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你刚回来就给温年开门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句钥匙没带我忙成什么样?
    付临声音实在太响,全都落进了温年耳朵,他皱着眉,手里的水怎么都喝不下了。
    沈淮景拿着电话走远:行了,别喊那么响,他都听见了。
    付临沉默了一下:他还在你那边。
    一副闯祸了的模样,怎么让他回去。沈淮景远远看了温年一眼。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这样下去,他英年早逝是迟早的事,还有钥匙是怎么一回事?你把别墅钥匙给温年了?
    沈淮景喝了一口水:嗯。
    付临声音倏地变了个调:你给他钥匙干嘛。
    沈淮景声音轻淡:你说呢。
    付临:要我说那就是让他过来偶尔帮忙开个门通个风。
    沈淮景:那怎么不给你。
    付临:
    得。
    英年早逝提上日程。
    沈淮景还和付临说着话。
    温年看了看时间,距离接到电话已经过去两三分钟了,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算短,事情应该有些麻烦。
    温年最终还是没坐住,起身想去问问情况,结果刚走近,就听到一句:只是说了两句话,又没牵又没抱,热度你看着降吧。
    温年:
    温年重新坐了回去。
    沈淮景一出来,就看到温年坐在那,微微仰着头,用那双干净到极致的眸子看着他。
    是不是很麻烦。温年轻声问。
    电话打了好久。
    沈淮景觉得是挺麻烦,但麻烦的不是热搜,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看得心口有些痒。
    又沈淮景顿了下,说:不麻烦,在处理了。
    又什么?
    温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刚听到的话又没牵又没抱。
    温年:
    温年装作看了一下手机:他们可能还在等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沈淮景说:想带什么回去。
    温年怔了下。
    差点都忘了,他是来接受惩罚的。
    就、就这个吧。温年随手拿起刚用过的水杯。
    沈淮景莞尔:作为交换,这张牌留给我,行么?
    温年:好。
    出了别墅的门,温年才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点。
    他快步走回对面,一开门,就看到一群人笔直笔直坐在那。
    温年把水杯放在游戏桌上,声音很平静:任务完成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年年。小街王夏南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嗯。
    没事吧。
    温年:没事,沈老师说已经在处理了。
    不是只有半天休息时间吗,继续玩牌吧。
    见温年神色平静,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别墅再度热闹起来,只有沈寒隐隐觉得不对劲。
    可余杭他们没给他细想的时间,转头又开了一局。
    你去哪?沈寒突然拉住温年。
    温年:厨房,去倒杯水。
    沈寒这才松手。
    直到走到厨房,停在背对着众人的那壁墙前,温年绷着的脊背才松了点。
    他不是没事。
    只是不想他们提起钥匙的话题,所以必须得没事。
    温年靠着墙,浅浅吐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很烫,袅袅冒着热气。
    温年看了一会儿算了,还是喝点冰的吧,降降温。
    这么想着,他上前打开冰箱,都没费工夫找,一瓶矿泉水就放在隔层的位置。
    从给余杭挑完礼物到现在,温年几乎都没怎么喝过水,唯一沾了点的,就是沈淮景倒的那一杯,可当时心里挂着事,没喝下去,因此喝得有点快。
    然后
    温年:???
    他低头看着那口感怪异的矿泉水。
    许一新一进来,就看着温年手上的瓶子,登时大喊:你喝这个了?!
    声音太响,把众人都引了过来。
    温年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来渡劫的:这不是水,是吗。
    余杭僵硬啊了一声:是酒。
    我让助理从家里带来的。
    温年:那为什么装在矿泉水瓶里。
    余杭久久沉默,开口:怕沈老师查岗。
    费了老大劲才特意装到矿泉水瓶的。
    温年:
    余杭本来是打算等吃完夜宵,每人倒个一小杯,微微醺正好入睡,这酒是他特地选的,喝着味道很淡,但后劲长,助眠。
    喝了多少啊这是?沈寒开始有些着急,老余说这酒后颈贼大。
    温年:
    先是直播,后是酒,新仇加旧恨,温年深吸一口气,最终朝着余杭伸出了手。
    余杭:?
