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倒是不心疼。
    李萧冠很顺利的滑下去了,下去第一件事就是把背篓一扔,扒拉开掩在岩石上边的土。
    随着黄土减少,露出岩石更多的面貌,李萧冠觉得这是流纹岩的可能性更大了。不过他也不是专业的地质人员,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
    那么接下来他能做的,就是找到疑似明矾石的石头,带回去加工成明矾!
    去旁边折了根树枝,李萧冠撅着屁股哼哧哼哧挖土,可随着越挖越深,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一一这石头太大了,他该怎么搬?!
    况且也没有把石头弄开的工具啊!
    挠挠头,李萧冠郁闷的把土埋了回去,然后去找一颗看起来比较小的石头。
    算了,反正还不知道是不是呢,找那么大的回去也没用。而且,或许他应该叫严肃帮忙?
    好在第二次李萧冠的运气比较好,真的挖出来了一块比较小的红色石头,而且感觉质地不是那么坚硬,只是外表看起来像花岗岩,可硬度是远远比不上的。
    把石头用另一块砸了砸,发现有一点小松动,李萧冠眼睛一亮,挽起袖子继续动手。
    可惜的是,刚才那块小角似乎是偶然,接下来李萧冠再也没砸开过石头。
    和李小包聊天用了些时间,挖石头也很费时间,这时候已经是日头西斜,山里渐渐阴凉昏暗,李萧冠搓搓手臂,觉得浑身都发毛了。
    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回去了。
    嗯?
    李萧冠把石头搬进背篓,却在底下发现了一小块白色的晶体,质地不太晶莹,可在黄色和红色的岩石灰里非常显眼!
    这是__
    李萧冠心头狂喜,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然后像是对待什么无价之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这块小晶体捧起来,
    擦干净灰,陶醉的看了一会儿,才握在掌心从领口放进怀里。
    放进去之后李萧冠尤不放心,伸手摸了摸微微凸起的位置,扭头四处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便又掀开领口,探头张望。
    里边那颗小石头滑到了肚脐眼的位置,服帖的安置在上面。
    不远处的树上树叶轻轻晃动了一下。
    第46章 茜草能染色
    嗯?
    李萧冠莫名觉得有一股视线在盯着自己看,特别是胸口和脖子,总觉得凉飕飕的。
    这时一阵山风吹过,树叶晔晔作响,在阴凉下来的山上有种阴森的感觉。
    抖抖身子,李萧冠掖好领口,背上斗笠忙不迭的爬上坡。
    下山的时候李小包和他的儿子已经回去了,整座山有种诡异的安静,特别是这种原生态的山林,鸟雀非常多,老鸦叫声时不时在不知何处响起,异常渗人。
    心急加上害怕,在一个比较陡的地段,李萧冠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啊!
    腰间一紧,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后背暖暖的靠在一个厚实的东西上面。
    睁开眼睛,李萧冠扭头看到一个坚毅的下巴,有一层淡青色的胡茬印,冷硬的下颌弧度该死的性感。
    严、严肃?!万万没想到严肃会竟然出现在这里,还救了自己,李萧冠惊喜万分,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点点头,严肃放开环在小哥儿腰间的手,视线不经意的滑过那纤瘦的脖子,目光一顿,喉头几不可察的上下滑动了一下,往后退一步,扭开脸。
    小心点。
    嗯嗯!李萧冠没发现严肃细小的动作,小鸡琢米状点头,谢谢你啊严肃!
    走吧。
    哦好!
    李萧冠接下来走路小心多了,再也没摔过。
    山上的树长在路旁的也有低矮茂密的,有的是藤状带有尖刺,这时候走在前面的严肃会用手拨开或者折断,李萧冠走在后面非常轻松,不像上来的时候手脚被扎出几个包.
