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意思是大老板早就想除掉周一铭,只是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嘘,可不敢胡说!
    两人又杂七杂八地聊了点别的,嘻嘻哈哈地开门出来,一见何惊年站在外面顿时傻眼了。何、何先生?您您千万别当真啊,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真的,就是随便瞎聊而已。
    何惊年看着这两个脸生的员工,问:刚才那些事,你们是听谁说的?
    两人面面相觑,结巴道:企、企划部的老大
    何惊年垂眸观察那两人的胸牌,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们不过是行政助理,怎么可能接触到企划部经理。
    而且,圣衡的员工执行现场活动都是神经紧绷随时待命的,根本不可能像他们一样在洗手间摸鱼聊天,难道是刚入职的新人不懂规矩?
    我们也就是听到一点他和金秘书的对话而已两人显得越发慌乱,是我们不对,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在公共场合乱说有损公司形象的话,真的非常对不起
    何惊年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吧。他扶着墙站了一会儿,等头脑不那么晕眩了,便拦了辆车出发去圣衡。
    他要亲自求证。
    *
    企划部经理王智涛见到何惊年的时候着实惊讶,不知他急色匆匆地来找自己所为何事。谁知何惊年接下来的问话让他更加诧异。
    把这个月所有的企划案都给我看一下。
    这您要看那些做什么?
    有什么不能给内部员工看的吗?何惊年道,完整文件不能拿出来的话,给我看个汇总总没问题吧?
    王智涛赶紧让人拿了月报过来,何惊年一翻,说:少了。
    月报都是要提交给上级部门的,不可能出纰漏。
    之前那个设计比赛,何惊年看着他,就没出个企划案吗?
    王智涛吞了口唾沫。
    你不给我,我就直接去找原辞声,结果是一样的。
    王智涛犹豫了半天,像捧着一颗随时爆.炸的原子.弹,把文件交到了何惊年手上。
    何惊年一页页地翻阅,从项目背景、传播角度,到后面最具体的线上、线下如何执行,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看了过去。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份很完美的企划书,足以令原辞声满意。
    在这个计划里,他和周晓慕的这场比赛成了一个宝藏,针对这个宝藏,可以开发出一系列的延伸计划,包括线上直播、设计师访谈、围绕维护原创议题的圆桌论坛和行业白皮书,甚至今后可以把比赛做成一个固定项目。
    纸页从指间簌簌滑过,何惊年的心越跳越重,像是极寒之地突然裂出一道口子,朝着最深的寒冷黑暗直线下坠。
    原辞声实在是太过优秀的商人,优秀到就连他仅剩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都要称斤论两地放在天平上,计算出可换算的商业价值和品牌利益。
    何惊年深吸了口气,他既不失望也不悲伤,所有情绪都化为刺骨的恐惧,冰碴一样塞满了心脏。他站在那里,就像失去知觉一样。
    王智涛低声道:其实其实原董的初衷并不是这样,我听金秘书的意思,他真的是想帮您的。
    那,这份东西怎么来的?
    王智涛又说不出话了,沉默半晌才道:您的那些废稿被周晓慕偷走后,全被他扔进了碎纸机。是原董让人费了好大功夫把它们复原,再请专门负责刑侦案件的笔迹专家做出鉴定,证明确实都是您的作品,这才铁证如山,让周一铭无话可说。
    那是当然,不然他怎么抓到周一铭的错处,名正言顺地逼他引咎辞职。何惊年轻轻把文件放到桌上,麻烦你了,谢谢。
    转过身,原辞声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紧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抽30个宝发红包~~~
    原狗以后会为这件事付出代价的:)
    下一章就是年年车祸,写的时候我好难过,想给原狗来一个大逼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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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车祸
    何惊年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原辞声却并没有让开的意思,依然用那双人偶般的玻璃眼死死注视着他。
    让开。
    原辞声如若不闻,握住他的手腕就要拉着他跟自己走。
    放开我
    原辞声故我,甚至还加大了力度。
    我让你放开我你听见了没有!何惊年大叫起来,或许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原辞声脚步略顿,但依然不肯松手。
    何惊年对他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厌烦已极,举起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下去。这一下憋足了恨意与狠劲,血珠细密急速地渗了出来,浸没他的牙齿和唇舌。他闭了闭眼,继而更加用力地咬合牙齿,仿佛咬住的是哪个不共戴天的死敌的喉咙。
    诡异的是,在这种时候,心情倒逐渐和缓下来。在浓烈的血腥气里,何惊年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小少爷满脸认真地对自己说:以后请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名字?
