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若有所思了一会,好奇道:晚晚,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是阮连衣而不是阮林一的?你说实话。
    舒清晚似乎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僵硬:第一次真正见你的时候,去年,裴家,品花大会。
    什么?连衣惊道,你那个时候就怀疑了?
    舒清晚说的品花大会,就是阮连衣溺死在裴家池塘的那一次,也是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没想到当时阮连衣伪装地小心翼翼,而且还刻意拉开与舒清晚的距离,结果还是被舒清晚见第一面就怀疑上了。
    连衣撇了下嘴巴,有些质疑:怎么就怀疑了呢?那个时候阮连衣......哦不,那个时候我明明装的很像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是不是因为我的脸?我的脸和小时候的样子差别不大。
    舒清晚回想去年第一次见到连衣没带帷帽的样子,现在还觉得心尖微微颤动:你的脸是差别不大,但你装的很像,我也一直相信着,我怀疑主要是因为直觉,那种隐约熟悉的感觉。
    连衣把品花大会落水之后发生的事情稍微捋了一下,想起她们被高矮刺客掳走的那一次,舒清晚似乎还是没有认出她就是阮连衣,一直都対她保持着疏离的尊敬。
    连衣不解道:那你又是怎么不怀疑了呢?我们被那两个傻子带走的时候,你明明叫我林大哥,这说明你后面已经不怀疑了吧?
    舒清晚似是犹豫了会,然后如实道:品花大会时,我确实以为你就是连儿,但......
    但什么?连衣追问,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隐藏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而且与她猜想的越来越接近。
    舒清晚露出些愧疚的神色,继续道:但你落水后,我的疑虑便逐渐打消。
    这些事情她终于还是瞒不住连衣,她小心翼翼藏在心里许久,终究还是被连衣察觉端倪。
    她下午察觉到连衣是假意入水后,便立刻明白连衣是为了防止钟七七反咬,但之后她又隐约觉出不同的味来,便故意试着询问连衣缘由。
    没想到连衣果然是已经察觉到往事的蹊跷。
    连衣总觉得答案呼之欲出,但又觉得哪里不大対劲: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能说清楚点吗?
    舒清晚的愧疚更深了些:若你怕水,你落水后定不会那么快就出来,你在水里的状况并不像一个会怕水的人,所以我便......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原来如此,她刚才还在想,既然舒清晚知道阮连衣怕水,为什么她穿过来上岸之后,相比于今天下午,舒清晚那时的表情却镇定的多。
    原来是因为她当时穿过来之后,虽然在水里的状态不大対,但却没有表现的多么畏惧水,甚至后来还自己划拉到岸边,撑着自己爬上去。
    就因为这些个种种行为,让舒清晚落实她不是阮连衣的事实。
    连衣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蓦地就产生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的身子又往前倾了倾,有些焦急道:晚晚,你老实告诉我,当时,你是不是也是故意看我落水没救我的,你就想试一下我怕不怕水,看看我究竟是不是真的阮连衣?
    虽然说,当时周围世家子弟很多,但以舒清晚在意阮连衣的程度,她一旦发现水里的人就是阮连衣,别说世家子弟和流言蜚语,就是城主在这,她估计都能直接跳入水中救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认为水里的人不是阮连衣,她没有冲动到非要她自己下水去救人的地步。
    舒清晚的目光隐在灰暗里,停了片刻,小声道:是。
    连衣撤回身子,心里五味杂陈。
    那水里不怕水又会游泳的人可是她,而那个不会水的阮连衣,已经在舒清晚试探她是否是阮连衣的过程中溺水而亡。
    事实是,舒清晚没有猜错,当时那身子里的灵魂确实就是真实的阮连衣,只是她没有等来任何救援,就死在了舒清晚的期盼里。
    连衣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替溺亡的阮连衣解释真相:其实,我还是怕水的,只不过当时,我心里想着要为兄长报仇,要查出兄长的死因,便硬撑着从水里出来。
    舒清晚低着头,声音低到尘埃里:连儿,対不起。
    没关系,都过去了。连衣面上强扯出笑容,心底却有些难受。
    舒清晚和阮连衣终究是错过了,终于还是没有缘分,还好自己接替她来到这个世上,否则这个世界里的舒清晚,哪一天若知道了那天水里的真相,也许会肝肠寸断,痛苦一辈子。
    阮连衣虽然去了,但她还在,阮林一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会查到最后。
