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正业冷酷自私、以自我为中心,除了事业就是女人。当然,那些女人在他眼中都是图一时新鲜的玩物,他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成人看。
    对母亲,他也仅是把她视作安放在家中的摆设、繁衍后代的工具,以及社交场合充门面的装饰。
    童年记忆里,原正业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两个人不是争吵就是冷战。婚姻不幸、家族压力,使母亲很早就积郁成疾。
    当时,他只知道母亲病了,病得很重很重,却又不像一般的感冒咳嗽。长大后,他才知道,原来母亲患的是严重的抑郁症。
    后来,母亲忍无可忍,带着他离家出走。两人相依为命在外面单过,倒也幸福安宁得多。可以说,童年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仅有的好时光。
    有一年冬天,因为原正业的反复要求,母亲终于决定带他回家一起过圣诞假期。因为担心会有大雪影响航班,她便提前了一天时间。谁知,却意外撞见原正业正和一个女人在偷情。
    母亲意外地冷静,什么都没说,只是捂住了他的眼睛。可还是晚了,他还是看见了,那恶心的肮脏画面,野兽般交缠的男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包裹着他们不断胶着爆.炸。
    母亲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回房间,抱着他站在窗口看夕阳。
    廖夏,你想跟妈妈一起走吗?
    妈妈,你要去哪里?
    一个真正干净的地方,你愿意跟妈妈一块儿去吗?
    妈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孩子。谢丽思吻了吻他,翠碧的明眸望进他的眼睛,说:我可爱的廖夏,请一定要记得,妈妈永远爱你。
    然后,她转身离开,锁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窗外扑棱棱飞过一群白鸽,消失在漫天柔软而绚烂的薄暮里。
    *
    对不起我不知道竟然会是这样何惊年一开口就哭了,眼泪扑簌簌不断下落。
    原辞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如此伤心,更不可能知道,当年他在院长口中听见小少爷母亲去世的消息,也是手脚冰冷,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
    现在,原辞声只是愤怒,掺着悲伤的愤怒就像有毒的不完全燃烧,何惊年眼泪丝毫没能浇熄他的怒意,反而和酒精一样,催发躁郁的火苗烈烈窜动。
    我并不想要这种东西。原辞声把围巾扔到一边,伸手去揽何惊年的腰,如果真想送我礼物,不如给我点别的吧。
    客厅的软椅足够宽敞,容纳两个人好像也并不困难。何惊年身子一轻,被原辞声轻而易举地抱到了腿上,然后按住他的后脑勺开始吻他。
    原辞声好像很喜欢这样,这种姿势令他动也不能动,逃也不能逃,试图挣扎又被更重地按了回去。
    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原辞声从不顾及他的感受,肆意压折他的四肢,一味莽行,泄愤一般。他很疼,整个人像被拘困在牢笼里,连呼吸都困难。
    今晚是圣诞啊,何惊年痛苦地想。他一点都不想在这样的节日,又跟原辞声做这种事情。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化成无数尖锐的碎屑,反射出的都是仅剩的那点美好回忆。
    放开我!
    何惊年腾在半空的手像溺水之人拼命扑打,他攥住一角桌布,借力死命一扯
    哗啦!
    所有碗碟餐具碎了一地,精心做好的料理洒得一塌糊涂,简直就像脏不可触的垃圾,湿溻溻地糊满了那条围巾。
    那条针脚细密整齐、有着美丽墨绿颜色的柔软围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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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原点
    原辞声松开了手。
    怎么不愿意了?他冷笑,那双绿眼褪去情潮,唯有无机质的冰冷。
    何惊年深深埋下头,背过身子整理衣服,我不想再跟你做这种事了。
    原辞声舌尖狠狠舔过牙齿锐口,充满恶意地勾起唇角,为什么偏就那天晚上心甘情愿?
    像被按下暂停键,何惊年瞬间凝固了。半晌,他缓缓抬起头,问:你什么意思?
    庆功酒会那天,其实你并非完全丧失行为能力吧。
    何惊年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跳一点一点慢了下来,最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跳动。终于还是变成了这样,他平静地想,甚至微微笑了起来,说:没错。
    你知道那个人是我吗?
    知道。
    你知道我和你都被设计了吗?
    知道。
    原辞声眸中晃闪过一丝理智濒临破碎的狂怒,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不是喜欢那个小少爷么?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抱住我!那种情况就算你把我杀了也没关系吧!
    因为你是圣衡的董事长。何惊年的语气显然比他平和自然得多,仿佛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可理解的地方。
    我当时向总监申请参加庆功酒会,也只是为了有机会能接触到你而已,没想到竟出了这件事,也算是天意。既然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为什么不抓住呢?
