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顾顺没有他哥那哄方映清的本事,也不懂方映清的性子,所以小清哥平日里再好,今天也没得点心吃了。
    小清哥我错了,你就分我一块啊,就一块。
    方映清做什么顾顺都要跟着,不光为一块点心,顾成虽不说,但他也明白,就是让顾顺平日来照看他的。
    被顾顺磨的烦了,方映清把手里找好药材分类,然后一并放进匣子里,对他道。
    好了,我留了些在后院方器具的屋里,进门第一排柜子,要吃就快去吧。
    顾顺乐颠去了,就先把照看小清哥的事放到了一边,而方映清支开顾顺,是要有旁的事要做。
    顾成总是有意无意说起不让他在大婚那日去凑热闹,方映清不明就里,但药材已经答应人家送过去了,总不能推掉。
    不想让顾成烦恼,他就没说过这档子事,早送早回来得了。
    他捧着匣子径直向一个方向走,去的不是六亲王府,而是宫内专门给亲王妃留的院子。
    在皇城大婚,新建的亲王府就是夫家,可王妃在这里没有娘家,就只能在宫里接亲。
    他从后院进了阔气的院子,无一不彰显婚宴的喜气,不过这附近没什么人,进了事先说好的地方,他向院子里探了探头,才看到屋檐下站的两个人。
    一黑一白两个侍卫守在门前,其中之一他见过的,这时他才明白,前段日子见的人是谁。
    不过方映清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想着早送完药材就回去了,而飞奴也正巧看见了他,没让他走近,自己过去接的。
    他先看了眼紧闭的雕花门,对枭鸟悄声道:提醒主子快到时候了,大婚还腻在一块再晚些主子真要御剑飞回王府了
    飞奴接过匣子打开看了看,拿出一锭银子给方映清,方映清自然不肯要,飞奴笑道:收着吧,就当讨个喜头。
    方映清知道不该逗留在这,只能收了银子走了,最后瞥了一眼喜布连挂的屋子,便低头快步地走了。
    六亲王的婚礼连办了三日,其中隆重更不必说,光是流水席就不分白昼地摆,方映清没有凑热闹,也听来不少。
    众人无不羡艳亲王情深,不过只有方映清这个外人知道,王妃一男子还瞒着亲王给他做香囊呢。
    等到顾成来找方映清时,大婚以完,方映清趁着空闲也给顾成做了香囊,里面放的都是安神的好东西,虽然香囊样子差了点,但是心意已经到了。
    顾成接过香囊当即就系在腰间,面上掩不过去的喜欢,小心翼翼地去拉方映清的手,道:谢谢,我很喜欢。
    顾成一直留给方映清空间,说话做事一向安分,这么久了就拉了几次手,连抱都没抱过。
    按他弟弟顾顺的话说,两个大男人怎么这般纯情,哥你给我加把劲啊!
    方映清感受到顾成掌心的温度,心说也不必如此,可他又放不开样子,只能让顾成自己琢磨了。
    由于顾成整日的往太医院跑,终于有一天,被方映清他爹常太医看见了。
    方映清倒是跑了,顾成却被逮个正着。
    常太医给顾成治过伤,所以两人算是认识,不过这次常太医以儿婿的角度把顾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虽然是个男的,但也很满意了。
    顾成见常太医脸上的迷之笑容,顿时慌得满头大汗,而后常太医又笑着说今晚当不当值,顾成实话说没有。
    所以当晚顾成就出现在了常家的饭桌上。而方映清看到顾成时,也吃了一惊。
    他娘倒是乐呵的很,准儿婿有为又俊俏,把方映清拉来坐时还道。
    你总说人家没时间,怎么你爹说了就来了,是不是诓你娘的?
    方映清不知说什么好,磕磕巴巴道:我不是,我就是觉得不要那么快
    在他们二人算是快的了,可在他爹娘看来,时间可不断了。
    这还快?你都多大了!还想何时成婚?
