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翡因问他:“教官,你觉得我的水平能排第几。”
    扬晖笑,唔了一声:“我教出来的么,前三吧。”
    叶翡因对自己的水平,心中是有些狐疑的。她虽然在《星海人生》中的射击榜上霸榜了一个月,可是她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玩《星海人生》,尤其那些天之骄子,估计对自己在芸芸众生中的排名不感兴趣。据叶翡因所知,白娉婷就没《星海人生》的账号。
    扬晖看着她:“你是想问你的竞争对手有哪些吗?”
    叶翡因点点头。
    扬晖说:“射击比赛和实战、越野不同,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没有对手的,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打好你的每一枪,就足够了。如果知道有谁谁谁可能比你厉害,在赛场上过于关注对方,反而会乱了你的心神。”
    叶翡因说:“有道理。”
    扬晖看着她,直觉她有下半句。
    果然,叶翡因诚恳道:“但知道了也不坏,说不定会更有动力呢!”
    扬晖说了四个名字。
    四个,整整四个。
    “晋穆远,费游陵,周千繁,姜韶。”
    叶翡因问:“白娉婷呢?”
    扬晖说:“她的射击比不过你,但你格斗未必比得过她。”
    他从兜里摸了根烟,低声说:“白家……这方面一直很可怕。”
    ……
    赛时。
    叶翡因领取了自己的身份名牌,进入射击比赛的候场大厅,找到自己的对应机甲。
    在领取名牌,她看见了扬晖说的那四个人。前两个在模拟赛场时就遇见过,晋穆远是一军校的,费游陵是三军院的,他们都是三年级,暑假过完升四年级。
    周千繁和姜韶都是女生,分别来自三军院和风信子,她们去年以三年级学生的身份参加过月庭赛场了,今年是四年级,除了射击,还会参加之后的越野赛。
    “姜韶是去年的冠军,”焉诺已经打听得很清楚,告诉叶翡因,“风信子这两年很是出了些不错的学生,周千繁是亚军,输给了姜韶一点点,周千繁就是因为没能拿冠军,今年又来了。”
    “姜韶呢?”叶翡因问。拿了冠军还来,想再拿一次?
    焉诺说:“她来是因为风信子没别人了,想争奖牌只能她上。除了一军校、青科大、三军院,再勉勉强强算上我们阿瑞斯吧,十二军校里的其他学校在这方面的竞争力真的不大。”
    叶翡因忽然问:“你当初没有考虑去别的学校吗?上阿瑞斯以来我净听一军校青科大多厉害了。”
    焉诺似乎有点难言,比划了一下,含糊道:“厉害是厉害,但这两所学校军部什么的人也多,你懂吧?”
    叶翡因其实不是很懂。
    焉诺说:“我当时在阿瑞斯和三军院犹豫,三川军事学院其实也不错,不过论机甲战斗,还是阿瑞斯强一些,所以我就来阿瑞斯了。”
    她抬起眼对叶翡因笑:“幸亏来阿瑞斯了,不然就遇不到你和黑曜石他们啦!”
    焉诺凑近叶翡因,悄悄说:“我跟解无刑、小微、余一他们真的见识到了很多以前没机会见的东西,你知道吗,解无刑周末在一家奶茶店打工,偷偷喂肥了周边五只猫!其中一只怀孕了,不知道小猫崽的爹是谁,等我们比赛完回去猫妈妈应该就要生了……”
    突然,大厅中广播里响起长鸣。
    一道干净利落的女声说:“请所有参赛选手进入自己对应编号的机甲,等待指令。请所有参赛选手进入……”
    她重复了几遍,本来懒散和同学、朋友聊天的选手们挥手分开,攀上各自的机甲。
    焉诺的机甲就在叶翡因旁边。
    两人差不多同时唰唰唰地爬上了机甲,进入了驾驶舱。
    等了没多久,女声接着说:“请所有参赛选手穿戴精神联结设备。”
    又是重复几遍。
    穿完之后,叶翡因看到驾驶舱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数字和一个字母。
    女声道:“请参赛选手根据驾驶舱屏幕上出现数字‘1’的选手,前往对应字母区域。”
    1是指批次,字母是比赛划分出来的区域。
    这次,叶翡因是第一批次。她走出大厅,厅外是空旷的场地,观众席在较远的位置,在场地与观众席之间,布置了防弹安全设备。
    叶翡因站到她屏幕上所现实的e区。
    出了大厅,女声就转而从机甲的通讯频道中传出来:“今天的比赛内容是手/枪和步/枪的固定靶和移动靶,共分为四轮,比赛开始后所有人的成绩会实时出现在你们的机甲驾驶舱屏幕上,随时可以查看。每一批次选手在比赛时,其他批次在大厅候场,大厅有多个视角的比赛直播画面,可供你们观赏。”
    成绩实时出现。
    叶翡因捕捉到这一句,心想,够刺激。
    女声继续说:“第一轮进行的是手/枪固定靶,靶标共十环,每人一共20发子弹,必须在30秒内/射完,最后记总环数为成绩。”
    比赛开始。
    倒计时开始。
    叶翡因抬枪,微微眯眼,旁边已经有枪声断断续续响起,一个一个姓名与成绩在屏幕上出现,但她没有仓促行动,而是仔细瞄准靶心。
    当身体、手和精神力的感觉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她才扣下扳机!
