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泽不放心看她一眼,忽然却抬手将她抱住:姐姐,我只有你了。
    月初愣了愣,看着眼前的人,抬手抱住他:放心,阿泽,我会好好的。
    九重天上最近出了件大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紫宸宫里丢了一位厨子。本来丢了厨子这样的事都是小,。但是这事情发生在北极大帝宫中就不一样了。
    北极大帝的口味本就极其刁钻,如今那好不容易有个善于做菜的厨子四百年前就跑了,但是帝君他老人家心善,以为只是出去处理个事情,没想到这一跑就是四百年。
    北极大帝为此食之无味,整个人都日渐消瘦了一大圈。
    九重天的仙官的人查了一通,北极大帝老人家坐在高位上,幽幽说了一句貌似听说沧澜有人抢过。
    北极大帝是何人!这样的事小事即使大事。但沧澜也不敢得罪,显然这位北极大帝是个更加不好得罪的主儿。这位检查员非常难为情的,采了朵云到沧澜传话,想要打听一二。还没走到山门口,就被人给赌住了,拦人的仙官说:我们沧澜的人虽然个个都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但是也是没有人在九重天做股那个什么老神仙的厨子的。
    老仙官又只能灰溜溜回了九重天,见着面前的尊神,小心翼翼道:帝君,那个沧澜着实没有抢过什么厨子
    紫宸宫丢了厨子这事传到月初耳朵来时,月初正挎着一个小篮子在摘小辣椒。她十分诧异站在一片红艳艳辣椒从中:竟有这事儿?
    紫宸宫一个小厨子走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个事儿,但是她又一想,这样翻天覆地得找,按照北极大帝的性子来说,其实也很正常。也许是他近些日无聊,又开始想着怎样折腾人。
    她低头继续采摘小辣椒,采了一个小筐子,忽然一只仙鹤飞来,落在旁边,化了人形出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殿下,殿下不好了,有人要来找你算账了。
    月初手上的小辣椒一掉,啊?
    仙鹤喘了一口气,说话有些结巴我们本不敢让他进来,但是那人仙气腾腾看着是个了不得的仙,我们也不敢拦,就算拦了恐怕也拦不住,且那位了不得的仙还说殿下你欠了他的东西。
    还有这回事儿?谁碰瓷儿碰到我们沧澜门口来了,我瞧瞧去。月初拍了拍手急忙忙朝大殿杀去。
    青年神君站在沧澜王宫的一处院子里面,认真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这个院子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是小桥流水般雅致,也没有亭台楼榭板豪奢,清清淡淡的院子布置简单,进门来是碎石小道,屋子外面墙上爬满了些蔷薇,开着些小花朵。一层裹着一层,远看不大引人注意,细看有些娇艳。
    屋檐上的宫铃在风中微微动荡,院子中还有一些架子,上面种写草蔬,五彩的小辣椒,灵山的极草。
    他点了点头,夏天的时候,将极草凉拌,的确清凉可口。如果将西南角种上些竹子,但是总体也算别致。
    月初挎着小篮子从山门找到大殿,从殿外找到茶厅,哪里有什么仙气腾腾的贵人。
    来找她的一般都是来闹事情的,除了约架就是下生死战书,愿意跑到王城还是她们宫殿来的,数完几个手指头也只有苍叶。而苍叶找不到她,估计早到哪个小酒馆喝酒逗乐去了。
    月初了一圈没有找到人也就不找了,想着先回院子去换身干净衣服。她挎着篮子走到门口,瞧着自己院子的门此时正开着。心想莫不是有什么贼人混进来了?
    她有些纳闷儿,轻声走过去倚在门后悄悄探头望进去,只见一院子的花花草草中,站了个青衣神君。
    她啪一声把门摔上,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向后瞄了一眼,眉头皱到一起,加快了脚步跑起来。
    你跑什么后面的人追来。
    她哼一声,还没跑出几步,后面衣服领子就被人拎起来。
    她使劲儿扑腾两下,被人顺着衣服拽回去,再也跑不动。
    你跑什么?青衣神君开口。
    她停止扑腾,险些没站稳,那人赶紧伸手扶了她。她没好气看着他,我喜欢跑,我在我自己家院子跑,干你何事儿!
