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道:他好不好都无所谓,我既然已经答应嫁给了他,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也认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虽然你我同为仙僚,这几百年下来交情似乎也担的上嗯,月初想了想继续道:担得上是朋友,不过如今你我各自都有主的人,像适才那样就不合适了。
    你不是说朋友可以亲吗,你说过那是你们沧澜的礼节。我按照沧澜的礼节这样亲你有什么不妥呢。北极不动声色幽幽抬眼看她。
    月初愣了愣,被这眼神看呆有些不自在,她别过眼看着头顶的古树,心虚道:那个,那亲不是这样的亲,刚才你和我不是亲。
    我们刚才不是亲那是什么?
    那按照你们沧澜朋友的亲是哪种亲?北极低声问道。
    月初脸再次有些红。
    北极又道:你过来一下,我按照朋友的方式重新亲你。
    月初脸红到了脖子
    你为什不说话,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出去吧。月初脸已经红的跟个柿子一样,她赶紧截住北极的话转身往外走。
    只是还未走出一步,身后一股大力再次将她拖了回去,她稳稳当当倒在了小榻上。北极握住她的双手一个翻身抬腿将她压在身下。
    这一回他将她禁锢的动都动不了。
    风微微吹动,头顶古树绿叶轻轻摇曳。北极抬手拂过她的面庞,骨节分明的手指仔细描摹这她的唇瓣。北极再次这样,适才那些亲密举动在月初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她赶紧道:你放开我。
    北极道:那你别嫁给小黑。
    月初疑惑:为什么。
    我喜欢你。
    什么
    北极看着身下的小姑娘,风微微吹拂,她耳边的碎发随风浮动,清艳到极致的脸,清侧的眼,好看的颈线一路下去,适才被他咬开的领口还凌乱着一切都十分漂亮。
    他知道她心里曾有一个人,只要一想到她曾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满心都是他。他就嫉妒的发疯。当她在钟离山不要他的簪子还丢下他走了,他很难过。甚至琢磨着怎样将那个人在她的脑海里给抹的一干二净。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这样好,谁不喜欢她呢?罢了,不管她从前喜欢谁,现在和以后,陪在她身边的都会是他。
    什么?听到北极浅浅的声音,月初蓦然抬起眼来似乎听到了什么怪事。
    北极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上移到凌乱衣襟下的春色,他眼眸略深,冰冷手指停在她的下颌,他微微俯身,唇要再次吻上去时候。月初却从呆愣住回神,突然出声打断他的动作:老子爱过!
    月初僵硬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忽然眼里没来由的蒙上一层水汽。
    他今日故意这样一步一步紧逼,她终于被他逼得有些崩溃,她压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朋友,什么狗屁朋友,北极就是喜欢捉弄她而已,想要看她狼狈的样子不是么?
    她瞧着头顶满树的树叶和不知名的小花儿,开口道:老子爱过你,真心实意爱过你,老子曾想方设法费尽心机一心想把自己嫁给你来着。要是没爱过,你三番五次这样占老子便宜老子不拿血戈砍你吗?虽然老子也砍不过你。
    北极微微一顿。
    月初却说着说着眼角有些红,声音带上一丝从来没有过的哭腔:妈的,谁他妈年轻没爱过几个人啊,老子爱过你这事儿又不是杀人放火,要神诛魔灭的,你不要老子也就算了,为何还这样逼老子呢。
    旷野上的风骤然停歇,一树的花儿飘飘洒洒落下来似乎一场雨。妙曼花雨中,少女的声音格外清晰,句句粗鲁却像谁无意之间拨弄了哀伤的曲调。
    小初。北极有些不知所措松开禁锢她的手,他静静瞧着眼前的人先是盯着他,然后又默默升起一阵水雾,而此时这个神情是要哭的模样。
    他从未见她哭过,本来想看看热闹,但是不知为什么,见着她嘴角往下撇,要掉眼泪又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玩的过火了。
    月初抬手捂住酸涩的眼,似乎很想哭,但是她想起曾经有人让她不要哭的那些话。她生生咬着自己的嘴唇,缓了缓,强硬将心底那些酸涩压下去。
    只不过那些情绪一上头就一时半会儿下不去,他干脆利落忘了她,却一次一次又来捉弄她。他从前是的南山时候是爱她,一点也舍不得伤害她,可现在北极对她这样毫不在意又来招惹她,仅仅是一时兴致。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和生气,她又道:现在你看到老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老子不就是刚才失手砍了你一刀,你至于这么小气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哪一次老子对你小气了。
    老子找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记得老子,老子怕黑你也不记得了。好吧,两万年前的旧事就不提了,可四百年前你把老子一个人关在牢房里,画雨将老子的血戈丢到缥缈台,老子跳进去拿也受伤了。
    后来老子和鬼破干架,哪里都受伤了,哪哪儿都疼。这些这些你从来都是在旁边看老子热闹。你看了这么久的热闹,还没看够么?
