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桉知道曾遇做事应当是靠谱的,她闲的没事的时候就不停的扒拉手机等待曾遇给她的消息,但是又不想主动发信息去问显得自己太过于急切,只好就这么惴惴不安地等着。
    就这么干巴巴地等了好几天,曾遇也没有消息过来,很罕见的,也没有主动联系她。胡桉有点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在申城找一个人对于曾遇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盛菱也算是和他同行,随便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她的情况。
    她躺在沙发里胡思乱想,却没想到被一通电话打断。
    是盛菱,这是胡桉距离上一次和她在申城碰面之后的第一个电话。
    盛菱电话里还是淡淡的,简单的问了几句她的近况,算是作为母亲的关心。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之后就要挂断。
    胡桉握紧了手机飞快地说,“妈,我想你了。”
    自从二十二岁和盛菱重逢以来,胡桉只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了这句话,从此之后的时间里,她从未说过这句话。
    那边的呼吸明显一顿,然后是长达十秒的静默。
    “胡桉,你要坚强,你不是小孩子了。”盛菱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紧巴巴的,好像要哭了一样,胡乱说了几句就飞快地挂了电话。好看的小说尽在:r o u we nwu5. co m
    从与曾遇分别之后的那天,胡桉就再也没联系上曾遇,一连给他发过去的十几条信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胡桉心想恐怕是曾遇不愿意再淌她这趟浑水,权衡利弊过后发现对她那点怜惜的欣赏远远小于这件事的麻烦程度,所以干脆回避。
    可能盛菱的再婚对象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可是越是遮掩,胡桉越是想知道,她开始因为这件事整夜整夜地失眠。她脑子里闪烁着上次与盛菱碰面时她的样子,是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是曾经给她扎小辫、牵着她走过一条条老巷子送去学校的妈妈,又是板着脸孔、将一打打鲜红纸币放在她面前叫她离得远远的盛菱。
    年轻时的她与现在的她重合在一起,逐渐变得灰暗而模糊。
    胡桉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曾遇给她发来一条信息,说在她的小区门口。
    他的车子有点招摇的停在老旧小区的门口,曾遇瞧见胡桉走出来对她打了双闪。
    胡桉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只见曾遇摇下车窗对她说了句上车。她坐上车刚想开口,瞥见曾遇脸色微沉便闭上了嘴,安静的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
    车子开到了曾遇开的那间酒吧门口,她随着曾遇下车,跌跌撞撞地被他一路拉着往里走,穿越了一群群随着音乐摇摆的男男女女,一片片纸醉金迷的炫目灯光。
    胡桉安静地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灯光昏暗让她看不清曾遇脸上的神色,只能轻轻叫了他一声。
    曾遇坐在了她身边,沉默了一会才说,“你拜托我的事情办好了,只是可能比你想的要稍微复杂一点点。”他深呼了一口气说“你还要听吗。”
    “你说吧。”胡桉飞快的说,语气平淡。
    曾遇想去看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脸在昏暗中让他无法辨别。他简短地说道,“盛菱在十年前和温建英再婚了,他们有一个女儿名叫温妮。”
    胡桉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搞清楚着句话的叁个主人公是谁。
    “什么。”
    “温建英是温成悦的叁叔,他们是远房亲戚。”曾遇见她呆住了,又补了这样一句。“我之前知道温建英再婚的事,包括他女儿,都见过几次。只是没想到会与你有关。”
    胡桉沉默着扣着自己的指甲,她一陷入困顿和思考就会做这个动作。她面前有一碟切好的西瓜,一把小小的银色叉子扎在鲜红的西瓜上,西瓜的汁水静静地从叉口处淌出。
    “所以我妈就是当初闹得满城风雨的小叁。”
    曾遇沉默着没有说话。
    厚重的包厢门也挡不住外面的灯火辉煌,光从门缝中透出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门口零零碎碎的笑声和朦胧的音乐。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曾遇借着那丝光亮看到胡桉冲他笑了一下,不算自然甚至还有些奇怪,她仿佛无法控制自己下一个表情一般迅速把头转了过去隐匿在了黑暗里。
    胡桉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仿佛能从这里汲取一些力气,她想让自己的大脑此刻清晰一些,不在曾遇面前露怯。
    可是她做不到,盛菱和胡志林的脸来回闪现在她的脑海里,还夹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那段时间看到的新闻。
    紧接着胡桉被拉进了一个怀抱,一个带着淡淡海风和烟草气息的怀中。曾遇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呢喃道,“没关系的,你不用去在意这些的。”
    她靠在曾遇的肩膀上,只觉得像有一口气憋在喉头,憋得她满脸通红,涕泪横流,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曾遇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肩膀,怀里的女孩伏在他的怀里,他感受到领口洇湿了一片。他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胡桉就褪出了他的怀抱。
    她揉着眼睛说道,“抱歉,每次都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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