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乔和卷毛儿去了王老板小舅子李兴华的仓库,着实被狠狠震撼了一把,在他们本地卖几块钱的东西,从这里批发竟然连一块钱都不到,利润之大,令人咋舌。
    李兴华嘿嘿一笑,“我姐夫提前打过招呼了,都是自己人,给你们的都是最低价,2号仓库里的货是最近卖得最好的,你们进去随便选。”
    徐乔和卷毛儿对视一眼,知道是送的茶叶起来作用,忙客气道谢。
    熟人好办事儿,选完货以后,从打包,到运输根本不需要徐乔操心,李兴华一个电话全搞定,徐乔和卷毛儿只需到时候去火车货运站提货就行。
    徐乔要请李兴华吃饭,被对方委婉拒绝了,徐乔没强求,毕竟关系还没到那份儿上,给对方买了条烟,聊表谢意。
    一切都搞定后,俩人抽出一天来给家里人买些礼物带回去。
    徐乔给家里人买了衣服和鞋子,南方这边的衣服款式新颖不说,还比老家便宜好多。
    他给苏清越买了一条修身牛仔裤,媳妇儿的腿又长又笔直,穿上肯定很好看。
    结婚的时候自己连戒指都买不起,当然现在也还是买不起,不过可以买得起假的,虽然不是真金白银,但看着挺好看的,徐乔买了对情侣款。
    *
    再次站在自家门口,徐乔莫名还有点儿近乡情怯那味儿,抿了抿唇,正要敲门儿,门儿自己打开了。
    徐乔对苏清越和小小的家有着莫名的归属感,像是归巢的鸟儿,脸上泄出欢喜又有些激动的情绪,一声“清越”脱口而出,声音像颤颤欲坠的露珠,怦然落在苏清越的心上。
    苏清越怔住。
    蓦地,有手伸过来,温热有力,以一种霸道又柔软的方式抱紧了她。
    苏清越像个迷路的小女孩儿一样,迷失在一片朦朦云雨中,心一漫一漫地湿,有什么东西在她内心扎根,发芽,破土而出!
    来得突如其来又理所应当。
    徐乔低下头贴住她脖颈,轻轻蹭了蹭,“想家了。”
    冯梅吃完晚饭准备下楼散步消消食儿,不成想一开门儿就被迫塞了一嘴狗粮。
    苏清越清醒过来,脸上罕见得透出一抹薄红,有些不太淡定地推开徐乔。
    徐乔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痞痞地笑了,秀恩爱般霸道地圈住苏清越的肩膀,搂着媳妇儿进屋了。
    “砰!”
    屋门关上,
    将不相干的视线隔绝在外。
    冯梅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苏清越换人了,和自己一样都是穿书进来的。
    莲蓬头喷出热气腾腾的水花,水雾弥漫,浴室里变得蒙蒙胧胧,徐乔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水流冲刷,总算可以洗上热水澡了,痛快!
    洗完澡,头发胡乱吹了一下,裹着个浴巾就出来了,年轻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野性的、青春健康的美,如雨后阳光下的青松翠竹,生动得晃人眼。
    苏清越只是轻扫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换上衣服吃饭。”
    徐乔有点儿纳闷儿,撩了撩头发,“你做的?”
    “买的。”
    “我吃了,你吃什么?”
    “买了俩个人的。”
    “你刚说什么?”徐乔不淡定了,“你一个人在家买两个人的饭干嘛,另外一份儿给谁吃的?”语气明显带出一股子激动。
    苏清越挑眉,“给你。”
    “苏清越!你傻还是欺负我傻,老子哪天回来,你又知道了?你神仙啊!”
    苏清越:“半仙。”
    徐乔简直被她气无语了,不过倒也冷静下来,以苏清越的性子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又见餐桌上摆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寻思着是又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讪讪地挠了挠头,一屁股坐下了。
    徐乔用力咬一口包子,鼓着腮帮子,水润的眼珠子有些委屈地盯着苏清越,“这么半天了,你怎么都不知道问一下你男人这趟出去收获如何。”
    苏清越:“不重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徐乔不吭声了。
    瞧不起是吧,早晚干出点儿名堂给你看看。
    让你以老公为荣!
    晚上,睡觉前,徐乔翻出自己买的那对戒指,很简单的样式,仿白金戒圈儿,上面镶着一粒精致的水钻,先凑合着戴,以后换成真的。
    拽过苏清越的手,戒指套进对方纤细的无名指,“清越,戴上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一辈子都要不离不弃。”
    又把男款戒指递到苏清越手里,“你也帮我带上,以后我也是你的人。”
    苏清越没动。
    徐乔把手往前送了送,“乖,快点儿。”
    苏清越被他这声“乖”雷得头皮发麻,怕他再说出什么恶心话,胡乱给戴上了。
    徐乔弯唇笑起来,心满意足地抓着她的手,仰头躺下,他这些天真累坏了,身体累,心也累,头一歪便睡着了。
    第17章 摊上事儿了
    男人睡着的样子很安静,柔和的灯光下,浓密的长睫毛孩子一样的单纯,苏清越目光里多了些近乎于怜惜的东西,一抬手,咬破食指,将指尖喂到他的唇边。
    徐乔条件反射般含住指尖吮吸,过于诱人的香甜让他开始急切,唇齿并用,甚至发出了断断续续的轻哼,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满足得。
    苏清越神情一恍,那天古怪的感觉又来了,甜甜的,麻麻的,又有些湿湿滑滑的,有什么东西在指尖一团一团地盛开着,无边无际,放肆而又贪婪……
    徐乔这一觉睡得格外酣畅,一早醒来,整个人像春天灌足水分的秧苗,生机勃勃,活力无限。
    这无处发泄的舒爽,让他在床上痛快地翻了两个滚儿,随后鲤鱼打挺一跃而起,柔韧的躯体在空气中划出轻盈流畅的曲线,畅快!