    原辞声一怔,好像在消化他说的话。半晌,才露出平时看到不洁之物时那种厌憎的表情。
    恶心。他森然道,你真让我恶心。
    对不起。何惊年满怀歉意地叹气,但我真的很需要钱。我之所以答应你生下这个孩子,当然也是为了那笔抚恤金。
    原辞声眼珠一颤,胸口剧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不然何惊年还能为了什么?自己怎么连如此简单明确的事实都接受不了。
    你真是不值。男人形状优美的薄唇,吐出无比冷酷的字眼。为了那点钱,至于么?你这样,不就是在卖自己么?
    是啊。你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认为的吗?何惊年睁大不争气泛红的眼睛,我就是在卖自己。我把我自己卖给你,你要吗?
    原辞声没有说话,发白突出的指骨轻微颤抖。
    何惊年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又问:你要不要?
    不过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原辞声能感受到掌心下又软又暖的皮肤,那触感与温度,在血管里点起了火,要逼得在胸膛里压抑已久的怪兽破体而出。
    他生生忍了下去,牙根咬出腥甜。
    不正确,不清醒,不理智。
    所以,不允许。
    原辞声慢慢地、用力地抽开了手。
    何惊年低下头,把眼泪忍回去后,才尽可能用无所谓的语气,直视他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得生活有多艰难的。有了这笔钱,我可以让自己过上很好的生活,谁会舍得放弃这么划算的交易?
    闭嘴,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原辞声哑声低吼,交易?难道在你眼中,我和你之间只存在交易吗!
    不然呢?何惊年扬声反问,我们是签过合同的,那份合同还是你亲手拟的,你忘记了吗?
    原辞声像被一记重拳击中胸口,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大口喘息着,眼睛里积聚起一层又一层、乌云般黑压压的伤心,感觉下一秒,就要落下冬日里能冻得人心口发痛的大雨。
    何惊年低下头,动手去解足踝上的脚链。可不知怎么回事,无论他怎样睁大眼睛,视界还是一片模糊,指尖也颤抖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了。他拼命解啊解啊,终于趁着泪水涌出眼眶之前,把脚链交还给了原辞声,一如他当初把随身听还给他一样。
    其实,你送我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红宝石,也不喜欢它戴在脚上的感觉。
    原辞声动也不动,你不是想要钱吗?这颗宝石的价值可不是区区五千万能估量的。
    我只想要随时能帮我解决问题的现金。何惊年惨淡地笑了一下,你送的宝石,我碰都不想碰。
    原辞声死般沉默。他紧紧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片刻后,他一把夺过链子,抬手一扬,只见那团艳丽的火彩犹如流星飞向窗外,噗通一声,掉进了游泳池里。
    迅速沉底。
    多么讽刺,这颗宝石名叫夜莺,竟也落得和王尔德童话里的夜莺一个结局。
    第二天,何惊年下了楼,看见客厅又变得整洁如新,好像昨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然后,杨莉阿姨难过地告诉他,说原辞声已经搬出去了。
    何惊年点点头,这样就好。
    这样再好不过。
    *
    下班时候,何惊年在公司门口见到了两张久违的熟悉面孔
    他的养父母,张兴德和陈梦。
    张兴德和陈梦一直没有孩子,他们做梦都想要个男孩。于是,夫妻二人就去福利院把他领回了家。
    刚开始,两口子对他还挺好的,甚至一度准备帮他改姓,可后来陈梦怀孕生下一个男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开销又大了很多,他们顿时有点后悔了。但办了领养手续也不好把孩子送回去,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养着了。
    从那时起,他的日子就再没好过。张兴德和陈梦养他就跟养小猫小狗差不多,能养活就行。
    在那个家里,他用的一直都是弟弟不要的东西,吃饭的时候,也会很谨慎地只吃摆在面前的菜。
    所幸他也是吃过苦的孩子,早早地学会打零工,自己挣一点零花钱,买一些必需品。
    有一次,他攒钱买了一套课外教辅书,价格比较昂贵。张兴德和陈梦养看到后,一口咬定他偷了家里的钱,把他拖出家门就要赶他走。
    大晚上的,左邻右舍都出来围观,对他指指点点,好像他真成了个偷鸡摸狗的小偷。
    他哭喊着,挣扎着,说自己真的没有。少年人的自尊心被践踏得粉碎,他多想有个人能为他说句话。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一个小少爷站出来维护他了。
    他就这样熬到了高中毕业,心想终于可以独立了。谁知张兴德和陈梦不让他考大学,要求他尽快出去工作赚钱补贴家里,弟弟以后还有的是要花钱的地方。
    第一次,他无比坚决地反抗了,宣布自己一定要考珠宝设计类专业。夫妻俩大发雷霆,故意把他的高考志愿藏了起来。
    他发现后,毫不犹豫地报了警。当时,张兴德和陈梦养都惊呆了,他们从来不知这寡言的孩子竟会如此执着强硬。最终,他们妥协了,要求是他工作后必须把从小到大的抚养费还给他们,一共三十万,一分不能少。
    去年发了年终奖后,何惊年已经把他欠他们的抚养费都还清了,他自认已经跟那个家两清,不知道这二人又来找自己做什么。
    惊年啊,你看你现在,多好。在这么气派的大公司里上班,还跟大老板结了婚。可你看你弟弟,老大不小了,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唉等我们老了他可怎么办,都没个人照顾他。张兴德的哀怨口还是随倒随有。
    陈梦赶紧借口,是啊是啊,关键还是你弟他没房子。现在女孩儿都物质得很,一看你没房子谁乐意跟你处对象啊!
