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保证,你松开。
    卫秋歌这才乖乖地松开了手。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黑着脸看她,讨债似的。
    我没事的,你放心,你先回去,我明天一早就去跟你解释,卫秋歌看着纪修略有缓和的神情才刚平复些又立刻变成了青面阎罗,立刻改口:那半个小时,我半个小时之后就去找你。
    现在就走,纪修盯着她,根本不许她讨价还价:跟我出来。他反身拉住了她的手,带她离开了世纪金辉。
    车内,纪修这回没顾忌卫秋歌的喜恶,直接点起了烟。
    这是个什么地方?纪修挑眉问。
    夜总会。卫秋歌有些心虚。
    夜总会是什么地方?
    喝酒的地方。卫秋歌委婉地说。
    卫秋歌!纪修压着火喊她的名字。
    卫秋歌立刻怂怂地回道:寻欢作乐的地方。
    知道你还来?
    赵总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有项目,我这也是不得已。卫秋歌说着场面话。
    说实话!卫秋歌看着纪修从后槽牙里挤出这三个字,也知道现在说这些糊弄不住他了。
    真当我傻是吧?纪修此时早已怒火中烧,神仙老子怕是也熄不掉。
    我不想看你再被冤枉,再受委屈。卫秋歌诚实回道,我知道你不在乎被人冤枉,我也知道你有能力处理好Vanity的事情,可是我受不了,多一分钟也受不了了。以前我没能力,他们冤枉你害死赵蕊,冤枉你找小姐,我明知道是假的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能保护你,别人去救你我还生气,因为你为我做过那么多事情,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痛恨那种无力感。我现在我有能力了,我来世纪金辉不是卖皮相,他们叫我过来,不是因为我是女人,而是因为我是MELIS的卫总,他们有个不太上得了台面的项目想拉我入股。我不会做任何不自爱的事情,你应该懂我的。至于帮你这件事,我不会和你道歉的,你嫌我多管闲事也好,反正我就是想保护你,你生我气也没办法,我就是要这么做。
    卫秋歌等着纪修那句冷冷的: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但纪修良久没有回话,一根烟燃完,他轻轻地说了句:谢谢你。
    卫秋歌没有想到他会接受自己的善意,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我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以后你要是再敢来这种地方应酬,我就他咬着牙想要说些狠话,却发现自己没什么能拿来威胁卫秋歌的。
    好,卫秋歌没让他说完,赶紧表态:我再也不来了,我保证。
    纪修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视线挪了回来盯着面前的挡风玻璃。可没几秒,他就忍不住用余光去偷瞄卫秋歌,没想到正好对上了她直视着自己的目光,当下赶紧此地无银地将头扭向一边。
    卫秋歌咬着嘴唇忍着笑。
    我送你回家。纪修清了清嗓子。
    卫秋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疑虑说了出来:纪修,我觉得你公司里可能有内鬼。
    你怎么知道的?纪修有些意外。
    你已经知道了?问秋歌问道。
    纪修一脸你也不看看小爷是谁的得意表情。
    那你知道是谁么?卫秋歌问道。
    纪治算一个。纪修回。
    对,我猜他也有份,但是他没有那么深的心思,不可能把坑挖得这么深。卫秋歌说道。
    纪修有些意外:你人都不在我公司,竟然还能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聪明。卫秋歌学着他的表情,带着小小的得意。
    那卫总既然对敝公司这么有兴趣,过两天要不要过来看出好戏?纪修挑眉问道。
    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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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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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anity酒店的丑闻可大可小。
    往小里说,Vanity只是恰好被人选中,酒店开门迎客,客人关上门后做的事情,与酒店何干?充其量是监管不严,给了比人可乘之机。
    可若是有心往大里说,这件事就不那么简单了。Vanity算是提供卖|淫场所,严重点说,还有可能是组织卖|淫。这是要坐牢的。
    卫秋歌是在暴露出来的视频中看出的端倪。这么敏感的视频,若不是有内鬼,自然是传播不出去的。
    何况社会上这种桃色的新闻发生得多了,哪次也没见着嫖|娼卖|淫的全身而退,反倒是把酒店经理吊起来打的。
    除非是有人刻意安排。
    纪修酒店内部的事情,卫秋歌插不上手,便专心等着纪修请她去看戏。
    你这两天怎么也不着急了?肖年问道。
    卫秋歌望着窗外,淡然道:因为我尽了力,我也相信纪修的能力。
    你们俩个人现在,可真是半斤八两。肖年又抖搂出一句自己新学的成语。
    卫秋歌被他逗笑,也许他用词不当,可他又用得颇为巧妙。半斤八两,听起来倒也是不错的形容。
    Vanity会没事的对吧?肖年问。
    卫秋歌点头,当然。
    还没等纪修那边来动静,华笙带着新的消息回了北京。
    张蔷把案子破了!她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就急匆匆地跑来了卫秋歌办公室:老华给我信儿之后,我赶紧回来了。
    卫秋歌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她为什么自杀?
