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婆子是要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啊!
    她哭着哀求道,娘,您小声些,我是真没有了,昨日有的都给您了,匣子您也看了,你今日又来要,是要逼死我啊
    田婆子瞅着她光溜溜的发髻,果然没见着那支芙蓉银簪,心里的怀疑也打消了大半。
    昨日她丢了银钱后,也怀疑过是不是胡娘子找人捣的鬼。
    毕竟她刚从裴家出来,拢共没走出多远,也不太可能被什么人盯上。
    所以一大早就气势汹汹杀上门来。
    如今见了胡娘子的样子,她倒是信了七八分,因为胡娘子素来秉性柔弱,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再一个,她出其不意的过来,要是胡娘子得回了东西,肯定会把那支簪子戴在头上!
    如今田婆子倒是信了自己果然是运气不济,前脚得了银子后脚就丢了,因此更是心痛难忍,说什么也要在胡娘子这里再挖出点钱来!
    她抹着眼泪嚎道,惠娘啊,但凡俺有一点儿法子,也不能这样过来为难你,可家里实在是没米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虎子被饿死吧?
    胡娘子被她逼的死的心都有了,正哭着手足无措,就见喜鹊跑进来道,大娘子,不好了,老夫人就要过来了!
    胡娘子一惊,正要说什么,喜鹊就道,老夫人带了人来,说要把偷咱家钱的贼人扭着送官呢!
    什么?
    不光胡娘子吓住了,连田婆子都傻了眼,结结巴巴道,什,什么贼人?
    喜鹊白了她一眼道,老夫人说,拿了咱家钱的就是贼人!如今要了一次不成,还要来第二次,可是给脸了,说什么也得送到官老爷跟前,让她把银钱还回来!
    她口齿伶俐,学的惟妙惟肖。
    田婆子一张脸顿时面如土色,叫屈道,哎呦喂,你们这可是欺负人了,这钱是俺儿媳妇给俺的,咋能说是偷呢?
    喜鹊小丫头冷笑道,这位大娘说的这话可没道理,咱这是裴家,哪来的您家儿媳妇?再说这府里的钱都是老太太的,大娘子哪来的钱给您?反正这钱说不清楚,您就是偷的,您还是等着跟我们老夫人去见官吧!
    她话音还没说完,田婆子就站了起来,捣着小脚一溜烟就往外跑去,一边叫道,惠娘啊,俺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啊,俺这次来就是看看你,你可别跟你那婆婆瞎说!
    话音还未落,人就跑的不见影了。
    田杏儿藏在大树后头,眼睁睁看着那老婆子跑的比兔子还快,也不敢走大门,竟从旁边的小角门蹿了出去。
    她眼神冷了冷。
    进到屋子里,却见胡娘子满面惶然,喜鹊正安慰她道,大娘子,您别怕,刚才那话是杏儿小姐教我说的
    胡娘子刚松了口气,田杏儿就进来道,娘,你还是快些准备一下吧,老夫人说不定马上就要叫你去问话了。
    她把月娥跑去后院的事一说,胡娘子顿时脸色煞白,连唇上都失了血色。
    田杏儿握住她的手道,娘,唯今之计,只有死不承认!你一定不能说昨天真给了银子,就说是旁人诬蔑你!
    可,可是胡娘子吓的六神无主。
    田杏儿冷静的道,没有可是!毕竟她们只是听了一句半句,谁也没真看见你给钱是不是?
    裴府后院。
    裴老太太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来报信的月娥道,你说什么?大娘子偷偷拿了钱给那田婆子?
    月娥一脸得意道,可不是!奴婢听的真真儿的,那田婆子亲口说的,昨日大娘子给了她钱,可是她出门就给丢了,所以今天又上门来要了!
    裴老太太狐疑道,可她手里哪来的钱?
    贺嫂子一拍大腿道,呀,该不会是大官人给她的吧?您把大官人叫过来一问便知!
    裴老太太掐指算了算,脸色顿时变了!
    昨日是儿子书院发工钱的日子,她昨天出了门,竟忘了这事。
    难道他真把钱给了那狐媚子?
    她瞬间怒冲心头,冲着外头喊道,燕儿,娇儿,你们两个进来!
    裴燕和裴娇正在院中玩耍,进来看到祖母黑着一张脸,裴娇笑嘻嘻问道,祖母,您怎么了?
    裴老太太道,你们仔细跟我说说,这两日我不在,家里都发生了什么?
    裴娇道,没什么呀,就是家里来了个老刁婆,昨日吵闹了一通
    裴老太道,那前日呢?
    裴娇还没说话,裴燕就道,前日父亲带我们上街逛了,还买了好些东西
    对对对,裴娇也想了起来,笑道,前天爹爹难得带我们出去逛了,您瞧,还给我买了头花,姐姐也买了步摇。
    她向祖母展示头上的新头花。
    裴老太把前日的事事无巨细问了一遍,听到儿子不光给两个孙女买了首饰,连胡娘子和田杏儿也有!