    月初一口一个老子,她伤心同时不由分神觉得自己很嚣张很威风,但估摸着离北极弄死她的日期也不远了。
    她破罐子破摔又道:你给老子起来,别压着我。你再压着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糟老头子:不好意思,我玩过火了
    月初狠狠瞪一眼:你等老子磨个刀
    第52章
    北极终于缓缓起身,目光却怔怔落在月初的身上。他不知她这些话具体什么意思,两万年前的事?两万年前那时候他在凡世。可小初适才的那些话,却早就同他相识的模样。
    可四百年前她竟然跳了缥缈台?那一天他以为她同画雨在胡闹他也不知道她就是沧澜帝姬,拒绝了岐山游冥的提亲。若是他知道
    北极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月初见北极这副不知所以的模样,她语气终究软下来,嘴角勾出一抹苦笑:我所说的一切你觉得很莫名其妙对不对?你不知道我的心中的那个人是谁。也不记得血戈和优昙花都是你送给我的?不记得也欠我一个承诺。
    她从榻上爬起来坐着,低眉看着落在自己衣服上的一枚花瓣,毕竟你所有都遗忘了。你只记得白伊。你不知道我曾很伤心
    北极身体一僵,抬眼看她。
    四周寂静,只有天幕中的浓云和身旁的树影。姐姐帝君幻阵上方传来月泽和司命的声音打破空气寂静。
    月初缓过神,抬起头来时已经是平日无事的模样,:不过我已经没事好久了,我不像从前那样喜欢你了。所以,请北极帝君您老以后也不要再说些什么喜欢我的话来捉弄我。
    北极诧异看着她,低声道:我没有捉弄
    那个小七和司命都在外面等着。我要走了,你也早点回九重天吧。月初截住他的话,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离开。
    她如今不再想要纠缠北极,一直以来,她一个人藏好的一切如今都告诉了他。虽然今日重新讲起这些过往把她自己也伤的够透,但是伤心同时却又觉得释然。
    北极看着月初离开,却没有再去阻拦。脑海里只是一遍一遍仔细回响着她适才那些轻轻浅浅的话。只是一琢磨,心里某一处却蓦然传来一股锥心之痛。他忍不住一手捂上心口。
    这些所有的一切,似乎蒙上了一层大雾。
    他和小初之间似乎有很多的过往,误会。那些过往误会到底是什么他暂时不知晓,可是他知道。她心里记恨他。
    这么久以来,她有时候不自觉在向他靠近,有时候却对他又客套疏离,却在每次在他有危难的时候挡在她的面前。他从前以为是偶然,如今似乎所有都不一样。
    她说,血戈和优昙花都是他送给她的,倘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两万年前北极眸色深沉,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沉思。
    从幻阵出来,月初早已经没了身影,小七和司命还有月泽站在云头上,见着北极一身的血衣,赶紧拱手道:帝君没事吧。
    月泽看了看远处的云头,皱了皱眉:姐姐回魔族去了。
    北极看着手腕上包扎伤口的白布,他深色微敛对着月泽道:月泽你先跟她去魔族吧。
    月泽点了点头拱手告退:那我在魔族等帝君。
    北极见着月泽跟去了魔族,他也就放了心,月初此刻记恨他,要与他划清界限。但是他发现她的一个软肋,她在乎她的弟弟月泽。这也是为什么他听到她与小黑要成亲的消息,第一时间先去了岐山将月泽带来。
    他现在要立马去招摇山找灵均搞清楚一些事情,她也肯定会继续坚持和小黑成婚,此刻,只有痛恨魔族的月泽能拖住她。
    此刻,帝君转身看了看小七,最后目光悠悠落到旁边司命的身上。司命被看的有些发毛,将头垂得更低:那个,帝君这样看着小仙做什么?
    北极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听闻你号称三岛十洲的八卦库。
    司命讪笑了两声,赶紧恭敬道:那个,也不算,小仙只是爱好而已。
    北极直截了当道:你可知月初殿下一直找的人是谁?
    啊司命眉一挑,咳嗽了两声,习惯性想要卖关子却在北极淡淡眼神中,吞了吞口水自觉道:四百年前小仙的确受殿下所托找一位人,不过那个人小仙也没找到,小仙只知道他是沧澜宗学的一位教书先生,呃,叫司命抬头回忆了一阵子,终于想起来:哦,好像是叫南山先生!
