看清,那刺客首领少了一条小腿,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他如此摔在地上,虚弱地好半天都爬不起来,可见这段时间没少被人拷问。
    他的身上脸上皆是粘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就连那小腿用来包扎断裂之处的布条都已被血染透,模样看着甚是狼狈。
    可纵使这样,那刺客首领的眼神依旧透着坚毅,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连衣端着灯笼走近,蹲下看着恹恹喘气的刺客首领:刺杀多次,这次终于正式见面了。
    看着长的还不赖,难道你也是什么世家的公子?
    刺客首领对连衣的话仿若未闻,只紧抿着嘴唇,看都不看连衣一眼。
    连衣只好追问:你这样紧追不舍地刺杀,难道是我阮家欠了你什么?还是说,你只是单纯听裴言枫的话,他让你来杀我你就来杀我。
    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开口说,如果有什么隐情,你摊开来说就是,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刺客首领稍微喘均了呼吸,无力道:我说过,我没听过什么裴言枫,我只是李公子派来的,我也没什么隐情。
    呦,还挺忠心。连衣端起灯笼站起,都被人认出来了,你还咬死不承认。
    裴言枫是给了你多少钱,还是给你什么好处,你若招了,我们给你双倍怎么样?
    刺客首领如预期般无动于衷,只继续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连衣退回石桌周围,依旧坐到舒清晚旁边:果然是个硬骨头,看来不好啃啊。
    舒清晚看向蒙面首领:我让你们调查的事情,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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