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它也是挺厉害的。
    江冉若有所思:它应该还记得吧。当时我们找到狼群的尸.体时,有一只被老鹰叼走了,那可能是它的母亲。
    小狼没有吃老鹰的肉,它探探头,确认老鹰死了之后,就掉头向着江冉走来,用牙齿扯扯她的裤腿,然后仰着脑袋,似乎在等待夸奖。
    江冉从善如流地蹲下身,轻轻揉了揉小狼的脑袋,还特意避开了它头顶的伤口。
    小狼被撸舒服了,似乎又有点害羞,摇了摇尾巴,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你真的很了解它们。许阳说。
    江冉:你和狼群在一起待久了,也会知道的。
    许阳:但你还是漏了一点。
    江冉困惑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许阳是什么意思。
    许阳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冉的双眼,意有所指道:小狼和老鹰有仇,没有避开它走,而是选择了反击,选择去战胜它。你看,小狼一点也不固步自封。
    江冉沉默了。
    她知道许阳在指代着什么。
    许阳顿了顿,接着说:你当初建议我把乔戈里峰定成这次比赛的终点,其实也是想要重新攀登上去,战胜过往的吧?为什么临到头来又止步不前了呢?
    江冉看着许阳,好一会儿没说话。
    许阳都被她看得有点心虚了,生怕自己方才说得不对,又或戳到了江冉的痛处,心里不停地打起了鼓。
    江冉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本就相隔不远的距离顿时变得更近了。
    许阳几乎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气,那是浅浅的杏花香,和偶尔经过村里的风是一个味道。
    许阳:你、你
    江冉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
    你们在干什么!
    傅柏的尖叫声突然从背后响起。
    第119章 生命禁区18
    见到江冉和许阳站在湖水边, 几乎靠在一起的画面,傅柏的八卦之心猛然动了起来。他嫌弃任夏阳扶着他移动的速度太慢,一时间甚至忘了腿伤还在疼, 单脚跳着凑到江冉和许阳面前。
    怪不得你们俩都坚持要留在村子里!我还以为你们犯了懒,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傅柏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们俩,语气几乎是笃定的:你们在背着我偷偷谈恋爱?
    许阳心下一动, 嘴唇微抿,刚想说点什么, 就听见江冉说:离得近一点就是在谈恋爱?那我看你刚才和任夏阳
    停停停!
    傅柏浑身一哆嗦:我错了!我错了!
    他悄悄转了转头,瞥了一眼任夏阳,小声说:等会儿还要他帮忙扶我回村子里呢!别让他听见!
    我已经听见了。
    任夏阳瞥了眼他半抬不抬的腿,冷笑几声:我看你一个人走路也完全没问题嘛,待会儿自己回去吧。
    别啊!傅柏审时度势, 猛然一蹦就歪头钻进他怀里,爸爸!我错了!
    走开!
    不!我就不!
    他们俩打闹之际, 许阳的目光却不经意地流转在江冉脸上,喉头微微哽了一下。
    然而江冉已经把话题转移开, 他也不好再往回扯。
    江冉压根没注意到许阳百味陈杂的心思。
    她不期待仍在打闹中的任夏阳和傅柏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转头看向曾沛:你们不是去登乔戈里峰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曾沛撇撇嘴:傅柏腿受伤了
    江冉:但你们只需要一个人扶他回来就可以了。
    本来是这样的,曾沛一脸冷酷,但是他们俩都不认路。
    江冉:
    白沙湖边不是什么谈正事的好地方, 傅柏腿也还伤着, 需要尽快包扎处理,大家没在湖边久待,还是先回了村子里。
    傅柏没皮没脸地硬贴着, 任夏阳到底没狠下心把他甩开, 还是一路拖着他回去。
    刚到门口, 等待已久的木拉提突然冲到江冉眼前,把一大束向日葵塞到她怀里。
    这是马昂哥哥送给你的,他说不管你留不留下来,他还是觉得这束花最配你!
    木拉提吼完一嗓子,还没等江冉反应过来就溜了。
    这小子江冉抿了抿唇。
    诶诶诶!这是什么?
    已经到了屋门口,傅柏也没了顾忌,八卦之心再度熊熊燃起:有情况啊江冉?