    还买了不少吃的,一家人还在外头吃了饭,一张脸早已黑沉如火!
    让两个孙女下去,裴老太再也忍不住了,手用力在桌上一推。
    桌上的茶盏都跌在了地上,瞬时摔了个粉碎。
    裴老太都快气死了,眼中喷着怒火道,岂有此理!通儿这是被这个女人下了盅吗?家用的银子也敢给她!
    贺嫂子恍然道,这样事情就对上了,所以昨日那女人一定把钱给了田家那婆子!哎呦,这可不就是养了个家贼?大官人辛辛苦苦挣的银子,却被她贴补给前婆家!这,这可真是,全天下也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事啊!
    裴老太都快气炸了,厉声道,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安的是什么心!拿我家的钱养她的野种!还有,把大官人也叫过来,让他看看他娶的这是什么货色!
    月娥早就机灵的喊胡娘子了。
    田杏儿刚刚安抚好母亲,就听到月娥在院子外叫。
    第48章 辩解
    她握住母亲的手道,娘,你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胡娘子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她这才知道自己昨日做的事简直是错的离谱!
    若不是田杏儿追回了钱财,她和女儿今日面对的将是万劫不复之境!
    母女俩从屋里出来,月娥看着胡娘子,斜着眼冷笑道,哟,大娘子可真是好精神,我要是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呐,都羞的没脸见人了!拿着旁人家的钱养自己的儿子,到底是那乡野下三滥的人家出来的,不知道羞愧两个字怎么写!
    胡娘子心头有愧,又素来不会和人口舌之争,闻言只脸色煞白,却说不出话来。
    月娥愈发得意。
    裴通早年丧妻,为人又清正,还是实打实的秀才公身份,这么多年来都没动过再娶的心思。
    她贴身伺候着,早就觊觎女主人这位置了,没想到半途被胡娘子给截了胡。
    若裴通娶的是个大家姑娘家也就算了,偏偏是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这让她心头一直憋着股恶气。
    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自然要将胡娘子好好羞辱一番。
    她口舌如刀,正欲再多说几句,冷不防从胡娘子身后冲出一道小小身影,跳起来一巴掌就狠狠甩在了她脸上。
    月娥被打的整张脸都歪向了一边,顿时懵了头,还没反应过来。
    田杏儿甩了甩手,冷笑道,我娘是这个家的夫人,莫说她没做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就算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说嘴!
    月娥只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着,不敢置信的看着田杏儿,万万没想到自己被这么小的一个丫头给打了!
    等反应过来,她瞬间炸了,冲过来就冲着田杏儿扬起手,恶狠狠骂道,好啊,你这个小野种,竟然敢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胡娘子一下子挡在女儿身前。
    田杏儿却不闪不避,冷笑着扬起头道,好啊,你打我一下试试!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爹把你赶出门!
    听她提起裴通,月娥的手一顿,竟不敢真的下手了。
    田杏儿再怎么说,也是裴通的继女,虽然老夫人看不上她,也不是她一个下人能随便动手的。
    她心里都快气炸了,活剥了田杏儿的心都有了,狠狠瞪着她道,行,我不动你!我就看看你们母女俩到了老夫人跟前,会是个什么下场!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田杏儿分毫不让,把月娥气的够呛。
    说的再多,也得去后院走一趟。
    月娥捂着脸咬牙切齿的走在前面,胡娘子忧心忡忡牵着女儿跟在后头。
    到了老太太院子,月娥没管身后的两人,快步进了老夫人屋子。
    她一眼看见裴通也来了,正坐在老太太身边说话,眼神一亮,扑通一声就跪了过去,拽着他的袍角道,老夫人,大官人,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她嚎的一波三折,脸颊上还带着五个小小的手指印,裴通惊讶道,月娥,你这是怎么了?
    月娥哭道,大官人,老夫人,你们可要替奴婢做主,我这脸是被那小野田杏儿打的
    正告着状,胡娘子就带着田杏儿进来了。
    一看见月娥被打了,老夫人和贺嫂子都惊呆了。
    裴老太太重重一拍桌子,冲着母女俩厉喝,贱人!跪下!
    胡娘子泪盈于睫,一声不吭就牵着女儿跪下了。
    裴通看着暴怒的母亲,一脸不解道,娘,到底怎么了?
    他教完课正要去书院,却被贺嫂子叫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
    裴老太太眼中喷火骂胡娘子道,贱人,你敢跟通儿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胡娘子哭的说不出话来,伏在地上颤抖道,娘,媳妇,媳妇不知犯了什么错,请,请母亲明示
    裴老太太不提防她还敢狡辩,气的一个倒仰,站起来就劈头骂道,好你个黑心烂肠子的!素日看你还算乖巧,没成想是个肚里藏奸的贱妇!我问你,昨日通儿是不是给了你钱?
