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就算下午四点多,日头也是毒辣辣的,偏偏李萧冠仗着自家离秋婶和李小包家近,就没带斗笠。
    嘶.突然,刚才不疼了的肚子又开始抽疼起来,并且这疼意更加剧烈,李萧冠的冷汗瞬间就流下来了。
    而且股间似乎有一股液体随着热流滑下来,瞬间沾湿了一点裤子。
    呃啊!好疼,好疼啊.
    小罐夫郎?秋婶家的小哥儿从外面玩耍回来,见那个心肠极好的夫郎跪倒在自家院子墙下双手扶着墙,不由得好奇的跑上去,探头去望,小罐夫郎,你是来找我阿娘的吗?阿娘不在家呢!
    咦?小哥儿歪着脑袋,有点迷惑,小罐夫郎怎么出这么多汗?
    小手摸摸小罐夫郎的额头,小哥儿含着手指关切的问,小罐夫郎,你很热吗?跟我进去等阿娘吧,这里不好坐的!
    说着,小哥儿就去拖小罐夫郎的手。
    晤!李萧冠肚子抽疼,嘴唇都咬出血了。乖,去帮我找你阿娘来好不好?就说,就说我疼,呃__
    小哥儿吐出手指,眨巴眨巴眼睛乖巧道,好的呀!
    小哥儿啪嗒啪嗒的跑走了,李萧冠才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浑身乏力两眼发黑,后背还凉得不行。
    肚子疼,难道他得了什么大病?
    总不会是长了瘤子吧!
    啊!又是一阵抽疼,李萧冠脑子里嗡的一声,晕了过去,软软的倒在院墙边吧。许是肚子不舒服的缘故,他的手还捂在肚子上,似乎在保护着什么。
    小包,你家的稻子晒好了没?好了过两天我去找村口的李麻子给我们一起运到镇上去,省得你还要找人,跑那么多一趟。秋婶抬起头擦擦额头的汗,和旁边田里在翻地的李小包说。
    李小包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听到秋婶的话一般,低着头只知道不停的挥动着手里的锄头。
    小包?小包?秋婶喊了几声,没听到李小包的回应,有点无奈。
    这几天李小包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走神,脸色也不太好,并且明显的的没有平时那么多话了。
    秋婶放下锄头走到李小包旁边轻轻拍一下李小包的肩膀,小包,喊你呢!
    啊?哦。李小包木愣愣的,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秋婶你刚才喊我了?要说什么吗?
    没事,就是问问你家稻子干了没,改天好一起卖去镇上。秋婶看着李小包越来越重的黑眼圈还有疲倦的神色,担忧的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难道是三弟.?
    李小包咬着嘴唇轻轻点了一下头。
    哎!秋婶看看四周还有不少人,只能压下更多话,只长叹一口气,三弟和你都是命苦的。
    李小包默不作声低头锄地,眼中却有眼泪。
    有时候他都想跟着现哥去了算了。
    再等等,等卖了稻子就有钱了,有钱就有药,现哥一定会没事的。李小包轻声喃喃,说给自己听。
    秋婶看着李小包的模样心疼不已,在心里打算卖了谷子就让家里那口子把钱给三弟,大哥给弟弟,这样就没理由不收了。
    刚盘算完,秋婶就见到一个小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嘴里还喊着阿娘。
    阿娘阿娘!小哥儿清脆的声音响遍了这片田野。
    不少锄地或者放种子的夫郎或是婶子抬起头看着那看着挺机灵的小哥儿,满意的点点头。
    这小哥儿长得蛮秀气的,孕花也不错,秋婶家那口子的叔公在村里里辈分也不低,可以留意着给自家小子。哎!秋婶笑眯眯的,摸摸撞到自己腿上的小哥儿,怎么跑得这么急,出了一身的汗,仔细晚上咳嗽哩!阿,阿娘!小哥儿气都喘不匀,阿娘,小罐夫郎来找你了,他说他疼!晤.我也不知道哪儿疼。
    什么?!秋婶大惊失色,锄头都顾不得捡了,一把抱起自己小哥儿冲李小包喊道,小包,我们赶紧回去,小罐夫郎在我家,可能出事了!
    曜!四周的人抬头,竖起耳朵。
    好,我们一起回去!李小包打起精神跟在秋婶身后急急忙忙跑远了。
    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一颗巨石一样,田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哎,你说,一个婶子瞥一眼秋婶和李小包的身影,又见到他们扔在田里的锄头,啧了一声,这两个人真是,那李小罐如今有钱了,这两个人啊就巴巴的凑上去,真是个势利眼!我上回见着严肃提了好大两块肉给他们呢!
    嗨!旁边的夫郎呸一口口水在田里,两块肉算什么,现在啊那两家天天跟着来严肃家那些汉子吃饭,好酒好菜还能少得了吗!
    严肃家一下子来那么人,村里人不可能不知道,盯着他们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呢!
    一个穿了灰色布衫的汉子暍了一声自己夫郎,少天天说人家闲话!给我干活去!