    云海茫茫,风声阵阵。一向没有什么波澜的北极大帝身体忽然一颤。
    回到魔族的第二天,月初手里拿着一个小扇子坐在廊檐下一边给小黑熬汤一边出神,昨日在幻阵中那些历历在目,她觉得自己是有病才会当着北极的面一口一个老子说出那样野蛮的话来。
    依着北极那小气的样子,遇到机会肯定会找她报仇。不过幻阵能剥夺人的意识,到时候她就说自己是被扰乱了意识才糊里糊涂说出那些话的。北极也就奈何不了她了。
    对,就这样。她一边这样认真思忖着,小黑已经麻溜的从屋子里搬出一个小桌子放在院里催促道:还没熬好吗,本少都饿死了,你怎么了,从昨日回来就这么魂不守舍的。
    月初回过神,赶紧站起身拿了两个碗盛汤:已经好了。
    小黑喝了一口汤,忽然皱了皱眉问月初:老子最近觉得北极很奇怪,只要我和你一处,他就一直找我的麻烦,你说,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月初端起汤碗,有些怔忪,她淡淡笑了笑:他不可能看上我,倒是可能看上你。
    小黑一听皱了皱眉,上下又打量了月初一眼,虽然我是帅气逼人,但是他就算看上我我也不会看上他。我打看他第一眼就觉得十分不顺眼。而且他对你从来就不怀好意。
    他啊月初吹了吹热乎乎的烫水,缓缓道:他对我,不过是一时兴起,喜欢捉弄我罢了。
    小黑也点点头,有些认同:好像是这样,他那样卑鄙无耻的人。可是小黑忽然又想到什么,
    他问道:你对他不是也不一样么?
    月初呛了一口水,一边拿袖子擦嘴一边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对他不一样了?
    小黑皱了皱眉,一手托腮缓缓道:他那么欺负你可你总是让着他,虽然也骂他,但是每次只要你听说他出了事,你就奋不顾身去救他了。连上次在钟离山你顺带将白伊都救了。
    月初缓缓道:那是因为我是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仙,只是顺手相助罢了。
    小黑诧异道:难道你不是想着她是北极的心上人所以才救的?
    月初忽然没有说话,隔了半天才道:嗯,我曾喜欢他所以对他不一样,可是现在,我已经没那么喜欢他了
    小黑听着月初轻描淡写说出她曾喜欢北极,按照他两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北极又是他的死对头这个道理来讲他应该生气,可此时他却叹了一口气,无意识道:当你觉得没那么喜欢的时候,爱其实才刚刚开始。
    月初震惊看小黑一眼,不知小黑如今到底是咋了,时不时就冒出一两句这样看透世间情情爱爱的话来,虽然他说的这些话一点都没有道理,她是脑壳被门夹了才会和他在这儿谈论这样深奥的问题。
    小黑也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女里女气伤春悲秋的模样,他赶紧摇了摇头:算了,不管从前怎样,可既然过去的那就过去了,北极有那个白伊你现在又要和我成亲,有什么事情比得上我们的事业重要呢。
    快点儿吃饭吧,吃完了咱去看看长老把我们成亲的日子定下来没有,鬼破这样故意给咱拖着,也不是回事儿。
    月初也十分认可点点头,又添了一碗汤,忽然院门口一身青衣的月泽走了进来。
    阿泽?你还没回去?月初看过去眼里不自觉带上了柔和。身旁的小黑瞧着月泽他进来,他站起身和月泽抬手打了打招呼。月泽慢吞吞走过来虽然不说话但也还是还了礼。
    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小黑放下了碗:你们先自己聊吧,我自己先去找长老。
    小黑离去院子之中只有月泽和月初。月初重新添了一副碗,柔声道:怎么了,来了就不说话。
    月泽看着碗里他平日最喜欢的鲫鱼汤,他终于开口问道:姐姐你真要嫁给式微君么?
    月初点了点头:嗯。
    可你是沧澜的帝姬怎可和魔族的人成亲。月泽抬眼看了一眼月初,又缓缓道:你忘了大姐姐了吗?
    月初一愣,她自然知晓月泽是在担心什么,她抿了抿唇道:正是因为记得,所以才这样做。她又抬手摸了摸月泽的头,柔声道: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不过这些所有事情你都无需多理,你待会儿就好好回岐山听学。
    月泽一怔,却直视着月初:我已经什么都懂了,我知道成亲应该是阿姐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亲,而不会随意这样就胡乱和魔族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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