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呢?
    单单是一份学习课程计划表就修改了十几遍,为了让大家真实的学到东西,我们将当初决定设置产品研发部时面临的机遇、困难以及厂里人顾忌的点,一一掰开揉碎分析给你们听。
    甚至为了不让大家虚跑这一趟,就你们每个单位目前面临的境况,我都做了具体分析,并配对相应的解决方案。
    听明白了吗,这是一对一的服务!”
    全场一片寂静。
    许桃桃脸上带着笑:“听到这各位有啥感想?我就想问问各位,这是互相学习交流的正确模式吗?
    它不是!
    正确的厂子交流,应该是我分享了我的技术,你分享你的技术,互相学习交流。
    不是说我们扶贫似的尽为着你们奉献了!”
    许桃桃越说,徐守宽身后的几人脸皮就越烫。
    谁也没想到西省肉联厂连帮他们解决厂里目前境况的方案都准备好了。
    他们竟还跳出来质问人家不守信用,这事闹的!
    几人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看向徐守宽。
    徐守宽不像身后几人天真,他嗤笑道:“许厂长你说帮我们准备好了解决方案就是了?我还说你现在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搪塞我们呢!
    我不跟你扯那些,我就问你火腿肠配方你啥时候给?”
    他这次就是为了火腿肠配方来的,不然谁要参加这劳什子学习交流活动啊。
    火腿肠配方才是他的目的。
    许桃桃眼神犀利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她怜悯地摇了摇头。
    她说:“徐厂长,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们西省肉联厂欠大家的人情用一份方案补偿,火腿肠的配方是本厂机密,我从来没有说过将它公布出去。
    我们交流的是经验,是技术,不是配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徐厂长你咋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我知道你们宏辉火腿肠淀粉含量高,口味差,消费者满意度低,但你也不能打我们长城牌火腿肠配方的主意啊。”
    许桃桃顶着一副受伤模样,继续控诉。
    “昨个有一个工人告诉我你去接触了查尔斯先生,还把我们长城牌火腿肠贬低的一文不值,你还劝查尔斯先生转投跟你们宏辉肉联厂合作,你说说你干的这些事,真不地道啊,亏你还是个厂长呢,我都拿不出嘴说!
    今天你又鼓动几位兄弟单位的代表过来,是打着让我在全国人民观众面前丢脸的主意是吧?
    徐厂长,你一天到晚的不想着好好把你们宏辉火腿肠的口味改进改进,就知道盯着别人的配方,抢别人的生意,怂恿别人鹬蚌相争,你好渔翁得利,你说你咋那么聪明呢!”
    她语气平淡,却一句接一句,字字戳心,毫不客气的将徐守宽最后一层遮羞布扒光。
    听了翻译话的查尔斯还跟着急切的向许桃桃表忠心。
    “许!你可别误会我,他的确找我了,但我没同意啊!我们查尔斯超市只卖口味最正宗的火腿肠,copy的货绝不可能要!”
    “......”
    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听见了一巴掌一巴掌啪啪啪打在徐守宽脸上的声音。
    说实话,挺好笑的。
    徐守宽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顶着在场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如芒在背,眼前一黑,脚下就是一个踉跄。
    好在身后一人忙扶住他胳膊,他才没倒下。
    许桃桃闲闲的声音传来:“王主任,您可帮徐厂长扶好了,真要一头栽下去,回头他指定要找我报销医药费呢。”
    这一刀子一刀子戳得还不够,又扎一刀。
    徐守宽胸口疼得厉害。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仇得报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西省肉联厂的许厂长却逮着徐守宽的短处死命戳,再想想刚才徐守宽企图抹黑西省肉联厂形象的行为,这有眼睛的哪还能看不出来,这两家厂子压根是不对付啊!
    “咳咳,老徐也是一时误会了,这不来了这些天一直没学到啥,他心急了嘛,口不遮掩说了不好听的话,许厂长你大人大量,甭跟他计较。”
    扶着徐守宽的中年男人讪笑着道。
    他是另一家肉联厂过来学习的代表,许桃桃刚才喊他王主任,白面圆脸,脸上常挂着笑,看着挺好说话的模样。
    实则从他今天跟徐守宽一块找过来,就知道这人也不简单。
    一看就知道,也是个浑水摸鱼想要他们家长城牌火腿肠配方的。
    许桃桃心里翻白眼,面上笑容和煦:“王主任这是说的哪里话,徐厂长到底比我年长,我哪敢跟前辈计较。
    只是我们西省肉联厂好心办这次的学习交流活动,有些人不以为意,还打着挑拨离间的主意,你看,你们这些单位都被他三两句忽悠来质问我了。
    我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明白,我们西省肉联厂倒成罪人了!”
