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天 作者:点犀

    四王爷的真面目

    妃天 作者:点犀

    四王爷的真面目

    妃天 作者:点犀

    四王爷的真面目

    妫画符的洗澡水被收走了,她的饭还没有来。

    不一会小李给她送来了一对巨型手镯,黝黑而斑驳的颜色,不知道有过多少主人已经下了黄泉。小李看着她,不大能联想到怜香惜玉这种词,直接把她的纤纤玉手往里头一塞,咔嚓扣上。当扣在手上之后,妫画符才体会到这手镯不仅巨型,还很重,比目测的要重。边边角角的打磨也不够圆润,她才动了两下手腕就红了一圈。妫画符忍不住想提点意见,却被手镯中间那条扎眼的链子,硬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其实是手铐,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少说话的好。

    小李也不废话,狠拍了下妫画符的肩膀,“走,去见四王爷。”

    妫画符忽略背痛,她一愣,惊喜道:“真的!”四王爷突然改变主意了?妫画符顿时欣喜若狂,一个活生生的,能活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是蠢驴你也高兴啊!

    “假不了。”

    这么一哈拉,妫画符本来还想说“劳烦给我件衣服遮盖遮盖吧”的话也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妫画符老老实实地跟着小李出去,一路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套点有用情报。

    比如说,四王爷到这节骨眼上怎么突然要召见了?四王爷的喜恶,四王爷死敌是谁?现在谁当政?饭碗里谁放的纸条?

    然而这所有的计划,都在关键时刻,被小李一个昨晚去怡红院捧花魁的时间、地点、前因、后果,最后,花魁没瞧上他的段子,混了过去!妫画符不禁咬牙切齿,她是一星点猛料都没捞到,就已经到了四王爷府。

    大概是有预约的,门房半点没为难。

    胎记李带着她经过一个大得离谱的花园,里面有大得像湖一样的荷花池,通常死婢女死妃子,妫画符转过脸去看错落有致的假山名卉,然后又拐了几拐,偶尔能见到路过的侍婢,侍婢对他们略一看然后又目不斜视,端得小家碧玉似的身姿走远。小李从进了王府,便不再说话,脸色比说起花魁美色时要严谨许多。这森然的气氛,使妫画符也不便再多问什么,心里却一遍又一遍的在腹诽,老子谁管你泡花魁!活该你这个死相泡不到花魁!

    直到妫画符进了一间古香古色的厅,那些华美的家具就不用多说了,连椅子腿那都是有形有状的。甚至那窗户上镂空雕饰的边角都打磨得圆润非常,大概是手上传来的痛楚,让她看到任何打磨圆润的东西都心里一阵舒坦。正在妫画符已经忘记腹诽小李的时候,小李说话了,他对妫画符说:“你污四王爷的话,他都听到了,好自为之。”然后松了手铐,让她在这里好好待着,自己则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

    厅里有几个年纪不大的侍女,她们见到这两人进来时便开始关窗,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在此刻看来,却仿佛刚刚走出虎又进了龙谭,明明窗户格挡了风,却比没有关之前更冷。

    妫画符一个寒战,她忽然有点恨小李,那个该死的早点说不行吗?她也能在路上早点想办法不是!现在知道了,又能往哪里躲?原来在这里就算是像个打手一样仿佛仅仅只喜欢八卦的小李,也是个有心机的主,如果早点告诉她,她在路上也就不会这么老实了吧,逃跑是肯定的,不管能否逃掉,都绝对会对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这个朝代,似乎不大好混啊。

    同时,妫画符很可能死掉的几率又大大的上升了许多。污一位王爷,不管之前有没有其他罪,单单这一点,她就有理由被权贵弄死了。

    也难怪小李子敢说这么丢人的事,没泡到花魁,吃瘪,原来早已经当她是死透彻了的。快死的人还能找谁去说他的糗事呢?这事她总不可能没头没脑地跟四王爷说吧,她小命都要报废了。所以人家放心找她抒发情怀了!牙齿被妫画磨得格格响。

    当她几顿没吃的时候想起四王爷,妫画符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心力交瘁。这厅里的桌子上没茶、没点心。侍女们关完窗户竟然出去了!也不怕她逃跑?现在整个厅里就只剩下她,外面的时辰已经快到晌午了,阳光直到地面,有着微暖的温度,而落在妫画符的眼里确是刺目的,她的死刑时间快到了,说服王爷的把握却在小李的那句话之后下降到冰点。想逃离王府,那更等于无头苍蝇送死。

    傻站着,饿得前贴后背,想得心力交瘁。

    没一会,又有侍女一列的进来。

    妫画符回过头,然而侍女虽多,其中却只有一个人吸引了妫画符的目光,那是一个男人。

    脸庞并不刚毅,有些柔的美感,特别是细长的眼睛不画而柔,有着春雨后润物无声般的气质,却又偏偏让人不敢与其对视,看着他那双眼睛的话,会很有压力,并无咄咄逼人的犀利,而是淡淡的,平缓的,仿佛只是不经意间,就已经把你看透。

    这个人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连眉毛都没有挑过一丝,仅仅一个眼神,淡淡与妫画符对视的眼神,尽管他没有端出气势凌人的权贵姿态,却足够令妫画符低眉顺耳。

    待四王爷坐定,眼波无澜地看着妫画符,然后淡淡地问道:“你不是有话要说么?”

    那语气说不上不满或责难,也听不出是否就真的不介意。就像他柔和的眼睛一样,没有起伏,却给人压力。

    妫画符像做了亏心事,结结巴巴的,“我,我……”

    四王爷轻柔地端起茶盏,又问了一句:“你是暗黑的杀手?”

