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也在挨cei!爸是真没有办法了,你听到了吗?张鸣心情焦急,对着不争气的儿子,他一双眼睛瞪得眼眶欲裂,眼白里布满血丝,想必是好久没合眼休息了。
    爸,你!张令泽急得跳脚,我真是服了!
    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但压力在前,又毫无办法,父亲苍老的面容叫张令泽看得又气又心疼,张令泽咬牙切齿地照着墙上捶了一拳,最后还是跟着进去了。
    张鸣给张令泽倒一杯白酒,让他在饭桌上给方成衍敬酒。
    张令泽强忍怒意,把那杯子举起来。张鸣转手去给方成衍倒酒时,却不料男人回答:不喝了,待会儿还要开车。
    难不成看着我干喝?
    张令泽一通火在肚里燃烧,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窝囊、更气人的事情吗?
    他想放一句狠话,但什么都没说出口。
    张鸣也端起酒杯,毕恭毕敬地说道:这杯酒我敬您,希望方总看到我们的态度,我们是真心实意想跟您继续合作的。
    令泽,你给方总也道个歉。
    张令泽快要咬崩了牙,几秒后,他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方总,之前在酒吧里我喝高了。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原谅我们。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说话又快又含混,这些话此时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正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没关系。方成衍说。
    张令泽第二杯白酒下肚,只觉得火辣辣的酒精在嘴里蔓延开,他腮帮子抖动,缓了好一阵,才把那股恶心劲压下去。
    不过待会儿要是再被方成衍点一下火,估计就能当场炸膛了。
    张令泽一向喝不了白的,他猛灌一口茶水,动作幅度有些大,让方成衍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眼。
    宋知之前喜欢这样的人,原来是这样的。
    张家父子俩长得很相似,尤其是眉眼的部位,显得人凛然正气。
    但作风,却与外表截然不符。
    张鸣还在向方成衍劝酒:您尝尝这白酒吧,是我从云南拍卖下来的,味道好,泡过鹿茸,还能强身健体。
    事是我们做得不对,喝过白酒,以后我保证,这种事,绝不再犯!
    抱歉,男人依旧坚持,待会开车,恐怕不行。
    我用茶水吧。
    方成衍伸手拿过盛有绿茶的玻璃杯,并与张鸣的酒杯相碰。
    张鸣一看,也行。只要他肯接受敬酒,那么事情的结果便不会差到哪里去。
    您意下如何?张鸣被那些董事催得心急,一心想问出个结果来。
    方成衍放下杯子,事情还需要以后从长计议。
    张鸣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我说你他妈没完了是吧!?张令泽直接摔了筷子,破骂道:方成衍!你别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
    融资数额不过是两百万而已,若是程开祖把官司打赢的话,他损失的,可是几个亿。
    男人冷声回答:从长计议的意思是,要讲条件。抱歉,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在耍你们。
    张鸣见状不妙,在底下悄么声地握住了张令泽的手腕,让人重新坐了下来。
    你给我好好说话!张鸣咬着牙,对自己这个学不会忍耐的儿子,几乎控制不住嘶吼的欲望。
    张令泽确实理解错了,他先入为主,把方成衍当成小心眼的阴险小人,结果人家反而极为大度地说了一声抱歉,声称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他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盯着桌子上的餐盘,头都不想抬。
    这样一副颓废的状态,哪里还有当时在酒吧里,和人叫板的模样?
    方成衍解释道:如果您继续要求合作的话,我会把分红降到最低,从百分之二,到百分之零点五。
    张鸣心都在颤抖,这是下降了几番啊!
    这样,张副董也要参与吗?方成衍问道,他懒得去确认对方的底线在哪里,直接抛出了最低的数字。
    张鸣勉强赔笑道:可以。
    爸!
    闭嘴!张鸣终于抑制不住,朝他吼道。
    张令泽满脸写着不耐烦,他强忍住所有负面情绪,还算礼貌地说了一句:我吃不下,先走了。
    在父亲责怪的目光中,他夺门而出。
    令泽脾气大,从小被他妈惯坏了。张鸣一边干笑,一边向方成衍解释。
    没关系。
    张令泽人还未走远,在门外高声吼道:你别扯我妈!
