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类型不一样而已,陈深说,比我现在的样子,我更喜欢你的样子。
    这人满嘴跑火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林淮听到却还是感觉头一热,耳朵滚烫,他无言地看向陈深:我不喜欢这样子。
    见到陈深一愣,林淮又发觉这样容易造成误会。
    可能你觉得朋友之间相处这样互开玩笑很正常,但我不太一样从小到大,没男性敢这样开他的玩笑,女生的表白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含蓄的、大胆的,什么都有,但他不怎么在意对方,自然也不在意对方的表白,而陈深他是很在意的,这种玩笑让他不知所措。
    你是说包括之前叫你淮淮?陈深问。
    林淮无声地点了点头。
    陈深瞧着他,没有说话。
    林淮被看得紧张起来:我不是针对你。
    这样啊,陈深小声地说,其实从你对文礼安的态度,我发现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和人亲密接触,但和我好像还好,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文礼安而已,也不排斥这些的。
    林淮愣住了,他突然发现有个他没意识到的事实,陈深过近的接触,他是不反感的,比如现在他们因为说话小声,互相都贴得很近,说话时,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对他来说,这是他相当不喜欢的事,但此刻他甚至没意识到他们之间距离很近。
    我林淮想了想,可能还是因为他挺喜欢陈深的,格外反感文礼安也只是嫌弃对方烦,我的确不喜欢身体接触,这个方面我在努力改进说着林淮就语塞了,不管是身体的亲近和语言上的亲近,本质来说,都是一样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亲近了,只是他毛病格外多而已。
    林淮深吸了一口气,他放弃了:我懂了,我会努力去适应的,但还是希望你能少开这些玩笑。
    林淮侧过脸,看向陈深,一瞬间,他觉得陈深的眼神格外复杂,但那种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又变成了单纯的笑意,陈深点了点头。
    再回过神来,门被敲了几下,这敲法克制而又礼貌,果然接下来蒋珂进来了,蒋珂女友大大方方走上前,亲了男友的脸,想到刚才的对话,林淮不禁额头黑线,虽然身边的确有比较乱的人,但从小到大,他成长环境还是比较保守的,只是这位女士如此坦然都让他不知道到底算不算乱来了。
    你知道你的女友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么?齐理先开了口,听得林淮眉头一跳。
    蒋珂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皱了下眉,示意自己听到了并且有兴趣。
    倒是蒋珂女友笑了一声,对齐理挑衅般说道:看不出来,你是这么喜欢背后告状的人啊。
    齐理顿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自然不是这种人,只是蒋珂女友搞这么一出,让他对两人似乎毫不稳定的关系有了怀疑。
    蒋珂看向女友,有些无奈:你这是把事情弄更复杂了么。
    你会怕么?女友笑了笑,神色倒是坦然。
    齐理眉头直跳,眼见要说出什么更尖锐的话了,方数则却在此刻开口了。
    我信你,方数则说,接下来我们能单独谈谈么?
    女友听了,痛快地出了门,留下五人。
    我就开门见山了,方数则说,我想你被卷进的案子也不多吧,你前年作证的事,你做的是伪证么?
    因为方数则问得过于直白,猛地听到这话,齐理和林淮都愣了一下。
    你可问得真直接。蒋珂虽然这么说着,但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我问的不直接,我就能看出你是否撒谎了么,方数则说,有些人是天生的撒谎高手,我虽然不能分辨每一个谎言,但看人还是准的。
    你看出我是什么人了?蒋珂笑了笑。
    你要是想隐瞒,那么就一定能瞒住那种人,观察肢体细节也没有用,我就认识这么一个,方数则语气冷静,我现在也不可能把你弄到半死不活的状态,让你没办法控制自己撒谎时候的生理反应。
    这番威胁的话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方数则却维持住了底气。
    听着两人的对话,林淮诧异,发现也许是因为偏见,他发现自己倒是小瞧了方数则,他都忘了这人是上面来的精英了,他不自觉看向陈深,他本来以为这对话应该是由陈深来主导的,但他没想到陈深此时的视线并不在两人身上,甚至刻意移开了视线,有点心虚的感觉。
    方数则说的认识的人是你?林淮张了张嘴,用唇语说的,陈深咳嗽了一声。
    你们,蒋珂抬起手,把这事想得太复杂了。
    这件事我根本没有必要撒谎,它不过是一件不要紧的事,假如你们不是把我的孩子扯进来的话,今天的谈话也不会有。
