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家都必须上工,当然请假也可以请假的。
    工分意味着一家老小的肚皮是鼓着还是瘪着。
    唐月牙也不想做得太过,但农活她还真没做过,就是小时候在孤儿院生活条件不好,顶多是院长带着小孩子拔拔杂草,洒洒菜籽。
    她也不是没有粮食和钱,和大队长李卫东说过后,唐月牙带着黑毛被一起分到了挖猪草的行列中,挖到符合的数量,一人一天三个工分。
    还好她是有粮食的人,不然靠着这点工分,她别说再养一个黑毛了,自个都得饿死。
    有时想偷懒,她就会用一些糖果吃食和一些村里的小孩交换。
    你一把猪草她一把猪草,猪草就够了。
    家里的柴火也都外包给了村里无事可做想要换点东西的小孩,就算是钱也是可以的。
    两筐猪草或一筐柴,一分钱。
    别小看这一分钱,现在的物价大多东西可都是以分或毛做单位的。
    这桩交易在村里的小孩子中广为流传,都一致地对家长隐瞒,要是家长知道一定会没收钱的。
    因为这事,黑毛村里最受欢迎的小孩,毕竟糖和钱都是黑毛姐姐让黑毛代发下去的。
    有时候,唐月牙会收购一些小野味,甜果,菇菌,泥鳅等,都可以和她交换。
    连黑毛都抵抗不了这种金钱诱惑,天天和一群小孩上山下水,反正他们天天也要这样玩,顺便赚点钱更好。
    她有时也会给黑毛一点零花钱,但黑毛貌似更喜欢自己赚钱?
    这种日子不像上一世那样一直往前冲,但平淡也很好。
    悠悠闲闲,果然懒惰让人快乐啊。
    第6章 去黑市
    下午的时候,村里的人大多都在上工要不就是躲家里偷懒。
    今天日头有点大,所以她和黑毛的猪草理所当然地被外包了。
    黑毛一开始还不肯,硬是被她带回家。
    小孩子勤快是好的,也要量力而行嘛。
    劳逸结合,睡个午觉不香吗?
    黑毛叹了口气:姐姐真是太懒了。
    咚咚咚~
    大门被敲响,睡得正香地唐月牙一个翻身,继续睡。
    黑毛爬下炕,穿上鞋,看见姐姐那屋没有动静,就知道姐姐肯定没有醒。
    他走到大门,打开。一群男孩女孩挤在他家门口,手里背上都有东西。
    打头的就是最熟悉的毛蛋二狗。
    快!大人们快下工了!他们催促。
    黑毛很懂地点点头:你们进来吧,姐姐在睡觉,小声点。
    小孩们顿时噤声,蹑手蹑脚地走进门。
    大门关上,一场小孩子的交易正式在院子里开始。
    黑毛的房间里的几个柜子之类都到齐了。一个大衣柜是衣服,其它里面塞满了各种东西,大多都是吃食。
    左边是他的小零食,右边则是姐姐放在他这专门用来交换的。
    还有一盒钱,防止有的孩子只要钱。
    唐月牙还交代了黑毛记账的任务。
    在她教完黑毛一到五十的数字后,交换的任务完全交给黑毛了。
    黑毛拿着记账本和笔,哒哒哒跑过去打开他的房门,就站在他的房门口交换东西。
    猪草、猪草、猪草、野菜、野菜、木耳泥鳅、泥鳅、鳝鱼要、柴火、柴火
    有一个小姑娘捧着许多鲜红的野莓问要不要。
    现在春度夏,大山处的吃食更多了。
    黑毛看着这新鲜可口的野莓留下了,姐姐就喜欢吃这种东西。
    小手捏着长长的笔杆认真记下来。
    他现在只会写数字,字还不会写,所以他会画出来。
    猪草就是三个炸开的线条,黑莓就是小圆圈
    即使是这样,拿着纸笔的黑毛在一帮小孩子眼里,形象格外高大上。
    文化人
    钱、糖很快分好。
    这一群孩子又迅速出门各回各家。
    第二天,大队长过来找唐月牙。
    唐月牙还有些惊讶,难道是她偷懒的事被发现有人有意见了?
    这倒是她想错了。
    唐月牙和小孩子们交换的事也不是瞒的天衣无缝,还是有人发现了。
    但是什么也没说,自家的孩子年纪还小,天天瞎跑,现在和一群孩子在一起安全,自己找东西换东西也不亏。
    所以知道的家长们也一致不吭声。
    大队长李卫东就是知情者之一。
    他家小儿子最近经常嘴里一股甜香,他就发现这件事了。
    他作为大队长也没什么意见,以物换物很正常。
    月牙这孩子估计身家厚的很,打猪草三个工分,甭管猪草谁打的,只要猪草有就行。
    他来这里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有别的原因。
    拖拉机?
    唐月牙有些摸不着头脑:叔,你问我会不会开拖拉机?