    廖夏。
    廖夏?
    嗯!小少爷用力点头,露出大大的笑脸,我叫廖夏!
    廖夏。
    清澈的音色,奇妙的发音,在吐出音节的刹那,仿佛念诵的是一个神奇的咒语,心里蓬勃开出一片明丽的花。
    何惊年抬起眼,几乎带着点怨毒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
    都是他!彻底毁了自己的廖夏。
    那么美好的廖夏,那么温柔的廖夏,被他毁灭得一干二净。
    我恨死你了!何惊年抓起旁边桌上厚厚一叠打印纸,朝原辞声身上重重砸了过去。
    纸张哗啦啦漫天飞舞,夹在纸堆里的裁纸刀掉了出来,从他脸上滑落,瞬间一道血口子。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又砸。
    你凭什么不相信我!凭什么欺负我!继续砸。
    高兴的时候哄两下,不高兴了就一脚踢开,你自己没有心,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没心吗!一次一次地砸,砸到再没东西可砸,他抓紧仅剩的一个空壳袋子,用力扔向原辞声。
    啪。
    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原辞声轻微晃动了一下。
    刚才他始终一动不动,手和脸俱是一片鲜血淋漓,却丝毫不觉得痛。可这毫无分量的纸壳,却忽然令他痛彻心扉。
    可何惊年说他没有心。
    没有心的人就该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何惊年一遍一遍,不停拾起地上的东西朝他摔过去,身体像是被凿穿一个小孔,力气源源不断地流失。终于,他跌坐在地上,连哭都变得没有了声音,只剩下肩膀高高低低地抖动。
    原辞声走过去,蹲下身抱住他,用力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就像抱着一个空心的玩偶,没有热气,丢了魂灵,木木的不会给他一点回应。
    闹够了吗?原辞声眉眼间难得流露出深深的疲惫,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何惊年一怔,看着他,无声地笑了。笑意慢慢扩大,脸庞却像笼罩着整片天空里最悲伤的灰云。他抬起手,轻轻抚过男人的面颊,纵使凝血的伤口骇人,这张脸也依然好看。比无数次他曾幻想过的小少爷长大后的模样,都要好看。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他颤抖着沾满泪水的睫毛,难过地闭上眼睛。我在想,如果我从来没遇见过你该有多好。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我都过得特别痛苦。只要在你身边,看见你,对我来说就都是一种煎熬。
    原辞声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像一只蛰伏在黑暗里的垂死野兽,散发着鲜血的气息,散发着压抑的狂躁,也散发着强烈的悲伤。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像一把粗粝的热砂。你自己小心点,有事就跟金秘书说。
    站起身,他又侧过脸回望了一眼,眼神里划过一道让人胸口发痛的光芒。何惊年看见,那双永远锐利明亮的眼睛,像突然关掉的灯,瞬间黯淡了下去。
    *
    预产期即将来临,这段时间里,何惊年再没见到过原辞声。好像还在不久前,他们刚举行过婚礼,没过多久,两个人又第一次听到宝宝心跳的声音。可现在,这些记忆里的事情已经遥远到有些模糊,就像每一天在脑海里插进一张磨砂玻璃,一层一层隔绝着记忆
    何惊年趴在阳台上朝庭院望去,史努比正在草地上撒欢。它已经长大了不少,从当初那条爱撒娇的圆肚皮小花狗,成长为一条合格的米格鲁猎兔犬了。因为跑来跑去的冲劲太猛,杨莉阿姨甚至有点看不住它,只能任它肆无忌惮地蹂.躏花花草草。
    阳光从树木枝丫间渗落下来,在草坪上洒下明亮的光斑,被风吹得小距离游移。
    今天真是特别晴朗的好日子。
    何惊年拍了拍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的脸颊,转身朝楼下走去,准备独自去做最后一次产检。
    宝宝的胎位很正常,再过一星期就能和你见面了。医生笑着说。
    何惊年把手贴上腹部,静静感受轻微的胎动。他很想知道宝宝究竟长什么样子,是否就是那个时常浮现在他脑海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软软的头发,脸蛋像颗红苹果,笑起来甜得跟蜜一样。
    只是,他没机会亲眼见到他的宝宝了。他希望原辞声能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不管原辞声有多冷酷无情,这个孩子总也是他的孩子,他应该会像当初承诺的那样,抚养宝宝长大吧。
    做完产检出来,何惊年在医院花园里遇见了正陪着庄曼吟散步的沈棠风。庄曼吟整个人精神萎顿,沈棠风跟她说话,她也像听不见。不过,一看见他,她顿时像变了个人,三步两步奔向他,把他当成小孩搂进怀里。
    何惊年感受着她柔软温暖的怀抱,心中无比酸楚。这些年,他遇见的人里面,好像只有这位女士真心实意地对他好。可是,今天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从今往后,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夫人,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生病了就乖乖吃药,这样才能早日恢复健康。
    庄曼吟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点头,好、好
    何惊年赶紧别过脸,敛去了眼底潸然的泪意。
    宝宝,跟妈妈一起去吃蛋糕。庄曼吟拉着他的手不放,心急慌忙地从手袋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卡片,指着上面优美的烫金字,这里,有蛋糕吃,宝宝喜欢蛋糕。
    妈,你不要给他看这个!沈棠风露出从未有过的慌乱之色,迅速从庄曼吟手中抽走那张卡片。但何惊年已经看见了,那是一张生日请柬,过生日的人叫卫歆月,自己并不认识她。
    她就是那个有名的卫家的女儿。沈棠风咬咬牙,也一度是原辞声名义上的未婚妻。
    何惊年抬起眼帘,你说什么?