    傅柏等人没有许阳作弊弄来的翻译器,还是听不懂本地语言,只是本能判断出这两天有事发生。
    然而江冉虽然没有接受马昂的心意,但也不想把对方的事情都说出来,成为其他人八卦的对象和谈资。
    能有什么?江冉往他腿上拍了一下,把你脑子里的废料给我清一清。
    虽然江冉没冲着伤口拍,傅柏还是吓得单脚往后一跳,心有余悸:说、说说而已嘛。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曾沛差不多把这两天路上的情况都和江冉说了一遍,路况倒是和江冉了解的相差不大,唯有一件事值得在意。
    你是说,江问雪她们的进度在你们前面?江冉皱了皱眉。
    对,曾沛点点头说,虽然没有直接看见人影,但半路上留下的痕迹都是新鲜的。山上下着雪,脚印很快就会被新雪抹平,所以她们应该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
    你们当时爬到哪里了?
    大约曾沛估算了一下,爬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左右。
    江冉回忆了一番:那就还没有到最危险的路段,她们全力前进,有这个速度也不奇怪。但到了陡坡和悬崖那边,她们的速度肯定会慢下来的。
    曾沛闻言,心下微微一松。
    但她还是说:速度慢下来也远远在我们前面了,还是得尽快追上去才行。
    对啊对啊!傅柏也出声附和,我可不想见到江问雪拿冠军,到时候许阳还要给她冠军奖金!想想就膈应!
    你打算怎么办呢?曾沛问。
    江冉皱着眉,一时没有应声。
    许阳时刻注意着她,见到在半掩着的袖子底下,她的拳头已经悄然握紧了。
    许阳上前一步,指了指窗户外头: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吧。
    这其实也是大家的意思,当然纷纷应了好,但还是转头去看江冉的反应。
    江冉没迟疑太久,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点了头。
    事情定下来,紧迫感就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解。
    左右明日启程出发,今晚更应该养精蓄锐,大家一边调笑着一边往房间里走。
    任夏阳伸着懒腰:总算能睡软一点的床了。
    曾沛也打了个哈欠:早睡早起,明天还要赶路。
    诶!等等!你们等等!傅柏单脚撑着,一蹦一跳地追在他们俩后头,倒是扶我一把啊!
    江冉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嘴唇微抿,也准备回房休息。
    然而刚走没两步,就被许阳一把拉住了。
    江冉回过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许阳拉着她的袖子边缘:如果你不想和大家一起去爬乔戈里峰的话也没关系,傅柏受了伤,势必要留在村子里。他语言不通,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很麻烦,你只要说留下来帮他做翻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留在村子里了。
    江冉意味深长道:你还替我想得挺周到。
    许阳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过去不应该束缚你的未来,但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你拥有选择的权力。
    啪
    灯光突然消失,古兰丹姆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都这个点了,快去睡觉了!
    屋内昏暗,微弱的光线从薄薄的窗户纸上投进来。
    许阳看不清楚江冉的表情,唯有玻璃一样的眼睛还能反射微不可查的光芒,在黑暗中微微发着亮。
    高原上野生动物本就很少,飞鸟更是难得一见,所以夜晚的塔吉克村庄十分安静。
    大家一夜好眠,隔日在门口集合的时候,都已经整理好了行装。
    许阳看着整装待发的江冉,心里绷着的弦也渐渐松开了。
    唯有傅柏哭丧着脸:不是吧?你们全都走?就留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啊?
    江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已经和古兰丹姆打过招呼了,放心吧,她会照顾你的。
    可我听不懂这里的话啊,傅柏并没有被安慰到,到时候我说我想上厕所了,她还以为我要吃饭。
    你放心。
    许阳把自己戴着的翻译器摘下来,塞进他怀里:你可以听懂的。
    诶!傅柏惊喜地把玩着小巧的翻译器,你从哪里弄来的?
    许阳:这不重要,我们出发了。
    傅柏的态度也变得飞快:好好好!你们慢走啊!
    刚出村子不久,这一段路还是刚刚走过一遍的曾沛和任夏阳比较熟悉,他们俩自然走在前头。
    跟在后头的江冉戳了戳许阳的手臂:刚刚话题转移得很快啊,老板动用私权拿翻译器,现在不好意思了?
    许阳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私权就是要用了才有价值。
    哦?江冉挑了挑眉,这么新颖的观点,我可得和大家分享一下。
    她说着就作势要往前去找曾沛和任夏阳,许阳当即一把拉住她:别!
    嗯?
    我我是有点不好意思。
    *
    山路艰险,风雪更为充满不确定性的攀登之路添上了几分危险的色彩。
    江问雪的队伍在所有参赛者中遥遥领先,但这不是没有代价的。
    她们这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没有好好睡过觉,睁眼的时候就是赶路的时候,困饿交加之下,难免会犯平时不容易犯的错误。
    今天太阳还没出来,她们就开始赶路,却没注意化雪之后的路面比平时滑得多。
    江问雪转弯时一个没注意,差点从山上掉下去,还好一个保镖反应快,及时拉住了她,但动作太大,反而自己打了个滑,把腿给摔伤了。
    伤得有点重。另一个保镖给他检查了一下。
    江问雪紧紧皱着眉头:那还能继续赶路吗?
