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源犹豫不决,肩膀被许希声枕得发麻,越来越不舒服,他偏头看向许希声恬静的睡颜,冷不丁意识到一件事,他这算不算轻薄了许希声?剧情只讲了许希声险些被轻薄,没讲轻薄他的对象是谁,宿源自己来担任也没问题。
    谢利对许希声一见钟情,又目睹许希声把他压在沙发上的场面,肯定不爽。宿源临走前,谢利应该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再见到他送许希声回去的路上,轻薄许希声,谢利不记恨他都不可能。
    完成了逻辑闭环,宿源心情轻松,怕枕肩膀达不到轻薄的标准,他还伸手掐了掐许希声的脸。
    熟睡的许希声没有反应。
    然后,宿源缓缓挪开身体,将许希声放下来。
    车厢后座的沙发足够大,一个高挑的成年男性躺在上面绰绰有余,许希声在沙发躺下后,宿源又悄然抽出被他握紧的手,自己转移到旁侧的单人沙发。
    没过多久,车辆进入许希声家所在的小区。
    小区连门禁都没有。
    前往许希声家单元楼的途中,宿源漫不经心看着窗外,忽然注意到角落躺着个人。他叫停司机,下车过去查看,发现倒在那里的是位衣着普通,却非常美丽的妇人,手臂被划了一刀,汩汩流着血。
    妇人闭眼陷入昏迷,脸色发青,气息微弱,身体冰冷僵硬,像是危在旦夕,这显然不是手臂刀伤导致的,而是她本身带有顽疾。
    宿源在书里见过这种疾病,发作时尽量不要过多移动患者的身体,宿源没叫救护车把妇人送去医院,而是打电话让宿家的医生过来一趟。
    病患倒在这里,应该是家住这个小区,宿源钻回车里推醒许希声,问道:外面有位女士发病昏迷,你认不认识她,能不能联系上她的家人?
    许希声迷迷蒙蒙睁开眼。
    看着许希声的脸,宿源忽然产生了联想。
    许希声与外面的妇人都拥有惊人的美貌,大概率不是巧合。
    而且宿源记得,原著里许希声的母亲正是患有不治之症。
    *
    许希声的家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手指间夹着根烟,口中吞云吐雾,看着对面的许父道:希声在学院里过得还不错吧?
    一切都好。许父道。
    那你们该还钱了吧?中年男人的壮汉儿子急冲冲道,你们都欠多久了?得连本带利算清楚。
    许父脸上的皱纹刻着深深的无奈,能不能再多宽限点时间?利息一样算。
    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们生活都不容易。中年男人道,当初我借你们钱,就因为我们是亲戚,现在我家急需用钱,否则也不会觍着脸上门找你要,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
    是我以前混账。许父埋下头,自责道,我不该赌博,最近赌场那边的期限到了,希声的钱还了赌场,剩下的都买了药,我们实在拿不出更多钱了。
    许希声是皇家学院的学员,赌场当然会给面子,不用过激手段讨债,但也会设定还款期限。许希声用信用借的款,加上自己赚的钱,还清了赌场那边的欠债,本来计划好了,之后再还亲戚那边的欠款,不料亲戚家出了事,急需用钱。
    别骗我们。壮汉不耐烦了,许希声可是在帝国皇家学院,能拿不出来钱?
    考上皇家学院,已经不是鲤鱼跃龙门可以形容的了,等许希声觉醒精神力,便能实现巨大的阶级跃迁,彻底脱离下城区,成为人上人。在壮汉看来,皇家学院里到处都是权贵,许希声靠着脸轻松讨好一个贵族,就能拿到大笔的钱。
    许父正准备继续解释,玄关的门打开,许希声抱着母亲进来,许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问:怎么回事,你妈前天才发过病,今天怎么又发作了?
    她遭遇歹徒袭击,受到了惊吓。
    宿源发现许母的时候,她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连智脑都被拿走了。
    车上有医疗设备,许母的刀伤已经包扎好,手臂无力垂着。
    宿源跟在后面,走进许家逼仄的客厅,闻见空气中呛鼻的烟味,不满道:家里有病人,怎么还能抽烟?
    壮汉嚷嚷道:你是哪根葱,管我们的事?
    中年男人看出宿源衣着贵气,他神情一紧,勒令儿子别说话。
    宿源没理会他们。
    许母被送进房间,中年男人进去关心两句,壮汉则在客厅里无聊踱步,来到窗前,不经意看见楼下停着的车,顿时睁大了眼睛,等中年男人从卧室出来,他招了招手:爸,你快过来看,这车我在网上见过,一辆的钱能在上城区的繁华地带买套房子。
    中年男人猜测:车是那个客人的?
    不会吧。壮汉先前觉得许希声能在学院里傍上贵族,真到这时候,又不愿意相信,心里酸的冒泡,尤其那个贵族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感觉许希声也不吃亏。
    而且,贵族家的少爷怎么会屈尊来许希声的家?
    卧室里的人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许父急急忙忙要出门找医生,宿源道:我已经叫了医生,他很快就过来。
    许父稍微安心,终于有心思询问宿源的身份:希声,这位是?
