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南皱了皱眉,脑子已经晕晕乎乎的像装了一团浆糊一样了,还不满地瞪了他一样。
    你管我
    我要不管你你就烧糊了。
    你咳咳不想干咳咳了?
    裴熙南毫无威力地威胁着,安吉不和他犟,举手讨饶,想干想干,您好好歇着,我去给您拿药买吃的。
    赶紧滚
    安吉啧了一声,在心里腹诽道裴熙南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用完他就让他滚,不过他是亲助理,还是要心疼自家老板的,三步并作两步去给裴熙南拿药了。
    等着护士给配药的功夫,安吉靠在窗户边上玩了一把消消乐。
    裴熙南的药,人在吗?
    在的在的。安吉按了home键,接过一袋子感冒药。
    正准备拿回病房,身后有人叫他,安助理?
    安吉回过头来,叫他的人他可太熟悉了,正是陆知宴。
    陆总。
    陆知宴指了指他手里的药,裴总病了?
    发高烧,在楼上挂水呢。
    不知道是不是安吉看错了,他感觉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陆知宴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时间很短,可能只维持了半秒钟,
    你还有工作吧,回去吧,我帮你照顾裴总。
    啊?安吉心中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知宴想到他的顾虑,笑道,我今天正好没事,你去忙吧,放心,我不会对裴总怎么样的。
    真的可以吗?
    安吉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不过陆知宴给裴熙南送衣服那件事儿他也有所耳闻,搞不好两个人真的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陆总能给裴总花那么多钱,肯定还是不太简单的关系,于是安吉放心地把药递给了陆知宴。
    那麻烦陆总了,裴总在楼上416,对了陆总,给裴总买点吃的,他挂水得垫一下肚子。
    好的知道了,你去吧。
    安吉又道了声谢,就离开了医院,真不是他不想照顾老板,主要是确实有事情要忙。
    陆知宴本来是来给他妈妈买燕窝的,因为市医院这边的燕窝比较正宗,所以他每个月都要来一趟,没想到还能碰到一只生病的小猫。
    等安吉走了,陆知宴看着满满一袋子的药才深深地拧起了眉头,这是病成什么样,吃这么多药?他去超市里买了点热乎的粥和水煮蛋,都是些清淡的,估计发烧的裴总也不想吃口味太重的。
    陆知宴坐电梯上到四楼,这个时间来挂水的人不多,病房里三张床位只有裴熙南自己,被子盖到了下巴,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陆知宴放轻了脚步,开门进去,床上的人不满地抱怨,你怎么才回来啊?
    因为生病的缘故,声音沙哑,却又黏黏糊糊的带着重重的鼻音。
    不像是责怪倒像是撒娇。
    陆知宴把药和粥放在桌子上,看着闭着眼睛的裴熙南叹了口气。
    是我。
    安吉:请叫我小机灵鬼。
    南南:生病病,难受受。要老公抱抱呜呜呜(?ˉ???ˉ??)
    第16章 肤色差距
    怎么是你?裴熙南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就重新闭上了,安吉呢?咳咳。
    我在楼下看见他了,就让他先回去了。
    为什么,咳咳。裴熙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说到最后都是气音儿,还忍不住咳嗽,咳得胸口都疼,生理性泪水从眼眶溢出来,红着一双眼睛看起来更可怜了。
    陆知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了攥拳又松开,坐下
    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晾着。
    反正我也闲着,我来帮个忙。
    裴熙南病着也不耽误怼他,陆大老板咳咳,日理万机咳咳,还有空过来帮我咳咳咳?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陆知宴恨不得堵上他的嘴,都咳嗽成这样了,裴总这嘴上功夫还是省一省吧。
    哼哼。裴熙南哼唧两声,拽着被子一直拉到下巴,把嘴都给盖上了,藏在里面闷声咳嗽。
    嗓子疼,鼻子也不透气,裴熙南猛地吸了两下,都没能吸得动,难受地微微张着嘴呼吸。
    他一张脸着火了一样烧的通红,嘴唇却干巴巴的没有血色。
    这给我们裴总难受的。陆知宴看着他湿哒哒垂着的睫毛,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裴熙南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陆知宴嘶了一声,躲什么躲,摸摸热不热。
    不想让你摸我。
    咳嗽成这样都堵不上你的嘴。陆知宴用手捂着输液管,怎么没退烧呢?再给你量量?
    陆知宴甩了甩体温计,拉开一点被子,又犯了难,这体温计要夹在腋下,这么一来,他的手就得从裴熙南领口伸进去。
    裴总肯定不让。
    裴总,能自己夹一下吗?
