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婳的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一般,急中生智哄着他:“没有谁比你好, 你最好看了, 真的, 我发誓,如果我下次再说他们的话, 就罚我不能吃甜点没有零花钱好不好?”
    她边哄边试探地扯了扯带子, 结果不仅没抢赢, 还带将分缝带得更大, 她本能地想用另一只手去抵住门板。
    纪殊忽然开口:“你别乱动, 小心又碰到肩膀。”
    他说完松手, 带子从他指尖滑落, 颜婳见状急忙扯过来, 然后“砰”一声关上浴室门。
    “婳婳?”纪殊的声音响起, “肩膀小心点。”
    “我没事。”颜婳下意识回答,话一出口又忙不迭闭嘴,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男人太会了,她要冷静淡定点。
    不能在这时候被影响到,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先穿好衣服。
    对,衣服。
    颜婳努力忽视门外的动静,把抱着的衣服放到置物架上,指尖勾住黑色肩带时,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又添上一层红晕。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会使坏……
    原本看着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没想到吃醋的时候会是这个表现。
    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意外。
    颜婳脑海中无端端浮现出两个形容词——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咳,不能再想了。
    颜婳快速把衣服穿好,走到门边正开门时想到什么,又缩回手,用冷水洗脸,勉强让脸上的热度稍稍降下来。
    过了一会,她按下门把手探头一看,见到纪殊有些慵懒地倚在墙边,眼睛微微阖着。
    她目光流转,迅速用左手捂着右肩低呼出声:“好疼。”
    她边喊边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纪殊的反应,结果还没看仔细,整个人瞬间腾空,被纪殊打横抱到座位上。
    他的神情微微一变:“婳婳,是肩膀疼吗?你别动,让我看看。”说着指尖落在纽扣上。
    颜婳被吓得否认三连:“没没没,我刚刚是逗你的。”
    纪殊顿了顿,表情有些无奈。
    颜婳抿唇偷乐,眉眼染着浅浅的笑意:“谁让你刚才先逗我的。”
    “婳婳,”纪殊眉梢微地动了动,“你确定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是,”颜婳警惕地仰起头,冲着他的线条漂亮的下颌啾啾啾亲了几下,“我们这算是扯平。”
    再让他追究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见好就收才是上策。
    颜婳的表情带着点小得意。
    纪殊嗯了一声,然后手指抵住她的眉心,将人稍稍推开几分。
    空气中他眉微扬:“你提醒我了,今天要涂药按摩。”
    颜婳:“?”
    他说什么?按摩?
    之前冷敷涂药膏的时候都那么疼了,更何况是要按摩?
    她拒绝。
    怕疼的颜婳直接皱起脸颊,努力向纪殊传达自己的抗拒心里,然后身心合一,松开搂住纪殊的那条胳膊,整个人从他腿上蹦了下来。
    脚尖刚落地,她眼睛一亮,然后就被他扣住腰扯了回去,还用单手轻松攥住她两手的手腕。
    颜婳:“……”
    她转变策略,冲着纪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们不涂药按摩行不行?”
    “不行,”他态度温和却坚定,“婳婳乖,听话。”
    她开始讨价还价:“那今天先不涂,明天再开始呢?”
    “你觉得呢?”
    颜婳:“我觉得不涂药最好……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明天的甜点你可以多吃两块。”
    “不,要就全部都要,你的也给我。”
    纪殊颔首:“好。”
    颜婳:“?”这人怎么答应得这么快?
