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突然鼓了鼓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
    纪治不敢用对韦凡的态度对纪修:哥,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这就是别人想陷害我,我和你是兄弟,我怎么可能害你!
    你也没有聪明到能害我的地步,别高看你自己了。纪修撇了撇嘴。
    纪治的脸上虽然不太好看,但是仍然看到了一丝转机:那你相信我了哥?真的不是我!
    纪修:你不过是做了些跑腿的活。
    纪修给他按的这个头衔,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实权,他卖卖视频赚点外快还有可能,可是暗中帮助提供□□服务场所,他不一定有这个胆子,但肯定没这个脑子。
    是陈芳吧?纪修一语道破。
    她才是客房部的实际主管,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她必然脱不了干系。她有脑子,也有手段,想做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能。
    可是纪修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陈芳要这么做。
    她是跟着自己起家的老员工,在他最难的时候,陈芳也没有选择背叛他,为何会等到现在一切步入正轨后再去做这样的事情。
    情理上,他理解不了,但是证据确实都指向她。
    这是一步杀鸡取卵的棋,陈芳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最后这扣不上的一环,是卫秋歌帮他解开的。
    她拿着在抽屉里找到的纪修的老照片,有一张是年轻的纪修母亲,抱着还在襁褓中的他。
    我真的,和你以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真的。
    卫秋歌看着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确实和自己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我和你妈妈不像?卫秋歌质疑地看着那张照片,也许不是样貌,是性格?
    纪修的声音在那头轻轻地说道:当然不像了。我妈是个硬茬,你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她做了折耳根,被倒掉后就再也不肯去我爷爷家过年了?她报复心很重,脾气也不好,所以她和我爸的婚姻总是充满了争执,她犯起脾气来,连我爸都敢揍。
    卫秋歌突然明白过来纪修的性格是随了谁。
    你和她当然不像了,没一点儿像的地方。他说得理所当然。
    卫秋歌想起了折磨自己多年的心病:她以为自己只是借了纪修母亲的光。
    事实是,她没有沾任何人的光,纪修当年爱她也不是因为什么缺失母爱的投射,从始至终,他爱她的原因致简致纯。
    因为她是卫秋歌。独一无二的卫秋歌。
    卫秋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匆忙地挂掉了电话,联系了张蔷:你能帮我查一个电话号码吗?
    张蔷半日后回信:那个号码是登记在你名下的。
    卫秋歌又约了韦凡出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当年给我发过彩信吗?
    什么彩信?韦凡不解。
    你喜没喜欢过纪修?
    韦凡一脸无语:除了你,谁会喜欢他那种神经病!
    可是你当年对他
    秦桧还有三个相好的呢,他就算是个神经病,也是我朋友。
    卫秋歌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问你合不合适。
    你说。
    她小心问道:纪修和我离婚之后,有收到我给他退回去的东西吗?
    什么东西?韦凡不解。
    一张银行卡,还有爷爷给我的镯子。卫秋歌答道。
    银行卡我不知道,但是镯子他肯定没有收到,他喝多了还用这个骂你呢,说你没心没肺,质问你凭什么走,还带着他爷爷的镯子走韦凡学得绘声绘色,抬眼见卫秋歌的表情不太好。
    卫秋歌小声道:我好像知道幕后操纵的人是谁了。
    寿宴大厅内,纪修一直放松的身体突然紧绷了起来,他转过身看着同在主桌上坐着的,那位一直一言不发,老实本分的女人陈梅,纪修的大妈。
    陈芳是你表妹吧?纪修盯着她,手攥着拳头:我们纪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倒是会报恩。
    纪部长皱着眉望向陈梅。
    陈梅一脸无辜:纪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我婚礼上挑拨,你知道卫秋歌能听到,故意说她长得像我妈,我是因为缺乏母爱才娶她的。对吧?
    陈梅:我不记得了,那么早的事情,我可能是说了句无心的话,但也是为了帮你和秋歌解围。
    那我们离婚前卫秋歌收到的彩信呢?纪修质问道。
    什么彩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梅一脸无辜。
    你知道,因为那个号码你现在也还在用着,你需要用卫秋歌的手机号码去验证卫秋歌的银行卡。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手机号码,银行卡,再说了,办手机号办银行卡都是要身份证的,我怎么会有秋歌的身份证呢?