    裴熙南一点都不想动,嗓子也难受,头也迷糊,身上黏腻腻地出了一身汗,难受的心烦,不能!我不想动咳咳,你别管我了。
    陆知宴皱着眉头,一咬牙一闭眼拉开他的衣服,微微抬起裴熙南一只胳膊,把体温计送了进去。
    我是不是手有点凉啊。
    裴熙南病的脑子都迟钝了,被重新按好胳膊之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是让你别摸我吗唔
    陆知宴忍无可忍,抬手捂住他的嘴,闭嘴,留着力气,等好了再跟我呛。
    裴熙南被捂了嘴终于老实了。
    陆知宴盯着自己的手心,好像还残留着他身前的温度,好滑,这是陆知宴的第一反应,他舔了舔嘴唇,盯着快要打完的一瓶药,直到剩了最后一滴,陆知宴利落地给他换了瓶药才坐下来。
    看一眼时间,差不多够了,他把温度计抽出来,看了一眼,还是没下三十八度。
    他甩了甩,一会儿再量一遍吧,下一瓶才是退烧的。要不要喝点粥?
    不喝,说了不想动。裴熙南在病床上拧了两下,陆知宴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话,不用你动,我喂你。
    你别这么跟我说话。
    闭嘴。
    要不是裴熙南也没太多力气和他拌嘴,他才不这么听话地闭嘴呢。
    陆知宴把他扶起来一点,抬起枕头垫在身后。
    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再递到裴熙南嘴边,裴熙南低头抿着唇不吃。
    不爱吃?你病了吃不了别的。
    裴熙南不吱声,就这么低着头。
    陆知宴突然反应过来了,无奈地笑道,张嘴吧裴总。
    裴熙南耷拉着眼睛。
    我错了行不行?裴总赏个脸吃一口?
    裴熙南这才张开嘴,含住勺子。
    陆知宴盯着他的嘴,裴熙南吃东西先伸舌头,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怎么想的就怎么问了:裴总接吻技术很好吧。
    那是当然。裴熙南挑了挑眉毛。
    陆知宴喂着他吃了两口,他还挺享受被陆知宴伺候的,虽然到现在他还是觉得陆知宴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裴熙南嗓子难受吃不了多少,没一会儿又觉着嘴苦,五官皱巴巴地挤在一起,抱怨道:嘴苦。
    陆知宴看了一眼药瓶,这个药确实容易嘴苦,等着,我去给你买两块糖。
    陆知宴下楼到超市里,在货架里挑了半天,最后拿了一盒大白兔奶糖。
    回去的时候他从门玻璃朝里面看了一眼,裴熙南还靠在枕头上,低着头抠着手指头,这样子看着倒是还挺乖的。
    陆知宴开门进去,把奶糖递给他,含一块儿吧,一会儿就不苦了。
    裴熙南很久很久都没吃过这种奶糖了,久到都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了,他接过来,拆开包装袋,先把糯米纸撕下来送进嘴里之后才含住奶糖。
    陆知宴看着他一套小动作,笑了一声,感觉好点了没?
    裴熙南吸了吸鼻子,鼻子确实透气了一些,嗓子还是痛,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感觉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好点了吧。
    陆知宴也感觉他好点了,看起来也比自己刚进来的时候精神了些。
    他又伸手探了一下裴熙南的额头,可能还烧着,但是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裴熙南不习惯被他这么不见外地摸来摸去,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有躲。
    再量一量。
    陆知宴一回生二回熟,正准备把手伸进他的领口,裴熙南大脑开始正常运转,抓住他的手腕拿开了一点,用另一只手接过体温计,我还是自己来吧。
    裴熙南抬起胳膊,把温度计夹住,坐直了一点。
    他咬了咬嘴唇,想起刚才自己迷迷糊糊让陆知宴给夹温度计,微凉的手碰到皮肤,他身上太热了,那一瞬间其实是舒服的,甚至会想要他多停留一会儿。
    裴熙南是这么想的,但是说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不过不自觉泛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
    陆知宴看过他太多次脸红的样子,所以一眼分辨出来这和因为发烧才变红的皮肤是不一样的,至于裴总又害羞的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两个人安静了五分钟,拿出来吧。会看吗?陆知宴先开口,裴熙南拿出来,装模作样地对着温度计看了几秒钟,陆知宴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裴总,拿反了。
    裴熙南恼羞成怒,把温度计扔给他,破罐子破摔,不会不会,给你看,真是的,给你能耐的。
    陆知宴不跟他一般见识,裴总这确实是见好了,又有力气跟他耍脾气了。
    最后一瓶终于打完了。
    裴熙南准备叫医生拔针,陆知宴却已经拿起他的手撕开了胶布。他张着的嘴还没闭上,针头已经拔下来了。
    输液管里残留的药水从针头滴滴哒哒留出来,陆知宴一只手帮他按着针口,一只手把针头插进了药瓶的胶塞里。
    在处理这种小事上,陆知宴明显比裴熙南得心应手的多。
    裴熙南看着两个人被迫交握的手,他因为还没完全退烧,手心温度比平时要高很多,一冷一热,裴熙南又萌生出了刚刚的想法。
    陆知宴也一样盯着两个人的手,裴熙南太白了,他想这应该就算是冷白皮吧,白里又透着淡淡的粉色,尤其是指尖,像开着一朵朵娇艳的桃花。
    血管微微凸起,很细,不知道刚才扎针的护士会不会紧张。
    裴熙南,自己按着。
    陆知宴挪开手,其实针口已经不往出渗血了,他转过身去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眼眸晦暗不明,平静表面下藏着一阵翻云覆雨。
    裴熙南哦了一声,接过来才意识到刚才陆知宴叫了他的名字,这好像是两个人认识以来,陆知宴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水煮蛋还是热的,还要吗?