    又是一颗小松树,枝桠压在路边,戳出来的高度显然会弄到人,严肃果不其然的又伸手握住了。
    李萧冠笑眯了眼睛,眼处却看到严肃的衣袖摆处有一抹绿色,所以伸手拽住严肃的袖子,对上严肃疑问的目光,你这里有东西。咦?是松针,不S看起来很硬,路边没有这么老的松树吧?
    严肃:
    李萧冠:说起来山顶上的松树长得好高大啊,树龄应该不小了呢!
    走吧,天要黑了。
    哦哦!李萧冠看看天色,确实是要加快脚步了。
    刚颠一颠身后的背篓,就觉得背上一轻,背篓已经被严肃拿走了。
    我来。严肃扭头,避开小哥儿过分灼热的目光。
    这小哥儿.
    下山比上山容易多了,没多久两人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李萧冠把石头搬进自己的房间放好才出来做饭烧热水。
    今晚吃的也是羊肉,让李萧冠吃惊的是,严肃竟然还去摘了几颗辣椒。
    这是番椒,是我们去番邦那里带回来的,可以去腥气。严肃解释道。
    经过处理的羊肉昧道当然是不错的时候,李萧冠吃得很满足。
    累了一天,乡里也不兴晚上有什么除了造人以外的活动一一李萧冠耸耸肩。某人说他太小了,所以还是洗洗睡吧。
    第二天李萧冠起来的时候下床一看,果不其然严肃又不在。
    不过今天他可没有任何失落,这正好他不小心然后发现明矾能染色这个秘密!
    啪嗒啪嗒去洗脸簌口,快速解决了早饭,李萧冠拿出昨天藏在怀里的小石头,还有茜草。
    小石头他尽可能的弄碎,茜草拿去锅里煮。
    家里有一小块白布,李萧冠找出来放盆里,用制作好的粗糙的煤染剂浸泡了好几遍,再放进煮好的茜草液里。
    当白布从黄色慢慢变为红色的时候,李萧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这得是多少钱在向他招手啊!
    从此开店赚钱,包养严肃,走向人生巅峰!
    嘻嘻嘻,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李萧冠换了好几遍茜草液,把白布泡得染遍了均匀的红色,而后捞出来晾在院子里。
    既然验证了这是明矾石,李萧冠可积极了,屁颠屁颠的把昨天带回来的石头拿出来,在院子里转悠,看能用什么东西把这砸碎了。
    明矾石要得到明矾,还得弄碎了,用水溶解要它的过滤液,后续一连串的加工,才能变成明矾使用。
    最后李萧冠去厨房里,拿了把杀猪刀。
    每错,就是严肃用来解开猎物肚子的刀.
    严肃打开院子门,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他高高扬起杀猪刀的小哥儿,白色的刀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由得脚步一顿。
    感应到什么,李萧冠扭头,就见到站在门口的严肃,扬起笑脸,笑得无辜可爱,你回来啦?快过来帮我,我手好酸!
    严肃抿抿唇,没动。
    一阵风吹来,一块红色的东西飘落在脚边。
    注意到严肃盯着那块布,李萧冠放下刀,跑过去捡起来,脸上都是羞涩的红晕,啊!那个.这是我刚弄出
    来的,用茜草竟然能染色哎!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搬校区,好崩溃
    第47章 新婚之夜揭谜底
    小哥儿手上的布条他之前见过,不过原来是白色的罢了。
    只是现在原来那单调苍白的色泽已经变成血红色,并且红得非常均匀,颜色不会过重,也不会无法上色,光看外表,就知道能染出这种成色的布料的染料不简单。
    并且.手法估计也很熟练吧?
    一个乡里的小哥儿,并且从小被伯大娘大伯父虐待,根本不可能识得这些奇巧。
    更何况.据他所知,李小罐是个怕生并且怯懦的小哥儿,一点都不像这个这样会对他过分热情,毫不羞耻
    的想和他圆房。
    庆历国人人皆知,缪疆有一种蛊术。据说将母虫下与女子与哥儿体内,令一男子吞下子虫,那这个男子便被体内的子虫控制,失去五感与心智,任由种有母虫的女子或哥儿差遣。
    一一常有貌美的女子与哥儿扮作妓子或楚楚可怜的良家女,借此靠近男子,往往在交合的时候将子虫传到男子体内。
    严肃下颌绷紧,在心里腾的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情绪,让他无法再保持冷静。
    如果这小哥儿是细作,他又该如何?