    话一出口,的确是解气,但是这等混蛋话一向只是在苍叶面前才说,他脸厚,能的抗的住。这样的话对着北极这样说,她又觉得不大好。
    但是北极像是没有听到她的混蛋话,只是低头打量她,见着她挽起的袖子和挎着的小篮子,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干什么去了要和你说? 她不甘示弱,插着腰道:倒是你,你来这里干嘛?她语气稍微有些软。
    他不是在天宫好好的么。可是现在这里是沧澜,她自己的地盘儿,若还是被他欺负去,那可不是笑话。
    北极背着手,往前走,我来找我的厨子,还有我的雪梨花。
    额,月初脑子转了转,好像前两天是有听这件事情,但是沧澜的人个个都是拿刀那剑,极少有拿大勺子的。
    她说:这里哪有什么你的厨子?你那紫宸宫中不是有专门的厨子吗,这里哪有你口中乱说的雪梨
    北极哑然看着她,我的厨子不就是你吗?小初。
    被叫做小初的人有些微愣,他居然叫她小初啊!不过她让自己清醒,就是叫小初也不能消气。
    她愤愤道:谁是你的厨子,你这个人真是不讲一点儿道理
    北极偏偏头:不讲道理的人不是你吗?你撂挑子不干了,且说不和我打招呼,也没有上书。
    可,我又不是你紫宸宫的人,不需要
    你不是我紫宸宫的人?
    北极垂目看着她,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自然。
    她有些懵,脚下缓缓向后退一步,不再和他讲这些口水话,无奈道:那我给你送个厨子就好了吧。
    第25章
    月初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一边让月泽上菜一边拿着勺子立在灶台前看着饭桌旁坐着的悠悠喝茶的北极大帝。
    她不得不虑,事情怎么演变到了这个情况。该死的心软,适才她和北极说完了厨子的事儿,她准备派一个厨子去九重天的时候,北极皱了皱眉说:我想吃糖醋鱼。
    月初愣了愣,想说我们沧澜没有饭。但是北极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他,她又心软道:那你中午就留在这儿吃饭吧。
    她端着最后一碗鱼汤过去,月泽将汤放过去,恭恭敬敬将汤放到北极的身前,:帝君,我姐姐做的汤最好喝了。你来尝一尝。
    今日一早上,月泽听着有人来沧澜找事,赶紧拿了家伙带了一伙人撤了回来。只是出现在殿中的人却是九重天紫宸宫的,北极大帝。
    他从前在书上见过他,学的上古学,政史都是些他从前的理论,月泽对他颇有些尊敬和佩服,如今能这样真真切切见面,十分恭敬有礼。
    月泽端端正正坐好,一边分筷子一边欣慰道: 我这番要离开,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是帝君既然要在沧澜待一段时间,那我就放心了。
    刚走到桌前坐下准备吃饭的月初有些震惊。她看着月泽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说: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月泽回头,诧异道:难道姐姐不知晓帝君要在沧澜待一段时间么,姐姐你不是和帝君是老相识么?
    月泽说的极为轻快,月初已经头晕,脸色有些白。她想,老相识的确是老相识,但是要在沧澜待一段时间又是什么回事。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北极终于善解人意道:我要在这里养灵气。他抬起头问她:有问题?
    有问题?问题可大了去了。她好不容易逃了九重天远离他的欺压,可不想还在自家还受他欺负。
    她望了一眼青天:我此时月泽却打断了她的话,开心道:没有问题,帝君能来此,实则是我们沧澜的福气,我们没有任何问题。
    北极帝君顺当当住进了沧澜,月初纠结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够英雄气概,向来英雄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烦恼,同为仙僚,本身就是低头不见就要抬头见的,不就被拒个婚,这在沧澜也算不得了什么。
    沧澜的人都讲究个恣意洒脱。自己这番小家子气也不是个帝姬的风范。既然来了就来了罢。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他不就好了。
    月
    初心下想的明明白边,透透彻彻。月泽忽然开口帝君,你可真像一位故人
    月初夹菜的手停住,一簇土豆丝从筷子上落下去。
    北极顿了顿,重新夹了一簇土豆丝放到她她碗里,淡淡道:像谁?
    月泽抬起头来,含糊道:这我一时也想不上来,就是感觉很熟悉。姐姐,你说是不是?月泽扭头兴奋的看向月初。
    月初却摇摇头,继续吃饭,随口道:你记错了。
    故人,嗯,是故人。
    曾经北极还是南山的时候,是月泽的教书先生,也担得起一声师父。有时他带着月泽出去教学,她也会跟着去听课。但是有时候,他也会带着月泽来接她。
    有一次,她去山上给阿娘捡起来松花,回去的时候,远远瞧着郁郁葱葱的一片松树林中,溪水岸,一身月白衣衫的南山正坐在那里,身前设了一张茶案。
    阿泽也和他一处,乖乖坐在面前手里握着一杯茶小口小口抿着。
    她那时候怀疑是不是南山随时都带了茶具在身边,但是话说回来,其实这也是一挥衣袖的事情。
    她挎着小篮子从林中跑过去,阿泽眼尖先瞧见了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向她打招呼:姐姐。
    南山也舀了一杯溪水正往茶壶里放,动作讲究且细致,十分有教养。
    她开心跑过去,你们怎么在这里?