    顾成知道方映清骗他爹娘的说辞,也不做解释,看着这一家人,坐在旁边架不住笑了。
    所以这一顿晚饭从家世问到了职务,最后连婚宴日子都开始挑了,方映清一个字插|不进去,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顾成说话好听,他爹娘就更喜欢了,直说今晚宿在这不许走,方映清想逃:那我去看看客房。
    客房什么?他娘对男孩子不忌讳这些:你屋子又不是睡不下,娘都不好意思说你。
    方映清知道越说越黑,闭紧嘴巴憋红了脸,顾成想替他开脱,方映清却直接将他牵走了。
    长廊昏暗,只有几盏黄灯笼挂在四角,顾成被牵着走了段路,拉过方映清道。
    小清,我睡客房里吧,你不必勉强。
    方映清站住脚,闷声道:没你睡吧。
    小清顾成没忍住去摸方映清的脸颊,方映清乖乖让他摸,内心鼓动。
    过了会方映清道:你光摸啊?
    顾成不解,放下手看他,方映清快被他急死,趁着四下无人看见,快速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面颊上的柔软一触即分,顾成愕然:小,小清。
    廊上无光,只有里屋映出的烛亮,却把方映清的眼睛映的亮亮的,他抿了抿唇道。
    快成亲了所以,这些都可以。
    虽说他爹娘直接把人请到家里,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但他却把所有事都放在心上了。
    因为顾成很好。
    这下搞的顾成不知所措,掌心里全是汗,也不知该放在哪好,最后两手在腿侧胡乱擦了两下,郑重地放在方映清的肩头。
    小清,我,我定会对你好。
    方映清回的也很认真:嗯,我知道。
    不仅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还有前世的时候,那些给方映清带来光的日子。
    前世所留的遗憾,就用今生补回来吧,一辈子太短,所以他想快点,再快点。
    视角不同,大婚详写,下章飞奴x枭鸟
    第112章 番外 飞奴x枭鸟
    你与枭鸟,只能留一个。
    飞奴跪在地上,他只能看到沈连庭的背影,阴霾笼罩全身,在一室幽闭中,晦暗不明。
    透过面具,他垂眼看着身前锋利雪亮的匕首,眼睛里只留木然。
    主子从不喜他,因为他不是怪物。但能和枭鸟同伴主子多年,也足以表面他是最优秀的暗卫。
    而眼下,飞奴想,主子投了魔教,是彻底回不去了。他与枭鸟,成了最大的隐患。
    这事枭鸟还不知。沈连庭的声音空洞回荡:就用这把匕首,只能活一个。
    飞奴心下了然,主子想留的是枭鸟,但给他了最后的情面
    选择自我了断,还是挣得一线生机。
    主子知道,拼尽全力,枭鸟是不敌他的;而主子同样知道,他心里有枭鸟。
    这么个知冷暖的心肠,爱的又那么深,毋庸置疑,飞奴的选择只有一个。
    飞奴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说什么,护腕衬的他的手指纤白,缓缓拿起匕首,反握在手里。
    剑锋直抵喉间,冰凉的触感似乎已经贯穿了他的全身。
    只到这一刻,飞奴都是无怨无悔的,唯一的,是还在庆幸,枭鸟什么也不知道。
    也罢,他选择自裁,主子便不会告诉他。
    同样的,枭鸟也不知,我对他......
    飞奴闭紧双眼,刀逼在喉间,毫不犹豫地手一用力
    ......
    飞奴啊,飞奴!
    飞奴徒然睁眼,暗卫素养让他瞬间清醒,抬头便看到眼前的季晓光。
    季晓光打量了他一下,打趣道:稀罕啊,你居然在打瞌睡。
    回城大婚,最后一段路程坐的是马车,季晓光一想到宣乐里城的好吃的就愈发精神,马车再颠簸也不觉得累。
    到了城外,季晓光下车没看到飞奴,飞奴赶得是最后面一辆马车,是沈连庭专门给方戈要的,美名其曰好好睡觉。
    方戈倒是呼呼大睡,季晓光过来一看,怎么飞奴也抱臂倚在前室睡着了?