    严肃,你看看,这颜色是不是很好看?李萧冠尤不知自己已经被严肃深深的怀疑上了,正期待又忐忑的把布条呈上,一张小脸泛红,声音难得低不可闻。要不是严肃耳力过人,还真无法听清。
    李萧冠脸红红的,搅着手指呐呐道,我觉得要是用茜草染嫁衣,肯定能更好看,你觉得呢?
    严肃一顿,终是压下心底暴虐的情绪,抬手摸摸小哥儿的头发,嗯。但是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
    到时候也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原本他是顾念着这小哥儿身子弱,身体还没长开,可如今.
    是否是细作,便看新婚之夜吧!
    李萧冠一顿,掐掐手指,猛然惊醒,原来后天就是他和严肃结婚的日子!
    天呐!他期待了那么久的,竟然给忙忘了!
    意识到时间真的不多了,李萧冠跟严肃打声招呼,背起背篓便出了门。
    他需要更多的茜草,去染花生和桂圆。
    上次的茜草还有没拔完的,李萧冠熟门熟路的来到李小包的水田边。
    李小包的这块稻田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割了,留下一个个稻杆桩子,明明上次来时还是挺拔的稻苗。
    话说古代稻谷的产量真的是非常低,比如李小包的稻田里还留有一些粪的痕迹,虽然多数人舍不得也没有那么多家畜的粪便和人的粪便浇在田里,但是都会去烧一些山粪,沤肥之后撒在田里,多多少少有一写肥力。但即便是这样,比如李小包就撒了一层山粪在田里,上回他来看的时候,稻谷也有很多是空壳的或是干枯的,稻穗高高竖起,根本没有沉甸甸被压垮的感觉。
    而在对比过其他人都稻苗时,李萧冠就不得不说李小包很能干了,因为没想到他的稻谷居然长得算是很好的
    了!
    在古代没有农药、没有尿素这种肥料,要照顾好稻田是非常费心费力的一件事,李小包家就他一个劳动力,竟然也能干得这么好。
    感慨一番之后,李萧冠撸起袖子把李小包田边的茜草都给拔完了。
    掂量了一下份量,李萧冠犹豫了一下,沿着田埂慢慢走,低头搜寻着田边的草坡。
    啪!一坨泥从远处抛过来,掉进田里激起一片浑浊的泥水,溅在李萧冠的脸上和身上。
    啊!李萧冠被吓了一跳,有泥进眼睛里,刺刺的疼。
    哟,这不是罐哥儿么?穿好吃好的人,今儿怎么也出门做活了?我还当严肃有多疼你呢!一道刻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令正在用眼泪洗眼睛的李萧冠一顿。
    察觉到晔晔的水声越来越近,李萧冠用袖子抹掉眼皮上的泥,凭感觉避开身后探来的手,睁开眼睛。
    对上李萧冠冷漠的眼神,李翠芳干咳一声,咳,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没想到还是一堆破草。不过__
    李翠芳眯起眼睛,露出一丝算计,既然罐哥儿这么看重,那肯定是有用的,是不是?
    李萧冠才懒得理她,抬脚就想走,却被李翠芳拽住了胳膊,湿漉漉的泥手搭在袖子上面,瞬间留下一个脏污的手印。
    李萧冠眉头一皱,一把扯回袖子,翠芳婶子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嘿嘿。李翠芳舔舔嘴唇,嘴角染上一层白沬,笑得颧骨鼓起,罐哥儿啊,你看我家田边也有这野草,你要是有用的话,就去拔吧。
    听到这句话,李萧冠在心底里只有一个反应: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果然,那张嘴唇粗厚的嘴一张一合,只是能不能劳烦你,把我们文儿放出来?