    她被她继父猥亵了。华笙回答。
    卫秋歌的脑子有些懵,她想到高中的时候,赵蕊的父母曾来学校取她的遗物。她妈妈的眼神空洞无光,如同没有灵魂,而她爸爸是那么的悲伤,她记得清楚,她甚至看到了眼泪。
    我们去找一趟张蔷吧,具体的听她说!华笙说道。
    她们在张蔷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她,这是头一次她穿警服,看起来正气又干练。
    我爸说你查清楚了?华笙问道。
    张蔷的眼里带着悲伤:我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她之前没提过她继父的事情吗?华笙不解。
    我都不知道那不是她亲爸,我还碰见过他们一次,她很热情地挽着她继父的胳膊,跟我介绍这是她爸爸,一点儿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张蔷这几天使劲地回忆过去,试图找到赵蕊曾经试镜的蛛丝马迹,但是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是怎么查到的?卫秋歌问道。
    张蔷:纪修不是说她有个表哥么,一直想占她便宜。我就是从这里做切入点去查的。赵蕊母亲那边的亲戚构成很简单,没有对得上号的男性亲属,后来我们在她继父那边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我第一次去问话的时候,就觉得这人不对劲,我当时以为他就是那个表哥,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
    他没有那种犯错的人常有的心理防御机制,他对和自己相关的信息都是开放的,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反倒是当我问和赵蕊有关的事情时,他会有意无意地含糊其词,如果不是专门学过反侦察的犯罪嫌疑人,是不应该有这种表现的。我当时就觉得,他应该不是那个表哥,但他一定知道那个表哥是谁。我蹲了他几天,然后逮到了他去按摩房找小姐。这才有了突破口。
    他说,以前赵蕊继父经常请他去按摩,去的都是那种比较高级的地方,不提供完整的□□服务,但是会提供非插|入性|服务的那种擦边球,她继父总是会跟他聊,年轻小女孩怎么怎么样,当时他以为就是男人之间过过嘴瘾,直到赵蕊跳楼了,他慢慢才反应过来,之前赵蕊继父说得那些话,可能有猫腻。
    然后我就去找赵蕊妈妈了。我和赵蕊是老朋友,这几年过年过节我都会去她那里走动走动。这次正好趁着赵蕊的生日,我就带了点酒去。我这回有情报,就下了套套了几句,果然她妈妈在赵蕊死后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为了她弟弟的未来,竟然选择隐瞒了二十年。要不是因为她继父这次找了个年轻的小三,她怕是会藏着呢。就算是知道了,也只是要了钱,也不肯送那个男人进监狱,因为怕连累自己儿子的名声。可不可笑,女儿命没了,却不如儿子的名声重要。
    她妈早就知道了?华笙有些不敢相信:她还能和那个凶手一起生活二十年?
    张蔷:她继父很会狡辩,说自己没有侵犯她,也不会侵犯她,是她自己想多了。还把她偷东西的事情全都混在一起,说她本身精神就有问题,多半是她妈妈离婚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
    什么?华笙一脸想去打人的样子。
    一件不幸的事情背后,总会藏着更多的不幸。张蔷回道。
    赵蕊第一次偷东西被赵妈妈发现那年,她上初三,临中考还有不到两个月。
    赵妈妈怕这事影响赵蕊的未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混过去了,想着一切都等中考结束再说,孩子考试最重要。
    中国家长的心里,怕是天塌下来,都要为考试让路。
    她从来都没想过,就是因为她的利弊衡量,导致她眼里那么重要的赵蕊的未来,就只剩短短的两年而已了。
    中考结束后,赵蕊的成绩下来,全班第二,顺利地进入了市重点,在成绩面前,那些不值一提的小错误自动被湮灭了。
    赵蕊在学校表现一直出色,成绩优异,又积极参加各类文体活动,是学校里响当当的人物。一次小错而已,赵妈妈没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赵蕊继父第一次动歪念头那年,赵蕊刚上初三,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白花花的腿露在外面,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生些这种念头来。
    蕊蕊,你帮爸爸递条毛巾过来啊?
    对不起,蕊蕊,你在洗澡啊,爸爸不知道。
    蕊蕊,你看爸爸新给你买的衣服好不好看?这件内衣你喜欢吗?
