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撬开她的牙关喂水,冰凉的指尖碰到了江月的嘴唇,江月觉得痒,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她的舌尖扫过冰凉的指尖,耳边传来相睢的声音:“她已经昏迷三天了,驼峰能量耗尽,再不醒来就危险了。”
    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江森粗喘着说道:“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她遭受的冲击力可是我们的几十倍,我昨天做梦,梦见她变成植物人了。”
    “你可住嘴吧江森!我们现在已经很慌了,你还要乱上加乱。”库里骂道。
    “如果江月能醒来,我愿意一辈子不睡觉。”这是白望的声音。
    江月还是睁不开眼睛,有人往她的嘴里喂水,一股冰冷的玫瑰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是西薄雨在给她喂水。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试图睁开眼睛。
    相睢激动地嚎了一声:“她眼皮动了!”
    一番艰辛的努力后,江月终于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昏黄的光线洒入眼里,室友们憔悴不堪的狼狈面容渐渐清晰。
    西薄雨往她眼皮上撒了点水,江月感到好受一些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正挤在山洞里,洞里点着篝火,相睢和江森正在篝火上面烤鸟,洞口挂着白色蚊帐,上面已经落满了各式各样的奇怪飞虫。
    江月从地上坐起,精神萎靡地靠着墙壁,声音嘶哑地问道:“这是哪里?”
    “一个小岛上,我们醒来的时候机甲停在这。”相睢说道。
    “那机甲呢?”
    “能源耗尽了,系统也失灵了。”相睢又说道。
    “能量啸是所有智能设备的死神。”西薄雨淡淡说道。
    江月揉揉发胀的脑袋:“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困在这个小岛上?”
    相睢把烤好的鸟递给江月,倚着墙壁说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江月啃了一口鸟,虽然淡了点,但味道居然还不错,她嚼碎了鸟的腿骨,说道:“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有办法联系到我哥。”
    江月眼睛一亮。
    相睢懒洋洋地说道:“坏消息我没有办法召唤精神体。”
    江月:“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相睢说道:“怎么没有关系呢,你能不能有点常识,我们相家的精神体可是很特殊的!”
    江月皱眉:“你们相家的精神体都是老虎,精神力可以继承,这两个我知道,难不成你们还能通过精神体产生心灵感应?”
    “你说对了一半,产生心灵感应的是我哥和我的精神体,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尝试召唤我的小老虎。”
    江森转过头啐了一声:“我呸,你先别说精神体了,先把感染的伤口治好吧!”
    江月看着他:“你受伤了?”
    相睢咧嘴一笑:“没事,打猎的时候受了点小伤。”
    第二天,江月看到了相睢小腿上的‘小伤’。
    这哪里是小伤,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从相睢脚踝一直延伸到膝盖,伤口处呈现紫红色,整条小腿已经肿了起来。
    后半夜,相睢发起了高烧,他腿上的伤口恶化速度非常快,岛上没有抗生素,再不想办法处理,相睢的小腿恐怕有截肢的危险。
    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江月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她提出这个办法时,包括相睢在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84章 孤岛求生2
    孤岛求生2
    正中午,小岛上的太阳火辣辣的,江月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突然就悲伤了。
    想当年她也是个小仙女,现在倒好,穿着个背心和大裤衩蹲在这养蛆。
    当她提出这个治疗方法时相睢是拒绝的,但随着他的伤口逐渐恶化,一部分组织开始坏死,伤口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感染问题,江月提出的蝇蛆疗法成了唯一的选择。
    军校生都学过解剖,但他们解剖的都是强悍的虫族,而且他们的清创手法太过粗暴,没有医学生那样精细的操作,很容易误伤完好的肌肉组织。
    蝇蛆疗法虽然这个清创方法恶心了点,但是总比截肢强,而且蛆虫的清创能力可比人类厉害太多了。
    小岛这个环境没有办法培育无菌蝇蛆,眼下事态紧急,只能将就用了。
    相睢对此很绝望,他非常抗拒蛆虫疗法,但是满血状态的他都不是江月的对手,更何况现在的残血状态。
    江月分开他的大腿,往他的伤口里撒幼蛆,相睢倚着墙壁幽幽说道:“第二次了,江月。”
    江月抬起头看着他充满痛苦的脸庞,“ 什么第二次?”
    “这是你第二次扒我的裤子。”
    他仰着头,不敢看江月手里的幼蛆,绝望地说道:“这些蛆虫不会咬到我的唧唧吧?”
    江月说道:“你的唧唧烂了吗?蛆虫只吃腐肉的。话说你这伤口恶化的速度不正常,到底是被什么刮伤的?”