    学院的同学。
    许希声还没醒酒,宿源害怕他说出什么奇怪的话,直接抢答。
    不算白瑾池,这还是许希声第一次带同学到家里,宿源的外形看着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许父热情之余又有些拘谨:不好意思啊,家里出了事,没能好好招待你。
    话音未落,玄关传来敲门声。
    宿源道:是我叫的医生来了。
    许父大吃一惊:这么快?
    宿源道:病人的情况要紧,我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医生进来后,先向宿源行了个礼,接着来到许母床边。
    许母患的是绝症,再好的医生也无法治愈,只能减少发病的时间,让她好受些。患有这种病的人,如果得到很好的调养,是可以多活几年的,不过调养与吃药所需的费用都是天文数字,许希声能支撑到今天,不愧是主角。
    宿源有印象,原著里的许母最终是死了。
    他将许母的病症记在心上,打算有时间研究一下。
    第28章 吻痕
    许母的情况稳定后, 医生向宿源告辞离开。
    许希声在卧室里守着母亲。
    他们不能把亲戚晾太久,许父千恩万谢送医生出门后,留在了客厅。宿源出来看看情况, 他好奇这两个人来许家是干什么的, 更不想待在房间与许希声单独相处。
    你看, 希声母亲的身体不好,我是不想打扰你们的。中年男人无奈道,但是, 我们家里真的急需用钱。
    有宿源在,中年男人的态度客气了很多。
    他们父子注意到,刚才的医生往返是通过私人飞行器,医生都这么富有,一句话就能把他叫来的宿源, 身份可想而知。他们再不怀疑楼下豪车的主人是谁,中年男人的烟没敢抽完就掐灭了,窗户开着,屋里的空气好了不少。
    许父愁眉苦脸道:我和希声再想想办法,筹钱还给你们。
    宿源听出来了:你们欠他家钱?
    让客人看到这些事, 许父很是尴尬:见笑了,你回屋找希声吧, 我们这里很快就好。
    宿源不可能去找许希声。
    他提议道:你们欠的钱,由我出吧。
    许父一愣,条件反射拒绝: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宿源随意道, 你们的亲戚急需用钱,我却不用, 这笔钱以后许希声还给我就行。
    其实, 钱直接送给许家也无所谓, 但宿源清楚,许希声是不会收的。
    他也没理由对许希声这么好,不如明算账。
    宿源很想说服自己,许希声知道了他出入蓝焰海,肯定会对他失望,但实际情况显然并非这样。宿源决定,实在不行的话,就拿这笔欠款做文章,让许希声远离自己。
    宿源的提议,解了许父的燃眉之急,话都说到这份上,许父实在张不开口拒绝,他想去征求下许希声的意见,结果宿源已经要来中年男人的账户,将钱划过去。
    玄关的正门再度被敲响。
    又是谁来了?
    许父一头雾水去开门,外面竟然站着笑容满面的区长。
    他眨了眨眼睛,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确认没看错后,许父诚惶诚恐:区长怎么来了?
    宿少爷在这里,我来打个招呼。
    区长说着走进门,见到宿源,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不久前才听闻您来到下城区的消息,有失远迎。
    宿源没想到,自己送许希声回家一趟,会弄出这么大阵仗,我不需要大张旗鼓的迎接。
    明白,我主要是来汇报案件情况的。区长早已有准备,是先办完正事再过来的,袭击受害者的犯人,我们已经捉拿归案,据犯罪者陈述,他是见受害者外表美丽,一个人落单行走,于是起了歹心,持刀过去威胁,为了减少受害者的反抗,在她手臂上划了一刀。受害者在情绪冲击下,病症发作,犯人被吓到,不敢再做别的,搜刮走她的财物逃之夭夭。
    宿源进一步体会了下城区的混乱。
    区长将许母的财物从储物装置拿出来,放在桌上,犯人交还了受害者的财物,你们看有没有缺的?
    许父扫了一眼:都齐全,真是麻烦区长了,您还亲自跑一趟。
    不麻烦。区长道,令夫人的身体没事吧?
    没事。
    家里迎来这样的贵客,许父手足无措,都不知道怎么接待,只能按老套路:区长快请坐,我给您倒杯水。
    许父心里感觉,他们家在区长眼里应该环境很差,区长可能还会嫌弃他们家的水,委婉拒绝,不料区长直接在沙发坐下,面前茶几上残留着中年男人先前抖落的烟灰,有点脏乱,区长满不在乎,笑呵呵道:好啊,那我就坐一会儿。
    中年男人两父子在旁边有些尴尬。
    他们收到了钱,达成目的,许家还有新客人,按理说他们不好待下去,应该告辞离开了,但是平素高高在上的区长就在这里,他们实在做不到挪动脚步,错失与区长套近乎的良机。
    中年男人硬着头皮继续站在客厅,找机会插话。
    客厅只有一张沙发,不久前是他占据着,许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如今区长坐着沙发,他没资格去和区长坐一起。许父倒好茶水回来,本来想继续坐椅子,区长热情招呼他一起坐,中年男人不由羡慕。
    壮汉则将目光投向了宿源。
    上个登门的医生,壮汉知道那肯定是有名且资深的医生,不过那距离他们的生活太远,壮汉脑子里没有具体的概念,区长则不同,这是下城区的大人物,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只要壮汉将认识区长这件事说出去,他任职工厂里的老板,都要过来见他,关照他。
    通知案件情况,归还失物,怎么可能值得区长亲自前来?他是为了宿源来的。
    壮汉感受到了宿源身份沉甸甸的分量,心脏怦怦直跳。
    如果接近了宿源,宿源手指缝里稍微漏点东西,不是都够他一生无忧?
