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回来就不一样了!”么舅捏着太阳穴很是头疼,“那罗玉柱本就惦记你。你若去了肯定就是羊入虎口。而且,你还有钱。罗玉柱跟任家人联合起来还不讹到你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能救出大表姐我也愿意。”陈茶也有些头疼,跟着叹了口气,“就怕再多钱他们也不松口。”
    而且恐怕不止是要钱,万一罗玉柱对她再贼心不死,那就麻烦大了!
    陈茶万万是不可能把自己赔给罗玉柱的。先不说她受不了那个糟老头子,就算她愿意,程樘也能提刀砍了罗玉柱。
    代价太大,不值得。
    这事确实有些麻烦。陈茶往后一躺,头枕在沙发倚背上闭上了眼。
    么舅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左手搓右手。
    这谅解书实在不好拿。
    陈茶想了会儿,坐了起来,问么舅:“么舅,你跟我说说任家的情况。就是家境,家庭成员什么的。把知道的都说说,我们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
    么舅点点头,“任景辉一家八口人……”
    任景辉有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也算是个大户人家。
    可这种大户人家跟钱榆村姓左那一家差不多的情况,都是吃大锅饭的时候很得意,但是土地分包到户后反而越过越穷。
    任家家里四个儿子各个都要结婚,一共就三间房,怎么也分不过来。
    所以到了任景辉这只能考虑倒插门给人当上门女婿。
    听到这里陈茶指尖敲击桌面,思索了会跟么舅商量:“穷,我们是不是可以用钱砸?”
    么舅不同意:“你跟程樘赚点钱不容易哪能白白送给他们?再说了,看任景辉就知道,他们姓任的不比罗玉柱善良,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陈茶倒是无所谓赔钱,但得确保任家的胃口自己能填瞒。如果是无底洞那就麻烦了。
    “他们家谁当家?任景辉父母和几个兄弟姐妹的脾性,你知道多少?”
    么舅摇头:“知道的不算多。任家是任景辉他爹当家,他跟任景辉一样,喜欢喝酒打牌打老婆。当初把女儿嫁到罗玉柱家里也是因为欠了罗玉柱钱。说好听的是嫁,其实就是卖闺女。”
    陈茶更头疼了,典型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人根本不讲理,还特别膈应人。
    “任家四个兄弟也不是啥好鸟。不对,老么可以。听说学习特别好,全县数一数二,明年就指着这个老么考大学光宗耀祖。”
    么舅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任父在牌桌上没少跟人吹牛。
    任老大叫任景光,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屋里。
    任老二叫任景阳,一家三口跟人任家老两口挤在一个炕上。
    任老三就是任景辉。
    任老四叫任景行,早到了娶媳妇儿的年纪了,却因为没房给不起彩礼才一直娶不上媳妇儿。
    任家老五叫任景亮,高三生。全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钱也都在他身上。
    么舅只知道这么多。
    陈茶点点头:“么舅,再辛苦你跑一趟,再多去探听一点细节。”
    么舅点点头,起身走了。
    陈茶刚想上楼,程樘电话就打过来了。
    陈茶眉眼霎时柔和,一脸忧色瞬间消失,柔声问:“你到家了?”
    “嗯。”程樘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还夹杂着一点委屈:“家里空荡荡的,就我自己。你跟儿子都不在。”
    明明还是那个房子,却瞬间没了家味。
    陈茶以前遇见烦心的事在程樘怀里靠,闻着他身上清冽的烟草味都会心情好很多。而且程樘话虽少,出的主意却总在点子上,轻飘飘几句,让她有了思路。
    这两天她自己奔波,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
    再加上自打认识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都不习惯。
    陈茶叹息一声,轻喃道:“我也很想你啊!”
    “我想了一路。”刚洗完澡的程樘,身上的水都还没擦就迫不及待地跟陈茶打电话,他扯过毛巾擦了擦头发,裹着浴巾走回卧室,把自己往床上一摔,“媳妇儿,咱把公司迁到雾市去吧?”
    陈茶啊了一声:“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迁工厂公司可不是闹着玩。
    “也不是很突然,前阵子就在考虑了。”程樘闭着眼一手搭在自己额头上,一手把大哥大放在耳边,细细地跟陈茶说自己的想法。
    虽说他家在这里,但是亲人寥寥无几,如今更是没任何值得留恋的。
    但是陈茶不一样,陈茶有那么多亲人,如今也是他的亲人了。
    既然他们有选择的余地为什么不把家按在亲人身边?
