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我穿过一两次的话,就送给你了。陈深说。
    谢谢,不过你为什么要减重?
    为了学术研究,不是嫌弃自己身材不好。陈深笑眯眯地说。
    林淮也不知道该不该深究下去,他看着衣柜,从缝隙,他看到了一抹橘红色的衣服,还带着反光条,这衣服怎么看着像清洁工的?注意到他的视线,陈深坦然将剩下的柜门也拉开了,林淮发现里面几乎是各行各业的制服。
    不是情趣套装,我没那种爱好,只是我之前因为职业的关系,怕被人找上门。陈深特别真诚地解释。
    林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个更好一点了,是有特殊爱好,还是骗人。
    不过来都来了,你要不要试试白大褂,我觉得淮淮你应该特别适合。陈深说着,像是要去拿衣服,林淮赶紧阻止了他。
    我也没那种特殊爱好。
    可是我有点想看。陈深顺势接住林淮的手,林淮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他和陈深变成了五指相扣的姿势了,他顿时感觉尴尬,想抽出来。
    我们看点其他的吧,还有这么多箱子呢林淮拼命地想挣出来,但陈深好像一定要玩他一样,看着纹丝不动,实际手上却用了全劲,完全没有松懈的空间。
    你想从哪里开始看?
    那边吧。林淮随手指了一个收纳箱。
    他注意到陈深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但接着又恢复了正常,他问道:你确定要先看?不如我们先看看其它正常点的东西做铺垫? ???那箱子里面有啥?林淮愣住了,连陈深都说不正常。
    其实也没什么,陈深松开了手,走到箱子前,打了开来,我先声明,我还是学术研究。
    尽管心里感觉不太妙,但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他还是走了上去,大概是因为有了心理准备,看清的一瞬间,他并没有当场石化,只是些手铐、鞭子、绳索、还有些看不出来的刑具而已嗯
    这些不是准备用来绑架囚禁的。陈深认真地说。
    今天就到这吧,你先忙,我先上去了。林淮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继续看下去了,以后更不想下来了。
    好,待会见。陈深挥了挥手。
    林淮上了楼,他先是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给文礼安发了条短信,问他要不要出来喝酒,文礼安回复很干脆。
    我来接你?
    林淮回复了个好,大概也就过了二十分钟,文礼安的车子就到了,林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对陈深打招呼,直接出了门。
    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想出来喝酒,心里有事?
    你请客。林淮没有回答,他毫不客气地说。
    听闻,文礼安笑了笑,好像乐在其中。
    文礼安一贯是会享乐的,他直接带林淮来到一处酒吧,进门前,他问道:在包间里还是外面?
    外面吧。林淮说,这样感觉能更加开阔一些。
    服务生把他们领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文礼安将菜单推给林淮,林淮摇了摇头,示意文礼安代替他点,文礼安以言照办。
    事实说明,文礼安虽然平时在他面前聒噪,但关键时候却能掐到好处保持沉默,他陪着林淮愣是喝了一个小时的闷酒,一句话也没问,最后还是林淮不好意思了起来。
    抱歉。
    为什么这么说,我还挺开心的。
    别装傻,你等着我说呢,林淮有些烦躁地晃了晃酒杯,我只是意识到,我也许该离开这里了。
    什么改变了你的看法?今天早上你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没看出来你有这种想法。
    其实我知道自己迟早都会离开的,只是没想过现在,林淮说,你要说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没发生什么
    林淮大概给文礼安讲了下下班后的事,听到鞭子和手铐的时候,文礼安的眉头明显皱了下,林淮觉得这人又不是不知道,未免有点大惊小怪了。
    所以,陈深吓到你了么?文礼安问。
    吓到我?林淮不解,这些事不是早就知道的了么?我改变想法是因为我似乎看到他之前生活的样子,也许我的存在并没有什么必要,而且现在姐姐那边也没什么问题了,我大哥也不会做什么了。
    既然如此,那心动不如心动,我们明天就回家吧。
    林淮没有回答,他低下头,表情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他放下酒杯,身体后靠,让自己陷入了沙发之中。
    你犹豫了。
    我觉得不甘心,但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文礼安没有说话,他似乎知道林淮还在思考,就是这种贴心,让林淮心里面一直不敢暴露的阴暗点找到了发泄口,如果文礼安不是那个合适的倾诉对象,那么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一直在想,我想要陈深么?