    他实在是忍不了,本来在北京玩得好好的,平白无故跑过来受这窝囊气!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养尊处优惯了,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刚才差点要抓狂。
    张令泽身穿一件薄薄的长袖T恤,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转,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待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宋知一趟。
    在没什么人的大街上,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流鼻涕的小孩,打听了半天,才兜兜绕绕找到宋知的茶庄。
    日涧。
    站在茶庄大门前,张令泽喃喃地在嘴里把名字读了一遍。
    这名字倏地把他的回忆带回到几年前,那时候,宋知还在上大学,他同他说过,以后毕业了想租间店铺,盖一间古香古色的大茶庄,挣不挣钱不要紧,关键是看着赏心悦目,这就够了。
    宋知真的做到了。
    只不过,是在和他分手以后。
    张令泽想到这里,心头忽然添了几分感伤。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们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甚至都没有亲眼见证宋知完成理想的过程
    想到昔日的恋人正在里头,张令泽竟然有些情怯,他深吸一口气,手掀开门帘,抬脚走进去。
    店面很大,屋里唯一的人正对着一台笔记本打字,看样子,好像是在网上接生意,他怀里还有一只小猫,乖乖顺顺地趴在腿上,已经睡着。
    小知。
    张令泽轻轻唤一声。
    这一声差点没把宋知送走,他和一个来自山东的分销商正聊得火热,根本没注意到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身体猛然一动,把腿上的毛尖儿直接震醒了。
    宋知赶紧摸摸它的小脑袋瓜儿,才往那人身上看。
    张张令泽?
    你?
    宋知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这号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里?宋知把毛尖儿放到一边。
    你在忙吗?张令泽问候道。他环顾茶庄一周,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和你当年跟我描述的装潢一模一样。
    忙。宋知说。
    有事说事,没事我就不招待了。
    没什么事张令泽一双眼睛里饱含深情,他觉得时间真是不等人,人也说变就变了。
    看到亲爹那副卑微求人的模样,他心里本来就不太好过。一路心潮澎湃地来找宋知,发现对方是这样的态度,便更难受了。
    张令泽一下掩饰不住落寞的神情,干愣愣地站在原地。
    坐吧。
    宋知看他一眼,还算客气地给他倒了杯热茶。
    后者属实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喝到宋知亲手泡的茶。
    小知。
    别叫了。宋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差不多行了,兄弟。
    张令泽发觉自己讨人嫌,便把那些煽情话全部吞回到肚子里去。
    你以前跟我说过,要开一家茶庄,但不是在南方。
    嗯。
    宋知坐在对面,也不看他,手上擦拭起一只漂亮的茶碗。
    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嗯。
    宋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恍然间觉得自己变身方成衍,一句一个嗯。
    不得不说,还挺好用。
    喝完了吗?那快走吧。别特么跟我嘚啵嘚啵嘚了。
    他开始赶人,起身把人推到门口。
    张令泽跟他走到茶庄门前,忽然转过身。
    把两手搭在宋知肩膀,叫后者与自己对视:你和那个叫方成衍的,在一起了吗?
    他按捺不住心里一飞冲天的妒意,问题排山倒海而来:
    他对你怎么样?
    有我对你好吗?
    宋知皱眉。
    张令泽目光急切,不知怎的,脸上的肌肉短促地抽动一下,眼眶里突然掉下两颗金豆儿,把宋知吓了一跳。
    他连忙观望路边,确认没有人在。
    这家伙的。
    别人看了还以为,日涧茶庄的小茶爷在这儿欺负人呐!
    二十岁的年轻人脸上挂了两滴泪,这么大人,说哭就哭,简直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宋知有些手忙脚乱:别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老问这种问题,有意义吗?
    他安抚两句:行了,别哭了,你是不是男人?
    瞧着张令泽脸上的眼泪,宋知越看越觉得稀罕,怀疑自己怎么以前喜欢上这么个奇葩。
    每天我都在后悔,小知。
    他好像真的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而懊悔万分,句句情真意切,恨不得把心剜出来给宋知看:和你分开以后,我老是梦到高中,梦到小吃街,梦到和你在一起。
    我真想回到以前,我们两个那么要好。
    怎么就被我,被我搞砸成这样了呢?
    路灯下的张令泽悔恨不已。
    宋知一开始还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可笑,现在心底却有些错愕。
    张令泽并没有擦掉那两滴眼泪,他神情可怜地盯着宋知,任由它们在脸上挂着。
    隔着远远的,他听到路口处有汽车驶来的声音。
    张令泽走上前一步,忽得变了一幅神情,他说:我能抱抱你吗?