    原辞声没和你说过吗?沈棠风不忍地看着他,虽然是双方长辈自作主张定下的约定,但他确确实实曾与卫歆月有过婚约。
    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何惊年艰涩地找理由,都是曾经的事了,对不对?早跟现在没有关系了,对不对?
    嗯,原辞声出国前主动退了婚约。沈棠风迟疑地拖缓了声音,但是
    何惊年追问:但是什么?
    卫家老太爷不肯就此作罢。他一直很看重原辞声,或者说看重原家,执意要两家结亲。这几年,他还频频向原辞声旧事重提,甚至不惜拿出手上几座资源丰厚的矿场来做交换条件。
    怎么可以这样何惊年彻底失去语言能力,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我和他我和他都已经
    沈棠风长叹口气,你和原辞声到底怎么一回事,卫家那边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说实话,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前几天,原辞声又去了趟卫家,卫老太爷还亲自送他出来。服侍的人都说,从没见老爷子心情这么好过。
    顿了顿,这意味着什么,你能懂吗?
    何惊年深深低下头,看见自己颤抖的双手。他不懂,也不愿意懂。可耳边,沈棠风的声音还是如尖.刀,一个字一个字地戳刺过来。
    听那边的意思,他们想正好借卫歆月生日宴的由头,让原辞声先正式亮个相。
    我不信我不相信何惊年拼命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改变这不堪的真相。沈先生,原辞声他不会这样的。我们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然可能。
    心里的声音疯狂嘲笑他的愚蠢。
    和卫家结亲,肯定是一笔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原辞声怎么可能错失。
    当初,他可以为了企划成功,跟自己举办一场以假乱真的婚礼。现在,当然也可以为获得更丰厚的资源,跟卫家大小姐在一起。
    更何况,自己那么点价值在他眼里算什么?割肉剔骨剐干净了,都不足换取矿场上的一抔废石。
    何惊年想求沈棠风带自己去看一眼,只要一眼就行。可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声音变得很小很小,自尊变得很小很小,自己这个人也变得很小,小到吹来一阵风,都能将他吹散成粉末。
    沈棠风勉为其难地点头,但要他答应只能远远看一眼,千万不能为此太过伤心。可真到了那儿,何惊年却早已忘记自己的承诺,眼前热闹快乐、华丽绚烂的生日宴场面一波波冲进脑海,将所有思绪都绞烂成碎片。
    原辞声呢原辞声在哪里?他跟个没头苍蝇似地乱转,一边寻找着这个人,一边又祈祷神明千万别让自己看到他。自己已经快到极限,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就此死去。不需要任何人杀,就能这样死去。
    几个宾客在佣人的接引下往走廊尽头走去,看上像是卫家重要的亲戚。何惊年跟在他们后面,听见他们在谈笑风生。
    这下好了,老爷子的心愿总算能实现了。
    是啊,等那个假货消失,歆月就能安安心心和原董结婚。希望那假货到时候能识点好歹,不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事情搞得很难看。
    你也真是想太多,凭原辞声的手段,想甩掉个小玩意儿还不容易?
    那他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你傻呀,小夫妻俩日后恩恩爱爱,迟早会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至于那假货肚里的种,爱咋样就咋样呗,说不定原辞声都不会容这累赘留在原家。
    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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