    所以,你们非得让他逮着个姑娘祸害是吧?何惊年冷淡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哪!陈梦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蹦三尺高。
    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就了不起了!五十万,你不再拿五十万出来,我们就闹到新闻上去,让全国人民看看圣衡的董事长夫人是多么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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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没看过《夜莺与玫瑰》的宝宝简单分享一下故事(来源百度)
    寒冷的冬夜,年轻的学生要献上一朵红玫瑰才能与心仪的姑娘共舞。当夜莺听到年轻的学生因无法采得一朵红玫瑰而悲泣时,以为学生正是它一直在歌唱和寻找的真情人。于是,为了帮助学生达成爱情愿望,夜莺决定用自己的生命之血培育一朵红玫瑰。教授的女儿得到学生送的红玫瑰后,还是嫌他太穷,因而拒绝了他的爱情。愤怒之下,学生把夜莺用生命换来的血色玫瑰扔到了大街上,玫瑰掉进了阴沟里,一只车轮从它身上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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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难辩
    何惊年心头一紧。他养父母在街坊邻居里就是出了名的难缠,现在见陈梦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他真的很怕她会在大众广庭之下闹开。
    就在这时,几个男人朝他们这个方向移动过来,悄无声息,却又十分迅速。何惊年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们两两一组,一人捂嘴,一人抱腿,把张兴德和陈梦卸货似地给扛了出去。
    何惊年愣了几秒才回过神,赶紧跑过去跟上。两人已然被丢到了大门外面,这会儿正躺在地上撒泼,杀猪似的哭闹哀嚎。
    何惊年担心别真整出什么事,刚想出去劝劝,只见为首的那个男人大刀阔斧地往那俩口子面前一站,面色核善地从西装外套里抽出一根黑色甩棍。
    张兴德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大吼一句:别以为我怕你们!
    说完,他拉上陈梦扭身就跑,一会儿就踉踉跄跄地跑没影儿了。
    那几个男人回头朝何惊年看了一眼,仿佛在确认他是否没事,然后才各自撤离。
    何惊年心下越发奇怪,那几个男人西装革履戴墨镜,显然不是公司里常规的安保人员,看那身手和行动能力,显然更像训练有素的专业保镖。而且,他们好像一直潜伏在他周围,暗中观察是否有什么异动或危险。
    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思去想更多,虽然张兴德和陈梦今天没闹起来,但他深知那对夫妻的本性。为了能让他们的儿子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他们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自己已经决定离开川源市,今后也不打算再和这里的人来往,但临了到头,他终究不想再给原辞声添麻烦,更不希望自己生活中如此不堪的人和事被他知道。
    回去后,何惊年把所有积蓄凑一块儿算了算,发现自己现在至多只拿得出五万元。所幸天无绝人之路,临近年末,圣衡要在ROME新开的旗舰店揭幕首个珠宝主题展览。
    很快,总监就发布了这一新任务:以冬季为主题设计下一季的新品,被选中的设计会被制成成品在珠宝展上亮相,而设计师更能获得五十万元的项目奖励。
    许是预产期越来越近的缘故,何惊年总感觉身体有点不太舒服,索性请了假在家专心画画。他习惯手绘,手绘完了再扫描进电脑,然后3D建模。那些废弃的画稿,全都被他收在了一旁。
    辛苦了一个多星期,何惊年终于画完了手稿。他给这件作品命名为季冬之窗
    银色窗格镶嵌斯里兰卡月光石,随角度变化流淌出淡淡蓝光。窗台上还蹲了一只可爱的小狗,仿佛在凝望外面的冬日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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