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罗毅也收到了六扇门关于三个衙门联手办案的通知。
    两拨人在衙门口遇到了,又不约而同地赶到了同一个神秘的地方。
    罗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周智笑道:“罗总捕头,案子总算有线索了。”
    罗毅忍住心中的燥意,淡淡道:“但愿如此,先看看情况,以免说早了打脸。”
    房慈冷哼了一声。
    岳平提前两天做了全方位的安排,胡宝良也把该记住的台词背了个滚瓜烂熟。
    下午一点左右,六扇门的人把胡宝良带到了胡家的大库房——胡老爷子此时就在这儿的账房里。
    胡宝良在大门口酝酿了好一会儿,直到腿肚子不那么哆嗦了,他才进入大院,推开了账房的门。
    “大伯?”他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胡老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你怎么了又来了?”
    胡宝良把门大开,讨好地一笑,“大伯,小侄儿还有点小事。”
    胡老爷子看一眼账房先生,到底起了身,“我们去外面说。”
    二人走到库房门外面。
    胡老爷子嫌弃地看着胡宝良青青紫紫的大方脸,“你又把钱输光了?”
    胡宝良摸摸脸颊,又打了个寒颤,“没有没有,因为以前的恩怨,跟人打了一架而已。大伯,我听说……”
    胡老爷子打断他的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过是瞎折腾罢了,你别整天疑神疑鬼,没事都要有事了。”
    “唉……”胡宝良叹息一声,“小侄儿打听过了,顺天府周智那个重案组,连破五起陈年旧案呐。再说了,那始终是小侄儿的亲堂弟……”
    “闭嘴!”胡老爷子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胡宝良道:“不想干什么,就是害怕,憋得慌,想找大伯聊一聊。”
    “聊个屁!”胡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啪”的一声甩在他脸上,“这有五十两,不想死的话就把嘴给我闭严实了,滚!”
    胡宝良捡银票时看了一眼库房门,又道:“大伯,小侄儿一天到晚地做噩梦,日子很不好过,到底因为啥啊,大伯为啥要小侄儿杀他,宝山他到底……”
    “我让你滚。”胡老爷子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负着手,大步朝账房走了过去。
    胡宝良腿一软,差点坐地上,颤巍巍地说道:“官爷,小人可是尽力了呀。”
    “咣!”里面有人狠踹一脚,门锁被崩开,门扇摔在两边墙上,再次发出两声巨响,“咣,当!”
    胡老爷子脚下一顿,整个人僵在了账房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地转过身——一干配着腰刀的男子从敞开的库房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他认得,正是顺天府姓周的捕快。
    账房先生听到动静,迈着小碎步跑了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周智定了定神,看看罗毅,再看看大理寺的王捕头,见二人都无反对之意,遂快步走到胡老爷子面前,“胡老爷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胡老爷子看起来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上什么都说了。
    可惜胡老爷子不那么想。
    他故作镇定,抬手指向被人押在一边的胡宝良,“诸位官爷,那人是老夫的侄子,无论他做什么都与老夫无关。”
    周智道:“胡老爷子,你这侄儿前几天被六扇门的人抓了,已经都招了。而且,你们刚刚的谈话我们听得一清二楚,非要装糊涂就没有意思了。”
    说到这里,他的右手朝罗毅等人身上比划了一下,“不瞒您说,顺天府、大理寺、六扇门的人都在此处,您老若想少吃些苦头,不妨坦诚一些了。”
    三个衙门都来人了,大家一起作证,啰嗦事就能少一些——这是秦禛的想法。
    胡老爷子的额头沁出一层豆大的汗珠,目光游移不定,最后怨毒地看向了胡宝良。
    胡宝良哭道:“大伯,小侄儿进了六扇门,不招也得招啊。”
    胡老爷子道:“胡宝良,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宝山是我亲儿,我为何要杀他?”