    说实话,她开过的车不少,拖拉机真没开过。
    李卫东面带笑容:你个城里娃,叔相信你。
    唐月牙黑线:这有什么关联吗?
    李卫东也有些没辙了,他们青山村可是先进大村,组织上就派送了一个拖拉机支持他们,可问题是村里没人会上手啊。
    他继续说:要是你不会,你就去拿的时候试试手,学一下。你的脑袋瓜一定比村里的聪明些。
    还现学?
    她都不敢这么勇,大队长叔竟然这么相信他!
    考虑了一下,她还是答应了。
    叔之前帮她,又难得有事求她,她也不好拒绝。
    她会开汽车,汽车比拖拉机先进,应该也能行吧?
    叔,什么时候去拿拖拉机?她问。
    李卫东:哦,地方在镇上的收购站,今天下午就到了。
    今天下午?
    还有一件事。
    ?
    李卫东:今天有一批知青下午到,你顺便用拖拉机把他们拉回来吧。
    说完还带着遗憾的可惜,他竟然不是第一个坐拖拉机的。
    唐月牙:好的。
    吃完午饭,把黑毛托付给大队长家,唐月牙就出发了。
    她准备早点去,磨练一下车技。
    到了收购站,青山村的拖拉机已经到位了。
    负责人看见是唐月牙来还有些不可思议,派个女娃来这不是玩嘛。
    可很快在唐月牙闪电般的学车速度下折服了。
    负责人:你这妮子,厉害啊。
    旁边也有别的村在学呢,还都是大老爷们,各个笨手笨脚。
    唐月牙谦虚地笑了笑。
    拖拉机的操作还挺好理解,就是换挡要复杂些。
    好在她控制力和协调力不错,再加上她比别人多出一个优势。
    那就是她上一世经常开车,比第一次碰车的人少了一份畏惧感。
    学车拢共花了大半小时。
    知青也是在收购站到站,唐月牙问了一下负责人知青的事。
    负责人:知青啊,算算时间,现在还早的很,得再过两个多小时呢。
    还要这么久?
    唐月牙心思活泛了,准备去街上溜达溜达。
    和负责人说好会准时回来,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溜达出去了。
    她这次倒不准备买东西,而是准备卖。
    手里的钱才花了一点零头,票倒是不多,像布票就没有了。
    她走到街上仔细观察。
    现在的时间段正处于午饭和午休之间,加上日头有点大,街上的人不多。
    不过她准备去的地方就是需要在人少的地方。
    黑市。
    黑市的位置早就被她摸清了。
    去黑市前,她在衣服外套上一件暗色的外套,用粉底液把脸和露出来的地方涂黑,奶奶风的头巾一绑,鼻子下面也蒙好,腰一弯。
    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盖上黑布,在到黑市前就开始装模作样的扮老太了。
    演技要从细节出发。
    镇子里的黑市更像一个聚集地。
    处于一个四通八达的巷子里,墙角青苔布,小小的飞虫像无间道一样四处乱飞。
    到了巷子口,就看见几个模样流里流气的男人蹲在地上抽着烟。
    看见她来连头都不抬一下,但是同样也不让路。
    第7章 吊大鱼
    唐月牙上道地用手比出几个数字。
    那几个男人才让出一点地方给她走。
    来黑市得给暗号,不然天王老子都进不去。
    她用手比的数字就是暗号,暗号不是每天都一样,过段时间就变一次。
    问她怎么知道?
    山人自有妙计。
    来黑市也算她蓄谋已久,自从打听到黑市的地方,她来镇上没事就来溜达一圈,但从没进去过。
    终于发现了只有黑市的人才知道的暗号发布地。
    就在离这里不远的镇子废弃菜市场门口的石头上。
    上面当然不是直接写数字,而是用小三角,小圆,横竖线等。
    她就是解奥数一样,把每个符号的数字拆出来了。
    真是不枉她从前一位数学老师的谆谆教导,要把数学运用到实际啊。
    走进巷子内,真不愧是被选作黑市的地方。
    里面四通八达,就算有人来抓也能把人绕迷糊逃出去。
    黑市的老大真有玲珑心思。
    往前又走了几十米,就是一片空地。
    空地上站了不少人,卖家买家交流时都掩人耳目,包地紧紧地,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是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没有什么声音,要不就是嘘声说话小声到了极致。
    她没有多看,走到一个角落,等鱼上门。
    她来黑市的打算可不是随便卖点东西走个过场,每次来都这么小心翼翼也太麻烦了,还活不活了。
    她是要卖东西,但不是这个卖法。
    等大鱼期间,也有人来找她买东西。
    她当然是卖啦,小鱼也很好啊。
    她不会嫌弃小肉塞牙。
    陆陆续续卖出鸡蛋,肉,白面,零零碎碎的,有人注意到她卖的东西品质好,价格也行,也闻风过来。
    她卖东西的时候都不说话,手势示意。
    卖出一些东西,除了票,还有二十五块钱。
    在黑市卖东西,价格会高一些。
    数完钱,一个刻意放轻的男声在她上前方落下。
    小妹,第一次来?卖的东西不错。
    来人一眼道破了她的身份。
    唐月牙也不心慌,她这种打扮瞒不过黑市里的人精。
    既然人家顶着吃花生米的风险搞黑市,眼力见可是保命方法之一。
    大鱼终于来了。
    被挡住的嘴角悄悄弯起,说话不露痕迹。
    大哥,有指教吗?