    这处田地在李村西南边,靠着一条河,是村里最好的一片水田了,而李如,就坐在河边的田埂上,看着在自家田里干活的帮工。
    如哥儿。一个小哥儿怯生生的凑近李如,小罐夫郎是谁啊?
    他是跟着阿父来做帮工的,听到大家都在谈论小罐夫郎,不由得有点好奇。
    李如拢拢袖子,小心避开小哥儿手臂上的泥,是个讨厌的人,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因为他实在是太讨厌了。
    哦.小哥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了,你快去锄地吧。
    可是我才刚上来休息__
    哎呀你快去呀,虽然我是不介意你偷懒,可是我怕你被别人说闲话。噓,偷偷的快下去吧,不然被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李如眨眨眼睛,推了小哥儿一把。
    小哥儿脚下一滑,噗通掉进了水田里。
    帮工们都看了过了。
    李如温柔一笑,虽然游动胖,但白净的脸颇为讨喜,别看了别看了,这么热上来坐了几回而已,我保证不会少他的工钱的,你们放心。
    我__小哥儿愣住了,却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我走了。李如站起来理理裙子,对小哥儿笑笑,别害怕,去吧。
    真是善心啊!帮工赞叹道。
    有个隔壁村来的帮工擦擦额头的汗,乐阿阿道,是啊,如哥儿真是温柔善良,也不知道哪个小哥有好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个好夫郎!
    嘘.这些帮工不止隔壁村的,李村的也有,听了这话头连忙示意这帮工住嘴,迎上隔壁村的帮工不解的
    眼神,左右看看才敢开口,可别提那人了,那人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如哥儿可怄气着呢!
    啧,那位也真是绝了!
    啊呀!小罐夫郎,小罐夫郎!秋婶从离自家老远的地方就看到一个人倒在自家院子边,跑过去一看果然是李小罐!
    大嫂,小罐夫郎晕过去了,这可怎么办!李小包也被吓得不轻,看着人事不省的人毫无办法,特别是李小
    罐脸色都青白了,去抱他起来身子也软软的手脚垂下来,真的是特别吓人!
    快,先背他去里面!秋婶弯腰,李小包帮着扶住。
    秋婶个字比较高,背一个身子骨小巧的李萧冠也不费力。
    把人放在床上,还没下一口气呢,秋婶又被自己小哥儿的话骇得心脏猛的一抽。
    阿娘阿娘,小哥儿指着床上的小罐夫郎,不解的说,小罐夫郎裤子上有血哩!
    血!
    秋婶抬起小罐夫郎一看,顿时头晕目眩。
    快,秋婶滑坐在地上手脚软的不行,呼呼喘着大气,小包,快去找严肃,就说小罐夫郎可能滑胎了,让他赶紧去镇上找郎中!
    李小包脑子里嗡的一声,也给吓懵了,浑浑噩噩的跑出门,所幸路都是熟的,跑起来很顺,没给耽误时间。
    嘿嘿。老胡一拍手,大嗓门嚷嚷道,一天就搞定了,让小兄夫郎知道了准高兴,不知道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哈哈哈!兄夫郎肯定会做好吃的犒劳我们哩!
    老胡这话音一落,汉子们纷纷欢呼。
    啧。华修礼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笑笑,却见将军拧着眉头,不由问道,将军,怎么了?
    严肃摇摇头。
    他一下午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严肃!严肃!一个人从村子里跑上来,急切的呼喊夹杂着粗喘声,小罐夫郎可能要滑胎了!
    作者有话说
    懒得分章,你们就当我更了三章吧
    第95章 你是怀了孩子
    华修礼听到小包夫郎慌张的大喊,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将军,然后顿时胆寒不已,浑身发麻,不由自主的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平时情绪不外露半分的将军,此时竟然双目赤红下巴绷紧,两手掌心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淌血,眼神所到之处更是骇人,就连老胡都不敢和这个汉子对视,就怕此刻这个像一头狂躁的雄獅一样的人会冲上来撕碎自己!
    将军.老胡战战兢兢小声道,竟然连说漏嘴了,把将军的身份泄露出去了都不知道。
    幸好李小包这时的情绪也很烦乱,根本无暇顾及老胡对严肃的称呼,只是皱眉提醒,严肃,小罐夫郎在秋婶家,人晕过去了,你快去镇上找郎中吧!
    似乎被惊醒了一样,严肃浑身一震,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竟然低吼一声提身几个起跃,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这.这!李小包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指着严肃消失的方向。
    然后没人理会受到惊吓的李小包,更不会有人有空给他解释,老胡和华修礼还有二十几个将士们,在将军飞走的下一刻,就都跑的跑、跳的跳,飞快的追在将军身后。
    刚才小包夫郎说他们的小将军要滑胎了!
    那可是他们将军的孩子啊!以后就是他们的小将军啊!
    而且小将军夫郎人那么好,怎么能让小将军夫郎出事!
    这一刻,所有这些不信命的人都在心里向老天祈祷,保佑他们的小将军夫郎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
    一一他们无法想象,要是将军夫郎出了意外,将军会有多么疯狂!