    砰!
    屏幕上叶翡因的第一个成绩出现。
    10.0环。
    接着,她精准又稳定的枪声夹杂在其他如同骤雨般的枪响里,打出一个个成绩。
    10.0,9.8,9.9,10.0,9.9……
    她的排名迅速蹿升至第一,屏幕上,叶翡因的名字似乎在闪闪发光。
    三十秒后,第一轮第一批次射击结束。
    当前第一名,叶翡因,总环数,198.8。
    候场大厅里,机甲们静默无声。
    机甲内部的通讯器是禁用的,只给主办方工作人员用来发布通知,但学生们在驾驶舱内可以用自己的光脑和同学朋友们聊天。
    短暂的静默后,说话声在一个个机甲舱内响起。
    “劲敌啊劲敌!”
    “叶翡因真的好强。”
    “之前实战怎么没看到她?”
    “她才3级,按照阿瑞斯的校规是不能参加实战比赛的。”
    “哟,千繁压力大了吧?第二年了,今年再拿不到冠军可怎么办。”
    “本来就难,今年可不止有一个叶翡因,还有费游陵和晋穆远,他俩也都很凶残的!”
    “姜韶姐,咱们今年还能拿到奖牌吗?感觉情况不妙啊!”
    “尽是人听天命吧。”
    第一批次的学生回到大厅,第二批次出门。
    枪声阵阵,每个人驾驶舱上的成绩排名也都伴随着枪声不断跳跃。
    30秒又30秒,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晋穆远,总环数198.5。
    费游陵,总环数198.7。
    姜韶,总环数:198.8。
    周千繁,总环数199.0。
    叶翡因全程注意这四个人的成绩,正如扬晖所说,他们也的确是她的竞争对手,差距极小。甚至周千繁还更胜她一筹。
    第一轮结束后,主办方的女声道:“即将进行的是第二轮比赛,手/枪移动靶,还是按照刚才的批次与区域,请选手做好准备。”
    叶翡因再次站到赛场上。
    今天,月庭的阳光很灿烂。
    叶翡因感到自己的热血在沸腾。她时常觉得,自己天性是热爱这种竞争的。
    女声道:“第二轮进行的是手/枪移动靶,靶标共十环,每人一共20发子弹,必须在60秒内/射完,最后记总环数为成绩。”
    换成移动靶后,给的时间也翻了个倍。
    不过所有选手都知道,即使时间翻倍,也不够用。
    尤其是当移动靶们动起来的时候,那叫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更是让人一手冷汗心里发凉嘴里发苦。
    叶翡因还是很镇定。
    她忽然想到上学时老师常说的一句话,所谓难题,就是你难大家都难,所以放平心态去做,把该拿的分拿到即可。
    移动靶或许她无法打出刚才那样好的成绩,但别人也不一定打得到啊。
    更何况她平时训练打得移动靶也不少,甚至比固定靶多多了,毕竟战场钛坦并不会站在那让人打。
    这些思绪在叶翡因脑海中一闪而过,没占据什么时间,但平复了她紧张的心情。
    她用眼睛,也配合精神力的直觉,动态捕捉靶子。
    没有犹豫,没有彷徨,没有反复确认和不知如何下手,叶翡因干脆利落地开枪!
    “砰!”
    和刚才的固定靶相反,这是赛场上的第一声枪响。
    仿若寒冬散去,春来惊蛰,这声之后,其他人才开始开枪。
    叶翡因没有受到影响,瞄准下一个靶子,开枪。
    过高的速度、无规律的变动和过短的射击时间,最终还是影响了她的准度,60秒内的20枪,叶翡因的总环数是176.7。
    没过多久,另外四人的成绩也出来了。
    晋穆远,总环数176.3。
    费游陵,总环数1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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