    林淮听出蒋珂的意思是,这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贺公子的叔叔其实也没有多重要。
    但我希望你们知道,同样的方法只能用一次。蒋珂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陈深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证词都是真的,因为你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也没有必要撒谎么?方数则说。
    这取决于你们认为什么才是真的证词,我认为我的证词是真实的。蒋珂回答。
    所以你们当时是真的一直都在一起么?方数则问。
    没有。出乎意料,蒋珂回答得十分干脆,齐理拳头一下就攥紧了,对于这个回答,林淮虽然觉得值得开心,但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但你这里笔录不是这么说的。方数则不动声色地问。期:1铃:午扒扒午=九\铃.整文
    我是为了方便,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仔细回忆当时的事,我是被拜托了才去做笔录的,我说过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所以,你现在愿意仔细回忆下当时发生了什么么?假如你还记得的话。齐理忍不住嘲讽。
    蒋珂无声地看了一眼齐理,齐理本来是有些愤怒的,却被蒋珂的眼神看哑了火,这人的情绪埋得很深,眼神总是波澜不惊的,平时看着温和淡泊,此刻却有些吓人。
    他没有人证的时间,大概有四十分钟,蒋珂轻轻用手指扣了桌面,但我还是坚持我的证词,他没有作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没逻辑的话?!齐理有些火了。
    够了么?蒋珂轻声说道,但这话对象却是朝着陈深和方数则的方向。
    够了,你给了我新的思路。还没等皱着眉的方数则说话,陈深笑眯眯地开口了。
    那就好,蒋珂对陈深笑了笑,笑容非常温和,我对你有点兴趣,却也没那么有兴趣,希望下次见到你会是其它的原因。
    这话虽然看着平淡,但从这人嘴巴里说出来,基本等于警告了,林淮无声地看着蒋珂,他不希望陈深惹上什么麻烦,但惹上了,他也会尽力保护陈深,他走了上去。
    蒋珂看向林淮,林淮没有躲开,说道:我们只是办案,与案子无关的之后自然不会再干涉,也希望你不要有过多的误会。
    林淮挡在了陈深面前,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打量,但他从来不畏惧别人的这种视线,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几乎是焦点,然而蒋珂接下来的话却还是让他猝不及防。
    你觉得自己在养宠物么?蒋珂微微一笑,只是他可不是什么娇弱的小鸟。
    什么?林淮被这个问题弄得猝不及防,都没回过神来,这个他指的是陈深。
    在场听到这句话的四个人深情各异,陈深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方数则和齐理各有各的精彩,尤其是方数则听到这话后,仿佛确认了什么,眼中的闪了一丝冷意,而林淮则完全没有注意。
    蒋珂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却让林淮胆颤心惊,宠物他不是不懂这种亵玩词语的含义,人做的宠物他也是见过的,好在对上陈深的视线,林淮发现陈深的目光依旧澄澈平静,他安稳了许多。
    他是我同事。林淮语气冷漠而强硬。
    但还没等蒋珂说什么,陈深却非常没眼力地问了句:只是同事?
    ?@***@?@???所有人除了蒋珂,都微微张了嘴看向陈深,包括林淮。
    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陈深表情看上去有些苦恼,方数则无声地张了张嘴,从嘴形来看不像是什么好话。
    当然算是朋友,我只是连林淮都被陈深搞得手足无措起来,他可不擅长做在别人面前说XX是我的朋友这种事。
    蒋珂笑了下,接下来说的话又是惊天动地:你是在撒娇么?
    方数则看上去想敲爆陈深的头了。
    明白过来蒋珂指的是陈深在撒娇后,当事人还是没怎么样,林淮倒是蹭地一下耳根子都红了,撒娇和陈深这个人联系起来还真是违和,但是陈深这个行为又的确像是在对他撒娇,他感觉自己窘迫不已,果然,蒋珂这人根本不是好惹的,而他的脸皮也薄,他冷静了一下,无言地看向蒋珂,有种想认输的冲动。
    第三十二章 谎言(4)
    他冷静了一下,无言地看向蒋珂,有种想认输的冲动。
    好在蒋珂也并没有打算继续刺激他,他只是又看了一眼陈深,微微笑了一下,告别后直接离开了。
    良久,齐理终于回过神来,他不敢置信地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这是线索吧??就这么放弃了???