    有条不紊的洗澡,刷牙,刮胡须,看着镜子中精神饱满的自己,徐乔忍不住咧嘴儿一笑,操!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帅。
    徐乔锁上门儿,正准备下楼,卷毛儿蹬蹬跑上来了,见到他跟不认识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个没完。
    “你他妈又瞎瞅啥呢,我脸上有花儿呀!”
    卷毛儿:“啧啧啧,小别胜新婚,瞧这红扑扑的小脸蛋儿被嫂子滋润的,比花儿还特么好看呢。”
    徐乔踹他,“滚蛋!”
    卷毛儿呵呵笑着扭腰躲开,“我借了辆电动板儿车,感觉咱那货能放下吗?”
    “估计差不多,一趟不成,咱来俩趟呗,车在那儿呢?”
    “收废品老张头儿那儿停着呢。”
    “走吧。”
    “你这包里拎得啥呀?”
    “给我妈和我妹买的东西。”
    “哦,还是我来帮你拎着吧?”
    徐乔挑眉看他,“你小子又憋了什么坏水儿,直接放出来,别跟我这儿打哑谜。”
    卷毛儿视线特诚恳地在徐乔细腰上打了个转儿,“哥们儿这不是心疼你吗,昨天晚上累坏了吧,腰酸不酸啊,这腿看着也有点儿软……”
    徐乔气得把手提包直接往他身上一砸,“你特么怎么不干脆给老子买盒六味地黄丸送上来!”
    “不是,你还真肾虚呀?”
    “虚你大爷的,年纪轻轻,你还能学点儿好吗?”
    ……
    徐乔先回了趟徐家,王春枝一个人儿在家呢,看见儿子回来也不说问问孩子这些天在外面怎么样,直接问都买了些啥,徐乔心里堵得慌,把包往地方上一放,说了句,“您自己看吧。”扭头就往楼下走。
    卷毛儿在楼下等他,看他神色不对,问他,“怎么回事儿,徐国民那混蛋又他娘的惹事儿呀?”
    徐乔摇摇头,“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妈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卷毛儿比谁都了解徐家那几个人的尿性,劝他,“行了,别跟她们置气了,你还有兄弟我呢,咱哥俩是一辈子的亲兄弟,永不背叛。”
    徐乔斜他一眼,“说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也是你吧。”
    卷毛呵呵乐,“那是对别人,你能跟别人一样嘛。”
    徐乔一撇嘴,懒得搭理他。
    徐乔开着板车往车站走,俩人抄近路,穿过一条相对狭窄的胡同时,瞅见一户人家门口停了辆虎头奔儿,徐乔一扫那666的车牌号,乐了,跟卷毛儿打趣儿:
    “这特么什么缘分呀,又看见它了,咱这算不算出门见喜呀,预示着咱哥儿俩将来也能弄一辆开开。”
    卷毛儿也跟着乐,“我看这个可以有。”
    俩人只顾玩笑着,没注意前面斜刺里冷不丁蹿出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直直地冲过来,徐乔吓得猛踩刹车,同时把车头往旁边带,整个车身瞬间斜了过去。
    “刺啦!”
    孩子倒是躲过去了,板车的后屁股在奔驰车身上划出长长的一道擦痕!
    闯祸了!
    徐乔脑袋“嗡”得一声,脸色变白了。
    卷毛儿先反应过来,冲他嚷,“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跑呀!”
    “跑得了吗?”一道低沉随性的声音懒洋洋响起,带着股子不怒自危的淡定。
    许明砚刚刚搞定了老中医一家子,心情不错,看见自己车被剐倒也没多在意,但听见俩肇事者嚷着要逃跑,心里就不那么爽了。
    徐乔咬咬牙,下了车,走到许明砚面前,下意识要递过一根儿烟去,手伸出一半儿忽然意识到什么,又缩了回来,长长的睫毛不由自主地低垂下来,黑润的眸子里扑闪出一片无言的尴尬无措。
    他抽的这种劣质香烟简直是在寒碜对方。
    许明砚抬手虚扶了一下金丝边的眼镜框,他看得出眼前小伙子对闯下的祸是有些紧张害怕的,对方努力想要表现出友好或者说是讨好,但显然不得要领,更放不开。
    许明砚唇边勾出薄薄的笑意来,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会儿也是脸皮薄得很,那像现在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莫名起了逗逗这小孩儿的兴致。
    徐乔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表现出真诚和坦诚,“哥,对不住了,刚才躲一个孩子,不小心刮到您车了,该怎么办,您说吧,我们认。”
    徐乔的策略是厚着脸皮装可怜,能少赔一点儿就少赔一点儿,他现在人穷志短,是真没处搞钱去,不管怎么说,自己先把态度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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