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怎么哄,就……」隔着玻璃门,林以柠看了眼正在和胡杨、林少臣、孙非遥聊天的晏析,「他其实,挺好哄的。」
    桑鹊眨眨眼。
    这大概就叫一物降一物。
    「以柠姐。」林少臣走过来,手里端著一盘牛肉,大剌剌往林以柠旁边的空位上一坐,「饿了吧,你尝尝我这个牛肉,正宗的安格斯牛肉,我有个在苏格兰的朋友家里开了农场,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到那边去玩。」
    「好呀,我一直都挺想去格拉斯哥和因弗内斯,但上学那会儿太忙了,总是没有时间。」
    「没问题,回头我带你去。」
    一道颀长的暗影笼下来,林以柠抬眼,触上了晏析沉黑的眸子。
    仿佛被抓包,她倏地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少臣不明所以,桑鹊了然的笑了下。
    *
    林以柠刚刚走进洗手间,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被抵开。
    晏析顺势挤进来,「哒」的一声,锁上了门锁。
    「你……」林以柠压著声音,越过晏析的肩膀往外张望了下。
    晏析却伸手将她捞进怀里,禁锢在身前,「我吃醋了。」
    他低着眼,黑眸湛湛,说得理所当然。
    林以柠心神一荡,抵在晏析身前的手指倏然收紧。
    她仰著头,一双乌黑的眸子亮澄澄的。
    每次林以柠用这种眼神看着晏析,就让晏析觉得喉咙发痒,想要欺负。
    「所以,要罚。」
    话落,他掐著林以柠的腰,将人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偏头咬住她红软的唇。
    他喜欢咬她,轻轻的舐咬和撕磨,听她逐渐乱掉的呼吸,看她在自己怀里寸寸发软。
    像是猛兽捕获了猎物,并不急于吃掉,而耐心的逗弄,想要的或许不过是一个从心底的臣服。
    劣根性在作祟。
    半晌,林以柠如晏析所愿,软在他怀里,纤白的手指攀附着他的肩膀,乌瞳覆水,红唇潋滟。
    晏析抬手,用指腹压了压林以柠的下唇,看红软的唇肉在他的指尖变形。
    他压著声音,气息同样有些哑,「不能阻止你交朋友,就只能用这种办法,让你心里多想着我点。」
    好恶劣。
    可林以柠却不想责怪,更甚至,有些无端的心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晏析在他们这段关系里变得这么患得患失,是因为这分开的五年?
    「桑鹊他们等会儿要怀疑了。」林以柠小声出声提醒。
    「嗯。」晏析将人圈在怀里,「让我再抱一会儿。」
    两具身体严丝合缝,隔着西裤的布料和柔软的羊毛裙,林以柠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耳尖烧红。
    「哥,你好了没,要吃饭了。」林少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晏析深吸了口气,嗯了声。
    「我先出去。」他压著声音,在林以柠耳边低声道。
    好在洗手间足够宽敞,林以柠躲在一边的置物柜旁,听晏析旋动门锁。
    门外传来林少臣的调侃,「酒都还没开始喝,哥你就去放水,是不是——不行?」
    「滚远点。」晏析斥责了声,却没有真的生气。
    林以柠贴著瓷砖,轻轻舒了口气,脸颊还有些发热,她轻轻拍了拍。
    想到林少臣的话和方才感知到的异样——林以柠觉得,大约不是不行,而是……很行?