    胡宝良道:“我哪儿知道啊,你让我杀我就杀了。”
    周智道:“胡老爷子,你和胡宝良在大碗茶楼喝茶,我们也找到证人了。走吧,我之所以还没动手,只是想给你老人家一点体面,并非没有证据。”
    胡老爷子长叹一声,交代账房一番,到底上了大赵带来的骡车。
    胡宝山一案,是顺天府潘大人最近审的最艰难的一个案子。
    胡老爷子胡柏祥在大堂上一言不发,拒不交代任何犯罪事实。
    但有胡宝良作证,有在库房门内旁听的三个衙门的人作证。
    而且,他知道胡宝良杀死自己儿子,并为此付了银钱也是事实。
    潘大人没奈何,第二天上堂时动了刑。
    打了四十大板子,他就招了。
    胡老爷子要杀害胡宝山的原因归结起来有两个:
    第一,胡老爷子捅开窗纸,偷看四儿媳妇洗澡,被胡宝山发现了。胡宝山以此要挟胡老爷子,得到不小的一笔财富,带着媳妇搬了出去。
    第二,胡宝山不满足于手头这点银钱,想要胡家更多的铺子,他威胁胡老爷子,如果不给,就把此事公布于众,让胡老爷子颜面无存。
    胡老爷子好名,不想伤害其他几个儿子的利益,并深知胡宝山的混账,不想用更多的银钱填这个无底洞,便起了杀心。
    此案审结后,潘大人和霍大人一起往二堂走。
    潘大人问:“这是秦大人一组负责的最后一个案子了吧。”
    霍大人道:“据下官所知,的确是最后一个。”
    潘大人捋了捋胡子,“了不起,太了不起了。且不说青莲会作乱那一战,单说这份责任心,断案这些手段就足以碾压无数官员。正三品,实至名归啊。”
    霍大人抹一把额头上的汗,诺诺附和道:“大人说得极是。下官定会以秦大人为榜样,为百姓做主,力争没有冤假错案。”
    “哈哈……”潘大人轻笑几声,“霍大人不必如此,本官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破案也是讲究天分的,他真怕霍子清蛮干,这可是天子脚下,出事就是大事。
    霍大人拱手应下,“下官明白。”
    潘大人又道:“我看秦大人这一组的人都比较能干,不如再加几个人,成立一个特案组,专门负责全城大案,俸禄再适当提高一些,霍大人尽快写一份条陈给本官。”
    霍大人连连点头,“大人英明,下官回去就写。”
    周智等人不知道自己即将升职加薪,他们买了不少麻辣烫,专程跑了昭王府一趟。
    秦禛让厨房加了几个菜,请兄弟们吃顿大餐,就当端午节前的小聚了。
    聚会地点还是花园敞轩。
    酒过了三旬,周智端起酒杯敬秦禛,“原本以为娘娘错了,但咱们又被狠狠打了脸,日后娘娘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粱显和大赵也端起了杯。
    大赵道:“对对对,算我一个。”
    房慈在秦禛举起来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什么都说,直接喝了。
    秦禛无奈,“千万别,我要一群不长脑子的同僚作甚?大家互相学习才是正经。”
    她懒得洒鸡汤,吩咐琉璃把附近撒欢儿的小狗们抱过来一只,说道:“我买了几只小猎狗,品种都不错,将来定能派上大用场,大家吃完饭,跟它们熟悉一下。”
    小狗子是中华田园犬,都一个多月大,大脑袋、小短腿、黑眼圈,闻到肉香味小尾巴摇得风车似的。
    一个赛一个萌。
    几个大男人都喜欢狗,当即饭都吃不好了,一会儿喂,一会儿抱,一会儿带狗跑。
    整个花园都热闹了起来……
    第151章 攻城
    夜焰久攻不下,遂加大了对落鹰关的炮击力度。
    城墙被炮火炸得面目全非,每一块墙砖和沙袋上都沾染着士兵的鲜血。
    落鹰关内,大庆官兵的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了。
    关志昌的嘴唇上长满了水泡,瘪了起,起了瘪,血痂遍布,乃至于嘴巴稍一张大,血痂就会流血。
    五月初二的早上,他从军帐里出来,问亲卫:“昭王可在营中?”
    亲卫道:“王爷又出去了。”
    “居然又出去了?”关志昌的声音大了,右嘴角的鲜血也流了下来,“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亲卫道:“不曾说过。”
    关志昌惨然一笑,“你瞧我这话问的,人家又什么时候说过呢?”
    “报!”一个小兵飞奔而来,大老远就喊道,“大将军,北辽的炮车又出来了。”
    “没完了,操!”关志昌大骂一声,扯过亲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朝落鹰关的方向狂奔而去。
    落鹰关上,副将和参将已经指挥炮兵填好了炮弹,只等对方进入射程。
    然而,城墙破损严重,能摆放大炮的地方有限。
    所有的大炮都是北辽的固定靶。
    尽管景缃之为了不让炮兵白白等死,在城下堆了救生沙堆,但大炮一天比一天少,等同于战力被一点一点消耗。
    关志昌上了城墙,往对方阵前一看,顿时眼前一黑——粗略估计,炮车数量至少在一百门以上。
    副将苏答说道:“北辽有了增援,今天这关不好过了。”
    “唉……”关志昌长长地叹息一声,“唯死而已,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大家各司其职吧。”
    “是!”一干将领领命而去。
    苏答与关志昌有亲戚,关系亲近,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问道:“昭王还是不在吗?”
    关志昌缓慢地摇摇头,“不指望了吧,我们干我们的。吩咐下去,现在就射,不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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