    连衣收拾好心情,把她下午发现的疑惑问了出来:晚晚,钟七七这个丫鬟云烟,我今天一直以为我是是第一次见她,但我后来却觉得,我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舒清晚思考了一会,有些不解:为何如此说。
    连衣调整了下坐姿,再次靠到桌子上,压低声音道:钟七七平时出门跟的丫鬟都是云兰或者云棋,但我却觉得这个云烟好像有点眼熟,我仔细想过,这个人,我在品花大会那次见过。
    你记得不记得,品花大会我落水那次,云烟她就站在钟七七旁边,我有直觉,那次她站在那里,绝対不是偶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笔芯。
    第96章
    连衣这两句话出来后, 将舒清晚那时的记忆完全撬开。
    她仔细收刮自己的每一帧回忆,想起那品花大会的零星记忆里,确实有过那么一撇云烟的身影。
    当时这个丫鬟似乎确实站在钟七七的身后, 一直冷眼旁观那时现场的场景, 仔细想着, 她当时似乎是有概率可以拯救被钟七七推地踉跄后退的阮连衣,但她和其他人一样, 也选择了袖手旁观。
    看到舒清晚逐渐清明的眼神,连衣道:你是不是也想到了,当时那丫鬟也是故意看着我落水的,她的武功明明比钟七七高的多, 而且就站在我的位置旁边一点, 如果不是她没反应过来, 那么就是有人授意她站在那里看着。
    舒清晚没有接话, 顺着连衣给的思路往下探索,但连衣却率先掀开了谜底:所以当时, 其实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怀疑我不是阮林一,其他人也同样怀疑。
    舒清晚看了连衣一眼,再次陷入沉思。
    连衣接着说:我昨天一开始以为, 品花大会时, 云烟是冲着你去的,我以为钟七七想让她暗中设计你,但我现在怀疑, 云烟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冲着我去的。
    舒清晚的眼眸越来越深, 口吻带着点冰冷:如何说?
    连衣分析起来:晚晚你看, 我从小怕水这个事情,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 后来兄长死了,家里为了防止别人察觉掉包计划,特地严密封锁了这个事情。
    但你却可以查出来,而且你也说了,难度并不大,这说明什么?
    舒清晚直直地望着连衣,声音又沉又冷:这说明,其他人也可以查出来。
    是的。连衣点了下脑袋,继续道,其他人只要用点手段,也是可以查到我怕水这个事实,恰好又有品花大会这个时机,他们就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想试探一下我的身份,你觉得我推测的对不对?
    对。舒清晚如实道。
    连衣继续往下说:所以我猜测,如果那天不是钟七七意外推我入水,我估计我也会以其他方式入水,只不过赶巧了罢了,所以云烟才会站在旁边看。
    连衣把事情顺到这里,舒清晚终于想到了最后的关窍:所以这个人,他想试探林大哥是不是你假冒的,想知道真的林大哥到底死了没有,所以云烟,她可能是刺客的人。
    答对!连衣竖着手指向上一指,我猜测,她可能是刺客安插在钟七七身边的人,至于为什么安插,又是谁安插的,这个我还不知道。
    下午连衣看到云烟后,虽然觉得是第一次见,却模糊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一直都没有想起,直到钟七七叫云烟过去抓她到池塘边,然后说要把她们扔到池塘里喂鱼,她才因为四人都在的场景,而且也是水边,才隐约想起那时也见过云烟。
    后来她顺势往水里一躺,假装昏迷,其实也在暗中观察云烟。
    云烟虽然口口声声说的很是关心钟七七,但实际她说出来的话又与钟七七有疏离感,特别是到了后面僵持的时候,她说的话里都少了丝丫鬟该有的尊卑。
    连衣这才由此推断,这个丫鬟有可能不是从小就跟着钟七七的,所以才会和钟七七有些明显的距离感。
    后来大家都散场后,连衣又躺在床上琢磨云烟的事情,她结合舒清晚的表现以及逃走的两个傻刺客,最后终于把这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给捋清楚了。
    只是不知道她捋的对不对,方向有没有错误,目前也无从考证,只能等来日再探究了。
    不过想起后来那些一场又一场的刺杀,这说明当时那些人看到她从水里很快就出来,估计就跟舒清晚的反应一样,打消了疑虑,误以为她是真的阮林一。
    那接下来钟七七一次又一次地利用阮林一陷害舒清晚,是否只是原网剧设定的问题?
    还是说,这些情节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授意?
    那钟七七这个恋爱脑的人在整件事情里面,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连衣想到这里,她收回身子,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晚晚,你说这些事情,钟七七有没有参与?