    这肯定不行啊,大家面面相觑,现在离峰顶还远,这样撑着伤腿往上爬,腿会废掉的。
    江问雪闻言,面色更难看了。
    她抿着唇没说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金主还没发话,其他保镖当然也不敢说些什么,场面一时间沉默得僵硬。
    好一会儿后,江问雪似乎想通了,面色放松下来,扯开一个笑容。
    她蹲在伤者旁边,隔着袖子握着他的手臂说:很感谢你刚才救我,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很可能已经受重伤了。
    不用不用,受伤的保镖连连道,我们都是一个队伍里的人,这都是应该的。
    江问雪本也只是做个秀,并没有仔细听他说了什么,反而注意到他的衣服上沾了泥水,于是握着他的手又松开了一些,只浅浅捏着他的袖子。
    江问雪说:你现在受了伤,我也很过意不去,只是如果撑着伤赶路,实在对你的伤势不好,如果落下什么病根,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保镖隐隐听出了她的意思,一时间沉默下来。
    江问雪继续说:所以你看,不如先启动救生囊,那里面有治疗功能,等比赛结束之后我再安排人给你做全身检查,这样也能确保你的身体健康。
    所有人都知道,启动救生囊意味着比赛弃权。
    保镖本就是受雇来参加比赛,理应听金主的安排,但刚为保护金主受了伤,转头就被放弃,心里也难免嘀咕,拿着启动救生囊的按钮,却一直没有按下去。
    江问雪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继续意有所指道:你放心,你救了我我也很感激,回到首都星之后一定给你安排最好的医院最好的检查,任何东西只要你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任何东西?
    大家都是她花钱雇来的,除了钱还能要什么东西?
    受伤的保镖也听懂了她的意思,心里暗暗自嘲。
    本就是为了钱来参赛的,难道还能要求什么别的东西吗?
    他按下了启动救生囊的按钮。
    橙光乍现,救生囊缓缓升空,消失在重重的云层中。
    清晨的太阳缓缓从云朵后头探出头来,淡淡的光线洒到茫茫雪山上,照亮了前方的路。
    江问雪只往天上看了一眼,马上就把目光转回来。
    我们赶快走吧,一定要拿下第一,绝对不能让他白白受伤弃赛。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生命禁区19
    乔戈里峰海拔高达8611米, 是仅次于珠穆朗玛的地球第二高峰。
    虽然高度略次于珠穆朗玛,但在攀登的危险程度方面,乔戈里峰绝对可以被列在第一位。
    乔戈里并不似其他山峰一般, 山体宽大,连绵不绝,反而显得又高又瘦, 远远望去像是一座白色的窄瘦金字塔,而高处更是有如直冲云霄的长杆, 垂直而落,难以攀登。
    在古地球有载的数据中,攀登乔戈里峰的死亡率达到了可怕的30%。
    而攀登难,进山也难。
    江冉等人从塔吉克的村子出来,步行至入山口足足花了六七天, 期间还经过了危险的冰川、泥石流路段。
    好不容易远离了泥石流路段,任夏阳总算松了口气:还好傅柏留在村子里了, 不然又是冰川,又是泥石流的, 他估计已经要崩溃得大喊大叫了。
    曾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先前她和傅柏、任夏阳一起赶路的时候,可谓是深受其害,她太清楚危难当头同伴拖后腿的感觉了。
    江冉抹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泥水:这话可别说得太早。这才刚进山,谁知道后边还会不会有让你尖叫的场面。
    呵, 那怎么可能?任夏阳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就算事态再危险,我也不会叫。
    大家边聊边走, 山谷间常有回声, 为了交谈得更清楚, 他们都不自觉放大了音量。
    等等,停一下。
    江冉动了动耳朵:你们听听看,是不是有奇怪的声音?
    大家立马闭上嘴,凝神静听。
    人声俱静,唯风作响。
    但江冉并没有说错,沉静的空气中隐隐夹杂着有如雷鸣的隆隆声。
    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许阳抬起头往山崖上看。
    其他人的耳力并不算好,见江冉点头,才跟着往上方观察。
    群山错落,视线很受遮蔽,大家起初什么都没发现,等到看见有巨石从山壁滚落时,滚石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了。
    卧槽!救命!任夏阳尖叫着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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