    温年:礼物还我。
    余杭:
    很快,温年就知道了沈寒为什么说这酒后颈大。
    他没喝过酒,酒量自己也不清楚,可现在看,似乎不是很好,再加上刚喝得急,没多久,额头就开始止不住地发胀,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边筋脉的跳动。
    温年撑不住了:我上去睡一下。
    好好好。
    你快去睡。
    众人连牌都不打了,先把温年送上了楼。
    沈寒看着温年睡下,才放下心来。
    应该是有些醉了。许一新说。
    睡一觉就好,看着酒品还挺好的,醉了就睡,余杭说,让他睡吧,别吵他。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三十分钟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沈寒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你们先玩,我上楼看看。最终沈寒一把扔下牌,跑上了楼。
    太阳已经西沉,只剩下一点很浅的余晖。
    推开门的一瞬,沈寒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某个看着酒品挺好的人,此时正站在阳台,上半身都倾在外头。
    温年!沈寒连灯都来不及开,直接喊了温年的名字,冲向阳台,一把把人拉住。
    温年听到名字,顿了一下,才慢慢回过头。
    阳台感应灯适时亮起,光线簌簌落在他身上。
    那双眸子依旧亮得不像话,可却像是蒙了一层水汽。
    这不是醉了是什么。
    不好好睡觉,你跑阳台上干什么,沈寒学着温年的样子,往护栏外探了两下脑袋,还这样这样!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温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沈寒登时就心软了,再说话时,声音都放轻了:好了好了,进去吧,天都黑了,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沈寒拉着人往回走。
    温年没动。
    我想要那个。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很轻,轻到如果不是四周很安静,沈寒甚至听不到。
    哪个?沈寒问。
    温年伸手,遥遥指了一下。
    沈寒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沈寒:
    乖,那别墅是沈老师的。
    哥哥我暂时买不起。
    温年沉默了很久,在沈寒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自己买不起别墅要哭出来,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顺着他的话说的时候,温年才开口:不是。
    月季。
    我要月季。
    月季?这月季有什么名堂吗?怎么你和我哥都喜欢这个,我哥几幢别墅外都养的这花,看着挺好看,其实可难养了,那
    沈寒一回头,看到温年微微发红的眼角,他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就是一朵月季吗?!还能给他弟弄委屈了?!
    好好,那你进屋里等。
    我去给你摘。
    第25章 醉酒
    沈寒几乎是连哄带骗才把人从阳台带进来。
    温年坐在床尾的位置, 低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慢慢偏过头去,看着阳台外的方位。
    那眼神太认真, 认真到沈寒几乎能确定只要他一走开, 这人就会重新跑到阳台去。
    这么好看吗?沈寒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专注大概能算一种神奇的特质, 见温年看得这么认真,他竟也跟着望了一眼。
    天将黑未黑, 这边街灯也不亮,其实已经看不太外头的景象了,如果不是知道他哥的别墅养了一墙月季, 他大概会把那些花叶当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剪影。
    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就想要月季了。
    之前也没听他提起过啊。
    我去给你摘月季, 你就坐这里等, 别乱跑, 知道吗。
    温年没说话,好像只有在听见月季的时候,眼神闪动了一下。
    沈寒不放心, 给落地窗上了锁,又一把拉上了窗帘,紧接着走到楼梯口, 朝着楼下喊了一声:上来个人。
    众人抬头。
    沈寒言简意赅:我去摘朵花,来个人帮我看着温年。
    许一新:摘朵什么?!
    顿了下, 他又说:为什么要看着温年?