    裴通一愣,他没想到母亲是因为这事发火,忙站起来解释,娘,这是我给她的,不关惠娘
    不等他说完,裴老太气的劈头骂他道,还有你!原以为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能明辨是非,没成想你被个女人哄的就昏了头!
    这家里到底谁掌家?你把银钱给她是什么意思?这老话讲,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没成想我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竟供出来个逆子!
    裴通被母亲骂的一下子涨红了脸,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娘,我没有
    裴老太喘过一口气,指着胡娘子道,你一门心思为了她母女,可你知道这女人干了什么?前脚拿了你的钱,后脚就给了她前婆婆!
    咱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我嫡亲的孙子孙女尚且没有花用,现在可倒好,你不光养她这个丫头,还得养她在外的野种!那是不是连田家一家也要养活了?咱家是造了什么孽,娶回这么个不要脸的毒妇
    老夫人噼里啪啦一通说,裴通一脸震惊的看向胡娘子。
    胡娘子哭倒在地道,我没有
    她满脸泪痕,头发散乱,目光哀求的看过来。
    裴通到底爱重她,犹豫了一下,道,娘,这,这是不可能的,您听哪个多嘴的胡说?惠娘不是这样的人
    呸!
    看儿子到现在还护着狐狸精,裴老太气的浑身都哆嗦了,骂道,你个没脑子的蠢货!怪不得被她耍弄在手掌里!你且问问她,那些钱还在不在?她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今日我就休了她!
    胡娘子哭着没有说话,田杏儿却膝行几步,把怀里一直抱的匣子露了出来。
    刚才月娥来叫时,她就做好了准备,把胡娘子藏钱的匣子也抱了过来。
    她恭恭敬敬冲裴老太太磕了个头,挺直腰背,口齿清晰的道,老夫人,您素来不喜欢我们,这也没什么,但自我娘自嫁进来,一直兢兢业业,伺候老夫人,从不敢逾矩半步!
    您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人嚼舌根,误会了我娘,说她偷偷给我奶家钱,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就是借我娘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这种万人唾弃的事!
    第49章 解围
    她把匣子打开,向众人展示里面的东西道,前日爹是给了娘一些钱,说是家用,原也是心疼老夫人,想让我娘帮着操心家里,我娘唯恐辜负了爹的信任,一分钱都不敢乱花,就算给家里添了些东西,也都一一记了帐!您若是不信,可以一一查验!
    她说着,把匣子抱到老太太手边,方便她查看。
    裴老太太看去,匣子里寥寥只有几样东西。
    一吊钱,几尺鲜亮棉布,几块碎布头,还有田杏儿的一对银耳坠。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薄薄的帐本。
    裴老太太打开,就看到了一笔娟秀的字迹。
    上面详细记录了裴通给了几两银,花用了什么,还剩下多少。
    上面每一笔花用都有记帐,除了匣子里的布头,还有厨房添了白糖,买了一条鱼,零零碎碎不少东西,还有昨日裴通买的笔墨。
    但总的来说,与剩下的钱数对上了。
    裴老太满心疑惑,不是说胡娘子把钱都给了田婆子?那这钱是哪儿来的?
    最震惊的是贺嫂子和月娥。
    月娥急道,不可能!我,我刚才明明听见那老婆子说,昨日大娘子给了她钱,她给丢了,今日又上门来讨要
    贺嫂子则冲上来看老夫人手里的帐本,只是她不识字,看不懂记了什么东西。
    她立刻就道,老太太,您可别让她给哄了,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留下了这点钱!大官人给了她这么多,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么点?
    田杏儿道,这上次买的什么,都有记帐,我娘怎么哄?昨日老夫人回来,她特意买了鱼,昨晚上不就给老夫人吃了?白糖是因为厨房里没有了,老夫人又爱喝甜牛乳,我娘才买了回来,还有这块布,我娘说大姐姐大了,得做两身好衣裳,还有这些布头,我娘原打算给老夫人做件抹额的
    她一样样说着,有理有据。
    没办法,昨日田老太买了太多东西,她总得一一对上。
    裴老夫人算了算,果然分毫不差,这下一腔怒火就像卡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要待发作,也没了理由。
    田杏儿磕头道,老夫人,我娘自嫁过来就一心一意,从不敢行差踏错,这么小心谨慎,可家里人还是看不得她安生,造谣生事,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不光是不把我娘,甚至是连您都没放在眼里,望老夫人严惩!
    月娥一口气就憋在了胸口。
    她本来得意洋洋来告状,没成想现在是这么个局面,一时惊慌失措道,老夫人,您别听她胡说,我真的是听那老婆子说了的
    听完田杏儿的话,裴通早已打消了疑虑,看向胡娘子无比心疼,厉声打断她道,住口!惠娘什么品行我岂能不知道?都是你们这些刁奴,搬弄口舌是非,让家里不得安生!
    他看向裴老太道,母亲,家里断容不得这样不敬主母,挑拨生事的下人,为避免以后再生祸事,我看还是把这贱婢撵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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