    南山淡淡道:讲课。
    阿泽点点头,小声道才不是嘞,先生是担心姐姐在山里遇上妖怪叼走了,特地把上课的地方改到这里。
    哪里有妖怪能将我叼走呀?月初眼睛弯弯,捧起了一杯茶。
    你去捡了什么?南山抬眼问她。
    她把松花放在桌子上给他看:这是我来捡的松花,阿娘酿酒要用的。
    一旁握着茶杯的阿泽将茶放到岸上,把自己身上的小袋子打开,找了半天十分贴心掏出一包糖分给月初,姐姐,吃糖。
    月初拿过一颗,眼里都是笑意,摸了摸他的头,我只要一颗,其余的你自己吃。
    南山却摊开手,修长的手中有一包裹糖。她伸手在他的掌心接过,声音都很轻快,问道:你留给我的吗?
    南山点点头,你今日难得的乖,没有去打架也没有出去人世。奖励你的。
    月初拿了一颗糖,剩下的小心翼翼收起来放进袖中:那我要好好放起来,每一天吃一颗,这样就是你每天都在关心我啦。
    见状阿泽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一旁十分认真考虑问题。
    月初问他:阿泽你这么认真,是在想什么?
    月泽皱了皱眉,拿手托腮,十分认真道:姐姐是我姐姐,南山先生是我师父。可是姐姐喜欢师父,师父好像也喜欢姐姐,那要是姐姐和师父成亲在一起之后,那我叫姐姐师娘呢还是叫师父哥哥呢?
    月初,一个不稳摔下凳子。南山一边喝茶一边伸手将她拉起来。
    月初爬起来,突然有些脸红,看了一眼南山,好像真的有些难为情:这,我倒是真没想过。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她侧眼看过去,阳光穿过枝丫留下斑驳影子在草地上摇曳,松树下坐着的人手中握着一杯茶,说不出来的好看。她觉得他很年轻,她自己也不算大,想了想对月泽道:我觉得你还是叫哥哥好一些。
    南山斜了月泽一眼,抬手敲了敲月泽的头:回去写三篇战文
    月初赶紧伸手护住月泽:你干嘛打阿泽。
    话还未落,那人继续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手指落下力道却是放缓:你也是。
    两人瞪他,异口同声:为什么。
    月初不服气看着他,:对啊,为什么?
    月泽也捂着额头,软软道对啊,为什么,为什么先生偏心。打姐姐轻一点,我重一点。
    南山嘴角抽了抽什么?
    月泽煞有其事道:刚才先生敲我额头虽然很轻但是快速又利落,但是打姐姐的时候,动作看似一样其实力道最后变轻了。
    南山笑了笑:你倒是懂得挺多。
    月泽认真道:先生你教的啊,要观察细微,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那时候月泽年纪小,南山先生具体的模样他已经模糊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一些零零散散的影子。不过这样也好,就她记得。只要她一个人记得就好了。
    月初从往事中回神,添了一簇菜到月泽碗里:快点吃。
    她收回筷子却见着北极淡淡将碗移过来。月初愣了愣,抬眼看他不解道:帝君,你也要我夹菜么?
    北极淡淡瞧着她,点了点头。
    月初嘴角抽了抽,重新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将特别一大块鱼头放到他的碟子中:帝君你也多吃点。
    夜晚,月初手里提了一小坛子果酒躺在房顶上看星星。满天的星星又大又亮,一颗挨着一颗发出晶莹的光来。
    她不知道白日里北极来沧澜是干什么,但是这样朝朝暮暮的相处,她觉得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像是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唉,她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长气,盯着漫天的星子,想起曾经她想要给他做一盏星星灯的想法,忽然更加郁闷。
    她其实很坏,在某一方面来讲,坏得不得了。
    很多年来,她都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大圣人但是至少算得上善良,要是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着他好好的活着。可是当愿望有一天就这样是实现了。他还活着。很开心,很健康的活着,只是忘了她而已。
    她想,他要是真死了就好了,这样他就会一直爱着她。
    这个想法跑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惊呆了。自己怎么能这样变态?她差一点就是个变态了。这是她现实的不甘,她告诉自己,不要这样想,丢了一棵树,还会遇上整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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