    妫画符只觉得心里一冷,背后渐湿,“不,不是。”

    “你是我的弃子?”

    “不、也不是。”

    “我养私兵了么?”

    “不知道!”妫画符崩得了一条面线,这次她答得飞快。

    “我要篡位?”

    “不清楚。”妫画符生怕对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般。

    “我要杀满朝文武?”四王爷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他本身却仿佛在说这颗白菜长得好不好般那么轻松。

    “我,我没听说。”背后已尽湿的妫画符觉得回答这短短几个字,比跑了1000米还累。

    此时的四王爷略微迟疑下来,有些出乎意料的问道:“那是,我猜错了么?你其实不是七皇弟派来救人的死士,而是他派来离间君臣关系的?”监狱里的隔音并不好,除了死囚还是有些人会刑满释放,这样不经意听到的消息,远比忽然之间在大街上广为流传的消息来得更像模像样。

    “也不是!”妫画符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我冤枉啊,我其实本就不是你们圈内的人!您也不要再瞎猜了,我都快得心脏病了。”她揪着自己口那小片布,煞有其事。

    见王爷没有怒视,也没有阻止,妫画符才定下神继续说道:“我之前那话也都是瞎编排了来污你的。为的就是要见你一面啊。我有冤情!我本不认识你说的任何一个,包括你我也是昨天才听说,今天才见面。我就是一过路的,山上不小心摔跤了,然后滚下来了,这才引起了误会。我有打扰的地方还请多多包含,我往后不在这出现了行吗?要不,你怪那山去,你把那铲平了。然后我们各走各的阳光道,嗯?”

    妫画符紧紧蹙着眉头,一脸的憋屈。她真纯粹是个打酱油的。

    四王爷则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若有所思的,“哦?”便不再说话。

    这个厅子里的其他人倒是也不比妫画符清闲,她说话的这么一会,不仅给王爷送上了茶,还有点心、暖炉,哗啦啦的都齐了。

    也没这么冷吧?她才穿这么点呢。

    王爷若有所思,她也不敢打扰,只看着看着发现四王爷坐的那个位置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垫上了一张大大的白狐皮,把椅背和pp下都包括了,得多少只狐狸啊?

    心里一阵绞痛,奢侈。

    很明显四王爷对这些随之而来的铺陈倒是习以为常的,他轻轻看了一眼到处瞄的妫画符,不疾不徐地问道:“有没有兴趣跟本王下一盘棋?”

    下棋?在她即将斩首前夕?大概是把能说的都说了,她也无计可施了,紧张到极致的心反而略微平复了稍许,说话的声音自然也顺溜了下来:“王爷,您老觉得我在快掉脑袋的时候,能有兴趣同你下棋么?”妫画符作出一脸吃了蛤蟆难吞咽的样子。

    可惜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所谓“下棋”,其实是暗黑成员的信号。

    而诸国闻名的暗黑杀手组织,又恰恰是四王爷的私兵。至于是养了干什么的,四王爷则一脸高深莫测。

    他考虑的是,如果自己的私兵被人请动去救他要监斩的人,而他却到此时此刻才知道,那这事情是不是有了点特别的意思?

    其他的污语先不论,至少这个黑黑的小子说中了他养私兵,暗黑除了核心成员知道自己所属的暗黑是归于四王爷,其他是不知道的。

    他是核心成员吗?四王爷自问没有见过,人又黑,个子又小,五官也缺乏魄力,从说话呼吸之间就能看出功夫深浅,这小子明显是浅得不能再浅。如果铁血冷情的暗黑里有这么“特别”的一位,他一定记得。如果他不记得,那是不是表示暗黑里出了奸细,走漏了他的秘密。

    这个弃子放到他眼皮子底下来是一个警告吗?弃子,是啊,他的确是弃子,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弃子,看他模样,仿佛心甘情愿成为弃子,是怎么也不打算招供出什么来的。

    而仔细想来,这个弃子关系着奸细,以及奸细所效忠的对象。他,似乎还真有被赦免死刑的理由呢。至少在他找到奸细之前,这个人应该会是活着的。因为他还有用。

    四王爷想罢略微勾起唇角。

    妫画符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一笑?

    他相信自己了,还是不相信?

    她从这个笑容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知道,这一抹轻轻笑着的痕迹让自己想到了洁白的梨花花瓣,那样温润的质感,且不染纤尘。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冷情的时候有多么铁石心肠。然而就某些方面而言,她的直觉便是对的,这个正邪难辨的男人对一些东西的执着堪比最洁白的梨花,执着得纤尘不染。然而,却不是为她,不是为她妫画符。

    四王爷传话,叫来了牢头。

    “王爷有何吩咐?”

    四王爷没看他,直接看向妫画符,“你叫什么名字?”

    妫画符心肝一颤,“电视机。”就说了胡话。

    然后四王爷才看向牢头,“去录案上写下电视机自知罪责难逃,在牢中自缢而死。”

    牢头仅愣了一秒,“是!”立马就果断回答了四王爷的话。不亏是皇家的官吏。

    妫画符竟然呐呐地问了一句:“就这样?”指了指出去的牢头。

    “嗯。不然怎样?”

    四王爷奇怪地看着妫画符。她前一刻还仿佛对形式了如指掌,怎么只是处理这种小事情,她反而一副痴痴呆呆不能理解的样子了?

    妫画符机械似的转回脑袋,“这样挺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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