    再说,这次大姨家突发的事也让程樘跟陈茶都意识到,生意越做越大,光靠他们两个亲力亲为已经会出现忙不过来的情况。
    平时只觉得很忙,这次家里突发情况才深觉,他们两个都被生意拴着,有事的话竟然腾不出手。
    幸亏陈茶把村长的职务交出去了,虽然还有几个月任期,但是基本上不管村里的事务了。
    但,以后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就越需要信得过的帮手。
    陈家人那么多,大家都能帮衬他们,靠谱的亲人比外人强。
    陈茶听完却不同意:“话是这么说。但是咱们根基在油城。我们的客户我们的资源都在那边,哪能说迁过来就迁过来?尤其是装修这块,已经是咱们收入最大的一部分了。咱们的客户如今主要就是油田的工人,你换到这边来人生地不熟上哪找客户?再说雾市虽然说是省城,就房子这块远不如油城。工人待遇跟油田工人完全没法比。市场很难开拓。”
    像以前钱榆村老村长说的那样,老百姓赚钱太难了,跟他们要钱得用针从指缝里往外挑。但是油田上的工人们赚钱多花钱的地方少,所以他们的钱好赚。
    舍弃他们来雾市重新开始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程樘没说话。
    陈茶知道程樘一旦下了决心很难说服他,想了想,退了一步跟他商量:“你要非想迁过来也不是不行,只是一下子都迁过来不现实。我们可以慢慢往这边迁,先从家具厂开始。做家具和床垫在哪里都能做。在这边的话还能省下木材运输费。而且这边的人工费比油城便宜,迁过来倒是很可行。
    但装修公司的事还得从长计议。你最近可以多带带孙志远他们,我觉得这个小青年不错。等时机成熟了我们油城的生意托付给他,来雾市这边再开一家装修公司。这样既不会丢了油城的生意,这边也好有个打开市场的缓冲期。”
    总而言之,即使要迁厂,也得从长计议,不可能说今天把油城的厂都关门了,明天就搬过来。
    这不现实。
    程樘这才嗯了声:“其实我也这么想的。”
    陈茶:“……”
    所以你刚才说那些是为了试探我?还是因为想我打算烽火戏钱榆?
    听出程樘声音里的困倦,知道他这几天一直在路上奔波累坏了,让他早点休息。
    “你那边怎么样了?律师怎么说?还顺利吗?”程樘明明困到不行了,却还是放心不下她。
    陈茶抿了下唇,捡着好的部分说了。
    程樘却了解她:“你是不是遇见什么困难了?陈茶我警告你,不要报喜不报忧,否则我明天就杀过去。”
    陈茶:“……”
    好吧!这事程樘干的出来。
    陈茶只能把得要谅解书的事说了。
    程樘听完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许自己去跟任家谈。”
    陈茶点头。却没听见程樘说话,这才想起自己点头他也看不见。只得应道:“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
    唉!这就是见不着的坏处,说个话还这么多顾虑。
    忍不住又追加了一句:“你那边得什么时候能忙完?”
    “还得过几天。等上大冻才能停工。到时候我去找你们娘俩,咱们一起在外婆家过年。”
    陈茶嗯了一声:“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陈茶上楼。
    她敲开房间的门,发现刘小凤哭得满脸都是泪,还特别激动。
    张成脸色也不是很好,两个人似乎争吵过。
    “这是怎么了?”不怪陈茶八卦,她人都进来了总不能装看不见再退出去。
    张成绷着脸明显不想说。
    但是刘小凤早把陈茶当主心骨了,想也没想就开口:“张成说要带我离开这里,找个别人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样就没有人对她的过去说三道四了。
    陈茶没表达自己的看法,只问她:“你不同意?”
    刘小凤咬了下唇:“我不能现在就走。我爸还在医院里。我姐的事也没判。”
    陈茶点点头,不客气道:“还行!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被含沙射影的张成朝陈茶怒目而视。
    陈茶冷冷地瞪回去:“一个大男人遇到事做不了主,只会夹着尾巴做人,让心爱的女人舍弃病床上的爹,扔下年迈的母亲,不管坐牢的姐姐和年幼的外甥,跟着你到异地他乡。你有什么资格瞪我?”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三合二了
    第134章 、蛇鼠一窝
    张成目光变得痛苦, 垂下头,“我也不愿意这样。我总不能真看着我娘吊死在我面前。”
    “所以就能看着我大姨吊死在我表姐面前?”
    刘小凤:“……”虽然但是,我娘真没这么说。
    不过她不是傻子, 不可能拆陈茶的台,垂头默默听着。
    张成:“我……”他不是这意思, 却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半晌低吼一声, 抱着头蹲在地上:“那我能怎么办啊?我是真心喜欢小凤。”
    陈茶也不是来棒打鸳鸯的, 她还着急回去给小一一喂奶, 也懒得管他俩的破事,只道:“你们可以走!但是得等我姐出庭做完证才能走。”
    如果刘小凤本人都走了, 那任景辉强.奸这事怎么处理?虽然有秦毅,但当事人肯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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