    沈寒直接拉着许一新往房间走:回来再跟你解释,反正你就帮我看着他,别让他
    一进门, 原本被合上的窗帘已经大开, 温年正站在窗前,低头解锁。
    沈寒:
    他就知道。
    就像现在这样, 你别让他靠近阳台。
    沈寒现在宁愿温年喝醉吵点闹点了,这么安安静静的,根本让人放不下心。
    沈寒决定速战速决,让许一新在房间里待着别动,立刻朝对面跑去。
    快入夜的天,凉快也算不上,只有跑起来的时候带出点聊胜于无的风。
    沈寒在墙前站定。
    打死他都不想到有一天,他会来他哥的别墅外偷花。
    他仰头,扫了扫那满墙的月季,又回头看了看二夏别墅,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鬼使神差地想起来几年前的事来。
    是哪栋屋子他已经忘了,总归也没差,他哥所有别墅都一个样,不是黑白色调,就是灰白色调,家里人总说他哥的庭院空落,没人气,宠物养不好那养些花草也好,他哥从来没应过,可是某天家里人再提起的时候,他哥突然说:那就养墙月季。
    语气很随意,随意到没人觉得是真的。
    可后来,他哥真养了墙月季。
    也不止一墙,几栋屋子外头都是。
    刚开始沈寒以为他哥是喜欢月季,可后来看似乎也不是,因为他哥只养了一个品种。
    他问过花艺师,说那叫什么夏洛特夫人。
    一连串手机震动把沈寒震回现实。
    我看你站那半天了干嘛呢?快点薅两朵回来啊!
    再被这双眼睛看几眼,老子都快顶不住了。
    沈寒:
    许一新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你记得摘的时候连着枝一起摘下来,等会儿找个花瓶插上还能养一个晚上。
    挑大点的,漂亮点的。
    别墅里还有小折叠梯。
    沈寒:在薅了,别吵。
    沈寒退出消息界面,打开了手机电筒满墙扫,总算看到几朵够得到的品相又好的。
    他踮脚,跟个壁虎似的伸手摘了两朵,嫌不够,正要摘第三朵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木门推拉的声音。
    悠扬缥缈的一声,落在沈寒耳中,却好似带着摧枯拉朽之势。
    沈寒整个人僵在原地。
    沈淮景从里头慢步走出来。
    沈寒:
    沈寒听到他哥的声音。
    这次惩罚任务不借东西,改爬墙摘花了。
    沈寒:
    沈淮景穿着便服,手上还端着一杯咖啡,声音淡得不像话。
    比起沈寒大晚上出现在这里,他似乎对沈寒手里那几朵月季更感兴趣。
    是、是啊,沈寒干笑了两下,游戏输了,惩罚任务,过来摘两朵花,哥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沈寒撒谎的本事千百年都没有长进,几乎是开口的瞬间,沈淮景便皱了眉。
    沈淮景没说话,沈寒连动都不敢动。
    就在这时,沈寒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正要挂断,却听见他哥说:谁的电话?
    余杭。
    把免提打开。
    接通的一瞬,沈寒都来不及开口打暗号,余杭的声音就四散在这寂静空地上:大哥,你摘个花摘哪儿去了?都快半个小时了,等你回来温年酒可能都要醒了。
    沈寒:
    行了。
    以后余杭的生日就是他的忌日了。
    而他也要和余杭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在沈淮景开口前,沈寒立刻如实招来:哥今天余杭生日带了一瓶酒过来,本来我们打算每个人喝一点的,结果放在矿泉水瓶里被温年误喝了,他睡了一觉,起来突然说想要月季,我就过来给他摘两朵。
    沈寒一口气说完:你骂我吧。
    沈寒以为这次肯定要被骂了,可他许久没听见沈淮景的声音。
    没骂他,也没说话。
    沈寒一抬头。
    墙外落地灯光线微薄,落在沈淮景身上,像是没什么温度。
    喝了多少。沈淮景问。
    沈寒实话实说:喝得倒是不多,就是那酒后劲有些大。
    沈淮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先回去。
    沈寒有种被掐着后脖颈又被扔进棉花堆的感觉。
    他哥太平静,他反而摸不着头脑了。
    还有这个先是怎么意思?
    但想着温年还在等他,沈寒哦了一声,拿着月季先跑了。
    回了别墅,沈寒找了个花瓶把月季装了起来。
    看看,着几朵是里头最好看的。沈寒把花瓶放在温年床头。
    温年静静看着,在沈寒想把那花瓶拿过来给他的时候,却听到一句不是。
    沈寒:什么不是?
    它要长在墙上。温年一字一字说。
    沈寒没听懂,但他知道这不是温年要的月季。
    完了,那这人怕是要在阳台看一晚上了,沈寒心想。可跟他想象的不同的是,温年没再往外看,而是垂着眸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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