    要吧。浪费可不是好习惯,还有奶糖,给我装着。
    他坐在床上,指挥着陆知宴做这做那。这种机会可不多,他得好好过一把瘾。
    陆知宴言听计从,甚至把裴总高贵的皮鞋都给人贴心的放到了脚边,陆知宴蹲下来,抬头看他,裴总?这也等我帮?
    啊,不用。裴熙南弯下腰自己穿好鞋。
    陆知宴等他穿好,莫名有了一种等男朋友收拾出门的感觉,他低头咳了一声压住笑意,这要是让裴总知道了,又要骂他。
    我送你吧,安助理把车开走了。
    好,我回公司。反正都照顾这么久了,裴熙南也不跟他客气。
    不过他这个答案还真是陆知宴没想到的,不是吧,裴总这么敬业,刚打完针不回家休息?
    不。裴熙南扬了扬头,卷死你。
    两个人一起到停车场,陆知宴体贴地给裴熙南拉开车门,才绕到正驾驶。
    换了一个地方,还是这样狭小的封闭空间,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起来,陆知宴显然也察觉到了,累不累?要不裴总睡一会儿?
    裴熙南就坡下驴,闭上了眼。
    陆知宴看了一眼他身侧的安全带,忍住了帮忙的想法,提醒道:安全带系一下。
    啊,好的。
    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直到车停在裴氏的大门口,裴熙南才睁开眼,下了车,陆知宴不放心,关上门之后又降下车窗叫住他嘱咐了两句怎么吃药。
    裴熙南嫌他啰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回头正看见一群看热闹看到一半慌忙逃跑的员工。
    他愣在原地,看了一眼时间,靠,正好赶上下班了。
    这回好了,估计误会更大了。
    今日亲妈又吐槽:不想让宴宴摸?放心吧,你以后会求他摸摸你的。
    第17章 裴总放心
    他回头看了一眼陆知宴,尴尬地笑了一下,他挡在车窗前,陆知宴看不见外面怎么了,偏了偏头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裴总。
    裴熙南皮笑肉不笑,没事儿。就是好像坐实了你是我男朋友这件事儿。
    他说完就转身回了公司,陆知宴看着他进了公司大门,才开车离开。
    送完裴熙南,陆知宴把燕窝送回家,宋美秀女士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八卦,神秘兮兮地拽着陆知宴问,儿子,你跟妈说,最近是不是有情况了啊?
    陆知宴皱了下眉头,他能有什么情况?
    您又从哪听谁瞎说的我有情况了啊?
    宋美秀拍着他肩膀,你跟你妈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那些富太太都在传呢,说你和施家大小姐,早就私定终身啦。
    陆知宴简直头疼,把宋女士扶到沙发上坐好,妈,别听她们瞎说,没有的事儿,我就是很久以前给人家补过课,所以比较熟悉,我现在还没想谈恋爱呢,您就别操心了。
    宋女士选择性忽视他最后一句话,拽着他袖子不松手,那既然你俩没关系,这周末那个张阿姨她女儿
    打住!陆知宴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您儿子一心搞事业,您可别给我安排相亲了。
    你这孩子!见见又没什么!
    宋美秀犯愁地一拍大腿,这儿子太优秀也不是好事儿,工作太忙,都二十七八了也没有个找对象的心思。
    她一天天在家里闲着无聊,总想着要是能抱个大孙子就好了,也有点事儿做,他这儿子偏偏就不争气。
    陆知宴从家门出来,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心里盘算着要把和爸妈公开性向这件事儿提上日程了,不然宋女士总惦记着给他安排相亲,最后也只是浪费两个人的时间。
    可是要怎么说呢?这种事直说的话也不知道老两口能不能接受得了。
    陆知宴叹了口气,爸妈生他养他肯定也没想到他会喜欢男人吧。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还是高三那年才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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