    等林以柠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阳台上已经围坐了一圈人,留给她的位置在桑鹊和晏析中间,林少臣被撵到了对面。
    「以柠姐,快,牛肉都烫好了,你尝尝。」林少臣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挑了一筷子最嫩最大片的牛肉给林以柠。
    林以柠瞥了眼傍边的晏析,男人抿著唇,面上没什么表情。
    「以柠姐,你看我这个小火炉,是不是特别应一句诗,叫……」林少臣有点卡壳,他那天就是因为看到这句诗,才想起打一口红泥火炉的。
    林以柠咽下口中的牛肉,笑盈盈地接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对!就是这句。」
    林以柠往窗外看了眼,凛冬寒夜,月光如雪,湖边一簇簇的红梅,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不但有美食,还有好友,还有爱人。
    「可惜没有米酒,不然倒真的是应景。」
    「虽然没有米酒,但我们白的红的啤的都有。」说著,林少臣就递了一罐冰啤酒给林以柠,「以柠姐,这个牛肉配上冰啤,一个字,绝!」
    林以柠正要接过,却被晏析抢了先。
    「?」
    林少臣倒是一点异样没察觉,又拎起一罐,正要递给林以柠,却听晏析不疾不徐地开口:「牛肉配红酒也很不错。」
    「哒——」
    环扣被拉开,晏析修长的手指捏著冰凉的铝罐,抿了一口。
    方才的那句话,像是他完全无心的一句。
    林以柠低眼笑了下,没接林少臣的冰啤酒,「麻烦给我倒杯红酒吧。」
    「行。」
    手机屏幕亮起,是晏析发来的消息:【林小姐,你的生理期快到了,不要喝冰的】
    林以柠微讶,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
    但事实上这几年,她的生理期已经变了很多次,早不是从前那个日子了。可晏析记得这件事,让她心底生暖。
    「以柠姐,不许看手机,快吃饭!」
    「嗯。」林以柠笑应,「回个朋友的消息,不然等会儿他要生气。」
    「什么朋友?不回信息还要生气?」
    「嗯,很小心眼的一个朋友。」
    一旁的晏析:「……」
    林少臣不解,「这种朋友你还惯著?要我说,不交最好。」
    林以柠抿唇笑,没答。
    【晏先生,我也送你一句诗吧】
    晏析:【怎么?林小姐吃饭现在喜欢作诗?】
    林以柠:【喜欢啊,不但喜欢作诗,还喜欢酿醋】
    晏析:「……」
    林以柠往窗外看了眼,正逢腊月中,月色皎姣,宛若银盘。
    她想了想,低头输入:【不见天上月,唯见眼前人】
    林以柠想起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面里有一句家喻户晓的句子: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稍稍做了调整,她不看天上月,只看心上人。
    晏析看着手机屏幕的神色有些微怔。
    周围嘈嘈杂杂,大家的话题已经从米兰今春大秀聊到了通用航空业的行业前景。
    有人说,长安航空前段时间向米拉维纳运送的一批医疗物资,接了当地的燃眉之急。
    也有人说,通用航空有公益性质,信远布局长安航空,是情怀,也是格局。
    林以柠看了眼晏析手里的冰啤酒,微微凑近,状似无意的问了句,「晏总,喜欢吗?」
    晏析抬眼,触上林以柠乌黑狡黠的眸子,扯唇笑了下。
    他当然知道,林以柠问得是「喜欢」是什么。
    就因为他说想多占据一点她的心,她便告诉他,她心里只有眼前人。
    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他的柠柠,学会哄人了呢。
    林少臣倒是耳朵尖,听见林以柠问晏析喜不喜欢,直接接了句,「喜欢什么?」
    险些被撞破,林以柠有些尴尬,晏析倒是面色坦然,接过孙非遥刚才关于通用航空业的观点,继续道,「既然会去布局,当然就是看好这个行业。既然看好,自然喜欢。」
    「哦。」林少臣听得有点懵。
    林以柠却低眼笑笑。
    真的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但他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说,喜欢。
    *
    一顿饭吃到快要十点,大家都已经是酒足饭饱的状态,开始坐在一起聊天吹牛。林以柠偷偷摸摸跑到主卧,给晏析发来一条信息。
    【你来一下,我看看你肩膀上的伤】
    不多时,晏析推门进来,身上沾了薄薄的酒气。
    许是心情好,他今晚多喝了两杯。
    「找我做什么?」晏析走近,直接将林以柠拉在身前,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手掌轻揉着她身后如瀑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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