    这种事情,翠芳婶子还是去找县太爷吧,我可做不了主!李萧冠嗤笑,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刚刚故意用泥巴扔了他一身泥水,冷嘲热讽的,现在又来和他谈交易?莫不是被草泥马踢坏了脑子吧!
    你怎么不能做主?要不是你,文儿会被抓走吗?你这个赔钱货,挨千刀的!没脸没屁股,是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也不知道使了什么下三滥的狐媚子手段,竟然几天就把严肃勾得像暍了迷魂汤一样了!我告诉你,严肃只不过是我们莲姐儿不要的人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没人要的老光棍和被退亲的小哥儿,倒也是般配.
    李萧冠任由李翠芳骂,人已经走到田的另一头了,听到李翠芳最后骂的两句话脚步一停,解开背篓,蹲下。
    李翠芳一喜,你反悔还来得及一一啊!
    一坨粘稠的、散发着腥臭味的从水沟里掏出来的泥巴,准确无误的糊在了李翠芳的脸上。
    洗干净手,李萧冠满意的走了。
    第二天的时候李萧冠就听到秋婶和李小包说李翠芳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废了小半天功夫把自个田边的土坡给锄得干干净净。
    哎,罐哥儿你不是要那种草吗?她土坡上也长有好些,可惜了。秋婶把凳子放在院子里,站起来捶捶腰。
    今天是成亲的最后一天,秋婶和李小包来帮忙打扫和布置屋子,锅碗瓢盆和桌椅都要去借,这些都是秋婶和李小包出面的。
    好在秋婶人缘好,都能借来,李萧冠和严肃去借的话就不一定了。
    李翠芳锄土坡为了什么李萧冠很清楚,有点遗憾是真的,但李萧冠一点都不后悔。
    李翠芳这种女人,就该吃吃泥巴,洗洗嘴。
    严肃,你看这个颜色好不好看?我能不能把花生和桂圆染成这个颜色?看着也喜庆一些。
    李萧冠张开手掌,三颗红彤彤圆嘟嘟的花生和桂圆静静的躺在纤瘦的掌心,通红的颜色和兴奋得涨红的脸互相对映。
    很好看。严肃抓刀的手停在羊头上,眼球倒映出那一团刺目的红色。
    严肃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冷淡平静,完全没有想象中激动惊喜的感觉,让李萧冠颇为郁闷。
    不过李萧冠没郁闷多久,就被人围了起来,李小包活力十足的大嗓门快要惊得破音了,这是红色的花生和桂圆丨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否很粗长(___)yI壁
    有没有一波爱的么么啦卜〇〇')
    第48章 爱你么么哒
    李小包和秋婶简直要惊呆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个颜色的花生和桂圆!
    在庆历国颜色是稀罕物,更别说最罕见的红色了。大多数人一辈子穿过的红色衣裳还是去镇上租的或是亲戚借的那一套,在成亲那天穿上。秋婶成亲时她家那口子也算有点小钱,咬咬牙给秋婶买了一件,成色不算好,但也让村里人羡慕了好久,都说秋婶男人疼她。
    而现在一一这难得的、珍贵的颜色,竟然出现在花生和桂圆上?!
    他们可看见了,罐哥儿留在院子里的那箩筐花生和桂圆都是正常的颜色,唯独手里的几颗是红色,那就说明这是染上去的颜色。
    秋婶把手里的花生和桂圆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越稀罕,最后依依不舍的还给李萧冠,脸色却有点忧愁,语重心长道,罐哥儿,这好看是好看,可花了不少银子吧?你都要当家了,可不能为了好看花那冤枉钱。
    哎,这罐哥儿看着挺懂事也挺稳重的,可到底年纪小,还是孩子心性啊!
    被秋婶当成乱花钱的人,李萧冠却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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