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乔回到家有点儿晚了,一进门儿,看见苏清越这货竟然跟那儿拖地呢,一时感觉有点儿不大适应。
    “清越,这种粗活儿让我来就行,你不用管。”
    苏清越抬眼看他,“我不喜欢你太辛苦。”
    徐乔乐了,挺行,越来越知道心疼他了。不过瞄了一眼她拖过的地方,一言难尽,但人家精神可嘉,值得鼓励。
    “谢谢老婆,那你先拖着,我去给咱俩弄点儿饭。”
    “粥我已经熬好了,菜买的现成的。”
    徐乔惊讶挑眉,清越可真是越来越像个贤妻了。
    看苏清越一脸等表扬的小模样儿,徐乔拽过小手,在手背上大大的亲了一口,“老婆好棒!”
    吃着晚饭,徐乔跟苏清越说了下,自己明天要去京市,后天才能回。
    苏清越垂着眸,似乎不太高兴,“必须要去吗?”
    徐乔忍不住揶揄道,“怎么,就去一天都舍不得呀?”
    苏清越瞥了他一眼,“你挺自恋。”
    徐乔哈哈大笑。
    睡觉前,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风,打在玻璃上呼呼作响,可外面的天气越是恶劣,徐乔越是感觉自家温暖的小窝很舒坦,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没来由地觉得满足。
    以前他总觉得棉被很重,压在身上特别不舒服,现在才明白王春枝给他往被子里缝的都是陈年的老绦子,又沉又不保暖,周雅送过来的是蚕丝被和纯棉花的褥子,不要太舒服。
    外面天气这么差,不做点儿什么实在对不起这样的天气。
    徐乔现在脸皮早都练出来了,连委婉都省了,打开天窗说亮话。
    “清越,我想要。”
    苏清越直接拒绝,“不行,太频繁对你身体不好。”
    徐乔却是不吭声拽过苏清越的手,“我现在是大老虎,要吃掉你这可爱的小萝卜头儿。”说完,他便用嘴巴两侧的小尖牙咬她手指,微微用了些力道,“疼不疼。”
    “不疼。”
    “你应该求饶,说好疼。”
    苏清越无奈,“你说疼,那就疼吧。”
    徐乔:“疼就放过你,我现在又变成兔子了,兔子是吃东西都喜欢磨的。”
    苏清越忍不住笑,“小乔,有点儿痒。”
    “这样呢?”
    “更痒了,还有点儿麻麻的。”
    “那你喜欢吗?”
    “嗯。”
    “那让我的清越更喜欢一点儿”
    ……
    良久之后,徐乔眼尾绯红,声线暗哑,声音压地很低很低,“清越,好清越,你帮帮我,我难受……”
    苏清越简直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等到为他种灵根的时候,至少要禁欲一年,就照他这个贪劲儿,到时候有的忍。
    徐乔得到满足,没多会儿就沉沉睡去,今天一天上午跑人才市场,下午跑村里儿,晚上又跑周雅那儿,累够呛。
    苏清越凝视着他熟睡的脸,明明像个孩子一样,可有时候凌厉起来还挺男子汉,连她都要让他三分。
    次日,下午六点半。
    薛坤的车停在了一幢欧式风格的大酒店门前,徐乔随着他一起下车,有迎宾的门童及时上前引导着进入酒店。
    一进门儿,抬眼望去,挺豪华,挺气派,夸张的水晶大吊灯从酒店大厅天花板上悬垂下来,徐乔估摸着得有几百上千颗水晶组成,流光溢彩,让人目眩。
    俩人乘坐电梯,直接上了8层,整个一层都被包了下来,大厅里已经站了不少人,红酒,甜点,鲜花,气球,还有舒缓的音乐环绕流淌。
    徐乔的脚步顿了一下,挺直了身体,薛坤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顿时皱眉,他没想到许明砚竟然也带着许子睿过来了,许子睿要什么资源没有,来这儿也不过是享受众星捧月罢了。
    真是晦气。
    论资排辈儿,这里的座位安排都有学问讲究,薛坤领着徐乔大步朝核心区域的预留位置走过去。
    许明砚不经意回头,冷不丁撞上了徐乔的视线,他被那道目光尖锐地刺到了,那目光,明亮,冰冷,肆意而细致地一寸寸侵入他的内心深处,让他又疼又愧疚。
    他读懂了,小乔恨他。
    只不过这恨意一闪而过,再看过去,那孩子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仿佛刚才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徐乔突然发现,他之所以被动,是他观念不对,该回避心虚的是他许明砚,而不是自己!
    全身放松下来,徐乔从从容容地拈起旁边桌上一杯红酒,冲许明砚一举杯,浅笑,“哥,小弟敬你!”
    他就是要管“爸”叫“哥”,就是要恶心他。
    围在许明砚身边的众人,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少年跟许明砚竟然长得有六七分相似,又叫他哥,莫非这是许家老爷子在外边儿的私生子?
    许明砚什么也没说,一杯红酒仰头儿全干了。
    围观众人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直觉,许明砚好像有点儿怕这个弟弟呀。
    徐乔酒杯连嘴唇都没沾一下,转身就把酒杯交给服务生,淡淡道,“杯子有点儿脏,麻烦处理掉吧。”
    众人:卧槽,什么情况?这小子够嚣张的,公然让许明砚下不来台?!