    相睢说道:“我哪知道啊,光顾着追兔子了,咱alpha捕猎和打架的时候会有无痛buff,我是捉到兔子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腿豁开好深的一个口子。”
    江月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晚上相睢被疼醒了,因为蛆虫咬到了他的新生的肉芽,他疼的直冒冷汗,呼气急促的要命。
    江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相睢烧退了,蛆虫的清创能力真的非常牛逼。
    大家都得生存,因为水瓶星脊索虫泛滥,大家害怕感染脊索虫,所以不敢吃海里的东西,只好在小岛上打猎。
    继相睢的腿被划伤之后,大家打猎的时候分外小心,但是白望的脚腕还是非常不幸的被划伤了。
    伤口只有一个指节那么长,非常细又非常深,怎么看都非常古怪,alpha的愈合能力是非常惊人的,按理说这么点伤口对于一个强壮的alpha来说不成问题,可是白望的伤口和相睢的一样迅速恶化感染。
    于是江月一边承担起了打猎的任务一边继续养蛆。
    西薄雨和江森负责做饭,库里负责照顾相睢和白望,顺便找点野果子和蘑菇什么的给大家补充水分和维生素。
    玩游戏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因为库里曾经玩过一款农场种植游戏,所以他非常擅长区分毒蘑菇和无毒的蘑菇,以及哪些野果可以吃,哪些植物涂在蚊虫叮咬处可以止痒。
    江月负责打猎,她的动态追踪视力强到变态,被她盯上的猎物没有一个能逃出她的魔掌。
    她捉到了一只灰褐色的野兔,虽然兔兔很可爱,但她还是毫不留情地拧断了兔兔的脖子。
    这个小岛的面积很大,像热带雨林气候,潮湿闷热,树木高大茂盛,蛇虫鼠蚁无处不在,晚上又特别冷。
    江月踩死了一条赤红色的毒蛇,她伸出手腕,无数红色细丝从她手腕处爆射而出刺入毒蛇的身体里,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肥美的毒蛇就变成了一条蛇干。
    江月现在都是把猎物弄死才敢让眼球吸食,死去的动物精神意识已经消散,脑域频段消失,不会出现感染问题。
    两只眼球不太喜欢死去的动物,为了安抚两只眼球,江月不得不折了一根小树枝给它俩荡秋千。
    有时候会在森林里遇见小水洼,江月会摘一片大树叶给两只眼球当小船,让它们玩一会水。
    等眼球玩够了,江月把它们收了回去,她打了两只野兔捉了两条无毒的蛇,拎着猎物回到了山洞。
    西薄雨正在生火煮汤,他们喝的水是从树木的藤蔓中弄出来的,那种滕树十米多高,垂下的每一根藤蔓都蕴含着大量的水分,而且水质清甜,还带着一股植物的清香。
    库里背着一堆野果和野蘑菇回来了,大家一人拿了两个果子,西薄雨和江森开始给两只野兔开膛破肚。
    岛上的生活非常艰苦,大家都成了原始人,头发油到打绺,衣衫破破烂烂,身上散发着一股馊味。
    江月坐在地上啃果子,问库里:“海面上看到飞行器的影子了么?”
    库里摇头:“就看到几只海鸟。”
    相睢和白望伤口已经消炎了,alpha强大的愈合能力开始发挥作用,两人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小岛周围的海水里全是僧帽水母,江月经常召唤出金雕拿这些僧帽水母练手。
    上一次抵抗精神啸让金雕体重减掉了三分之一,海里的僧帽水母无穷无尽,金雕在不断的锻炼中体重开始稳步下降,现在是一只略有些圆润的金雕,虽然依旧大腹便便,但是已经可以张开翅膀歪歪扭扭地飞一会了。
    江月对此欣喜万分,她的击中率也从百分之二十五变成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不知不觉中14天过去了,大家的智能设备被精神啸毁掉,没有办法联络外界,相睢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相睢的伤口结痂后便开始了漫长的冥想生活,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九个小时都用来打坐冥想,试图召唤出他消失已久的精神体。
    然而并没有任何卵用,这位来自北方的壮a面子上挂不住,觉得天天白吃白喝不太好,也不打坐冥想了,而是和江月一起出去打猎。
    偶尔也会看着江月用精神体攻击僧帽水母。
    “我一直忘了问,你的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胖了?”
    天空碧蓝如洗,相睢的黑色大裤衩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光着膀子,两块饱满肥美的胸大肌被汗水浸的发亮,明晃晃的对着江月。
    江月瞄了两眼,身旁的金雕突然张开翅膀快乐地扑向相睢,埋在他的胸肌里一阵猛啄。
    真是色禽呐!
    啧!
    丢脸!
    江月一把扯过金雕,拽住它的脖子不让它扑过去,对相睢说道:“是在垃圾星的时候变胖的,你知道的,有种病叫过劳肥。”
    相睢点点头:“那倒是,我听我哥说过,有些精神体无法消化暴涨的精神力,就会出现肥胖症状。”
    他撸了一把金雕的鸟头,金雕激动地把鸟头伸向他的胸大肌,江月死死拽住金雕的脖子,另一只手捏住了金雕的鸟嘴。
    相睢问道:“你的精神体也消失过一段时间,那你是怎么发现它还存在呢,能不能给我点参考?”
    “是遭受精神力攻击的时候它突然出现的。”
    江月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心境,补充道:“那是生死关头,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我非常想念它,那种思念的感觉很强烈,我想这也是原因之一,我们需要精神体,精神体也需要我们。”
    金雕把鸟头从江月手里挣脱出来,亲昵地啄着江月的手指。
    江月摸了一把鸟头,“精神体是我们的一部分,它们是另一种形态的生命,它们能感受我们的情绪,如果你思念它,它也许会出来的。”
    相睢苦笑:“我一直都很思念它,但是也许它已经消失了,永远离开我了。”
    江月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你有没想过是你自己封闭了自己,在无形中切断了你们的联系呢。”
    相睢的睫毛轻轻地扇了一下,像只蔫头耷脑的大老虎,丧的厉害,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你都不问问我的精神体怎么消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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