    她张了张嘴,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气得鼓了股腮帮子,咸鱼一般把头扭到一边任由他处置。
    随着扣子解开,她肩头处的受伤的情况也映入眼底。
    头顶光线明亮,伤处周围肌肤白皙胜雪,这也导致淤青处看起来比昨天更显眼,青黑色中透着点暗红。
    眼见逃避无望,颜婳木着脸在沙发上摊平,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反过来哄他:“就是看起来吓人,其实没那么疼了。”
    纪殊斜睨她一眼,起身拿来药油。
    一分钟后,颜咸鱼痛呼出声,精致的五官皱出包子褶,声音带着哭腔:“痛痛痛!我不要涂药了。”
    两分钟后,她纤长卷翘的眼睫被泪水打湿,急起来连话语都不怎么讲究:“宝贝老公亲爱的,你轻点,太疼了!嘶!疼疼疼,你轻点,纪殊纪先生纪爸爸求求你了呜呜呜……”
    三分钟后,药油按摩结束,颜婳这个人比按摩前更加咸鱼,眼里含泪四肢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她吸了吸鼻子控诉道:“我就说,你不爱我了对不对?你下手怎么能这么狠?小白菜地里黄……”
    说着说着她抖着嗓子唱起破碎的歌来。
    纪殊把手擦干净,轻叹医生,将她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捋到一侧:“医生交代的,得揉开,不揉开的话会疼更久的。”
    “我不管。”颜婳哼哼唧唧反驳,等他指尖勾住另一侧脸颊的头发时,她扭头报复性地张嘴一口咬住。
    指尖冷不丁触及一抹湿-润,纪殊一秒怔住,眼睫微地颤了颤。
    他声音有点哑:“婳婳,松口。”
    可惜颜婳没察觉,她还使坏地用贝齿磨了磨,声音含糊不清:“我就不。”
    她唇瓣张合间触碰到他的修长的手指,使得男人指尖微动,眼眸变得幽深似海,见不到底。
    “真的不松?”
    颜婳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不由得怂怂地松开牙齿,注意到他指尖的莹润时,理智慢慢回笼。
    她陷入沉默中。
    她刚刚做了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是被按得太疼了没反应过来。”颜婳努力找补,“那个,我现在肩膀还有点使不上劲,光线有点刺眼,我先休息一会。”
    逃避可耻但有用。
    她说完一脸乖巧地笑笑,然后扯过旁边的毯子随意盖在脸上,竖起耳朵听纪殊的动静。
    他似乎气笑一声,紧接着是抽纸的声音,再然后她眼前重新亮了起来——头上的毯子被他拉到她的下颌处。
    “让你下次再调皮,”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困了就去床上休息。”
    这是过关了?
    颜婳睁眼,笑眯眯地伸手:“那你拉我起来。”
    他眉微扬,直接将人打横抱回房间里。
    重新回到舒适的床上,颜婳自觉地挪动身子把自己塞入他怀中,闭着眼开始今晚的卧谈会。
    没多久她开始犯困,声音也低了些许。
    “你比他们好看多了,”她小声嘀咕,“放心,我以后就喜欢你一个,要是我没做到,就把甜点都给你,工资和零花钱也给你。”
    纪殊阖着眼眸,低声应了一声,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
    她打了个哈欠,声音透着点困意:“还有,你也只能喜欢我一个,”
    “好,听你的。”
    “你说的明天的糕点都给我,你要记得。”
    “好。”
    她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衣服,声音很轻:“纪先生,我和你说一个秘密,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初中……”
    她越说越小声,之后就没再开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这是睡着了?
    侧躺着的人男人唇角牵起,过了半晌,他低头在她发间亲了一下,动作轻缓温柔极了。
    “是很早之前见过,比你说的还早。”
    次日清晨。
    颜婳从睡梦中醒来,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纪殊。
    “你昨天答应我的,今天甜点全部归我这事算数吗?”她黛眉轻杨,想到什么又蹙起眉头,“应该不会还是含酒水的糕点了吧?”
    上回的黑森林与夹心巧克力给她留下的阴影还没散去。
    “当然算数,”纪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提醒她晚上还得按摩这事,“至于糕点你不用担心,我刚给酒楼那边说了,今天的准备的是枣花糕与百合酥,你都可以吃。”
    他没说的是份量也都不多,就怕她像他出国时那样,把糕点当正餐吃。
    颜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能怪她这么馋,因为纪殊出国后就叮嘱酒楼那边的人,让人暂停送餐。
    在纪殊说完后,颜婳就一直盼着今天的甜点。
    没过多久纪殊去了公司,颜婳被留在家里——袁主管昨天送冰袋和药箱到休息室的时候知道她的伤,再三劝说公司这边放心交给他就行。
    颜婳领情,拿起手机在群里说了一声,江悦宁、慕容圆两人提议说难得大家都有空,干脆中午一起吃饭。
    临出发时,酒楼的甜点送了过来,打开食盒,一个个百合酥和枣花糕看起来小巧精致,份量也不多,她没忍住全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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