    宿源正在狭窄逼仄的客厅里,背后是陈旧的壁纸,与他们的距离仿佛触手可及,错过这次机会,可能永远不再有。
    壮汉咽了咽口水,走向宿源。
    宿源若有所觉看了他一眼,壮汉瞬间紧张,背肌僵硬成石块。
    他同手同脚来到宿源面前,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多傻,张口正要对宿源说话,却见许希声扶着额头从房间走出来。
    一开始,宿源站在许母的卧室门口,许希声转头便能看见他的背影,于是没有做什么。
    然后,宿源去问中年男人的银行账号,将钱转给他,走出了许希声的视野范围,许希声逐渐坐不住。醉意依然缠绕着他,许希声准备出来洗把脸,看一看宿源。
    发现有人接近宿源,许希声神经敏感,目光定在壮汉身上,壮汉被看得不自在,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许希声的脾气好,面对接济过他们家的亲戚更是忍让,壮汉首次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到冷意,而壮汉还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朝宿源走了几步而已。
    许希声去卫生间洗脸出来,额发微湿,脸上的水没有擦干净,水珠顺着面部优美的线条滑落。
    之前妻子发病,又有区长来访,许父一直忽略了儿子的情况,后知后觉注意到许希声脸颊不正常的绯红,以及周身的酒味,许父惊讶问:希声,你喝酒了?
    许希声发出轻微的鼻音:嗯。
    看你喝的不少,回房休息会儿吧。许父道,你妈那里我守着。
    不管怎样,都是家人更重要,许父只能向区长致歉,不能再接待他。
    没关系,去守着你妻子吧。区长笑了笑,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许父感觉像做梦一样,连声道:好的好的,太谢谢您了。
    区长都走了,另外两父子再不好厚着脸皮待下去,他们也没跟大人物套上近乎,失落离开。
    客厅很快变得安静。
    许希声的大脑还受着酒精影响,直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来到宿源面前,邀请道:要不要去我的卧室坐坐?
    不用,我也该走了。
    宿源拒绝的话音刚落,许希声的身体晃了晃,用手扶住他的肩膀,黑发遮住许希声垂下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头晕?宿源问。
    许希声轻轻应了一声,放在宿源肩上的手微微收紧。
    其实,许希声在蓝焰海服下的解酒药开始起效,他还醉着,但不至于到站不稳的程度。
    许希声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用撒谎的方式挽留别人,多待在自己身边一会儿。
    不过,很有效。
    宿源身体僵硬,被许父看着,他不好把许希声的手弄下来,让许父来扶他,普通同学都不会绝情到这样多此一举的程度,反倒显得他心里有鬼。
    他只能将许希声送去房间。
    许父不清楚两个孩子的想法,纯粹为许希声交到朋友而高兴,也没有去卑躬屈膝讨好宿源的念头,否则两个孩子的友情就变质了。以前不知道为什么,许希声身边的朋友,要么起初就是对许希声有好感,掩藏好感接近他,即使一开始没有其他方面的想法,与许希声相处久了,对许希声的感情也会变质。
    发现那些人的意图后,许希声便会与他们划清界限。
    最后许希声维持下来的朋友,只有白瑾池一个。
    如今看来,许希声的朋友多了一个。
    宿源基本没有贵族的架子,帮了他们家这么多,对许希声的外貌也不动心思,真是个好人。
    许父面上带着笑,回屋看妻子。
    另一边。
    许希声的房间干净整洁,面积狭小却不显拥挤,床头柜上摆着张全家福照片,上面是小时候的许希声,玉雪可爱宛如人偶。
    窗台搁着盆盛开的花,清淡花香在屋内飘荡。
    唯一有点出乎宿源意料的是,许希声的床单被褥都是冷肃的灰黑色。
    不过,床头的一个中型企鹅玩偶,打破了冷肃感。
    许希声坐在床沿,定定注视着宿源。
    宿源出现在他的卧室,真是梦里才会有的场景。
    许希声白玉般的肤色与灰黑被单形成鲜明对比,他仰着脸,潋滟的眸子盛着微醺,宿源莫名有种他在引诱自己的错觉。下一刻,宿源将这个想法从脑内抹除,许希声是人见人爱的主角受,原著里的主角攻执着追求他,许希声都没有接受,只发好人卡,怎么可能会引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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