    方数则沉沉地看了陈深一眼,也是十分烦躁:你问他吧。
    齐理越想越气,正准备发难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深不见了,伙同林淮一起。
    这边,林淮猛地就被陈深拉着手腕溜走了,他虽然莫名,却没有挣扎,两人快步走下楼,林淮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开溜?
    嘘,陈深将手指贴在嘴唇上,齐理很烦的,让他自己冷静下吧。
    这个事,你说你有新的思路了,是什么?林淮边走边问。
    我的新思路,齐理知道了,肯定想骂我的。陈深说。
    林淮反应很快,他觉得不敢置信,却又觉得陈深肯定是这么想的:你觉得贺公子的舅舅是无辜的?他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真的没干那事??
    陈深虽然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肯定了林淮的说法,虽然这个想法是林淮自己提出来的,他仍旧惊愕不已,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跟着陈深来到了地铁站,刚好此时地铁到了,因为是非高峰时期,地铁上没有什么人,陈深拉着他来到了几乎没人的后车厢坐下。
    可是小男孩的说法呢?他可是指认了贺公子的舅舅,他是在撒谎么?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撒这种谎??而且的确有证据显示齐公子的舅舅贿赂了证人的林淮的大脑快速转着,他没法接受这个说法。
    你说过,小男孩根本没有被性侵的实物证据吧,因为母亲的大意,过了很久才发现。
    林淮看着陈深,他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他撒谎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捏造出这些事?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相信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或者说,有些孩子就算做了错事也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
    这些只是你自己的推测而已,林淮说,不管是什么,你都要讲证据的。
    对,的确要讲证据,陈深回答,这边,我们没有物证,证据有两项,第一是小男孩自己的口供,第二是有目击者称看到过小男孩和齐公子都进了同一间房,而过后这个目击者改口了,疑似贺公子的舅舅花钱解决了这件事,大家一般都认为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但会不会是贺公子的舅舅只是为了息事宁人而已,直接给点钱省事。
    虽然林淮很想说,不是他干的他怕什么,但他却又是了解这些人的,对于不在乎的事,人不想多花心思也正常,就像他大哥直接把陈深丢到乡下一般简单粗暴,假如给点钱就能摆平的话,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过后,小男孩的母亲这么不依不饶,甚至还扯出了命案。
    但这也只是一种可能,那小男孩那边的口供呢?他怎么知道男的可以我都林淮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也才最近知道男的之间是那样的,而且他的惊恐状态是装出来的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陈深仿佛知道林淮在想什么,他笑了笑:他成长的环境和你不同,他居住的小区很老了,小区居民成分也十分复杂,品行龌蹉的也不是没有,虽然不知道是何种途径,但你无法否认他也许是通过其它途径知道了这种事。
    一切都只是空口无凭的说法而已,但反过来说,贺公子的舅舅作案其实也是没有决定性证据的,林淮无言地看向陈深:那至少有个动机吧,假如他没有收到性侵,他要这么说?
    他原本以为陈深会又给出一个答案,哪怕是揣测的,但陈深皱了皱眉,轻声说道。
    谁知道呢。
    你这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推测,林淮偏了下身体,直视陈深,作为警察,我们有责任保护弱者的。
    谁是弱者?陈深问,假如小孩子撒谎了,成功陷害了大人,那么孩子还是弱者么?
    你这是偷换概念,林淮说,疑罪从无,你不该一开始就把人定义为犯人说着,林淮突然哑口无言,这话,对于贺公子的舅舅也是通用的,他也不该把贺公子的舅舅做有罪推定了,他看着陈深,两人四目相对,看着陈深平静的眼神,林淮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这话我说的有些偏执了。林淮还是决定认错。
    你这么想是对的,陈深却反过来安慰林淮,你是个有同情心的人,这是正常人的逻辑。
    正常人的逻辑林淮忍不住问:那你的逻辑呢?
    我的逻辑也和你一样呀,陈深轻快地说,我只是对小孩子不像你一样有信心而已。
    不管怎么样,林淮说,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证据,你还需要对老高有交代,他不会信你毫无证据的推测的。
    对,陈深点了点头,假如贺公子和小男孩的说法,我们都没办法信任的话,其实还有个人可以问的。
    你是说那个目击证人?
    对,我们去堵人吧。陈深欢快地说道。
    你知道这个可以随意改口的证人的可信度,没有比这两位当事人大到哪去吧?林淮忍不住问道,而且我们去哪里找他?这个证人虽然早早改口,甚至淡出了警方的视线,但他还是知道这人的,这人就是案发地的一位少爷,可以出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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