    那男人带着宽大的帽子挡住了一半的脸,比了个手势,然后转身就走了。
    手势的意思是跟他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别人想用孩子套狼,她就是一头狼,小心翼翼的想吃下诱饵,还能全身而退。
    唐月牙别的没有,骨子里就有一股狼劲。
    狼比狠还多一点。
    没怎么犹豫她就跟了上去。
    当然她也不是傻大冒,在别人的地盘上也要有防备。
    要是对方有不利的举动,她就调动空间里的刀叉全扔他丫身上。
    跟着那人走到一处民居,男人用有规律的动作敲击大门各处,门开了。
    打开门的是一个瘦不拉几的小老头,除了一双眼睛闪着精光,浑身干瘪瘪。
    唐月牙觉得自己一拳都能把这个小老头打吐血。
    进去后,一下子就关了。她就看见他们四周围着好几个壮汉,对小老头成保护状态。
    唐月牙:失敬失敬。
    一拳过去,吐血的应该是她了。
    董爷。带她来的男人恭敬地低头打了声招呼,向着那个小老头。
    董爷点头,看向唐月牙,搓起牙花:老虎,你咋带个黄毛丫头来,你对象?
    唐月牙还没来得及否认,被喊老虎的男人摇头三联,又往旁别走了走,像是生怕被扯上关系:董爷,您可别瞎扯线。
    呦,这速度,合着她不配呗。
    算了,不配就不配,她也不想被配上。
    董爷也不逗他们了,问道:妮子,既然老虎带你来了,有什么本事都亮出来。
    唐月牙挑眉:那可不行,我的好东西只能给这里最大的人看。
    董爷哈哈大笑:我就是最大的。
    能有多大?她故作不信。
    董爷掷地有声:黑市老大那么大。
    黑市老大?
    这下轮到唐月牙倒吸一口冷气了,她以为这个董爷顶多一个几当家,谁能想到这个丢在马路上也是个朴素小老头的董爷就是黑市的老大了。
    她刚刚也只想回击一下刚刚的事情而已。
    话说,她的东西竟然这么好,一下就钓了这么大条鱼!
    这回她摆正态度,笑容灿烂:董爷,真是闻名不如一见,风姿夺目。
    董爷腻歪地打断她:妮子,我老了,只爱看本事,不爱听好话。
    您看看。她也不多废话,直接开篮子。
    董爷看了几眼,还真看出了点门道。
    篮子里没多少东西,但种类多。
    各类粮食,肉,手表,还有几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有奶粉,米粉,豆粉,药粉,还有几颗药片
    各种世面上缺的好东西都挤在这个篮子里。
    光说里面的粮食看这品质得特级以上,他都难吃上几回。
    董爷乐呵笑了笑:妮子,这架势,有备而来?
    聪明人不用多说都懂。
    唐月牙确实有备而来,从穿越前她就有意识的收集这年代的信息,知道这个年代缺什么,她做生意的脑袋瓜叮当响。
    像她带来的药品手表都是这个年代符合逻辑的。
    药品不能超出时代,手表的工艺也要符合年代。
    手表她是直接买小作坊生产质量有保证的,没有标签,又便宜又好,虽然看起来像三无产品,但实际使用起来不比这时的手表差,还融入一点现代审美,更加好看。
    唐月牙拿出这些像样品的东西,自然也说明她有大批货。
    董爷也不绕弯子:你篮子里的东西,粮食各一千斤,肉,营养品还有其他的,你现在有多少,我要多少。做不做?
    董爷爽快。
    唐月牙已经看到小钱钱向她招手了。
    她又想起一件事:董爷,除了钱和票,什么金银珠宝,玉石古董,都可以作为交换。
    现在这些东西不值钱还有风险,但她有空间可以藏起来,放以后妥妥一个福布斯前十。
    做成这么大笔买卖,这点小要求董爷答应了:行。
    第8章 拖拉机与知青
    约定好今晚十点在镇外的树林见面,由唐月牙带他们拿货物。
    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唐月牙走了后,董爷露出老谋深算的表情,一副思索的样子。
    董爷?老虎。
    你这次做的很好。
    您说我要不要他比了个手势。
    董爷摆手:算了,江山更有才人出,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她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和魄力,肯定不简单,咱们也不要被人看扁,省的到时候反被抓,多生事端。吩咐下去,一个人也不行跟踪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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