    冷不防,
    许子睿一杯酒猛地泼向徐乔!
    徐乔成天被灵气儿泡着,苏清越时不时又给喂点儿血,加上前段时间吃了改善体质的丹药,反应灵敏到了极点,刚想要躲,却见有人抢先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一杯红酒,当当正正泼在了周敬的脸上,顺着镜片,鼻梁往下淌,好不狼狈!
    徐乔一脸懵逼。
    卧槽!这哥们儿打哪儿冒出来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挺仗义的。
    不过非亲非故,是不是仗义得有点儿过了?
    徐乔一脸狐疑地掏出自己的手帕儿,递给对方,“那个,谢谢呀,您先擦擦?”
    周敬接过手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和姑姑几乎一模一样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声音轻而克制,“谢谢。”
    许明砚明知道许子睿刚才的做法既蠢又笨,忒小家子气,未免有狗急跳墙之嫌,但当着众人的面儿还得维护儿子的面子,要维护他的面子就得要伤害小乔。
    怎么做都不是,干脆一个字,“溜!”谎称还有其他事,匆匆拽着许子睿走了。
    许子睿冲动之下一杯酒泼出去,自己也知道落了下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恨恨地扫了徐乔一眼,跟着出去了。
    许明砚父子一走,不少人跑上来跟徐乔寒暄,话里话外套他话,徐乔一概不承认,就说自己和许明砚只是见过几次面的普通朋友。
    众人信他个大头鬼,就许明砚那瑕疵必报的臭脾气,谁敢跟他这么放肆还能全身而退?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谁都看得出来,许明砚简直是落荒而逃!
    这年轻人来头不简单那。
    一直站在旁边儿看戏的薛坤嘴角儿抽了抽,这小子成熟了,刚才这一手干得实在漂亮!
    既打了许明砚的脸,又利用许明砚的脸面让众人摸不透他的虚实,一个个跟敬佛一样捧着他。
    得,这也用不着自己教了,人家能耐着呢。
    徐乔对周敬比较感兴趣,他好奇。
    “这位先生,恕我直言,咱们俩非亲非故,甚至连认识也不认识,你刚才为什么要替我挡酒?”
    周敬:“没什么,只是单纯不想看许子睿得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理由也未免太牵强,对方不想说,他也不好意思逼问,不管什么原因,人家帮助了自己是事实。
    徐乔掏出自己的名片儿,双手递过去,“认识一下,我叫徐乔,”
    周敬接过名片,把自己的递给徐乔,“周敬。”
    俩人坐一起闲聊起来,徐乔虽然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但稀奇古怪的想法特别多,让周敬觉得很有意思,不知不觉竟然跟他聊起来自己公司目前面临的困境来。
    他其实也没想着徐乔能真给他提供什么有用的建议,只不过压力太大,说出来也是一种释放。
    徐乔却是随口说道,“周哥,现在谁是你最大的债主?”
    周敬苦笑,“除了银行就是长恒实业。”
    徐乔:“银行不说了,也就是说现在最怕你倒闭的就是这个叫长恒实业的,你不妨把这个长恒实业还有你其他债主弄到一块儿,给他们画个大饼,想办法再借出点儿钱来,反正你现在光脚不怕穿鞋,借给你,你还有活下来还钱的可能,他们不借,那就鱼死网破谁也得不到好处。”
    周敬忍不住站起身子,“我怎么没想到!”
    徐乔这招儿其实是跟苏清越那儿领悟到的,苏清越在幻境里就是靠画大饼,让他持续增加自己的沉没成本,一次次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还有薛坤对周雅女士的爱其实一多半儿也是建立在他的沉没成本上。
    许子睿回到家里,大发雷霆,若非顾忌着许明砚,他今天恨不得在酒会上直接把徐乔被女人包养的事抖搂出来。
    看他那张脸还笑不笑得出来。
    每一次看到徐乔,他都感觉这个人变化好大,上次在拍卖会上还是个小可怜,这次就锋芒毕露直接跟许明砚杠上。
    许明砚表面上难堪,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开心,回来的一路上嘴角儿都是翘着的,他欣赏徐乔。
    许子睿敢断定,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的病情,许明砚绝对要认回徐乔。
    还有他发现徐乔的身体似乎又强悍了许多,离着老远他好像都能闻到那种生命的芬芳,他从小就有这种本事,只要别人靠近他,他就可以感受到这个人的生命状态。
    徐乔的身体生机旺盛得超过他见过的所有人,一种让人惬意且迷醉的生命力,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儿来形容,那就是纯净,非常纯净,没有一丝杂质,让人渴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尝尝他血液的味道。
    许明砚说让再等十几二十年,等到心脏置换术成熟以后再做,可他觉得如果把徐乔的心脏换给自己,或许不用等那么久。
    他的身体绝对不会排斥那样健康的一颗心脏,二十年,他等不了,也不想等。
    酒会快结束的时候,周敬非要邀请徐乔去自己家中做客,徐乔虽然和他很投缘,有点儿一见如故那意思,可他也没有跟人自来熟到头一次跟人见面儿,就去人家里的地步。
    周敬却拽着他死活不撒手,说什么“钟期久已没,世上无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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