    赵蕊开始只觉得别扭,但是继父的暗示、那些意外都让赵蕊忍不住害怕。
    可是她不敢告诉别人。
    心里累积起来的问题一多,她开始忍不住去偷东西,偷完了心里就舒服多了,像是找到了释放的途径,一次两次不被发现后,她越来越大胆地偷。
    蕊蕊,你喜不喜欢爸爸?
    咱们今年夏天去海边吧?爸爸教你和弟弟游泳。
    赵蕊在海边第一次见到男人勃|起的生|殖器,她根本不懂那代表着什么,只觉得那形状如此恶心,令人作呕。
    蕊蕊,爸爸这脏了,你乖,帮爸爸擦一下。
    赵蕊开始更加肆意地偷东西,她从去离家远的商场,去偷陌生人的钱包。
    她第一次向人求助,是在商场被保安抓到的时候,她期许地望着母亲,希望她能问出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可是母亲什么都没说,只跟她说:以后不要这样,好好学习,马上要中考了。
    赵蕊后来在人群里看到了纪修,她头一回有想把这个人的心偷回来的冲动。把这个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纪修的心偷回来,听起来就很刺激。
    可是他压根对她没兴趣。
    赵蕊第二次求助,是给纪修写了那封信,她将自己这癖好如实相告,也告诉他,这是因为自己父母离异,家里妈妈继父弟弟相亲相爱,她如同一个外人。那封信让纪修成了她的朋友。
    她开始不可控制地在学校偷东西,纪修帮她隐瞒了下来。
    知道这个消息的妈妈再次选择了忽略。而继父没有,他把这件事当成把柄,开始不满足于视线和言语,而是更加大胆地对她动手动脚。
    她虚造了一个表哥,把继父做得事情全都安在了这个表哥头上。
    可是她又不敢说得太多。
    她怕纪修会劝她报警,她也怕纪修发现事情的真相。
    继父给自己和妈妈提供了物质保障,她能做这个人人羡艳的公主,周围人愿意做她的朋友,都离不开自己平日里的出手阔绰。
    如果事情被别人发现了,她被嘲笑被指点不说,妈妈要是真的和继父离婚了,那么她以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苦。
    继父只是摸摸她,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
    那晚,妈妈和朋友出去吃饭,□□点钟了还没有回来。
    继父敲了她的门。
    爸爸,你要再这样我会告诉妈妈的。赵蕊威胁道。
    你看你妈妈会不会相信你,我到时候就说你勾引的我。
    爸爸你不能这样
    这是你和爸爸的秘密,我知道你也喜欢。
    爸爸
    我最喜欢听你叫爸爸。
    继父的手没再像以前一样,浅尝辄止地停下。他□□着少女发育蓬勃的身体,眼睛里昏黄的混浊眼白微微发着红。
    赵蕊浑身发着抖,强忍着眼泪不敢哭出来。
    爸爸,你跟姐姐干什么呢?赵蕊的弟弟突然寻了过来。
    赵蕊急忙拨了纪修的电话:求求你救救我,我表哥又来了,他要欺负我。
    赵蕊不肯回家,央求纪修带她去酒店。她开始说是表哥动手动脚,然后又突然改口说表哥没有碰她,她就是不想在家里待着。
    这样自相矛盾的话,她说得太多了。前几次她说她家里来了一位表哥,话里话外占她便宜,她很难过;后来又说这位表哥又来了,偷偷地闻她的内衣,她害怕。这回这个表哥又得寸进尺了。
    可是每次说完后,她都会改口说,其实也没有多严重,她就是想见纪修而已。
    纪修听不下去,转身准备走。
    赵蕊突然抱住了他:这次是真的,他摸我的胸,他还摸我的腿,他还摸了我
    赵蕊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
    纪修被这些话和她的哭声搞得心里一紧,他抬手回抱住着她,轻声劝慰。
    待到赵蕊情绪平复下来后,纪修问道:我们去报警好不好?
    赵蕊急忙摇头:不行,我妈会杀了我的。
    纪修不解:你是受害者,你不要管那些。
    赵蕊:他也没有真的摸我,就是摸了摸我胳膊,没摸我其他的地方。我回家告诉我爸我妈,让他们大人去解决!纪修,求你了,不要告诉别人。
    赵蕊将那天的秘密写在了日记本上,同时也把自己对纪修的爱慕写了下来。
    他是拯救我的人,他是我的英雄,总有一天,当我们都足够强大时,我会告诉他真相,到时,他会身披战甲,为我复仇。
    日记本后来被赵蕊继父发现,他撕掉了那页纸:蕊蕊,爸爸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做了,你放心,你相信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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