    舒清晚一边思考着一边回道:也许没有,但,不算无辜。
    连衣点了点头,很是赞同舒清晚的说法。
    看来她们要另外找机会试探下钟七七。
    她们之前一直都没有把这个跋扈恋爱脑的人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麻烦,现在看来,她极有可能是整件事情的突破点。
    说起钟七七,连衣又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晚晚,其他事情我们可以后面再议,但钟七七的生辰宴已在眼前,你还需防一防。
    是的,虽然她们这次小小惩戒了下钟七七,但舒清晚的命中大劫还未成功度过。
    原网剧的设定是,钟七七要在她的生辰宴杀死舒清晚,所以今天钟七七在茶会的操作,有可能只是她的前菜,她憋着的大招还没过来,而且以钟七七有仇必报的性格,极有可能大招已经酝酿成了大大招。
    舒清晚终于从思考中抽出神来,看向连衣的目光带着点探究。
    连衣被舒清晚看的有些心虚,她喝了口茶水掩饰,轻咳了一声: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钟七七身边也安插了我的人,钟七七在今天茶会之前,就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
    舒清晚没收回目光,但却嗯了一声。
    连衣心虚地移开目光,兀自解释起来:她虽然这段时间是卧床不能出门,但你别忘了,到时候我们都要一起去钟家给她庆生,在钟家,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可控的。
    我觉得她这次回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多小心。
    舒清晚应了声好,目光还是有些若有所思。
    虽然知道舒清晚还不会怀疑她的身份,但被舒清晚这么看着,连衣心里难免忐忑。
    她大着胆子过去撒娇,像上次一样,直接跨坐到舒清晚的大腿上,双手抱住舒清晚的脖子,软下声音道:晚晚,你怎么用这种眼神一直看着我,你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有就大胆说出来,要什么样的,我保证满足你。
    舒清晚原本还有些探究的目光被连衣撩的烟消云散,又因为两人暧昧的姿势,脸颊逐渐红了起来。
    她伸手搂过连衣的腰肢,软下态度道:连儿,你乖些,你身子还没好利索......
    我只是心疼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切不可拿自己的身子冒险,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
    连衣的心里暖了暖,笑道:知道啦,今天吓到了吧,我感觉你摸我的手指头都在抖,我当时差点没忍住就要睁开眼睛看你了。
    你今天可揩了我不少油,又是亲又是摸的。连衣说着,就捧过舒清晚的脸,低头重重地亲了一下,这下当做回礼了。
    看到舒清晚的脸又红几分,连衣没忍住上手捏了下,声音正经了不少:好啦,不逗你了,你前面想问什么,你问吧。
    她知道前面舒清晚是想问她事情,但却没敢问,被她这么一撩,更是心软的不问了。
    舒清晚抿了下唇道:为何,我觉得你许多事情都知道,这些难道都是你安插的人告诉你的吗?
    果然,她就知道,这么多巧合下来,以舒清晚的心细,肯定会怀疑。
    她笑地看不出伪装:是啊,自然是我收买的人告诉我的啊,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总之你也可以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舒清晚犹豫了下,还是继续问:你是什么时候收买的钟府的人?
    连衣回想她第一次提醒舒清晚的时间段,好像是在补交选商大会新品的时候,于是胡诌地把时间往前推了推,找了个和钟七七有关联的节点:好像是品花大会落水之后吧,时间太久我记不住了,总之就是我觉得钟七七好讨厌,肯定还会作妖,所以就收买了她府里的人。
    她说着,主动给自己填坑:后来我就收到消息,说钟七七要在礼监大人的生辰宴整你,所以在补交新品的时候,稍微提醒了下你,你记得不?
    舒清晚的眼睛在烛光中微微发亮,看着连衣愧疚道:我记得的。
    只是我反应太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到了那么晚才认出你,连儿,对不起。
    被舒清晚这么认真地道歉,连衣开始心虚,她转移话题道:但是我提醒你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啊,你当时还不是中了计,最后还要我背你去冰泉。
    连衣刚说完,舒清晚不由分说地按下她的脑袋,深情地亲了上去。
    连衣被亲地身子都软了下来,迷迷糊糊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双手用力掰开舒清晚,疑惑道:哎晚晚,说起冰泉,我怎么觉得当时在冰泉边,你的行为有点什么不正常啊?
    舒清晚的两只耳朵都红透了,她双手托着站起把连衣抱起来:连儿,我们休息吧......我今日可以要你吗?
    你别打岔。连衣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抱起,还在思考冰泉边的事情,哎晚晚,你当时......为什么拉我下水啊?你其实也是想验证下我会不会水,更确定我是不是阮连衣?
    嗯。舒清晚红着脸应道,脚步未停,抱着连衣往床铺走去。
    不对!等等,那你后来验证了我是阮连衣,你为什么不把我抱上岸呢?连衣若有所思,我今天下午落水以后,你看你紧张的手指都发抖,一直急的抱着我往岸边游,你当时难道都不害怕我在水里淹死吗?
    哎你干什么,晚晚你抱我来床上干什么?
    连衣话音刚落,舒清晚就压住她,把她接下来话全部堵在嘴里,缠绵厮磨。
    连衣被亲了一会,有些恍然大悟:噢~晚晚,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怕水,我在水里没反抗的力气,所以你故意不抱我上岸,想轻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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