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不还吹着吗?季老板?”
    季同挠了挠头,有些羞愤但挺要面的犟了一句。
    “人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不。”
    季同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折腾赚钱。
    各种渠道没有他没跑过的。
    前段时间刚从老于那赚了笔钱,他想着添一点翻身做老板。
    就和一哥们盘了个小吃车,拉校园门口卖。
    小吃车改装,设备和材料合计起来他倒贴了不少钱。
    结果没开几天,被城管给拖走了。
    血汗钱全他妈没了。
    想到这季同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兄弟我当时就应该听你的,早知道……”
    可惜,话没说全就被于瑾无情打断。
    “少来。”
    于瑾要笑不笑的,显然根本不吃他这套。
    “你听不听我不清楚。”
    季同一拍车盘,“再有下一次……”
    于瑾接话,“你还敢。”
    “……”
    他有些颓了。
    “哎,真操蛋。”
    季同撸了撸头发,拽的像炸开的水草,开始深深的自我怀疑。
    “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老板?”
    于瑾看他一眼。
    “你才知道。”
    “……”
    季同操了一声。
    他他妈就不该指望于瑾这人能安慰人。
    直男!
    直男癌!
    没救了!
    -
    季同牛逼吹了出去,活也已经接下来了,最后,于瑾还是去了那家车行。
    只不过,车行不是普通的车行,里面正在修理的机车,光一个配件就好几万。
    “这家店老板还是老于推荐给我的,老于年轻的时候和他一个车队。”
    “老于还玩车?”于瑾有些没想到。
    “玩。”季同耸肩,“他什么不玩,年轻时就是个疯子。”
    季同想到什么,恨恨的咬牙。
    “我爸也是个疯子,年轻时专注着干疯事了,老了穷的叮当响,要不然我能这么拼?”
    于瑾插着兜,垂头扫视这些改装车,漫不经心回他。
    “你拼的也挺疯。”
    季同哀叹一声,“有什么办法,我又没你的脑子,让我坐下背五个英语单词我能把头发薅秃。”
    于瑾在支起的机车前面站定,车子拆了一半,地上散着一地零件。
    季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啧啧几声。
    “馋不馋,这车真秀。”
    “改装的很豪。”于瑾扫了几眼,倒是很赞同。
    “牙盘、护杠、排气全段……”他微躬下腰,触手摸上机身,“离合、上泵、大拧油也改了。”
    季同双手抱着拳,“何止,前减震、后减震,就连行车电脑都改了,简直豪无人性。”
    “老板刚接了两支玩越野的摩托车队的生意,时间比较紧,人手紧张。”
    季同道,“咱之前不是一起改过一辆嘛,老于给我介绍时,这老板死活不信,非要让我实操,
    “我趴地上足足熬了一上午,最后这不,心服口服啊。”
    车行老板出来见了两人,给他们带到车间,顺便发给两人一套灰黑色的工作服。
    于瑾接过扳手,利落的卸车。
    起初老板还站在一边看,等一支烟燃尽,他眯眼问季同。
    “你这兄弟有点东西啊,要不你让他跟我干,我给你们再加这个数。”
    老板抬手比了个数字。
    季同哈哈一笑
    “我兄弟何止这点东西,他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老板似是来了兴趣。
    “不是你同学?”
    季同探手,“他这脑子能和我是同学?人崇礼的。”
    “崇礼的?”
    老板倒是没想到,低眸看向于瑾,他躬着腰,手下动作不停,干脆利落的卸掉了离合器。
    “好学生啊,崇礼的学生能干这玩意儿?”
    季同哼笑一声,“这算啥,他那就不是一般的脑子,过目不忘知道不。”
    季同扔了扔手里的扳手,“算了不多说了,老于说你也不是个读书的料。”
    “反正我这兄弟,大才。搁你这干这玩意,别祸害人家了。”
    “……”
    *
    窗外下了点小雨,淅淅沥沥的。
    陶昉出门的时候换了件厚实的宽松卫衣,下面套上烟灰色的铅笔裤。头发长的太快了,转眼就将及腰。
    她的画架立在床边,脚下有大盒的水彩染料和刷子。
    画纸上染料堆叠,画作上的人物慢慢成形。
    陈丁泽推开门,他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进门,他搬来一张小凳子,放在两人的花架中间,然后把水果放上。
    “吃水果。”
    陶昉顿了下笔,抬头向他看去,礼貌的说了一声。
    “谢谢。”
    陈丁泽脸有些微红,他捏了捏耳垂。
    陶昉已经偏过了头,专注的涂着染料。
    她把长发用一根皮筋挽了起立,松松散散的垂挂着,露出了圆润饱满的头型还有纤长细嫩的脖颈。
    从他的位置看去,少女侧脸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一般。
    见到陶昉是在两年前。
    他站在父亲身后,看到她从一辆蹭亮的车上下来,那时候也是一个雨夜。
    她站在保镖撑的黑色雨伞下面,毛绒外套裹的厚厚实实的。
    很瘦弱一个,皮肤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和她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朵。
    她很漂亮,好像是从父亲那些油画里走出来的天使。
    后来,她成了父亲的学生。
    也成了他的“同学”。
    感受到他的视线,陶昉停下笔,眯眼向他笑。
    “陈丁泽。”
    他嗯了一声,脸却是顿时红了。
    “我……我没在看你。”
    以为自己偷看被她发现了,他连忙用解释来掩饰。
    陶昉看着少年羞涩的模样,很熟练的不拆穿。
    “哦,我是说,下雨了有点冷,你能关下窗户吗?”
    她指了指窗外。
    陈丁泽抬眼,看到玻璃窗开了三分之一,的确有冷风在往里面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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