    而此刻因为听到小夫郎发生意外而心如刀割的严肃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往秋婶家赶,明明两旁的景物在飞快的往后退,可他就是觉得怎么这段路这么长,恨自己的轻功不够好,速度这么慢!
    天知道要是让曾经和镇西将军对上过的人知道严肃的想法之后会有多呕血,特别是那个骑着千里马还被严肃追上的异域王族。
    罐儿!
    严肃边喊边一个飞身落在秋婶家院子里,就见秋婶一脸着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不时向外面张望。
    因为太过心慌意乱,在落地时轻功一向绝佳的严肃竟然还差点崴了脚,让跟在后面的华修礼更是心惊胆颤,不敢相信要是小将军夫郎有什么出差错自家将军会怎样疯狂,将军他一定会发疯的!
    严肃,你可算来了!秋婶惊喜的领着严肃往屋子里跑,小罐夫郎刚才醒了一回,又昏过去了!
    严肃跟在秋婶身后,在看到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小夫郎时,眼睛红得似乎要流下血泪。
    将军,老胡备好马车了。华修礼轻声说,不敢多看将军怀里脸色青白的将军夫郎一眼。
    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若是露出一丝将军夫郎已经不大好了的想法,无疑都会触怒已经在崩溃边缘的将军。
    严肃绷紧下颌,轻轻抱起小夫郎,只觉触手冰凉,更被小夫郎裤子上的血迹刺痛了双眼,心不由得往下又坠了一分。
    老胡考虑周全,马车已经垫了五床棉被,严肃抱着李萧冠坐在里面小心顾着,竟是让李萧冠半分颠婆都感受不到。而拉车的马更是由一匹变为四匹,速度比平时足足提高了好几倍,到镇上时太阳也不过是刚刚落到山顶。华修礼跟在将军身后进了回春堂,老胡坐车架上,望着天边浓烈如火的晚霞,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老天可要保佑他们的将军夫郎平安无事啊!
    王申今日坐诊,替好几十个人开了药方子,巧的是这些人都是知道了坞州之事,来找他买治蛔虫病的药的。__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已经听说了这病严重之时病发有多可怕,况且照镇西将军夫郎的说法,他们在地里刨食的、乡里的孩子,更容易得这病呢!
    王申点点头,在心里赞叹镇西将军的夫郎宅心仁厚,竟然愿意将药方子贡献出来,让天下人知道,更是说明了病因,真是菩萨心肠啊!这样好心的人在杀孽深重的镇西将军身边,真是镇西将军的万幸,定能多积福气。可惜他从没见过一直在战场上的镇西将军,也更无缘得见那将军夫郎。
    眼看着天色已晚,王申捶捶酸疼的腰背,唤来在里面研药的药童,广平,去关门,今日就到这吧。
    是,师傅。广平从里间出来,乖巧的应道,就要去把门合上,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道弹开了,往后直退了好几步。
    正在广平骇然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走到了药铺门口,背对着落日的余光,落下一道阴影,把广平完全罩在了阴影里边。
    找你们的大夫出来。逆着光广平分辨不出那人的长相,可声音足够压抑骇人,广平看他怀里抱着一个人,用棉被包着,看不分明,赶紧跑进去喊住正要往后院走的师父,师父,有病人要看病,看情况好似很严重的样子!
    王申皱眉,快步走出去,就见专为病人铺设的床上放着一个哥儿,有个汉子握住他的手,还有个汉子站在一
    边。
    大夫,我家夫郎下面流血,可能是滑胎所致。一道晦涩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痛苦和绝望。
    王申一惊,赶紧上前,发现床上的哥儿就是上回来买药的小夫郎!
    广平,快,拿我的银针来!
    老胡轻手轻脚走进药铺,就被室内的气氛影响,屏气敛息,不敢发出动静,唯恐惊到正在施针的老大夫。王申皱着眉头,下手飞快,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半晌,王申的眉头一松,长出一口气。
    大夫,我家夫郎怎么样了?严肃声音沙哑,专注的看着床上不安的皱紧眉头的小夫郎,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眼珠也越来越红,原本该是眼白的地方布满了红血丝。
    华修礼皱眉。
    修礼。老胡用气音不安的低声道,将军怕是不妥。
    将军这幅模样,他们从未见过,而且照将军周身翻腾的气息,只怕是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老胡和华修礼担心的不错,严肃现在确实是眼前一片血红,握着小夫郎冰冷的手,脑中一直有一道鬼魅的声
    音在疯狂咆哮,说他害死了他的夫郎,害死了他的孩子,要不是他倏忽大意,不把小夫郎的不适放在心上,小夫郎现在也不会躺在床上,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他怎么不去死!
    死的应该是他才对!
    严肃的手猛的握紧。
    一幕幕场景像走马灯一样在混乱的脑子里闪过。
    小时候一位云游僧人拉着他的手道,此子命相过硬,克杀亲人,日后罪孽深重,必孤独终老,不得好死。除非他日有一场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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