    文礼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让林淮顺利说出了下面的话:我指不是出于爱,而是往极端的方向去思考,像我曾见过的一些情况,作为一个稀有的物品,出于满足自己欲望去占有。
    你会这么问,是没考虑过想和他认真在一起么?文礼安好像并没有很惊讶。
    林淮果断地摇了摇头,他没有犹豫:没有考虑过。
    文礼安笑了笑,玩笑道:你挺有当负心汉的天赋的。
    在林淮生气之前,他又飞快补了句:但你有很在意陈深,所以很纠结这点么,你是需要我帮你下定决心离开么?
    林淮没有吭声,倒是文礼安转了话题: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考虑陈深,是因为林雅的关系,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会很尴尬的吧。
    林淮愣了下,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只要不告诉姐姐不就好了。
    那你还是觉得尴尬。
    可能吧,但不管是什么理由,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我赖在他旁边不走一样。林淮用手撑住了下巴,胳膊肘支撑着身体部分压力,这让他放松了些。
    你想听我的想法么?
    想听。
    我的想法是,假如你担心你会伤害到陈深,那么大可不必,只要他不来招惹你,主动拉你陷入太深。
    你为什么说得这么果断,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吧。
    人的感情不受控制,但自尊不会,文礼安说,你的自尊心可远远超过了绝大多数人,对人死缠乱打可不是你。
    林淮没有料到文礼安会给出这个一个答案,但仔细一想似乎又颇有道理,但他的思绪很快又被扯到了他当前最在意的事上:假如我离开了的话,和陈深几乎不可能有任何联系了吧。
    这倒未必,你可以展示一下你的存款,看看他有没有兴趣卖假货给你。
    就算如此,问题依旧存在着,插科打诨并不能解决问题,林淮又陷入了思考,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文礼安不见了。
    这人什么时候走的?啊,不对,文礼安好像几分钟前说了,他要先离开一下,好像还有人找他来着林淮找到服务生问了对方去向,顺着指示的方向走去,他发现文礼安正在和一个青年聊天,林淮盯着文礼安的手,这人的手很自然地放在了青年的腰部往下许多的地方那是臀部吧
    想到之前文礼安搭在自己腰上都小心翼翼,简直恨不得隔着一层空气,他越发觉得自己当时大脑宕机了,哪有想做那种事,还手脚规矩得不行的。
    林淮也不想破坏文礼安的好事,转头就走,但这世界真是奇怪的小,一个不太熟的熟人,他一贯不怎么记人,但这不包括一个他往他头上砸了一瓶酒的贺公子的叔叔。
    饶是林淮也有点心虚,他还没想好要不要低下头走开,对方已经怒气冲冲地冲了上来,虽然文礼安帮他顶了下来,但是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何况他虽然不和文礼安计较了,但并不代表他不和林淮计较。
    林淮本能地接住对方攻击,一个反手直接把人压在了地上,见对方还在挣扎,林淮把膝盖也压了上去。
    妈的!婊子,你放开老子,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婊子?这是什么鬼称呼,连性别都分不清了么,林淮皱了皱眉,贺公子叔叔的大喊大叫吸引了文礼安和那个青年。
    第71章 故事(3)
    婊子?这是什么鬼称呼,连性别都分不清了么,林淮皱了皱眉,贺公子叔叔的大喊大叫吸引了文礼安和那个青年。
    文礼安急步过来,拉开了林淮,将对方挡在自己身后,这点林淮觉得并没有必要,刚才脸被压在地上吃灰的又不是他。
    贺公子的叔叔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见到文礼安,他似乎有些畏惧,文礼安笑了笑,平和的语气却藏着看不透的情绪:我们不是说这事就这么和解了么,还是说你有什么不满意?
    贺公子的叔叔看上去有些畏惧,没有说话,居然直接吃亏离开了。
    好了,没事了。文礼安回头说道。
    你威胁了他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是很诚恳地道歉补偿了,是他出尔反尔。文礼安表情很认真。
    算了。文礼安发现那个青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该不会自己又被误会了,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文礼安,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导致自己穿着警察制服还被骚扰。
    文礼安咳嗽了一声,问道:说起来,你思考完了么?