    飞奴愣了下,自己也奇怪了,怎么好端端睡着了,这可不妙。
    眼见飞奴跳下马车还是一脸恍惚,季晓光在他肩头拍了两下。
    你放心,我又不会告诉沈连庭,再说他已经把你分给我做护卫了,一切我说了算。
    飞奴表情空白,莫名地怅然若失,他点了点头,听季晓光道。
    你肯定是累了,一会去休息吧。
    飞奴摇头:不行,我不能离了你。
    季晓光道:还有方戈呢,没事。毕竟,正常人都要休息啊。
    心脏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因着这句话,飞奴张了张口,心道,对啊......正常人。
    季晓光说什么也不许飞奴陪他,让他去睡会儿,但飞奴这体质哪能睡得着,看季晓光在屋里和方戈好好待着,他就自己在新建的亲王府转了转。
    他们到的时候正巧是晌午,靖帝设宴款待,季晓光说不喜欢拘谨,沈连庭便决定独自去,也好商议一下大婚事议。
    枭鸟自然是要跟着的,沈连庭去找亲王府管家说事,所以现在还未走。
    飞奴刚走到前厅,就看见在枭鸟等沈连庭来,一个人杵在外面不动。
    现在正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前庭外面莲花纹的地砖铺地,不易用大片绿植,但有几棵海棠花树立在那里,简约又美观。
    海棠花迎风俏丽,粉红的色泽美艳动人,楚楚有致,当真是美极了。
    不过树下男人却无心观赏,黑衣银发,面具遮眼,身影健硕悍利,肩膀处飘落了几片花瓣,也不甚在意。
    飞奴浅然一笑,偷偷折了朵海棠,轻巧地走到枭鸟身后,待他发现转头时,便抬手插到了他的发间。
    哎,好看!
    银白衬托着胭脂似的海棠花艳丽又添柔色,同样卸去了枭鸟身上异于常人的冷淡。
    本想伸手去碰,但飞奴眨着眼睛夸不停,枭鸟就没有动,转过身略略歪头,又显得多了几分人味。
    飞奴替他扶落花瓣,看院中无人,用手指勾了勾枭鸟的下巴,学着一副油腔滑调道。
    好俊俏的公子啊,受了我的花,那人也归我了。
    枭鸟平静道:嗯。
    飞奴又调戏了几句,奈何枭鸟木头似的不动情趣,飞奴说什么就是什么,直直地站着让飞奴轻浮。
    不过飞奴就是喜欢他,早就习惯了他这样子,不论如何,好再是在一起了。
    季晓光私下看出飞奴对枭鸟的心思,一直告诉飞奴不要管其他,沈连庭他来搞定。
    已至最后沈连庭对两人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也不问,飞奴心下感激,那就要看枭鸟的态度如何。
    可事实证明枭鸟不大懂情啊爱啊什么的,不过空闲了也愿意和飞奴待在一块,飞奴没事就把喜欢挂在嘴边,枭鸟从未说过不好。
    飞奴受伤枭鸟陪他,有事便都依着飞奴,就连玩幼稚的打水漂,枭鸟也会默默地捡来石子给飞奴玩。
    枭鸟可能不明白什么叫爱,但他会对飞奴好,所以即使枭鸟从未说过情爱,飞奴也知道,枭鸟也是喜欢他的。
    所以当飞奴说:枭鸟,你想不想我们像主子和晓光那样一起玩,一辈子不分开。
    而枭鸟却问:为何要分开?
    飞奴当即笑了,他感觉这一刻好像等了许久,仿佛两辈子那么长,一头扎进枭鸟的怀里,枭鸟也任他抱着,但是不大懂得如何回应。
    对此,飞奴还要手把手的教。
    枭鸟,如果我这样抱着你,你也要抱住我。
    闻言枭鸟迟疑地抬起手臂,飞奴拉着他的手,让其放在自己的背上,道。
    这样紧紧抱着,知道吗?