    是啊,她信任的人又不多,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她的身份证,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证件放回来呢?纪修说道,只有在那个时候一直扮好人的你了吧。
    陈梅仍是摇头不承认。
    你让陈芳进周世的公司,你让她拍那些照片发给卫秋歌,然后当秋歌怀孕了去找你求助的时候,你又说服她把孩子打掉。卫秋歌走之前,托你转交给我东西,你也偷偷收起来了,对吗?纪修问道。
    陈梅:孩子是她自己不要的,我也劝过啊,我也说过,爷爷很在乎后代传承的,要她别打,可是她不听,我也没办法。至于那些东西,当时我搬家,不小心弄丢了。
    丢了?那张卡你不是用得很顺手吗?给纪治的好处费,不是全都打到卫秋歌给你的那张卡里了吗?手机号,身份证复印件,银行卡,你这里她的证件倒是齐全。
    卫秋歌一直以为那张卡在纪修那里,所以从来不查也不过问。
    这次纪修带着她去银行查询后才发现,那个账户里每个月固定会收到十万块钱,然后又会被人分几次地取出去。
    纪治急忙说道:那个卡我没碰过。
    韦凡:那你取钱的时候记得带好了帽子口罩,别把脸露在摄像头前面。
    陈梅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果然,这个败家子,做什么都做不好。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陈梅开始试图说服着众人,秋歌进门我是支持的,这些年我里外里都帮衬你们,替你们说话,这大家都是知道的啊。
    陈梅平日里做人老实极了,在亲戚朋友之间有着很好的口碑。
    陈芳确实是我表妹,可是我和她也不来往,她在哪上班我早就不知道了,我一个寡妇,平日里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知情。再说了,我干嘛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呢?
    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一套做得天衣无缝,事情是纪治做的,怂恿他的人是陈芳,钱打到了卫秋歌卡上,出了事也没人能联系到你这里。这些事表面看起来不过就是几个人的贪婪罢了,可是联系到一起,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好了让我众叛亲离,小时候你挑拨我妈和我爸,后来你又来挑拨我和卫秋歌,我离婚了,你也老实了几年,可是卫秋歌刚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地设了这么个套。你找人托关系买舆论,就是为了把事情做大,一旦舆论声势做大,警察势必会参与进来,到时候,那个存折就是你用来拉我入局的证物,对吗?那是我前妻给我的,我自然脱不了干系。我就是提供卖|淫场所的主谋,网上再把我爸的旧事炒一炒,我之前的丑闻,周家的丑闻全揉在一起,被这样胡搞一通,我最次也会身败名裂,严重点说不定还会锒铛入狱。不是么?纪修开始一条条地和她数。
    你这都是胡话。陈梅不认。
    可你犯了一个错误,就是那个手机号。早些年网络不那么灵便,去营业厅办理手续,代办人那一栏,是你签的字吧?
    纪修拿出了那张韦凡辛苦找来的复印件。
    陈梅愣住了。
    我爷爷对你很好,你这么多年吃在纪家住在纪家,你为什么要害我?纪修问道。
    陈梅没答话。
    纪修恨恨地道:其实你和纪青云本质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我家的寄生虫,都想捞些好处,她好歹还有胆子放到明面上,你就只会背地里使手段。
    陈梅僵在原地,那张复印件是她没想到的。那张复印件,毁了她的计谋。
    陈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纪部长出声质问道。
    陈梅的脸抽了抽:因为我恨你,我也恨他!陈梅指着纪修,表情狰狞:他抢走了属于我儿子的一切。我儿子的名字,我儿子的未来,这一切本来都是我儿子的,纪家的长孙是我儿子!凭什么让他白白占便宜!
    纪部长皱着眉望着面色狰狞的女人:你流产是个意外,也不能怪到别人头上。陈梅,大哥去世之后,我们一直好好地照顾你,就算你没有给纪家生儿育女,也一直养着你,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我在纪家和保姆有什么区别!处处看你们眼色,你们谁把我放在眼里!还不是是因为我儿子老公死得早!要是我能把儿子生出来,那还会有你的好日子!老头子使唤我,我为他忙前忙后了一辈子,结果最后他就像是打发要饭的一样,给我一套小破房子就算了?她纪青云做过什么!除了挑事闹事以外她做过什么!可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有好处的时候她捞着,她儿子捞着,就连老房子都给了她,凭什么!凭什么!我就是要报复你们,我要让你们都没有好下场!你以为周家出事的时候,是谁给纪检寄的和你有关的证据?我只恨那个时候没搞倒你!