    没有,我回过神来发现你不见了,就找过来了。
    我和你说了的,不过我猜你也没听到,文礼安说,要我陪你继续喝酒么?
    不用了,你玩你的吧,我还想继续一个人静静,他可不想当电灯泡,哪怕是露水情缘的电灯泡,林淮想着要不要回家,遇见贺公子的叔叔,他多少有些不适,但他现在还是不怎么想回家,我们一个小时后见吧。
    文礼安没有继续挽留,他点了点头,林淮也不想回原地了,他随便选了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拐了个弯,远处好像是一片庭院,他干脆直接走了过去,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心事重重,坐下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个长椅另一端还坐着另一个男人,啊,这最多只算尴尬了,让人惊悚的是,对面的椅子上还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穿着连衣裙、浓妆艳抹的女人。
    这是什么诡异的场景,更诡异的是,椅子旁边那个男人他也认识,之前那个案子的,替贺公子叔叔做了伪证的人蒋珂,面对突然闯入的林淮,他神色自若,好像丝毫没有觉得唐突。
    对此情况,林淮也是语塞,但假装没看到这一切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他主动开了口,你和那个贺先生谈事的么。
    差不多。蒋珂微笑。
    那这个女士你认识么?林淮指了指躺在长椅上的女人,他现在觉得对方多半喝醉了。
    一个认识人的前妻,事情谈完了,刚好撞上她了。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林淮狐疑地问,蒋珂算是个大忙人了吧,他不认为对方会有时间在此耐心等一个不熟的女性醒来。
    警察联系她了,蒋珂指了指那边椅子上的手机,她意识不清,所以我接了,现在在等警察。
    你还挺好心的就算只是这样,也突破了他对蒋珂固有的印象,他大可以叫服务生过来。
    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本来也在这里放松。
    听到这里,林淮算是明白过了点,原来是这人和贺公子叔叔谈完事后,跑到这里思考人生,然后撞见了这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接了对方的电话后,他一边在原地等警察,一边继续欣赏风景,淡定地忽略了对面这个女人,可真的是个心理素质强大的怪人。
    说起来,警察联系她是什么事?本来林淮不想问的,但又想起来了,蒋珂知道他是警察的,假装局外人不可行。
    她的女儿和继母发生了冲突,现在在医院。
    她现在这样不像能处理这种情况的林淮又看了一眼醉酒的女人,对面现在看着实在不像有要清醒的样子。
    对,所以得辛苦你们了。蒋珂语言诚恳,要不是林淮知道这人的北京,他简直要把这人当普通的善良群众了。
    不辛苦他压根就没打算管,他平时上班处理这些事已经很头疼了,有人负责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想插手,而且也没打算对出警的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但他突然灵光一闪,说起来,这里是哪?应该不在自己辖区的范围内吧?文礼安的车好像没开多久啊他这个辖区虽然离市中心远,但风景优美,所以不少高端会所都在附近。
    要是这样,不想碰到同事,他应该赶紧溜才是,但就在这时,他听到蒋珂突然对他后方招呼了一声。
    这里。
    林淮本以为自己来不及,却发现来人自己并不是认识,那人看上去和陈深年龄差不多,看起来是蒋珂的手下,那人将文件递给蒋珂,蒋珂结果,粗粗翻阅了几下,正准备签名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来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
    发生了什么事么?他边说边签完了名,显然他不认为手下的踌躇和文件有关系。
    先生,这位女士的女儿好像和小榄是同学。听到这话,林淮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小榄指的是蒋珂那个养子。
    我知道。蒋珂将文件递还给了手下。
    林淮无声地看了蒋珂一眼,既然如此,这人留下来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认识的人前妻了,和这人接触越多,越发现此人是个非常擅长隐藏的人,言谈举止温文尔雅,不知不觉就遮盖了不少东西。
    你好像对我很有成见?蒋珂问,林淮本以为对方会继续无视自己,不料,他居然直接笑着对自己说了出来。
    可能因为第一次见面,你是做了伪证的嫌疑犯。林淮回答。
    还有可能,因为我对你的言语也不太客气。蒋珂说。
    这倒是真的,林淮不会忘记这人那句你觉得自己在养宠物么,他可不是什么娇弱的小鸟,这人挑拨他和陈深的方式上倒是别有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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