    枭鸟收紧手臂,抱住怀中人,点了点头。
    所以在海棠花树下,飞奴环住他的腰身,枭鸟便顺其自然地回抱了,两人就这么抱了一阵,飞奴仰头道。
    主子快出来了吧?
    枭鸟向里面看了看:快了。
    飞奴有些依依不舍,俏皮地撅起嘴道:那亲一下,就像上次那样。
    枭鸟依言在飞奴的唇上亲了亲,飞奴笑着嘬了一口,枭鸟或许并不太懂这样的含义,但他知道,他愿意和飞奴这样。
    发间海棠犹自散发香气,飞奴再怎么喜欢也要拿下来了,而枭鸟接过海棠,默默地放进了皮质的腰带里。
    飞奴粲然一笑,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其实不懂是一回事,向心去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禁感慨道:一眨眼,主子他们要成亲了啊......
    沈连庭出来时,看他们在一块,想起来这里的暗卫营还有事要处理,便把飞奴一起带着了。
    只吃了顿饭食的功夫,季晓光竟不见了。
    等到下午找到季晓光时才发现,季晓光居然瞒着他们,偷偷给真正的方映清修了墓地。
    带着方戈去祭拜,这才不见踪影。
    没有告诉沈连庭是因为怕他多心,其他按住不表,沈连庭知道后生气季晓光玩失踪,又不好发作。
    所以直到大婚这日,沈连庭还故意似的揪着季晓光不放。
    皇城留给王妃接亲的宫里,廊檐上挂满了喜布,飞奴却只能遣散下人,帮着自家主子守门。
    听着屋里的动静,飞奴捂脸:晓光那一身刚收拾好啊
    而枭鸟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听见什么都不动弹。
    季晓光说想给沈连庭做香囊,因为各种事情耽误,今天才有空让小医官送来。
    飞奴看这小医官眉眼和季晓光有几分相像,便觉得有缘,赏了几锭银子,才让人走。
    沈连庭走后,季晓光脖子上爬满了红晕,飞奴给他整好衣衫,才让喜婆还有侍奉的人鱼贯进来。
    季晓光嗓子有些哑,对飞奴道:那个我刚才跟沈连庭说了,今日放你们一日假,去别院歇着吧。
    飞奴道:什么?告假?
    贴身暗卫哪有告假的,飞奴还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季晓光看他还不明白,佯怒道:这么多人呢,你们两个在这反到碍手碍脚的,也不是那里都能去啊,亲王府别院里待着去,有事再叫你们。
    飞奴还欲再说,被季晓光一句此假一生一次,吓得带着枭鸟就跑了。
    亲王府正堂布置的喜气隆重,沈连庭和季晓光便在这里拜堂,而一墙之隔外,是个清静的小院子,别的没有什么,倒是栽满了盛开绽放的海棠花。
    飞奴站在院子里,才慢慢回过味。
    他和枭鸟在一块,就仅是在一块了,没有机会有什么婚宴,这都不是他们能妄想的。
    季晓光是想趁着大婚热闹,在主子面前寻个借口,让他们
    飞奴心里五味杂陈,不由得发愣。
    枭鸟走过来,看见了他发红的眼眶:怎么了?
    飞奴抹了几下脸,露齿笑道:没事,高兴罢了。
    飞奴寻来两个红绣花,分别给他和枭鸟戴上。
    飞奴问他:枭鸟,想与我成亲吗?
    枭鸟脸上的面具,被一院的海棠映得满是柔色,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枭鸟不假思索道。
    想。
    良辰吉时,两人相跪在院子里。
    一墙外的开阔院中,是六亲王大喜的婚宴,秋水银堂鸳鸯翼,天风玉宇鸾凤声,锣鼓喧天,大红的鞭炮齐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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