    许桃桃越说越委屈,最后还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说话。
    被她这口气叹得,王主任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他脸皮僵了僵,他不是没听出许桃桃话里对他们这些跟随徐守宽过来人的嘲讽之意。
    他干巴巴的开口:“是,我们都明白了许厂长的苦心,是我们太心急了。”
    “王主任您这话就说对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老朱同志接过许桃桃的班,义愤填膺地张嘴就开始喷。
    他眼盯着徐守宽,嘴叭叭叭个不停:“有些话小许一个年轻同志不方便说,我老朱不怕,去年跟你们兄弟单位借猪肉那会,我们厂是真遇到困难了。
    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冷库养了个吃里扒外的工人,也不知道收了外面哪个黑心肝的一笔钱,愣是搅和得当时我们厂险些没能按时给查尔斯先生交货。
    你们说那人心思得多毒,这是故意毁我们西省肉联厂的名声,踩我们根基啊!
    那畜生,要是让我再遇到,我定叫劁猪师傅也把他给劁了!”
    这话一落,全场男同志顿觉下半身一紧,脸色怪异。
    朱厂长还盯着‘装死’的徐守宽,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徐厂长,你说我这该不该?”
    徐守宽:“......”
    本就被气得心口疼的徐守宽额头隐隐有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他目光下意识闪躲,“朱厂长,问、问我这话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想听听徐厂长对这件事咋看,你说你要是遇上这种畜生,你要咋对付他?”
    朱厂长目光如炬,嘴角似笑非笑,话里又隐隐暗示着什么。
    徐守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僵硬的露出一个笑。
    “这我哪知道啊,朱厂长问错人了吧。”
    朱厂长:“是吗,我倒觉得问徐厂长最合适呢。”
    又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
    空气寂静了三秒。
    在场所有人看徐守宽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
    怪不得呢,好端端的朱厂长咋突然提那话茬,敢情‘那畜生’就在这啊。
    你问为啥大家就认定了那畜生就是徐厂长?
    这还用猜吗?
    谁心里没鬼冒冷汗啊。
    一看就知道是心虚!
    再说许厂长和朱厂长两人‘吹拉弹唱’半天,他们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一老一少针对徐厂长,他们得多傻。
    听听,听听,朱厂长说话都咬着牙呢!
    这还不是对徐厂长恨之入骨?
    许桃桃故作‘关心’地问:“哎呀!徐厂长,您咋流汗了呀,我们老厂长说的是陷害我们厂那畜生,您又不是那畜生,您怕啥呀!
    您只是觊觎我们长城牌火腿肠的配方、想撬我们长城食品的客户、恶意散播对我们长城牌火腿肠不利的谣言。
    最多加上一个顶着我们长城品牌的名头给你们宏辉火腿肠贴金!
    你说这有啥啊!大家都是为了厂子效益,我能理解你!
    你又不是那畜生,你是吗?
    你不是,你不是你怕啥啊!”
    一口一个‘那畜生’,许桃桃这明显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这里面赤果果的‘铁证’,在场其他人都替徐厂长臊得慌!
    徐守宽额头的汗流得更多了。
    王主任脸色一变,立即像是接住个烫手山芋似的,连忙把人推开。
    乖乖,这徐厂长跟西省肉联厂原来还结了这样的仇啊,他说呢,咋就盯着人家西省肉联厂不放,敢情是有前科。
    这人心狠啊,他可不敢称兄道弟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都猜到了徐守宽和西省肉联厂的纠葛恩怨。
    今天本来找茬的人最后愣是被西省肉联厂前任后任两位厂长夹击,你一句我一句就差直接定罪了。
    别说吃瓜群众访问团众人们,就是西省机械厂冯厂长几个也都被今天的大瓜惊得眼睛瞪溜圆。
    谁能想到呢,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蹭镜头来的,还能赶上这么个大瓜吃,还吃撑了。
    有一说一,徐厂长这厮,有点东西啊!
    找茬的人,茬没找着,反被扒光了底裤,最后灰溜溜跑了。
    这一场仗,最终西省肉联厂方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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