    陈梅憋着这口气,打算这次把纪修和纪治全都套进去。她高估了纪治,也低估了纪修。这场自以为聪明的棋局,在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纪修面前,手段都不能算高明。
    她唯一聪明的地方,也许就是忍辱负重了这么些年,赢得了卫秋歌的信任。
    可是我没有做错什么,大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卫秋歌无奈地望向她。
    卫秋歌,你扪心自问,你和他离婚真的是我挑拨的吗?你们之间如果没有问题,我挑拨得动吗?我说几句话你就信,我发几张照片你就信?是你自己有问题,你们的婚姻有问题!凭什么赖到我头上!还有那个孩子
    够了!
    纪部长突然使劲拍了桌子,周围人顿时鸦雀无声。
    他看着面前这些所谓的亲人,朋友,皱着眉头,眼里全是疲意。
    够了。纪部长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有些踉跄地起身,在周尘的搀扶下离开了包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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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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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生日宴会就这样散了场,卫秋歌坐在纪修的副驾上,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纪修询问道。
    他以为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开心了。自己这下虽然是快意恩仇,但是毕竟恩怨的另一段是亲友,这快意多少也会打些折扣。
    卫秋歌望向他:我怀孕找她求助,她劝我把孩子打掉,这段是自己加上去的?
    毕竟关于怀孕后的细节,她从来没有对纪修讲过。
    纪修:这是我的合理推测。
    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推测是合理的?卫秋歌不解。
    不合理么?
    你觉得我没有自主判断的能力?这种事还会听信别人的话?卫秋歌有些愠意。
    纪修: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她劝过你但是你没听?
    嗯,卫秋歌点头,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关轻重么?纪修虽然是提问,但那语气更像是感叹。
    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她坦诚地回答:我解释过了,但是你不能是我人生的全部,我不想成为一个攀附在你身上的附属品,我也想做独立的自己,追求自己的梦想。
    纪修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脸上只是一层淡淡的平静。
    你现在得偿所愿了?纪修问道。
    算是,卫秋歌答:虽然代价惨重。
    值么?
    不知道,但是路是我自己选的。卫秋歌答。为了现在的一切放弃纪修,值么?她回答不上来,这也不是能够放到天平上去衡量的东西,这两样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是啊,你说过,你不后悔。纪修叹了口气,重复了一遍那天卫秋歌告诉过他的话。
    卫秋歌点头:嗯,也不能后悔。很多东西,没有拥有的时候嘴上说不想要,心里是不确定的,只是不敢说想要而已,可拥有了之后再说不想要,才是真的不想。
    她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要尝过一回,才不白活一场。
    卫秋歌聊的是她的事业,她的成就,她现在外企高管的身份。
    纪修想的,是他们婚姻:所以你拥有过了,然后意识到,其实不想要对吧?
    强扭的瓜不甜,他拿钱买来的婚姻,最后再输给钱,不是很公平么?
    自己带给她的那些伤害,她藏起来的自卑,被他忽略掉的隐忍,总归都是要还的。
    卫秋歌仍然没有意识到,纪修指的是什么。
    纪修轻声问道:既然不想要了,那你现在这么帮我又是为什么?
    什么不想要?卫秋歌皱着眉。她只说自己想要的是哪些,却没明白他说自己不要的是什么。
    我啊。纪修有些自嘲地回。
    卫秋歌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要你了?
    纪修饶有趣味地转过了头,半眯着眼睛问道:所以你想要我?
    卫秋歌咬住了嘴唇:我以为我表达得很明显了,是你说我们没可能的。
    纪修嘴角弯出了个弧度:那你帮我,是因为就算我告诉你没可能了,你还是不死心吗?
    卫秋歌低下了头:那是我的事,你管我。
    卫秋歌,不是你说拥有了之后的不想要才是真的不想要吗?纪修用她的话来堵她:所以你一会儿想要我,一会儿不想要我,你当我是皮球呢?
    我卫秋歌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要是想扯起歪理,本来就不是卫秋歌能敌得过的,她换了个说法: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帮你是因为我也不想和你做陌生人。
    纪修将脸凑到了她旁边,声音哑哑的:那你想做我什么人?
    卫秋歌本来低垂的眼睛突然胆大地抬起来直直地望向他:你觉得我想做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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