    这辈子最后一次。
    他离宋知距离很近,双臂蠢蠢欲动。
    宋知一听,脑子都快不转了,他还没想好,更没克服对张令泽的抵触。
    结果下一秒,便被对方伸过来的两手抱了个死紧。
    随后。
    余光里,有一束拐弯而来的车灯打了过来,正照在他们身上。
    张令泽如愿以偿地听到,那汽车的鸣笛声重重地响了一下。
    宋知觉得这画面实在太容易落人口舌,一把将人推开,再回头一看。
    不妙。
    是方成衍的车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了一大步,与张令泽拉开距离。望着车内男人的脸,宋知表情僵硬,整个人尴尬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两秒后,他又不住地痛骂起自己来。
    草,让人搂就搂了,碰见就碰见了,他现在这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是怎么回事?
    整得小爷我好像出轨被抓了个现行一样。这感觉怎么,这么膈应人呢?
    黑色汽车缓缓停至两人跟前。
    穿西装的英俊男人一脸铁青地走下来,一把拉过宋知的胳膊,打开副驾驶的门。
    上车。
    他几乎是被男人塞进副驾驶的。
    不是。宋知拍拍车窗,我大门还没
    他看到方成衍几步走回张令泽面前,两人对峙,气势剑拔弩张。张令泽终于肯抹去脸上的泪,反倒笑起来,轻蔑地跟男人说了些什么。
    男人的眼神降至冰点,他绕过张令泽,重新上车。
    汽车飞速绕过张令泽,绝尘而去。
    车内,方成衍一言不发。
    气氛格外沉闷。
    你怎么才结束?
    宋知想跟他搭话,结果男人一句不吭,连句嗯都不给,想必是真生气了。
    我没同意他那么做。他说。
    我根本没那意思。
    可宋知过了半天都没等到一句回应。
    他心底陡然发涩,觉得自己快委屈死了,明明昨天早上还勾引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白无故受方成衍冷落,他也生气!
    我要下车。宋知说。
    方成衍在气头上,还是不说话。
    我说我要下车!
    我不去你们家了!宋知伸手去解安全带。
    方成衍把车刹在路边,抓住他的手,冷冷地质问: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宋知破罐子破摔:您都给我甩这么个脸子,我还怎么有脸上您家蹭吃蹭睡啊?!
    宋知把安全带拆开,把车门打开的刹那,又被男人抓回来。方成衍那只大手搭在他肩头,把人牢牢按回在副驾驶上。
    宋知!
    这还是方成衍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叫他的名字。
    男人的安全带也解开了,为了伸手抓他,现在离宋知很近。
    你别学那家伙,别他妈凑我这么近!宋知手抵在男人胸膛前,不让人再靠近一步。老子这么好招惹吗?你们想逗就逗?想搂就搂?
    把我当什么了?真当那什么0啦!?
    方成衍也急了,尤其是在刚才听完张令泽挑衅的话以后,情绪即将失控。他拉开宋知的手,压迫性地欺身而上。
    是0还是1,你不一直就想知道这个问题吗?
    方成衍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向来引以为傲、矜以自持的理性,此刻被冲击得什么都不剩。
    天天到处和人嚷嚷自己是1,你觉得是我一直以来表现得不够?
    宋知盯着他:你表现什么?
    男人愤怒又郁闷地注视宋知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说我表现什么?你还装傻么?你真是够折磨人的,我实话不能说,说了你会掉头跑。
    暧昧一点的话也不能说,你只会当作没听见。
    以为你不喜欢我这样,但又主动把手伸过来,让我按,让我吹。
    表现得好像很有原则,又根本没有原则!
    一边撩拨别人,一边又让我画好距离,叫人不要肖想!
    被连环质问的人整个后背贴在副驾驶座上,全然被对方这一顿疯狂输出吓到了。
    也许我不用时刻注意跟你客气礼貌、不用怕以后事情没有回转余地,不担心你被吓得掉头就跑。
    到时候。
    到底是不是0,你一定能分清了。
    第35章 怨施玉含
    男人一通狂轰乱炸, 瞬间把宋知治得服服帖帖。
    越听到后面,他越虚,完全失去了刚才生气的底气, 甚至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方成衍。
    宋知别开头,不想再与方成衍对视,只垂着眼睛, 看车上黑底白字的仪表盘。
    车内沉默下来, 僵持的气氛撕扯着他的心跳。过了好半天,才弱弱地丢出一句:对不住。
    我这人做事想一出是一出,我做的那些事,纯粹都在找乐子。你知道, 我人一在兴头上,就老控制不住自己。宋知语无伦次,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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